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烈焰，平底锅与脏话
失去至亲的人会怎么样，萧潜本人就是个鲜活的例子，郑金当然明白其中的严重性。眼看战斗地点即将抵达，他也只能先专注于积蓄魔法，待到下线后再去思考如何与草莓酱相处。
毕竟萧潜只是一介业务精英，而他是贝妮·斯塔尔的直属上级，躲都躲不掉。
三人各怀心思继续前进，很快抵达了前日萧潜等人战斗过的位置。望着满地还未处理的毒蛇尸体，嗅着空气中淡淡血腥味，数字少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用充满敬畏的目光注视着二人。“这，这么多怪物都，都是老萧你，你们...”
“对，都是我们。”故作高深点点头，萧潜挥剑劈倒旁边的树木，就地取材忙碌着。“我没跟卫兵组队过，能讲讲你的特长吗？”
伴随青年询问，陆续有黑色毒蛇被他们所惊动，吐着信子从地里钻了出来，尽管数量相较前一日大为减少，但还是吓得某人牙齿打颤，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现在才两，两级，属性方，方面主要...”
靠着对方絮絮叨叨，萧潜大致弄懂了新队友的特征。作为初始职业之一，卫兵因为名义上归属贵族统辖，其待遇算是玩家里最优渥的：可以免费吃住，所在地购物亦享受折扣，每日完成交付的工作（包括但不仅限于站岗、维持秩序、打击犯罪、清剿地区周边魔兽等）即可收获经验值与金钱，算是个旱涝保收的活计。
具体到职业天赋，如果说法师强调攻击，冒险者重视全能，那代表卫兵的词汇则是‘守备’。从转职后配发的武器装备，到天赋树里能点出的技能，都与防御属性密切相关，连罗兰在给他们训话时，也多次强调‘保护队友、配合作战’的重要性，甚至当成一种信念来灌输。
彻头彻尾的坦克职业，队伍冒险时必不可缺的角色。
作为‘正义之剑’一员，才两级的ID198312039812当然不可能点出多少强力天赋，仅仅激活了技能‘嘲讽’。“我可以释放嘲讽，吸引敌人注意力，并迫使它们攻击我，但----”不知为什么，数字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对自己的技能有些羞于启齿。“但我不是很想用。”
不想用？估计是觉得技能鸡肋，不好意思使出来吧。暗暗做出判断，萧潜手上动作不停，把树干切成大小适宜的形状。“你的技能对魔兽生效吗？”
“能生效，我们之前试过了。”
“用起来消耗如何，冷却时间会不会很久？”
“消耗倒不大，只要我嗓子没坏，可以一直使用‘嘲讽’。”
欸，使用技能不是该消耗魔力体力之类的吗，费嗓子是个什么操作？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萧潜只能认为这是卫兵的某种独特机制，其他玩家并不具备。“有效果就好~”嘟噜着把木头扎进土里，确认它们组成不透风的屏障，青年满意地吹了个口哨。“你那搞定了吗？”
“差不多了，再给我一点...OK！”指挥着1983照猫画虎，郑金把三人所处位置的两侧也插下木头，与萧潜的劳动成果一并组成了简易木栏。朝嘴里丢了块干酪，顺手往懵逼的数字少年掌中塞了一块，他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很快让周遭空气焦灼了起来。
红色光点自四面八方而来，如蝴蝶般上下翻飞汇聚于郑金手掌正上方，很快形成了红色的火焰。吸纳着来自周遭与青年自身的能量，它从最初的米粒大小，迅速成长至指甲盖尺寸。
“哇啊~~”被眼前一幕吸引了注意力，ID198312039812双眼放光，言语中充满了羡慕。“这就是魔法吗，好酷炫！”
“哈哈，我也这么认为！！”终于碰到一位赏识者，还因为贝妮情报有些消沉的某人变得喜悦起来，炫耀一般开始指挥火苗蹿来蹿去。“不管玩哪一款游戏，我最喜欢的就是法师，这种驾驭神秘力量、执掌万物的本领，真是太过奇妙————”
“分享心得等回去再弄，现在先以对付敌人为优先。”打断了二人的闲聊，确认好木栏坚固程度的萧潜单手持剑，另只手从物品栏拿出一样东西置于身前。“1983，待会我指定一个目标，你就对它使用‘嘲讽’，能做到吧。”
“保证完成任务！”尽管眉眼间留有恐惧，但受到鼓舞的少年仍展现出勇敢一面，挺直腰杆大声回应着。自觉站到萧潜身侧，举起长枪准备刺击的他提防着渐渐扩散的黑雾，目光却不受控制屡屡朝青年胸前瞥去。
明知当场询问不妥当，但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ID198312039812没能按捺住开口道：“老萧，你手里那是...”
