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河东震惊
奏折被人扣下来？苏落能够想到的怕是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他才能够有如此的手段。
这个人自然是杨国忠。
这样的奏折，甚至连卢奂都没有看到，可见御史台也早就充斥着杨国忠的爪牙。
“或许将驸马爷召回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苏落轻声叹息道。
他对郑潜曜的印象并不算坏。虽说郑潜曜有着王室贵胄的脾性，有时候嚣张跋扈一些，但其本性还是善良的。
单是为了赈济扶沟县的饥民，就捐出了八千里两的银子，就不是长安城里尸位素餐的许多官员能够相比的。
“杨国忠果真打算要对你赶尽杀绝？”卢奕颇为疑惑。
目前来看，苏落也只是个普通的商贾，除了能够赚钱、搞出些新奇玩意之外，他并没有觉出苏落有什么特异之处。
难道杨国忠仅仅因为苏落拒绝将香皂和鞭炮的配方交给自己，便要对苏落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杨国忠虽然心胸狭窄，但也不至于将一个小小的商贾放在眼里吧。
“谁知道呢？”苏落轻叹一声，却是缓缓说道，“或许他真的是心眼小，睚眦必报。”
这时候卢见增忽而开口说道：“你到底会不会造反？”
“卢先生，何出此言？”苏落疑惑的问道。
造反这种事，苏落自然也是在心里想过的。毕竟在安史之乱后，唐朝便已经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唐朝了。
尤其是现在的唐玄宗，苏落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的认同感。
“你言辞之间，对当今圣上没有多少敬畏，而且以你之才能，竟然不愿意投身仕宦，难免让人心中起疑。”卢见增说道。
苏落闻言便是叹息一声：“其实我并非无意于仕宦，而是天下将乱，此时并不是投身仕途的好时机。”
“你说什么？”卢奕闻言，面色一紧。
这话若是被人听去，便可治一个大不敬治罪。
“这话是要犯忌讳的。”
苏落却是毫不在意，轻声笑道：“杨国忠每日在朝廷说安禄山会反，难道不也是犯忌讳？”
“这是两个事情。”卢奕轻声说道。
杨国忠虽然总是在上书李隆基，称安禄山必会谋反。但李隆基却将其视为将相不合。
据说在安禄山谋反的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杨国忠大喜，高喊着“吾言中矣”。
以至于后世有人认为安禄山的谋反，是杨国忠逼出来的。
卢奕忽而从苏落的话中品出一个意思，忙问道：“你是说安禄山会谋反？”
苏落轻轻点了点头：“安禄山必反，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他就会从范阳起兵。”
“当今圣上对安禄山十分宠信，在所有的将领中，最受圣上信任的便属安禄山了。他怎么会谋反？”卢奕觉得不可信。
他也觉得杨国忠声称安禄山会谋反，是将相不合而已。他甚至还觉得这是李隆基在平衡文武。
“杨坚篡位之前，难道不受皇帝宠信？王莽称帝之前，难道不是忠臣？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是白居易的诗。只是此时的香山居士还没有出生，他也只好先拿过来用了。
卢奕听到苏落最后的四句诗，心中也是涌起一阵激荡。
他也是熟读史书的，自然也知道历史上的那些篡位之臣。而能够像伊尹、霍光这样的人物，历史上可谓是屈指可数。
卢奕长叹一声：“你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安禄山有什么谋反的意图呢？如今大唐强盛，天子圣明，就算他心存反意，岂能无所畏惧？”
苏落闻言却忍不住冷笑道：“天子圣明？他若真的圣明，会先用李林甫，后用杨国忠吗？”
后人以为的盛唐，止于天宝初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卢奕沉默了下来。他在朝廷多年，深知如今的朝廷，很难称得上圣明了。
只是盛唐余威犹在，还保持着天可汗的威严。
“单凭此未必便能断定安禄山就会谋反吧。”卢见增轻声说道。
“安禄山反意有三，其一，他乃是胡人，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二，他如今乃是三镇节度使，拥有雄兵二十万，而在其辖境内更是独断专行，这必然会助长他的谋逆之心；其三，他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日深，也会使其产生谋逆之心。”苏落轻声说道。
其实他这些所谓原因，都是他通过安禄山谋反倒推出来的。后世人关于安禄山谋反的原因，也多有研究，但基本上一致的推断，就是安禄山的谋反是必然发生的。
“我这就回去写奏折，上奏皇帝。”卢奕赶忙说道。
苏落却是轻笑一声：“卢大人上奏折，皇帝便会信你的话吗？恐怕大人将会被视作杨国忠的党羽吧。”
卢奕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他发现苏落说的非常对。
朝廷所有人都清楚，杨国忠跟安禄山不合，而卢奕此时上书称安禄山谋反，自然会被认为是杨国忠的党羽了。
“而且就算上书成功，皇帝也不会因此就将安禄山拿下的，怕也是派出钦差查访。”苏落笑道，“钦差能够查出安禄山的谋反证据吗？”
他并没有说，若是钦差能够查出证据，恐怕半路上就被山贼杀死了。
卢奕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明明一件事情，就要发生，但却无法阻止，会让人产生一种绝望之感。
“卢大人其实也不必过于忧虑。正如大人所言，大唐武力强盛，就算是安禄山起兵谋反，也不会成功的。”
“只是我们总该做些什么。”卢奕轻声说道。
“大人，您现在为洛阳武部选事，负责洛阳的守备。趁此时间，只需加强洛阳的防御，等到安禄山起兵之时，将其阻于洛阳城外。”苏落轻声说道。
