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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不详之火(十)

    “索卡琳·浦雷斯特?!”格利卡兰特差点喊了出来,然后惊恐地转了回去,冷汗瞬时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巫婆居然还守在这里,坊间皆传索卡琳在拥有圣石后得到了不少魔力,他现在上去硬拼恐怕凶多吉少。格利卡兰特的预估,是在对索卡琳本人丝毫不了解的情况下得出的,但凡他与索卡琳见过至少一次面,就应该知道索卡琳不可能会放弃圣石。

    主室顶上横着几根十字木梁,木梁下面恰好悬着条麻绳,应该是僧侣为了方便维修缠上去的。格利卡兰特抓了抓绳子,确定它还算结实后爬到了上面,在通风的凹口处窥探着,等到索卡琳分神,他就跳下去将她制服,然后将圣石盗走。他这么想着,趴在了木梁上,这里的光线昏暗,格利卡兰特的头脑也逐渐昏沉了下去。

    而菲蒂尔此刻却已跑到了城外,他知道现在不是个诀别的好时机,但他现在是非走不可了。城外不知怎么就开战了,王宫里又起了火,他和胖子本想跟着大部队到乡下暂避,不想还没走出多远就被人袭击,这人高大强壮,要不是他们两个人协力,怕是真要被这家伙给掳走。更糟的是,浦雷斯特女王的死讯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捅出来了,现在城里一片混乱,朝乡下走的护送队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喂。”他们一路跑到了壁峰山脚下,情急之中,他们只带出来了一头驴,另一头驴和那头骆驼以及它们背上的行李都丢了个精光。菲蒂尔想从那个白皮肤的俘虏身上盘问出点什么,便把他打晕之后抱到了驴背上,然后从之前去找普林特的那条小路出去。人们也只当是他们驮着伤兵或者同伴,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时候,也没人关心他们要去做什么。胖子拍了拍那个俘虏的背,没有反应,便放心坐下来休息了。

    “呼!”一路上几乎没怎么休息,两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菲蒂尔担心那人突然醒过来,又用麻绳在他的身上绕了几圈,然后抬头看了眼城内的火势。

    “两小时内漫不过来,除非城墙是木头做的。”菲蒂尔确定地说,然后接了杯水喝。

    “面包和肉干全在另一头驴的背上,我们的衣服和一些其他的必需品在骆驼身上,现在只有半斤盐巴和各种野果豆干了,能不能挺过一个月都不好说。”胖子掏了个槟榔放嘴里,边嚼边抱怨道,这几天运气真是不好,先是莫名其妙被卷进了政治斗争,又是莫奇的死,现在连行李都没有了。幸亏钱袋子还在他们手上,不然能不能回卡兰波帝都不好说。

    “唉,算上奴隶,长峡城差不多有十几万人,这把火烧完不知要死多少。”菲蒂尔叹了口气,现在的救火工作已经形同虚设了,王宫附近的大半房屋估计都要被火焚毁,再加上还未结束的内战,按照以前卡兰波帝的经验,火烧干净之后城区人口至少要少三分之一。他看了看还昏倒在驴背上的人,心里总觉得这个北方人跟这次火灾有点关系。

    “这是洛迪维人,维鲁特只有他们的皮肤如此苍白。”菲蒂尔擦了下嘴,对胖子指了指那个人,长峡不允许洛迪维人进入都城,他可不信这家伙是潜入长峡来旅游的。这个季节不易起火,长峡的贵族们也没可能自断后路,如果这个人还有同伙,那纵火犯便十有八九是他们。

    “他们是谁?”胖子虽然识字,但也没什么学识,这个名词他也是从未听说过。

    “北方的一个大种族,非常长寿,”菲蒂尔答道,“等他醒了之后我要问问他,这个人绝对不是平白出现在这里的。”他肯定地说。

    “这还不容易,”胖子坏笑了一下,往林子外面走了几步,从万象河里接了袋凉水,然后浇到了那个北方人的脸上。那人立刻就醒了,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身体被束缚之后开始左顾右盼。

    “真是直接。”菲蒂尔的语调中带着点无奈。洛迪维人听到了菲蒂尔的声音,警惕地朝着他的方向瞥去。

    “是我,你要抓的人。”没等那人开口,菲蒂尔先说话了。他后面也没给那人作答的机会,“你不是南方人,对吧?”

    “解开我手上的绳子。”他愤怒地说,听上去乌拉乌拉的,可能是嘴里含了不少口水的缘故。他说的是一口标准的北方通用语,这种语言中卷舌音特别少,嗓子不清楚的人说起来总是容易和其他词混淆,其他的与南方语也差不了太多。至少菲蒂尔能大概听得懂。

    “如果我给你松绑,接下来被绑住双手的人就是我了,”菲蒂尔笑着说,“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当你是洛迪维人了,”他的表情严肃起来,质问那人道,“我没兴趣跟你闲聊,告诉我,你有何目的?”

    “什么目的?”那人明知故问道。

    “来抓我的目的,还有你有没有同伙。”菲蒂尔的语气中带着威胁,他摸了摸腰间的短刀,意思是他要是不说自己就杀了他。

    “要是你要我说我就说了,那我也太不忠诚了,”那人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放肆的笑,“如果我说了就能活着离开这里的话,那我兴许会做点可能会触犯叛国罪的事情,但我不觉得你们和长峡人肯让我活着回国,大预言家。”

    “你最后说了什么?”菲蒂尔皱了皱眉,靠在一块石头边蹲坐了下来。

    “大预言家,”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哦,对了,我记得你不知道,”他的语气中透着股嘲讽,“你会有更大的麻烦的,我们的长官和总督会把你带到那里。”

    “你的长官是谁?你此行还有其他同伙吗?”菲蒂尔不觉得这人会解释这个“大预言家”的意思,便暂时把它抛到一边,希望能从他身上套出点别的话。不过他有句话说得对,自己的确不能让他活着,在这种时候心存怜悯纯属是在找死。如果实在问不出什么,把他杀了之后再搜搜他的身,要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最好,不然就只能认栽了。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一个人来吗?那我可太蠢了。”他已经对格利卡兰特那家伙没什么指望了,在这个东来者的英明领导下,远征队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奇怪。现在菲蒂尔都逃到城外了,那帮人估计还在广场里找呢。

    “这把火,是你们放的吗?”菲蒂尔追问。

    “这话说得有点太武断了吧,你怎么不认为这是还在北门外火拼的人放的?”

    “在王宫里放火,只符合你们的利益,不管是要抓我还是别的什么阴谋,把竞争对手的老家烧了肯定利大于弊。”听他这么一说,看来他之前估计的都应该没错了。

    “随便你吧,”那个洛迪维人也不想跟他再争辩下去,“你们准备怎么杀了我?用绳子还是用刀?但愿你别在腰上的那一把还算锋利。”

    “我们准备把你扔到南城门前,我想会有人来处置你的,也正好让长峡人知道有不怀好意的外来人进城了。”菲蒂尔说完,便又准备把他抬到驴背上。

    “我宁可死在这里。”那人抱怨道。

    “梅伦塔,把他绞死,搜身一遍之后扔到城门附近,期间尽量别让人看见。”菲蒂尔说完之后便不去看他们,坐在石头边一心思考未来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