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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2 父子争执

    洛阳宫,偏殿。

    崔澈将太尉刘方唤入宫中,待刘方入殿,随即屏退宦官、宫婢,只留刘方一人。

    刘方不明所以,疑惑道:

    “陛下.”

    崔澈将手抬起,打断了刘方的疑问,说道:

    “今日朕传唤太尉,是有一件事,非得让太尉出面不可。”

    刘方肃容道:

    “还请陛下明示。”

    崔澈沉声道:

    “朕欲以梁王(崔彦卿)改镇徐州,以太尉佐之。”

    刘方很是惊讶,倒不是他与崔彦卿不睦,二人好歹也是翁婿,虽然平常来往不多,但表面上还是过得去。

    他所惊讶的是崔澈这种安排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陛下可是要以梁王挂帅,自徐州出兵,南征伪隋?”

    然而崔澈却摇头道:

    “不,朕与太子已经商量过,都认为应该先图荆襄。”

    刘方恍然,崔澈此举,明面上是效仿杨坚灭亡南陈时的安排,杨坚当时就是以杨广改镇寿州,由担任长史的高颎出任实际统帅。

    而崔澈实际的目的,却是要迷惑杨广,让他误以为燕朝的主攻方向会在淮南,而以重兵构筑淮河防线。

    弄清楚了崔澈的意图,刘方自然不会推辞。

    他是个谨慎的性子,深知功高震主的说法,如果真是让他辅佐梁王崔彦卿南征,刘方或许还会为此惊恐不安。

    毕竟早在崔澈担任青州总管期间,刘方就已经作为总管府司马,辅佐崔澈处置军务。

    如今与房玄龄同为崔澈在处置军政大事的左膀右臂。

    实际上,在崔澈占据晋阳,实际掌控晋阳小朝廷以后,不再以刘方领兵,也是刘方自己的请求。

    他以定州总管的身份跟随崔澈起兵,早已奠定了第一功臣的地位,不需要再去求取新功。

    万一败了,使得自己蒙受污名,可若是胜了,还得遭致崔澈的忌惮,可谓是胜败都不讨好,还不如放弃兵权,稳坐第一功臣之位,看着那些后起之秀们拼搏功名富贵。

    况且,刘方在大燕开国以后,被崔澈拜为太尉,更是世人眼中,大燕军方的头号人物。

    灭国之功对于刘方来说可谓是烫手山芋。

    二人说话间,殿外有宦官通禀:

    “陛下,梁王应诏回朝,正在殿外求见。”

    “宣。”

    崔彦卿在偏殿门口就一眼望见了殿内的父亲崔澈与丈人刘方。

    他一时之间不敢踏入,唯恐是妻子刘氏与其父告自己的黑状,如今刘方又向父皇诉苦。

    但转念一想,自己与刘氏这几年虽然说不上夫唱妇随,可也算是夫妻和睦,甚至还添了一双儿女,刘方也不可能再为女儿向父皇诉苦。

    崔澈见崔彦卿在殿门处犹犹豫豫,不悦道:

    “在殿外站着作甚,还不进来!”

    崔彦卿听见父亲催促,也不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赶忙进殿向二人见礼。

    “起来吧。”

    崔澈右手虚抬,并没有弯弯绕绕,径直与崔彦卿道:

    “这次唤你前来,不是为了别的事,你坐镇青州也有数年,是时候该换一换地方了。”

    崔彦卿闻言,心道:莫非是让我改镇河东。

    他的猜测也并非没有道理,关内道有雍王崔彦宗,河北道则是要留给魏王崔祐之,此前他坐镇河南道,大概率是往河东道。

    毕竟陇右道太过偏远,而淮河道又在前线。

    在崔澈将此前与刘方所言,再与崔彦卿复述一遍后,崔彦卿躬身道:

    “孩儿悉听父皇差遣。”

    但心中还是闪过一抹失落之色。

    起初他还真以为父皇会让他从徐州出兵,作为南征名义上的主帅,到头来,父亲还是不会给自己一丁点参与夺嫡的机会。

    好在崔彦卿也知道这是崔澈为了保护他,也迅速调整好了心情。

    翌日,朝会之上,中书舍人长孙无忌手捧诏书,等候多时。

    曾经侍奉在崔澈左右的长孙无忌、薛收等人都已出仕,为中书舍人,品级虽然低,却都是天子近臣。

    在听取过众臣议事之后,崔澈随即命长孙无忌宣读对崔彦卿的任命。

    当得知梁王崔彦卿改封吴王,设淮河道大行台,以吴王为尚书令,移镇徐州。

    太尉刘方为左仆射,原徐州都督李靖为右仆射。

    满朝文武无不震惊,甚至位置靠前的不少人,都能望见太子崔弃疾暗暗的握紧了拳头,似乎在拼命压抑心中的怒火。

    这样的安排,实在不难让人联想到杨广以灭国之功,参与夺嫡的旧例。

    而崔彦卿则是难掩喜色,连谢恩时,语气中的喜悦,都是如此的明显。

    散朝之后,又有新的趣闻从宫中流传,据说是太子崔弃疾与其父崔澈发生了争执,但具体内容外人无从知晓,只知道崔弃疾受了三十杖,被崔澈赶回东宫,禁足反省。

    东宫寝殿,太子妃杨氏看着丈夫屁股上的淤青,一边流泪替他抹药,一边埋怨道:

    “好端端地,你与圣人起什么争执。”

    崔弃疾似乎余怒未消,他恨声道:

    “前朝兄弟相残,才有父皇草创基业,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而父皇却置若罔闻,非得使三弟移镇徐州,由他挂帅南征。

    “若是三弟将来携灭国之功回朝,我又该如何自处。

    “父皇分明对我心生猜忌,想要扶持三弟来制衡东宫。”

    太子妃宽慰道:

    “南征还是没影的事。”

    崔弃疾哼道:

    “你懂什么。”

    说罢,便严令在寝殿内侍奉的宫婢们守口如瓶。

    不久,得知此事的魏王崔祐之匆匆赶来东宫,探望其父崔弃疾。

    崔弃疾见儿子来了,便挥手屏退宫婢,在太子妃出去煎药的空当,崔弃疾问崔祐之道:

    “你都看出来了?”

    崔祐之点点头,他回忆着祖父教给自己的许多新鲜词汇,说道:

    “戏太假。”

    顿了顿,崔祐之又补充道:

    “阿爷的戏太假。”

    崔弃疾与崔祐之都是崔澈教的,自然明白崔祐之的意思,他红着脸辩驳道:

    “你祖父临时让我演这场戏,根本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

    说着,崔弃疾叮嘱道:

    “要瞒着你的母亲。”

    “孩儿来之前,皇祖父已经叮嘱过了。”

    崔祐之说罢,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父子二人都闭上了嘴。

    今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