“手里？”顺着对方视线瞄了眼胸前，萧潜若无其事舞了舞胳膊，让‘工具’顺带着上下摇动。“这是平底锅。”
表情刹那间变得蛋疼，似乎不知如何接话的数字少年支吾着抿了抿嘴唇。“我知道这是平底锅，但现在你把它拿出来...是想烹饪吗？”
“不，当防具。”理所当然回了一句，见蛇群如昨日般缓缓靠近，萧潜朝郑金做了个手势。早有准备的后者心领神会举起手，瞄准黑雾正中释放了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
魔法学徒即可掌握，相当于入门的火系初级法术‘火星’。
火苗在空中划出弧线，仿佛一根点燃后被丢弃的火柴，轻轻落进黑色浓雾，照亮了蜿蜒前进的黑蛇们。沐浴在少年懵懂目光中，萧潜冷哼一声投出了早已从握在掌心的玻璃瓶。
依旧没受到黑蛇们的阻挠，瓶子落地瞬间碎裂开，翠绿色的液体溅洒得到处都是。连一次呼吸的功夫都不到，液体就化为一阵旋风，以落地为圆心向外扩散。
风助火势，还在郑金操纵下燃烧不熄，地面的火星与液体转化成的旋风所结合，被后者如搅拌机一般变得更散，落得更远。几条来不及躲避的黑蛇，很快被漫天飞舞的火苗波及。
然后它们就遭重了。
漆黑如墨细密如筛，看上去防御力卓绝的鳞片仅仅是沾染到飞溅的火星，就如同松脂般轻松点燃，噼啪作响。火势须臾蔓延至全身，化作火棍的爬行动物再也不复前一刻的凶狠冷静，只是喷吐着信子满地打滚，发出持续不断的嘶嘶声，犹如重伤者的悲鸣哀嚎。
“别走神！”见ID198312039812有些愣神，萧潜赶忙出言提醒，并随意指了条离己方较近、因同伴遭遇而缩成一团的黑蛇。“嘲讽它！”
闻言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些许迟疑，少年最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朝目标喊道：“我艹你X！”
欸，不是让他用技能吗，怎么骂脏话了？被数字少年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萧潜本想提醒对方冷静，就听见某人一连串污言秽语出口，迅捷得仿佛连珠炮。
“我当初就该把你#到%￥上去！”
“你这头孽畜，你*怕不是靠#@才有钱把你养大，你干脆*&回报她好了！”
“连食人魔都不屑和你#@，或许你应该*&，以免污染这个世界！”
“核辐射过的食物与你的￥&比起来，简直干净得能直接贩卖！”
“话说你会%￥吗，还是说要别人帮忙，那孩子干脆也让别人代劳，你只负责养就好...”
