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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徐门三杰

    李崇在幽州战死时,李敏尚且不满八岁。

    也许是缺乏父爱,自从与宇文娥英定下婚事后,他在心底早已将崔澈这位岳父视为父亲一样的存在。

    而崔澈也能感受到李敏对自己的尊崇,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宇文娥英虽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崔澈也确实将李敏当作了自家人。

    如今宇文娥英也十五岁了,李敏也将年满十四,正如此前杨丽华所说,二人婚事也该定个时间了。

    “就定在四月,具体时间,找太史局的官员挑个吉日。”

    崔澈拍板道。

    太史局并非著史的部门,而是负责观测天象、考定历法,也捎带为重大典礼选择日期。

    定婚期,择吉日这种事,问太史局准没错。

    堂下,李敏与宇文娥英悄悄对视一眼,宇文娥英脸一红,又低下了头。

    李敏这才收回了目光,恭敬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孩儿悉听岳丈吩咐。”

    定下了婚期,杨玄感也终于携带了妻儿登门。

    看吧,澈哥儿的品性还是有人信任的,哪像某位小高王,臭名昭著,表兄段韶纳妾,都不敢让他登门喝喜酒。

    杨玄感的妻儿,崔澈倒也认识,都是许多年的老交情了,两家多有往来,是真正的通家之好。

    二人寒暄了几句,崔澈朝李密招手道:

    “法主(李密)何不速来拜会师兄。”

    李密虽然年幼,但为了交际方便,家中也为他取了一个表字,便是法主。

    不过在他成年后,又改了表字,即为玄邃。

    李密闻言,长身而起,向杨玄感躬身道:

    “李密拜见师兄。”

    杨玄感将他扶起,看向崔澈,疑惑道:

    “这位是?”

    崔澈介绍道:

    “他是魏国公的曾孙,蒲山郡公之子,七岁便拜在了恩师门下,与菩萨奴同学,今日过府,我特意留他作陪,与你结识。”

    杨玄感闻言,笑道:

    “七岁就能拜在恩师门下,只怕未来又是一位崔子澄。”

    一旁的菩萨奴插话道:

    “我四岁便进了渭水书院。”

    崔澈大感无语,还不是我走后门,跟徐文远拉关系,才把你送进去的么,怎么你这口气,好像是全凭自己的真才实学。

    怎料菩萨奴也学着李密起身,向杨玄感见礼道:

    “弃疾拜见师兄。”

    杨玄感又是一阵大笑,崔澈瞪了菩萨奴一眼,训斥道:

    “伱要称呼伯父!”

    菩萨奴赶紧改了口:

    “侄儿拜见伯父。”

    杨广一家来到燕国府的时候,夜色已然降临,崔澈领了妻儿出门迎接。

    杨昭见了崔澈父子,多少有些畏惧。

    毕竟当爹的,是敢于殴打自己父亲的存在。

    做儿子的,也让他乌眼青。

    最关键是这小子今后便要作为自己妹夫,一想到乖巧可爱的妹妹长大后要嫁入崔家,杨昭便觉得心绞痛。

    杨广受了菩萨奴、宇文娥英的礼,又见女儿观音婢已经在向崔澈作揖,而儿子杨昭却好似出神,只得提醒道:

    “昭儿,还不拜见你姑父。”

    杨昭回过神来,赶忙躬身道:

    “侄儿拜见姑父。”

    两家人一并入府,观音婢拉着萧王妃的手,紧紧跟在母亲身边,时不时看一眼菩萨奴。

    观音婢年纪虽小,却也知道他是自己未来的丈夫,是要共度一生的伴侣。

    他们这样的家世背景,基本就不存在和离的可能,除非是观音婢守了寡,或者菩萨奴做了鳏夫。

    菩萨奴也是偶尔趁边走边聊的崔澈、杨广不注意,偷瞧观音婢。

    ‘她长得真可爱。’

    菩萨奴心道。

    众人来到大厅,后厨已经开始呈上膳食,崔澈为杨广介绍了李密。

    杨广听说这黑面少年与崔澈、杨玄感师出同门,大为好奇,当场就要考校李密的学识。

    倒也没有刁难他,出的都是比较浅显的问题。

    李密对答如流,杨玄感也来了兴趣,出的题目稍有难度,但还是没有难住李密。

    杨广对崔澈感慨道:

    “此子聪慧,不逊子澄当年。”

    崔澈心中暗暗发笑,这便算是聪慧了,那是你们没见过我那名叫房玄龄的大侄子。

    杨广勉励李密道:

    “你有这般资质,更应该刻苦读书,将来学有所成.”

    杨广说着,指向崔澈与杨玄感,继续道:

    “也好跟随你两位师兄一起报效国家。”

    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

    看着举止得体,躬身应是的李密,杨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徐文远收徒,虽然不教屠龙术,但奈何徒弟却能自学成才。

    杨广甚至寄语道:

    “好好努力,或许将来你能与子澄、玄感并为徐门三杰。”

    李密闻言激动不已,也立志要干出一番大事业,将来能与两位师兄并列三杰。

    酒宴上,杨广听说宇文娥英与李敏的婚事定在了四月,亦是连连感慨。

    兰陵公主这位做姨母的还待嫁闺中,宇文娥英这个外甥女却要先嫁人了。

    一听杨广提起兰陵公主杨阿五的婚事,一向端庄文静的晋王妃居然黑了脸。

    原本杨阿五是要被许配给晋王妃之弟萧玚,萧玚自小就来了关中,与姐姐、姐夫关系亲近,深得杨广夫妇的喜爱。

    只是在婚事议定之前,父亲西梁明帝萧岿驾崩,必须守孝三年,这才耽误了。

    可如今三年之期早就过了,杨坚却改了主意,再也没有提起杨阿五与萧玚的婚事,反而有意将她嫁给建安郡公柳机之子,柳述。

    这也让杨广夫妇恨极了搅合这段姻缘的柳述。

    据说兰陵公主与柳述的婚事之所以还没成,是兰陵公主不愿下嫁,皇后独孤伽罗这些日子一直在劝她。

    也许哪天说动了,杨阿五就将嫁进柳家,反正萧玚是没了可能。

    燕国府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与此同时,皇家尼寺一间厢房内,陈月仪辗转反侧。

    夜深人静,陈月仪反复回味着崔澈搂着自己的触感,他的脸庞也时常在脑海中浮现。

    “你在想他吗?”

    元乐尚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了陈月仪,二人在庙中相互扶持已有十年,也习惯了同床共枕。

    陈月仪慌乱道:

    “你莫要胡说,我才没有。”

    元乐尚却噗嗤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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