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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山匪

    李俊彦将包裹放下,再看张小亮,他只是看了一眼房间,手里的包裹却没有丝毫要放下的样子。

    “你这里面什么东西?这么宝贝?”李俊彦指了指张小亮手里的包袱。

    “一把剑。”张小亮淡淡说道。

    “一把剑?怎么从来没看你用过。”李俊彦说。

    “还没人值得我用它。”张小亮语气冷淡。

    “哈哈哈,那什么样的人才值得呢?”李俊彦大笑一声,“我值得你出剑吗?”

    张小亮乜了他一眼说:“若论生死,你值,切磋,不值。”随后便出门不再理他。

    李俊彦被一噎,倒也不恼,跟着就出去了。

    恰好此时,那老人的儿子也回来了,背着两担柴,个子不高,但很壮实,皮肤黝黑,他媳妇此时正拿着毛巾给他擦汗,老人儿子一边喝着水,脸上一边露出憨厚的笑容。

    看上去,这家人很幸福。

    老人看到张李二人出来,赶紧喊来儿子介绍给他们认识。老人儿子叫大牛,看到他们时还有些警惕,但老人却是一直都笑吟吟的,特别热情。

    “大牛兄弟,真是打扰了,我二人住一晚就走。”李俊彦见这样,赶忙说道,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银子。老人看到这情形,赶紧制止住李俊彦说:“都说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两位小友令老汉我一见如故,怎么还能收钱呢?快拿回去!”

    李俊彦却说:“老人家,不碍事的,您这么对我们,我们再不表示一下心里也过不去呀,这钱就当是我们给小孩子的。”说着就硬塞进了老人手里。

    这老人听着这话哈哈一笑,心里很是舒服。不得不说,李俊彦这为人处世确实比张小亮好上不少。

    几人正寒暄着,那妇人此时把烧鸡端上了桌,同时招呼着几人落座,不得不说,这妇人手艺确实好,几样菜做的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不禁食指大动,就连张小亮这样冷淡的人都咽了口口水。

    那两个小孩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烧鸡,不过家教倒是极好,并没有抢着吃起来,而是等老人落座才赶紧上桌。

    “二位,这是我们自己酿的米酒,请尝尝。”大牛端了一个大酒坛,封口刚打开便酒香四溢,李俊彦深吸一口,不禁叹道:“好酒!”随后又闭着眼细细闻着,“这酒香之中还夹杂着花香,好人家,你们家这酿酒手艺可以啊!”

    老人哈哈一笑说道:“小伙子鼻子真灵啊,这酒里加了些桂花,所以香味才这么浓烈,平日里老汉我也没什么事干就捣鼓这些玩意儿了,哈哈哈。”说罢,便招手让大牛给二人倒上。

    李俊彦自然是不客气,可惊奇的是张小亮也没拒绝,看来他的不拒绝就是对别人善意的回敬了。

    这酒也倒满了,菜也上齐了。李俊彦端起酒碗就敬那老汉:“老人家,大牛兄弟,多谢你们款待,在下先干为敬!”说罢,一饮而尽。

    米酒下肚,入口微甜,紧接一股淡淡的暖意从喉咙直至胸口肚子,喝完之后呼出一口气,都带着浓烈的酒香。李俊彦心中直呼过瘾。

    再看张小亮此时也是喝了一碗,微微点头,看来他也挺喜欢这酒的。

    “吃菜吃菜!”老人赶忙招呼他们,那两个小孩已经都吃成了小花脸。李俊彦看着一幕,心里很是开心,他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家庭的快乐了,当下便夹起一块鸡肉送进张小亮碗里,嘴上说道:“小亮啊,多吃点,看你细嚼慢咽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听到这话,老人和大牛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张小亮一愣,嘴角也抽了下,可能这就是他的笑吧。此时他内心也觉得很温馨,从小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这样的家庭生活,他是未曾拥有过的,想到这,张小亮内心揪了一下,但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继续埋头吃菜。

    李俊彦这时话匣子也是打开了,跟这老人说:“我这朋友啊,一向不爱说话,您老人家别跟他计较,他就这样。”

    老人笑着摆摆手说“不打紧”,随后大牛问道:“还不知道二位名讳呢?”

