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随者
相较于一层的大气磅礴，二层就显得有那么一些狭窄——实际上，它就仅仅只是环绕着大厅的边缘修建了一圈走廊而已。过道的一侧零零散散地分布了一些房间，另一侧则是栏杆，可以看到来自大厅一层的那些高大书架，像是巨树一样挺拔地耸立着。
这一层往来的人大都穿着黑色的法师袍。竹觉注意到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只要用手指在石块上勾勒一些线条，持有者就会在一道蓝光的闪现之后消失不见。
他颇为好奇地向一旁的克里斯多夫提问：“这些石块是什么等级的遗物？”
“您是指‘传送石’吗？它们不是遗物。”克里斯多夫微笑着解释：“这是晨光冕下向他的追随者们发放的一种魔法道具，只要在传送石的表面勾勒出正确的图案，就能立刻传送到对应的教室或者宿舍。”
“……追随者？那些穿黑袍的人吗？”
竹觉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群体的存在，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嗯？您不知道吗？”克里斯多夫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竹觉：“作为当今世界上资历最长，实力最强的大魔法师，晨光冕下吸引了很大一批慕名前来求学的法师学徒。他们借宿在图书馆的二层，统一穿着黑色的法师袍，作为和图书馆内正式员工的区分。”
原来如此……
竹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起来，大图书馆这边似乎还存在有一支脱离了帝国掌控的特殊力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帝国对此的态度似乎是——默许？
对于素来以铁腕统治著称的银灵帝国而言，这显然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竹觉心中对这个晨光冕下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一些。
正思索着，竹觉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的学徒正做出翻越栏杆的动作。
！？
虽说只是二楼，但这高度超过百米的图书馆总共就只有三层，所以这二楼距离地面其实也有足足几十米的距离。那个学徒要就这么直直地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任何一个心智健康的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想办法拦一下的。没多少犹豫的时间，竹觉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然后……
……然后就看到那个年轻的学徒动作熟练地翻过了栏杆，稳稳地踩在了空气之上。
啊？
竹觉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学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脚踩着空气，步伐轻快，向着远处那些书架组成的巨木森林走去。
顺着那位学徒离开的方向望去，竹觉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不少身穿黑袍的学徒脚踩着空气，在远处书架间来回穿行。
只是因为距离遥远，加上之前竹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传送石上，所以一直没注意到。
气氛有点尴尬。好在这帮大图书馆的管理员都还算比较识趣，不约而同地落在后面东张西望，摆出一副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样子。领头的克里斯多夫则从后面凑过来，小声地开口说明：
“殿下，这是馆藏的伪神级遗物‘空想大地’，使用者只要想象自己站立在大地之上，脚下就能踩到实物。晨光冕下将它布置在图书馆的二层，方便这里的学徒从书架上取阅书籍。”
“咳咳，真是神奇的遗物啊。”
竹觉故作镇定，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说到遗物，我想参观一下你们大图书馆收藏的这些遗物，可以吗？”
他这个想法其实已经酝酿很久了。如果那位议长先生没有骗他，这次的循环就是最后的循环，那么找到那件名为“斩魂之剑”的罪物，就是竹觉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大图书馆的地下层里封存了很多古老强大的高阶遗物，这是竹觉在早期的几次循环里和希雅吉红玉两人交谈时得到的情报。他一开始选择前往大图书馆也有这方面因素的考量，只是后面遭到荆棘教团的封锁，不得不暂时将其搁置。现在总算抵达这里，对那些遗物产生想法是很自然的事情。
再结合议长先生给出的暗示：“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就好”，线索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那把气质朴素的罪物长剑，或许此刻正沉睡在竹觉一行人的脚下。
现在提出要参观遗物的库存，一方面是出于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考量，另一方面也是根据竹觉的观察，以克里斯多夫为首的这一批图书馆研究馆员们，似乎对他皇储的身份颇为敬畏，他每次开口说话，都能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露出紧张讨好的笑容。