面红耳赤脖子迸起青筋，ID198312039812彻底化身键盘侠，开始从各个方面‘亲切问候’盘踞成团的黑蛇。望了眼身后还在准备魔法的郑金，得到他无辜的眼神回应，某人只好干咳两声叫停了队友的祖安行为。“冷静点，人不能，起码不应该，你们有生殖隔离的。”
“如果有人贩卖你的脑子，那他肯定会血本无归，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没人会要垃圾----呃，你叫我吗？”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少年见二人都是副看怪胎的表情，随即哭笑不得挠了挠头。
“我的技能就是这样，我也不想说话那么难听啊~”
哈，那段脏话是他的技能？差点没忍住窥探对方内心，萧潜赶紧把目光投向黑蛇，却发觉其已经解除了警戒，正吐着信子快速朝己方爬来。“居然是真的啊...”喃喃自语举起了平底锅，某人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寒冰之剑。
“郑金，后续靠你自己了。”
“明白。”
郑大公子话音刚落，黑蛇已经突破了火星覆盖的区域。三角形脑袋稍稍后缩，它如离弦之箭从地面蹿起，尖利的牙齿直指萧潜脖颈位置。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青年双目一凝左手上提，大小适当的平底锅正好挡住其突袭路线。自纷乱无序的数据中捕获着有用的部分，萧潜右手手腕微调着位置，寒冰之剑有如一条真正的毒蛇，自侧面斩向黑蛇侧腹部。
身处半空无法借力，加之脑袋狠狠撞在了平底锅背面，正七晕八素的黑蛇根本无法闪躲，刹那间就被萧潜的新武器捅穿。伤口附近的鳞片冒出白霜，遭武器效果重创的它嘶吼着左右扭动，并试图转头去咬萧潜持剑的右手。
早已通过能力捕获其意图，萧潜哪会坐等对方反击，手腕一抖顺势将其甩向覆盖着火苗的土地。待目标重蹈刚才几条倒霉蛋覆辙，长舒一口气的他顾不得歇息，立即朝呆若木鸡的ID198312039812喊道：“再嘲讽一个敌人，快点。”
“加速药水里的元素只能维持几分钟，我只剩最后一瓶了，别浪费时间。”担心对方不理解资源的珍贵，他赶忙补充了一句。
知晓机会难得，数字少年也不再纠结，又是一串脏话劈头盖脸朝距离最近的目标砸去。举起平底锅防御进攻，萧潜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自己的队友，正靠言语攻击敌人，字里行间充满着低俗下流元素；而自己则手持烹饪工具，以之为盾牌进行战斗。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印证了王志‘洛斯特是个真实世界’的观点，倘若只是款普通游戏，数字少年的嘲讽会否奏效且不提，他拿平底锅的行为绝对得不到系统认可---
就如同某款网络游戏中，玩家可以装备钓竿把敌人砸出脑浆，但系统仍旧认为玩家持有的不是武器。
原本是让饮用者跑得更快，加速药水被萧潜摔碎后，其中的风元素保留下来，在指定区域形成了一片风场。将其视作杀戮敌人的手段，三人很快进入状态，分工合作起来：ID198312039812使用‘嘲讽’，激怒一条蛇型魔兽朝玩家们发动进攻；靠能力捕获其动向，萧潜有的放矢加以拦截，再将其丢进风场内；坐镇后方的郑金调动全部精力维持火焰，使之持续燃烧而不会熄灭。
手法听着很业余，但只要能起效，就是好手法。“啊哈哈哈~~”看着经验值以肉眼可见幅度上涨，数字少年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连一条蛇绕到自己侧面都未发现。“太棒了，如果再杀几只怪，我就能升到三---噫！？”
千钧一发之际举起平底锅，挡下魔兽偷袭的青年反手上挑，将敌人甩进了树林深处。“悠着点，我可没太多精力来保护你的安全。”
“俩位，我也快不行了。”额上满是豆大汗珠，早已盘腿坐下的郑金抬起头，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我的魔力值快见底了，还有个‘精神力涣散’的debuff。”
闻言瞥了眼被火焰阻隔的蛇群，萧潜暗暗啧了声，尽管三人都尽了力，但十多分钟的鏖战仅仅消灭了二十条不到的魔兽，相较于昨日特蕾莎轻描淡写一片片割草还是相距甚远。
也罢，等级差太多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眼看众人都濒临极限，萧潜决定见好就收，以免被包围丢了性命。“1983，带好装备，我们要撤退了。”
“欸，那战利品---呃，算了。”疑惑地望向火场，看着黑雾中密密麻麻的红色眸子，少年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自觉把‘打扫战场’的心思咽回肚里。随手抓起一条挂在木栏上、烤至焦黑的蛇，他与萧潜一并搀扶起双腿发软的郑金，匆匆忙忙原路返回。
走出十多步，萧潜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伸手入怀，摸出个玻璃瓶递给了嗓音沙哑的数字少年。“拿去，喝了它。”
“谢谢。”不疑有他接过，拧开盖子喝了两口，1983满足地叹了口气。“味道真好，这是什么治疗药水啊。”
“薄荷水，我买平底锅时瓦妮斯送的。”
“......”