    李俊彦回道:“在下李俊彦,这位是...”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面色一变,一旁的张小亮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那老人和大牛都愣住了,奇怪他们二人是什么情况。紧接着,一支利箭射了进来,正好射在地上,把那妇人吓得尖叫起来,随后,一阵脚步声马蹄声响起,大约十来个人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大汉,他坐在一匹马上,手里拿着一张弓,显然刚刚一箭就是他射的,一旁的一个手下此时走上前,一脚踹开了院子门。

    “打劫来了,把家里值钱的物件儿交出来。”这人语气极其嚣张,李俊彦听了眉头一皱,正想上前,却见到身旁黑影一闪,张小亮如同鬼魅一般飞出,腰间短剑瞬间拔出,那人便没了声响。

    老人家和那大牛一看死了人,此时更是慌张,看向李俊彦张小亮的眼神也没有最开始的淳朴热情了,眼神中充斥了恐惧。再看院外领头的独眼大汉,一看自己手下瞬间毙命,顿时大喝一声:“畜生竟敢如此!”随即抽出弓箭就要射杀张小亮,然而张小亮是何等人物,这几个区区山匪岂能伤到他分毫?只见他一个闪身,反手握住短剑,身若游龙一般在这群人之间游走,几个呼吸间,那十来个小喽啰就都倒地身亡了。

    此时那独眼大汉惊得是说不出话来了,他连忙调转马头,想要逃跑,却发现身下的马儿怎么都不动,仔细一瞧吓得他是一个机灵就从马背上摔倒在地。

    原来张小亮先他一步,从后面拉住了缰绳,任凭他如何抽打,马就是纹丝不动,见张小亮像个魔王一样,这独眼龙连忙磕头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是小的有眼无珠打扰了大侠,求大侠放过小的,小的绝不再来。”说罢连连在地上磕起头来。

    可张小亮哪里会饶过他,提起短剑就要刺向这人后脑,正欲落下短剑时,听到一声高喝:“且慢!”原来是李俊彦制止了他,李俊彦走到张小亮身边耳语了几句,张小亮点点头,便一脚踹在了独眼龙身上放他走了。随后两人一同走到老人面前。

    这时老人吓得哆哆嗦嗦,大牛也是赶紧护住那俩孩儿在身后,眼神里充满了惊慌和戒备。李俊彦见他们这样,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人家,我们没有恶意,我这朋友是见这群山匪不知好歹,胆敢惊扰你们,所以便出手帮你们解决了他们。”

    那老人家看着张小亮,半天缓不过来,还是大牛过了会说道:“这些山匪通常一个半月来一次,每次也就是拿些财物家禽就走了,你们现在杀了他们,那他们肯定要来找我们,你们明日一走,什么事都没,我们一家却因此倒了大霉。”说完便扶着老人坐下给他顺气。

    李俊彦听完,叹了口气说:“你们不用惊慌,刚刚放走一人是我主意,便是准备我二人寻到他们山寨灭了这伙土匪,也算是报了你们今日之恩。”

    那老人此刻已经好多了,听到李俊彦这话大惊:“你们要去他们山寨?他们这伙人连官府都不怕,据说里面有几十位山大王,喽啰数千人,你们两位不是去送死吗?唉,还是我们一家赶紧搬离吧。二位你们也赶紧走吧,看来今晚留不了你们住了。”说完,这老人便拉着大牛进屋收拾东西。

    张小亮见自己这善意举动反倒是影响了老人一家,当即便背起了包裹,就要出门寻那独眼龙去,李俊彦见状赶紧拉着他,跟他说稍安勿躁。

    随后,李俊彦拦住了老人,大牛一看便厉声说道:“你要干嘛!”

    李俊彦连忙摆手,然后说:“老人家,大牛兄弟,莫要误会,我们二人等会便去追那刚刚放走的头目,定然将那山寨剿灭,你们可以先收拾,我这还有些银钱,老人家你收着,倘若我们死了,你们到了别处也有个安身之本,倘若没死回来了,就当是我二人给你们道歉所用了。”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

    老人一看那金子,人都呆住了,正想推辞时,却见李俊彦回到柴房拿了自己的刀便和张小亮走了。

    老人叹了口气,随后便喊儿子儿媳收拾包裹去了。

    李俊彦张小亮两人循着马蹄印,一路轻功追至一处山岗,此刻天色已晚,一轮明月悬挂空中,面前山岗是就是那伙强人的寨子,规模不大,门口两个喽啰看守,细看里面,几十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吃着烤肉,正中位置坐着一人,人高马大,身后立着一把长枪,先前带头抢劫的独眼龙此时正跪在一旁说着什么。看来,这人就是这寨子的山匪头子了。

