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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祖母病故

    “我与你父皇还没死!老身倒要看看,是谁敢进驸马的谗言!”

    独孤伽罗暴怒道。

    谗害忠良,构陷自己女婿,还有没有王法。

    杨丽华赶忙擦干净了眼泪,方才那一句,都是崔澈所教,没想到居然让母亲这般恼怒,她赶忙劝说:

    “还请母后莫要气坏了身子。”

    在长女的宽慰下,独孤伽罗这才抚平了气息,可泪水反倒在独孤伽罗的眼眶里打转,她哽咽道:

    “那个孽障心肠歹毒,太子妃温柔贤淑,恪守妇道,他却能罔顾夫妻之情,将元氏毒害,一旦我与你父皇去世,你是个妇人,或许能够免死,但遭他忌恨的广儿又该如何是好!”

    杨丽华虽然不知道好妒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跟温柔贤淑能够沾上边,但也不会替杨勇反驳。

    自从得知杨勇对崔澈恨之入骨,在杨丽华心中,最后一点姐弟情分也已经烟消云散。

    这世上,除了扶弟魔之外,谁又会把弟弟看得比丈夫,尤其是儿子,更加重要。

    杨丽华抬手为独孤伽罗抹去泪水,说道:

    “今日之事,母后就不要与父皇提起。

    “女儿也是心中委屈极了,这才不顾驸马的阻拦入宫与母亲倾诉。

    “若是父皇为此责罚太子,定会加深太子怨恨。

    “女儿也希望家人之间和睦喜乐。”

    独孤伽罗叹息道:

    “痴儿,你们将他看作家人,他却视你们为仇寇。”

    她倍感无奈,次子杨广也好,与他关系亲密的崔澈也好,为何都要顾念与杨勇的亲戚情分。

    若不是杨丽华今日入宫哭诉,她还不知道那孽子对于姐夫与弟弟,居然心生怨恨。

    孤独伽罗觉着,杨广与崔澈都是实诚君子,面对杨勇的咄咄相逼,那也是步步退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使他们受了委屈。

    若是当真有人敢在她们夫妇面前进谗,构陷次子与女婿,哪怕是逼,也得逼着丈夫杀了那人。

    杨勇并不知道,仅仅是因为他对崔澈的几句怨言,促使大姐杨丽华出面,彻彻底底让母亲独孤伽罗将他视作仇寇。

    杨丽华回到家中,崔澈将她拥在怀中,感激道:

    “辛苦你了。”

    杨丽华贴着崔澈的胸膛,柔声道:

    “只要能使崔郎免遭构陷,这点辛苦,何足道哉。”

    与此同时,独孤伽罗也确实依照杨丽华所言,并未主动与杨坚提起此事。

    但杨坚此前注意到崔澈神色有异,又怎会对此事不做理会,他暗中派人往东宫探查,当时在场的人有很多,稍作询问便一清二楚。

    杨坚也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杨勇对于杨广、崔澈的怨恨。

    更让杨坚介意的是杨勇那一句:

    ‘这就是人心,我才是储君。’

    使得杨坚迫切想要为杨广培植党羽,他看着御案上从广陵送来的奏疏,上面的内容是晋王杨广请求将安州总管宇文述调任寿州总管。

    稍作沉吟,杨坚盖下了印玺。

    由于杨勇对杨广与崔澈的恨意,使得二人在杨坚的视角下,也更为绑定在一起。

    于是杨坚出现了一种错觉,即崔澈的亲信,也是晋王的党羽。

    这也为明年年底,崔澈的旧部大多收获重用,而埋下伏笔。

    御案上还有一封奏疏,是有关前内史令,如今的怀州刺史李德林。

    李德林去到怀州以后,并未自暴自弃,他上任时,正巧遇见了旱灾,带领州民们掘井溉田,却在吏部考核时,反被贬斥。

    官场就是这般现实,失势之后,谁都想踩上两脚,也邀宠于当权之人。

    李德林忧劳成疾,最终病逝在怀州。

    听说斯人已逝,过往的怨恨不再积累心头,杨坚终于回忆起了李德林曾经的功勋。

    为李德林追赠大将军、廉州刺史,谥曰文。

    并敕令羽林百人,并鼓吹一部,以给丧事。

    又赠物三百段,粟千石,祭以太牢。

    崔澈也听说了李德林的死讯,但他无暇为那位老乡悲伤。

    首先是杨丽华与张丽华相继确认了喜脉,正是容易流产的时候,崔澈得时时顾着二人情绪。

    但更让他分心的却是祖母的身体。

    封老夫人生于公元514年,到如今,已经七十八岁高龄,哪怕有尽得崔季舒医术真传的崔昭容尽心照料,在年底的时候,还是彻底垮了。

    眼见姑母束手无策,崔澈等不到五日一休的休沐假期,以为祖母寻访名医为由,向朝廷告假一天,带了十多名亲随,便直奔三十余里外的终南山。

    终南山上并没有活死人墓,也没有全真教派,但确实有高人隐居在此,钻研医术。

    崔澈顶风冒雪,好不容易牵马寻到高人隐居之处,却得知对方早在数年前已经出门云游。

    他寻的正是在后世有药王之称的孙思邈。

    其实崔澈也知道,纵使真的找到了孙思邈,恐怕也是回天乏术。

    必须要有病,才能治病,封老夫人如今分明是寿数将近,就算是孙思邈,恐怕也不能为她向阴曹地府借寿。

    崔澈知会看门的药仆,让他在孙思邈回来后,转告一句,博陵崔澈曾来拜访,便失意而归。

    回到府中,为瘫在床上的祖母侍奉汤药。

    都是崔昭容开出的滋补方子,却又不敢补得太过厉害,免得虚不受补。

    菩萨奴也早早被从渭水书院叫了回来,相较来说,陪伴曾祖母走过最后一程,远比在书院读书更为重要。

    开皇十二年(公元592年)正月初六,深夜,瘫在床上有一段时间不能言语的封老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呼唤道:

    “澈儿.澈儿”

    崔澈赶忙握住了她的手:

    “祖母,孙儿在这咧。”

    封老夫人露出了一丝笑容,她道:

    “我看到了,你祖父.你父亲.你叔父.还有你那些兄长,他们都来接我了。”

    这句话吓得崔澈脊背发凉,他僵着脖子朝身后看了一眼,却只望见了菩萨奴与一个劲抹着眼泪的崔昭容。

    崔昭容学医多年,自然清楚,这便是回光返照。

    “真的.他们都来了.”

    封老夫人的双眸渐渐失去光彩。

    下一章在凌晨三点左右,肯定不会超过四点,我先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