毕竟萧潜只是一介业务精英，而他是贝妮·斯塔尔的直属上级，躲都躲不掉。
三人各怀心思继续前进，很快抵达了前日萧潜等人战斗过的位置。望着满地还未处理的毒蛇尸体，嗅着空气中淡淡血腥味，数字少年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用充满敬畏的目光注视着二人。“这，这么多怪物都，都是老萧你，你们...”
“对，都是我们。”故作高深点点头，萧潜挥剑劈倒旁边的树木，就地取材忙碌着。“我没跟卫兵组队过，能讲讲你的特长吗？”
伴随青年询问，陆续有黑色毒蛇被他们所惊动，吐着信子从地里钻了出来，尽管数量相较前一日大为减少，但还是吓得某人牙齿打颤，连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现在才两，两级，属性方，方面主要...”
靠着对方絮絮叨叨，萧潜大致弄懂了新队友的特征。作为初始职业之一，卫兵因为名义上归属贵族统辖，其待遇算是玩家里最优渥的：可以免费吃住，所在地购物亦享受折扣，每日完成交付的工作（包括但不仅限于站岗、维持秩序、打击犯罪、清剿地区周边魔兽等）即可收获经验值与金钱，算是个旱涝保收的活计。
具体到职业天赋，如果说法师强调攻击，冒险者重视全能，那代表卫兵的词汇则是‘守备’。从转职后配发的武器装备，到天赋树里能点出的技能，都与防御属性密切相关，连罗兰在给他们训话时，也多次强调‘保护队友、配合作战’的重要性，甚至当成一种信念来灌输。
彻头彻尾的坦克职业，队伍冒险时必不可缺的角色。
作为‘正义之剑’一员，才两级的ID198312039812当然不可能点出多少强力天赋，仅仅激活了技能‘嘲讽’。“我可以释放嘲讽，吸引敌人注意力，并迫使它们攻击我，但----”不知为什么，数字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对自己的技能有些羞于启齿。“但我不是很想用。”
不想用？估计是觉得技能鸡肋，不好意思使出来吧。暗暗做出判断，萧潜手上动作不停，把树干切成大小适宜的形状。“你的技能对魔兽生效吗？”
“能生效，我们之前试过了。”
“用起来消耗如何，冷却时间会不会很久？”
“消耗倒不大，只要我嗓子没坏，可以一直使用‘嘲讽’。”
欸，使用技能不是该消耗魔力体力之类的吗，费嗓子是个什么操作？思来想去不得其解，萧潜只能认为这是卫兵的某种独特机制，其他玩家并不具备。“有效果就好~”嘟噜着把木头扎进土里，确认它们组成不透风的屏障，青年满意地吹了个口哨。“你那搞定了吗？”
“差不多了，再给我一点...OK！”指挥着1983照猫画虎，郑金把三人所处位置的两侧也插下木头，与萧潜的劳动成果一并组成了简易木栏。朝嘴里丢了块干酪，顺手往懵逼的数字少年掌中塞了一块，他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很快让周遭空气焦灼了起来。
红色光点自四面八方而来，如蝴蝶般上下翻飞汇聚于郑金手掌正上方，很快形成了红色的火焰。吸纳着来自周遭与青年自身的能量，它从最初的米粒大小，迅速成长至指甲盖尺寸。
“哇啊~~”被眼前一幕吸引了注意力，ID198312039812双眼放光，言语中充满了羡慕。“这就是魔法吗，好酷炫！”
“哈哈，我也这么认为！！”终于碰到一位赏识者，还因为贝妮情报有些消沉的某人变得喜悦起来，炫耀一般开始指挥火苗蹿来蹿去。“不管玩哪一款游戏，我最喜欢的就是法师，这种驾驭神秘力量、执掌万物的本领，真是太过奇妙————”
“分享心得等回去再弄，现在先以对付敌人为优先。”打断了二人的闲聊，确认好木栏坚固程度的萧潜单手持剑，另只手从物品栏拿出一样东西置于身前。“1983，待会我指定一个目标，你就对它使用‘嘲讽’，能做到吧。”
“保证完成任务！”尽管眉眼间留有恐惧，但受到鼓舞的少年仍展现出勇敢一面，挺直腰杆大声回应着。自觉站到萧潜身侧，举起长枪准备刺击的他提防着渐渐扩散的黑雾，目光却不受控制屡屡朝青年胸前瞥去。
明知当场询问不妥当，但人类与生俱来的好奇心，让ID198312039812没能按捺住开口道：“老萧，你手里那是...”
