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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 入府慰问

    长孙晟是在去年十一月下旬病逝于大兴,如今两国僵持,其妻与子女也不可能前往关中奔丧。

    长孙夫人高氏心里还是怨恨长孙晟的。

    当日长孙晟领着亲信趁夜逃走,将她们三人丢弃在随州城中,又何曾想过她一个弱女子,在群狼环伺之下,如何护得住还是少年的长孙无忌,以及年岁更小的女儿观音婢。

    索性有崔澈顾念往日旧情,虽垂涎她的美色,却也不曾逼迫,始终以礼相待。

    实际上,正值壮年,相貌俊朗的崔澈已经在长孙夫人高氏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有权有颜又体贴,哪个女子能够无动于衷。

    尤其是年迈的丈夫在生死之间,毅然将她抛弃,更是断绝了夫妻情分。

    而崔澈器重长孙无忌,时常将他带在身边听用,悉心调教,这一切,长孙夫人高氏都是看在眼里的。

    整个相国府都知道,崔澈苦心栽培长孙无忌,时常为他解惑答疑。

    在麦仲才与麦季才相继外放为官后,一众亲随之中,就数长孙无忌与崔澈侧妃薛氏之弟薛收,最为受到信重。

    自从来到晋阳,她的内心就深陷矛盾的泥潭。

    长孙夫人高氏早已对崔澈动情,然而崔澈与她已经有过承诺,只要长孙晟在世一天,他便绝不会冒犯她。

    纵使丈夫不念情分,抛妻弃子,但做妻子的,也总不能盼望他的死讯。

    如今长孙晟的死讯终于传来了晋阳,惊闻噩耗,往事种种涌上心头,高氏还是为他落下了眼泪。

    崔澈拜门之时,一家三口正在庭院中抱头痛哭。

    得知崔澈前来,高氏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接入王府,一时间心猿意马。

    有几分期待,但又担心人言可畏。

    长孙无忌抬起衣袖,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说道:

    “阿母,孩儿前去迎接燕王,若阿母不愿出面,可带着阿妹回去后院歇息。”

    高氏稍作迟疑,摇头道:

    “燕王.并非外人,无需回避。”

    长孙无忌轻轻颔首,便带着母亲与小妹往府外迎客。

    俗话说,知子莫若母,但身为人子,长孙无忌对母亲的心意也是了然于胸。

    若是母亲出于无奈,不得已委身权臣。

    长孙无忌绝不会留在崔澈左右,哪怕不惜一死,也要护住母亲的清白,哪怕他的生死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如今高氏已然倾心,二人在此之前,清清白白,将来高氏也是嫁得心甘情愿。

    这种情况下,长孙无忌阻止不了母亲改嫁,也不会去阻止。

    且不说有没有儿子强令母亲守节的道理,崔澈遵守了他先前的承诺,长孙无忌在母亲自愿的情况下,自然也不会从中作梗。

    再怎么说,崔澈有言在先,会给高氏一个名分,将她光明正大的纳入燕王府,而不是当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只是她们母子二人都想错了,崔澈此来,并不是要急着将高氏接走,而是专程前来慰问。

    他被迎入厅堂,闭口不谈要将高氏接走,反而宽慰长孙无忌道:

    “你无需急着回去相国府当差,也不必因丧去职。

    “暂时先在家中休养身体,陪伴家人。

    “春耕之后,我将出兵关陇,届时自会召你随行。”

    说着,崔澈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自信:

    “此战,我必取关中,使你能够在坟前祭奠。”

    不等长孙无忌表示感谢,崔澈又看向了高氏。

    长孙夫人高氏在派人往晋阳宫通知长孙无忌之时,就已经换上了丧服。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今日的高氏红肿着双眼,更是惹人怜惜。

    四目相对,高氏稍显慌张的低下头,不安地揉捏着手中的丝帕。

    崔澈也算花丛老手了,如此表现也自然让他明白高氏的心意,心中有了把握,于是崔澈故意当着长孙无忌的面,对高氏说道:

    “当日之言,出我之口,入夫人一家之耳,绝无外人知晓的道理。

    “如今长孙公不幸而亡,夫人孀居在家。

    “若是夫人认为崔某算是良人,能够托付终生,崔某自然万分欢喜。

    “但假使夫人执意守节,不愿再嫁,崔某亦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因此而疏远无忌。

    “无忌虽然年少,但天资聪颖,孤甚爱之,不能为其父,亦当为其师,夫人不必担心殃及他的前程。

    “崔某所求,惟愿夫人能够称心如意,如此,也不枉我与高公(高励)相识一场。”

    这话一出口,不仅长孙无忌与其母高氏深受感动,就连年纪尚浅的观音婢,望着崔澈的眼神,也充满了感激之情。

    高氏见崔澈语气真挚,神情坦然,唯恐此时拒绝,就真的与崔澈断了缘分,但让她在儿女面前,应下崔澈,高氏无论如何又抹不开面。

    正当她两难的时候,长孙无忌突然说道:

    “还请阿母代为招待大王,孩儿先往后厨嘱咐下人为大王准备酒菜。”

    说着,又对观音婢道:

    “阿妹也随我一道去。”

    观音婢乖巧地牵住兄长伸来的手,随他一起走出厅堂。

    见二人知趣离开,崔澈不由赞道:

    “夫人将他们教养得极好。”

    高氏也知道长孙无忌这是刻意回避,不使自己尴尬,她俏脸憋得通红,与洁白朴素的孝服形成鲜明对比,只是轻声嗯了一句,算作是对崔澈赞叹的回应。

    崔澈也不急着催促,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高氏。

    她强忍羞意,说道:

    “大王一怒之威,而天下震怖,此等权势,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得到,而妾身蒲柳之姿,又怎敢奢求大王怜爱。”

    此时厅中别无外人,崔澈闻听此言,突然起身,在高氏的惊愕之中,吻到了她的唇上。

    高氏起初想要挣扎,但正欲将崔澈推开的双手,却在半空中停滞下来,任由他的放肆。

    良久,唇分。

    高氏气喘吁吁,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想不到崔澈竟然这般大胆。

    而崔澈则是意犹未尽,他抚着高氏的侧脸,轻声道:

    “方才之举,算不算是怜爱,这便是孤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