    张小亮眼神微动,提起气来准备飞掠过去,却被李俊彦按住手腕。李俊彦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你先不要急,这伙强人看来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远没有老人家他们说的那么人多势众,但是我们也不要滥杀无辜,等会直接杀了那个头目,剩下的,能放就放了。”

    张小亮却冷哼一声:“斩草除根,我不喜欢麻烦。”

    李俊彦听完一笑:“小亮啊小亮,你说你咋这么教条呢,倘若这不是山匪窝,是个什么武林世家的,那我倒是陪着你斩草除根了,这群蝼蚁一般的东西,见你我二人一下击杀了头目还不吓的四窜而逃?哪还有半点胆气找我们寻仇?更何况,落草为寇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不如放一条生路算了。”

    张小亮听后不再言语,只是哼了一声,随后便飞身前去。李俊彦也不甘示弱,紧跟其后。待二人冲至门口,那两守卫喽啰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什么人!”话音刚落,便头一歪,昏迷过去。原来李俊彦拿着两个石子击中了二人脖颈处。

    里面众人听到外面动静,纷纷回头看去,只见到张李二人不紧不慢从门外走上前来,张小亮浑身冷意,李俊彦淡然从容,那跪在地上的独眼龙看到这两人,吓得大叫一声,随后急忙在强盗头目那说了什么,强盗头目听完猛一起身,手从身后一抓,将那杆长枪抓在了手上,然后枪尖指着他们二人喊道:“就是你们两个杀了我人马,坏了我的事?”

    李俊彦停下脚步,笑了笑说道:“不错,你们这群山匪草包,打搅了我二人,罪该万死,更是将那户主人家吓得想要逃离,所以我们也只好替他们来解决你们这个麻烦了。”

    “娘的!”看着李俊彦不屑一顾得样子,这头目一声怒吼,一个蹬地就提枪飞冲,刺向李俊彦。围坐在一堆的喽啰兵赶紧四散,生怕被枪尖误伤,一个个抄起武器就将张李二人团团围住。

    李俊彦看着对方这气势汹汹的一击,身子微微一闪,躲过了这一击,那头目见他如此轻松避开,心里也凝重了几分,知道对方肯定是仗着一身武艺,所以才有恃无恐,当即用枪在空中转了个枪花,自己身子则顺势闪到一旁,嘴里大喊:“兄弟们,都上!”

    张小亮看这情形,眼神一冷,他不愿与这些喽啰缠斗,只见他打开那一直随身的包裹,里面果然是一柄剑,一柄通体血红的剑,包裹一打开,就能感觉到张小亮整个人的杀气更加凝练了,空气似乎都有些变冷。

    李俊彦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小亮手中的剑,自己一个轻身,躲在了一旁,打算看着张小亮如何用剑。

    那头目看着张小亮,此时已经开始腿软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不说话的黑衣男子,竟然如此恐怖。他转身就想逃,甚至那杆长枪都被丢在了一旁,可是刚一转身,剑尖却从他喉咙穿过,张小亮已经将之一击毙命。

    缓缓从那头目尸身拔出剑,脖子本是血管密集之处,但张小亮拔剑的时候竟没有鲜血喷涌而出,只是从伤口不断流出,可见这剑锋利至极,再看那血色长剑,剑尖处沾着鲜血,但是血液顺着剑尖全都滑落下来,剑身竟没有被污染一丝一毫。

    李俊彦看到这,眼神满是奇特,这张小亮竟然有着这样一柄宝剑,他的剑法竟也如此之高,又快又准,一击必杀。

    那四散的喽啰本想冲杀上来,可看到张小亮只是一剑就杀了他们头目,此时也不知该如何了,纷纷拿着武器,颤抖着看着张小亮,那独眼龙看到这情形,此刻心神更加崩溃,抬起腿就想跑,却听见“嗖”得一声,一颗石子直接贯穿了他的后脑,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原来是在一旁看戏的李俊彦出手了。那些喽啰一看这两人本事都如此高强,自己山寨的头目也都死在了地上,此时哪里还敢拿着刀剑兵器对着二人,纷纷丢下兵器,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

    李俊彦走到张小亮身边,张小亮此时也将剑收回刀鞘,抱着剑冷然站着。李俊彦开口说:“你们不用跪了,都站起来吧,我们不会杀你们,只希望你们下山后能找份正经营生,别再做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事,你们走吧。”

    说完,他也示意张小亮,两人并肩走了出去。那些小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回到屋里收拾东西,也慌忙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