“手里？”顺着对方视线瞄了眼胸前，萧潜若无其事舞了舞胳膊，让‘工具’顺带着上下摇动。“这是平底锅。”
表情刹那间变得蛋疼，似乎不知如何接话的数字少年支吾着抿了抿嘴唇。“我知道这是平底锅，但现在你把它拿出来...是想烹饪吗？”
“不，当防具。”理所当然回了一句，见蛇群如昨日般缓缓靠近，萧潜朝郑金做了个手势。早有准备的后者心领神会举起手，瞄准黑雾正中释放了他目前最强的攻击手段---
魔法学徒即可掌握，相当于入门的火系初级法术‘火星’。
火苗在空中划出弧线，仿佛一根点燃后被丢弃的火柴，轻轻落进黑色浓雾，照亮了蜿蜒前进的黑蛇们。沐浴在少年懵懂目光中，萧潜冷哼一声投出了早已从握在掌心的玻璃瓶。
依旧没受到黑蛇们的阻挠，瓶子落地瞬间碎裂开，翠绿色的液体溅洒得到处都是。连一次呼吸的功夫都不到，液体就化为一阵旋风，以落地为圆心向外扩散。
风助火势，还在郑金操纵下燃烧不熄，地面的火星与液体转化成的旋风所结合，被后者如搅拌机一般变得更散，落得更远。几条来不及躲避的黑蛇，很快被漫天飞舞的火苗波及。
然后它们就遭重了。
漆黑如墨细密如筛，看上去防御力卓绝的鳞片仅仅是沾染到飞溅的火星，就如同松脂般轻松点燃，噼啪作响。火势须臾蔓延至全身，化作火棍的爬行动物再也不复前一刻的凶狠冷静，只是喷吐着信子满地打滚，发出持续不断的嘶嘶声，犹如重伤者的悲鸣哀嚎。
“别走神！”见ID198312039812有些愣神，萧潜赶忙出言提醒，并随意指了条离己方较近、因同伴遭遇而缩成一团的黑蛇。“嘲讽它！”
闻言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些许迟疑，少年最终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朝目标喊道：“我艹你X！”
欸，不是让他用技能吗，怎么骂脏话了？被数字少年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萧潜本想提醒对方冷静，就听见某人一连串污言秽语出口，迅捷得仿佛连珠炮。
“我当初就该把你#到%￥上去！”
“你这头孽畜，你*怕不是靠#@才有钱把你养大，你干脆*&回报她好了！”
“连食人魔都不屑和你#@，或许你应该*&，以免污染这个世界！”
“核辐射过的食物与你的￥&比起来，简直干净得能直接贩卖！”
“话说你会%￥吗，还是说要别人帮忙，那孩子干脆也让别人代劳，你只负责养就好...”