虽然竹觉并不享受这种氛围，但受人敬畏就意味着行事的方便。在进入图书馆之前，他原本还担心参观遗物的请求会遭到回绝，不过现在来看，克里斯多夫这些人大概并没有直接回绝一位皇储请求的勇气。
“这……”
克里斯多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显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听到这样的要求。
他看上去非常的窘迫，张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反倒让竹觉有些意外了，因为他提这个要求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为难克里斯多夫。
按照正常的逻辑，遗物固然是危险且稀有的珍物，需要妥善的封存，但真要因为这个理由就禁止所有人的访问使用，甚至拒绝一位皇储参观的请求，未免也有点太抽象了。
除非……
想到几种可能性，竹觉的脸色渐渐沉郁起来。
“抱歉，殿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细密的汗珠从克里斯多夫的额头上渗出。他大概是错把竹觉脸色的变化理解成了对他的不满，整个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按照规定，只有晨光冕下能给出进入地下层的通行许可，我这就派人将殿下的诉求转告馆主，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使了个眼色，就见随行的那一帮白袍员工中有人掏出传送石，开始在石头的表面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呃呃，没关系的，别那么紧张。”竹觉这才回过神来，轻拍克里斯多夫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也就是好奇，随口一说。”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引发这样的后果，心里感觉有些对不住克里斯多夫。
正安慰着，余光忽然看见身旁一道蓝光闪过，一道人影凭空跃出，大概是通过传送石过来的。竹觉本以为这是先前掏出传送石离开的那几位随从中的一员，正惊讶于对方的效率，却看见蓝光消退，走出来的那人身上穿着的是黑袍。
和这批研究员的如履薄冰不同，新来的这位学徒就像是没注意到眼前的竹觉一样，当着竹觉的面就凑到了克里斯多夫的耳边，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之后，他掏出传送石，简单地比划了几下，就看见熟悉的蓝光亮起又消散，连带着他也消失不见，全程没有和竹觉说一句话。
竹觉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这态度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没等他想太多，克里斯多夫如释重负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起：
“殿下，晨光冕下的研究已经结束了，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这一层往来的人大都穿着黑色的法师袍。竹觉注意到这些人的手里都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只要用手指在石块上勾勒一些线条，持有者就会在一道蓝光的闪现之后消失不见。
他颇为好奇地向一旁的克里斯多夫提问：“这些石块是什么等级的遗物？”
“您是指‘传送石’吗？它们不是遗物。”克里斯多夫微笑着解释：“这是晨光冕下向他的追随者们发放的一种魔法道具，只要在传送石的表面勾勒出正确的图案，就能立刻传送到对应的教室或者宿舍。”
“……追随者？那些穿黑袍的人吗？”
竹觉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群体的存在，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嗯？您不知道吗？”克里斯多夫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竹觉：“作为当今世界上资历最长，实力最强的大魔法师，晨光冕下吸引了很大一批慕名前来求学的法师学徒。他们借宿在图书馆的二层，统一穿着黑色的法师袍，作为和图书馆内正式员工的区分。”
原来如此……
竹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听起来，大图书馆这边似乎还存在有一支脱离了帝国掌控的特殊力量？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帝国对此的态度似乎是——默许？
对于素来以铁腕统治著称的银灵帝国而言，这显然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竹觉心中对这个晨光冕下的评价不由得又高了一些。
正思索着，竹觉忽然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法师袍的学徒正做出翻越栏杆的动作。
！？
虽说只是二楼，但这高度超过百米的图书馆总共就只有三层，所以这二楼距离地面其实也有足足几十米的距离。那个学徒要就这么直直地摔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任何一个心智健康的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要想办法拦一下的。没多少犹豫的时间，竹觉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然后……
