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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 孝悌崔郎

    议定大事后,逾勤察与阿会哥耶请辞,崔澈见夜色已深,便留二人在庄园歇息一夜,让他们明日清晨,再出发赶路。

    二人由亲信带去安置,房玄龄随后告退,厢房之中,仅剩了崔澈一人。

    他的身后忽然张开一扇暗门,宇文芳从门后款款走出。

    “此人确实是雍虞闾之子逾勤察,身份无误。”

    宇文芳说道。

    崔澈颔首,此前不知来意,虽然见到了信物,但崔澈依旧留了一个心眼。

    能代表都蓝可汗与自己联络,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并且深得其信任,而宇文芳曾为东突厥可敦,部族之中的权贵,她不说熟识,但也大多见过几面。

    于是安排宇文芳躲在密室,分辨来人身份。

    崔澈伸出手,将宇文芳搂在怀中,右手环抱着她纤细的腰身,左手在其娇躯上下摸索。

    烛光摇曳,屋内的喘息声越发急促。

    翌日,晨曦初现,逾勤察与阿会哥耶便向崔澈告辞而去。

    二人离去后,崔澈整日深居后宅,不曾出府半步,唯恐让外人见到自己干净的模样。

    杨丽华与张丽华是在三月下旬来到的安平县,那时的崔澈不敢说形销骨立,但也确实消瘦得没有人模样了。

    他虽然没有遵守三个月时间不能沐浴的规矩,但坚持每天只食两餐稀粥。

    本就饿着肚子,又不愿远离女色,夜夜与侍妾们欢好,隔三差五还来一次大联欢,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

    可把两名丽华心疼得不行,真以为自己丈夫悲伤过度,憔悴至此。

    杨、张二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外人。

    当三月不沐的期限一过,四月初七,崔澈重新出现在世人眼前,眼看着昔日龙行虎步的燕国公,如今虚弱不堪,出行都得要人搀扶,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过去,宗族之人只是尊崇他的身份与才智,如今更为他的孝悌而钦服。

    当身处大兴的杨坚听说此事,扼腕叹息道:

    “生子当如崔子澄,朕却没有这样的福分。”

    独孤伽罗劝慰道:

    “驸马是陛下的女婿,也算自家孩儿,况且依妾身看来,广儿、俊儿、秀儿、谅儿全都是孝顺的孩子。”

    却独独漏了太子杨勇。

    杨坚更是闷闷不乐,他感慨道:

    “太子是储君,却忤逆不孝,让朕如何能够放心托付后事,只怕这大好江山,就要毁于其手。”

    独孤伽罗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听闻康国公在宫外求见。

    这位康国公,便是都蓝可汗雍虞闾的同母弟,褥但。

    两年前,都蓝可汗为表顺服,派遣其弟褥但入朝,进献于阗玉杖,杨坚于是将褥但留在大兴,封柱国、拜康国公。

    如今褥但突然求见,杨坚心知必然是东突厥有事,他不敢怠慢,连忙派人将其带来。

    “臣拜见圣人。”

    褥但跪地行礼道。

    “阿史那卿快起,今日此来,可是部族之中生了事端?”

    杨坚问道。

    褥但恭顺之中略带几分急切道:

    “臣不敢欺瞒陛下,大可汗派来使者,让臣转告陛下,京中将有叛乱。”

    杨坚闻言脸色大变,他催促道:

    “你快仔细说来。”

    褥但当即将事情和盘托出,杨坚听说是彭国公刘昶暗中联络东西突厥,图谋作乱,第一反应自然不是查明事情真相,而是当即唤来右领军大将军,蜀王杨秀。

    杨秀过去在益州总管府长史元岩的辅佐下,治理蜀地,颇有功绩,加之杨坚越发猜疑太子杨勇,便将杨秀召回大兴,执掌禁军。

    之所以不是晋王杨广,是因为江南新定,在杨坚眼中,只有次子能够担当抚慰人心的大任。

    杨秀进殿后,听说左武卫大将军刘昶将叛,也是吃了一惊。

    杨坚沉声道:

    “着你手持诏令,夺其兵权,抓捕刘昶及其党羽!”

    杨秀当即领命而去。

    真想要查明真相,等控制住所谓乱党,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查,哪能担心冤枉了刘昶,而等查明真相再动手。

    杨秀统率禁军随即包围了左武卫衙署,刘昶等一众将领被控制,此时,刘昶还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当得知是有人诬告自己谋反,刘昶挣扎着呐喊道:

    “我为圣人立过功!我为大隋流过血!我要见天子!”

    他急迫想要面圣,便是希望能有机会在御前自辩。

    要知道,当年王谊可就是被人诬告心怀怨望,甚至未曾查明真相,就被赐死在家中。

    刘昶可不想重蹈王谊的覆辙。

    只是杨坚并不理会刘昶的请求,他派遣蜀王杨秀审理被送来大兴的妄人。

    那妄人为了求活,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刘昶之妻的亲信,受了他们夫妇二人的派遣,前往联络东突厥,希望以此能减轻罪责。

    杨坚勃然大怒,当即命人将刘昶带来,刘昶当庭自辩,与那妄人对质,妄人被辩得哑口无言,但杨坚依旧不愿相信刘昶的清白,也许他的心里早就形成了逻辑闭环,杨坚喝问道:

    “今日之事,当复如何!”

    刘昶见如此破绽百出的栽赃,杨坚却仍然深信不疑,终于清楚,这位旧友是想借机除去自己。

    “黑白曲直,皆在至尊。”

    杨坚更为恼怒,竟命刘昶在家中自裁。

    刘昶到死也没想明白,自己与那妄人究竟有何仇怨,他要这般构陷自己。

    甚至怀疑整件事都是杨坚自导自演。

    刘昶被赐死在了家中,其子刘居士也未能逃脱。

    如果说刘昶之死,还算冤枉,那么刘居士被下令斩首,不仅是京城百姓,就连公卿大臣们也都拍手相庆。

    刘居士任太子千牛备身,戍卫东宫,是杨勇的亲信之一。

    此人骄横放纵,但凡遇见公卿子弟中身材健壮之人,便会将其拘禁在家中,以棍棒毒打,奄奄一息,但不求饶之人,就会被称为壮士,纳为党羽。

    刘居士有党羽三百余人,平素与他横行京师,无故殴打路人,侵夺财物,行为不法,但此人极有眼色,知道什么人不能惹,比如高颎、杨素、崔澈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