面红耳赤脖子迸起青筋，ID198312039812彻底化身键盘侠，开始从各个方面‘亲切问候’盘踞成团的黑蛇。望了眼身后还在准备魔法的郑金，得到他无辜的眼神回应，某人只好干咳两声叫停了队友的祖安行为。“冷静点，人不能，起码不应该，你们有生殖隔离的。”
“如果有人贩卖你的脑子，那他肯定会血本无归，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没人会要垃圾----呃，你叫我吗？”有些迷茫地回过头，少年见二人都是副看怪胎的表情，随即哭笑不得挠了挠头。
“我的技能就是这样，我也不想说话那么难听啊~”
哈，那段脏话是他的技能？差点没忍住窥探对方内心，萧潜赶紧把目光投向黑蛇，却发觉其已经解除了警戒，正吐着信子快速朝己方爬来。“居然是真的啊...”喃喃自语举起了平底锅，某人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寒冰之剑。
“郑金，后续靠你自己了。”
“明白。”
郑大公子话音刚落，黑蛇已经突破了火星覆盖的区域。三角形脑袋稍稍后缩，它如离弦之箭从地面蹿起，尖利的牙齿直指萧潜脖颈位置。
暗道一声果然如此，青年双目一凝左手上提，大小适当的平底锅正好挡住其突袭路线。自纷乱无序的数据中捕获着有用的部分，萧潜右手手腕微调着位置，寒冰之剑有如一条真正的毒蛇，自侧面斩向黑蛇侧腹部。
身处半空无法借力，加之脑袋狠狠撞在了平底锅背面，正七晕八素的黑蛇根本无法闪躲，刹那间就被萧潜的新武器捅穿。伤口附近的鳞片冒出白霜，遭武器效果重创的它嘶吼着左右扭动，并试图转头去咬萧潜持剑的右手。
早已通过能力捕获其意图，萧潜哪会坐等对方反击，手腕一抖顺势将其甩向覆盖着火苗的土地。待目标重蹈刚才几条倒霉蛋覆辙，长舒一口气的他顾不得歇息，立即朝呆若木鸡的ID198312039812喊道：“再嘲讽一个敌人，快点。”
“加速药水里的元素只能维持几分钟，我只剩最后一瓶了，别浪费时间。”担心对方不理解资源的珍贵，他赶忙补充了一句。
知晓机会难得，数字少年也不再纠结，又是一串脏话劈头盖脸朝距离最近的目标砸去。举起平底锅防御进攻，萧潜突然觉得有些滑稽。自己的队友，正靠言语攻击敌人，字里行间充满着低俗下流元素；而自己则手持烹饪工具，以之为盾牌进行战斗。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印证了王志‘洛斯特是个真实世界’的观点，倘若只是款普通游戏，数字少年的嘲讽会否奏效且不提，他拿平底锅的行为绝对得不到系统认可---
就如同某款网络游戏中，玩家可以装备钓竿把敌人砸出脑浆，但系统仍旧认为玩家持有的不是武器。
原本是让饮用者跑得更快，加速药水被萧潜摔碎后，其中的风元素保留下来，在指定区域形成了一片风场。将其视作杀戮敌人的手段，三人很快进入状态，分工合作起来：ID198312039812使用‘嘲讽’，激怒一条蛇型魔兽朝玩家们发动进攻；靠能力捕获其动向，萧潜有的放矢加以拦截，再将其丢进风场内；坐镇后方的郑金调动全部精力维持火焰，使之持续燃烧而不会熄灭。
手法听着很业余，但只要能起效，就是好手法。“啊哈哈哈~~”看着经验值以肉眼可见幅度上涨，数字少年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连一条蛇绕到自己侧面都未发现。“太棒了，如果再杀几只怪，我就能升到三---噫！？”
千钧一发之际举起平底锅，挡下魔兽偷袭的青年反手上挑，将敌人甩进了树林深处。“悠着点，我可没太多精力来保护你的安全。”
“俩位，我也快不行了。”额上满是豆大汗珠，早已盘腿坐下的郑金抬起头，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倦。“我的魔力值快见底了，还有个‘精神力涣散’的debuff。”
闻言瞥了眼被火焰阻隔的蛇群，萧潜暗暗啧了声，尽管三人都尽了力，但十多分钟的鏖战仅仅消灭了二十条不到的魔兽，相较于昨日特蕾莎轻描淡写一片片割草还是相距甚远。
也罢，等级差太多了，今天先到此为止吧。眼看众人都濒临极限，萧潜决定见好就收，以免被包围丢了性命。“1983，带好装备，我们要撤退了。”
“欸，那战利品---呃，算了。”疑惑地望向火场，看着黑雾中密密麻麻的红色眸子，少年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自觉把‘打扫战场’的心思咽回肚里。随手抓起一条挂在木栏上、烤至焦黑的蛇，他与萧潜一并搀扶起双腿发软的郑金，匆匆忙忙原路返回。
走出十多步，萧潜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伸手入怀，摸出个玻璃瓶递给了嗓音沙哑的数字少年。“拿去，喝了它。”
“谢谢。”不疑有他接过，拧开盖子喝了两口，1983满足地叹了口气。“味道真好，这是什么治疗药水啊。”
“薄荷水，我买平底锅时瓦妮斯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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