……然后就看到那个年轻的学徒动作熟练地翻过了栏杆，稳稳地踩在了空气之上。
啊？
竹觉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远处的学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脚踩着空气，步伐轻快，向着远处那些书架组成的巨木森林走去。
顺着那位学徒离开的方向望去，竹觉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不少身穿黑袍的学徒脚踩着空气，在远处书架间来回穿行。
只是因为距离遥远，加上之前竹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块传送石上，所以一直没注意到。
气氛有点尴尬。好在这帮大图书馆的管理员都还算比较识趣，不约而同地落在后面东张西望，摆出一副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的样子。领头的克里斯多夫则从后面凑过来，小声地开口说明：
“殿下，这是馆藏的伪神级遗物‘空想大地’，使用者只要想象自己站立在大地之上，脚下就能踩到实物。晨光冕下将它布置在图书馆的二层，方便这里的学徒从书架上取阅书籍。”
“咳咳，真是神奇的遗物啊。”
竹觉故作镇定，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说到遗物，我想参观一下你们大图书馆收藏的这些遗物，可以吗？”
他这个想法其实已经酝酿很久了。如果那位议长先生没有骗他，这次的循环就是最后的循环，那么找到那件名为“斩魂之剑”的罪物，就是竹觉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大图书馆的地下层里封存了很多古老强大的高阶遗物，这是竹觉在早期的几次循环里和希雅吉红玉两人交谈时得到的情报。他一开始选择前往大图书馆也有这方面因素的考量，只是后面遭到荆棘教团的封锁，不得不暂时将其搁置。现在总算抵达这里，对那些遗物产生想法是很自然的事情。
再结合议长先生给出的暗示：“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就好”，线索的指向已经非常明显——那把气质朴素的罪物长剑，或许此刻正沉睡在竹觉一行人的脚下。
现在提出要参观遗物的库存，一方面是出于转移话题缓解尴尬的考量，另一方面也是根据竹觉的观察，以克里斯多夫为首的这一批图书馆研究馆员们，似乎对他皇储的身份颇为敬畏，他每次开口说话，都能看到这些人的脸上露出紧张讨好的笑容。
虽然竹觉并不享受这种氛围，但受人敬畏就意味着行事的方便。在进入图书馆之前，他原本还担心参观遗物的请求会遭到回绝，不过现在来看，克里斯多夫这些人大概并没有直接回绝一位皇储请求的勇气。
“这……”
克里斯多夫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显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听到这样的要求。
他看上去非常的窘迫，张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这反倒让竹觉有些意外了，因为他提这个要求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为难克里斯多夫。
按照正常的逻辑，遗物固然是危险且稀有的珍物，需要妥善的封存，但真要因为这个理由就禁止所有人的访问使用，甚至拒绝一位皇储参观的请求，未免也有点太抽象了。
除非……
想到几种可能性，竹觉的脸色渐渐沉郁起来。
“抱歉，殿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细密的汗珠从克里斯多夫的额头上渗出。他大概是错把竹觉脸色的变化理解成了对他的不满，整个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按照规定，只有晨光冕下能给出进入地下层的通行许可，我这就派人将殿下的诉求转告馆主，还请殿下稍安勿躁……”
一边说着，他一边回头使了个眼色，就见随行的那一帮白袍员工中有人掏出传送石，开始在石头的表面上飞快地写写画画。
“呃呃，没关系的，别那么紧张。”竹觉这才回过神来，轻拍克里斯多夫的肩膀以示安慰：“我也就是好奇，随口一说。”
他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能引发这样的后果，心里感觉有些对不住克里斯多夫。
正安慰着，余光忽然看见身旁一道蓝光闪过，一道人影凭空跃出，大概是通过传送石过来的。竹觉本以为这是先前掏出传送石离开的那几位随从中的一员，正惊讶于对方的效率，却看见蓝光消退，走出来的那人身上穿着的是黑袍。
和这批研究员的如履薄冰不同，新来的这位学徒就像是没注意到眼前的竹觉一样，当着竹觉的面就凑到了克里斯多夫的耳边，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之后，他掏出传送石，简单地比划了几下，就看见熟悉的蓝光亮起又消散，连带着他也消失不见，全程没有和竹觉说一句话。
竹觉微微皱起眉头，心想这态度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没等他想太多，克里斯多夫如释重负的声音已经在耳畔响起：
“殿下，晨光冕下的研究已经结束了，我这就带您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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