卢奕恍然大悟：“安禄山功若是攻打长安，必须先攻洛阳。若是他滞于洛阳城外，长安援兵一到，那时候叛军必是土崩瓦解。”
他只是因为安禄山谋反的事情。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思考的停滞，否则的话，即便是没有苏落的提醒，他也能够想到这一点。
苏落并没有搭话，而是在心中冷笑。以唐军的战力，恐怕是无法挡得住安禄山叛军的进攻的。
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后，半年的时间便攻进长安，所向披靡，可见唐军的战力之低。
卢奕心中记挂着安禄山的事情，急忙回到了洛阳。
但他左思右想，总觉得苏落说的很对，于是他写了一封奏折送往长安。
范阳城，安禄山的府邸，龙冈县县令陶允正向其报告一桩怪事。
“清晨起来，城门的卫兵便发现了被捆绑起来的山贼。经过讯问之后，他们供称是一伙黑衣人所为，山贼的四大当家全部死亡，五当家被抓走了。死了一百余人，活捉了两百余人，尸体也被仍在了城墙外面。”
“白云山山寨易守难攻，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安禄山闻言轻声问道。
“据这些山贼称，黑衣人使用一种叫做天雷的武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四个当家就是被天雷打死的。”陶允说道。
“天雷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从天而降的武器。发出如同雷霆一般的响声，随后人就会被烧焦。”陶允轻声说道，“那些受伤和死亡的人上，都有明显的烧痕。”
“会不会是放的火？”田承嗣问道。
陶允摇了摇头：“从他们的叙述来看，并没有这个可能。”
“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军队？”田承嗣问道。
军师严庄却摇头道：“我想这伙人绝非是朝廷派来的。”
“为何？”
“白云山山贼只有区区三百余人，而且距离长安甚远，对朝廷而言，他们甚至连芥藓之疾都算不上，岂会大张旗鼓的前来剿灭。更何况若是朝廷的官军，何必将他们扔在城门外。”严庄眼睛很小，几乎眯成了一道缝，“我想他们或许跟白山云山贼一般。”
“军师的意思，他们是山贼火拼？”
严庄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这么说。不过我记得，前些日子白云山的山贼似是前往扶沟县做了一件事。”
“没错，他们前往扶沟县，将钦差抓了起来。只是没过多久，便将钦差放走了。随后他们便回到了白云山。”陶允轻声说道。
“他们是受了杨国忠的收买，打算以此来陷害苏落和张巡。”田承嗣说道。
“苏落？莫非就是制造香皂的那个少年？”严庄轻声问道。
“没错，就是他。便是那鞭炮也是他制造出来的。”田承嗣说道。
“倒是有些机巧。”严庄并没有在意。在他眼中，机巧之事终究不是正道。
“会不会是苏落派人干的呢？”陶允轻声问道。
“不可能。他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有这样的力量。”田承嗣说道。
“我听说此子赚钱非常有一套，长安洛阳都有他的生意。”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却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这个突然出现的势力，让他们有些紧张。
田承嗣曾经派军对攻打过白云山山寨，但却根本攻不上去。他甚至将山寨为了三个月，最终还是因为自己无法维持而撤退。
而这个势力，竟然一夜之间便覆灭了白云山，自然让他们感到十分的震惊。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务必要将这伙人找出来。若能招抚最好，否则就全部活埋。”安禄山阴沉着脸说道，“另外将这个叫苏落的，罗致过来。”
田承嗣闻言，却轻声说道：“据说杨国忠招揽过他，被他拒绝了。恐怕他也未必肯受我们的招揽吧。”
安禄山闻言大怒：“杨国忠什么东西，也能跟我相提并论吗？他若是不肯收招揽，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是。”田承嗣轻声说道。
白云山山贼的覆灭，给河东带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龙冈县的百姓。他们欢欣雀跃，终于少了一个祸害。
苛政猛于虎，山贼的劫掠比苛政更猛。
“小落，他怎么处置？”苏苗指着钱守财问道。
苏落斜着眼看了钱守财一眼，吓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老爷饶命，我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苏落并没有兴趣杀他，但是将送到县里的大牢，却又不十分保险。
现在他是唯一知道土地雷存在的人，若是让他泄露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照我说，将他一刀砍了就是，省事。”苏苗轻声说道，“他可是山贼，死了也是要下油锅的。”
“他总归是帮我们剿灭了白云山，也算是有功。将他关押到小黑屋中，找三个人看守。”苏落轻声说道。
苏苗只是叹息一声，便将钱守财带走。
苏落对于这次的战果非常兴奋。他这次派镖师前去剿灭白云山，本就是一次试验。他很清楚攻破白云山山寨，是必然的结果。但却没想到镖师竟然一个阵亡的都没有，甚至受伤的也只是轻伤而已。
可见即便是最下乘的土地雷，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也是降维打击了。
古代的士兵，能够达到百分之二十的阵亡率而不溃散，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
能够达到百分之十的阵亡率而不溃散，就已经算是精锐。
若是对阵之时，几轮火箭下去，恐怕对方的军队就已经开始溃逃了。
如今火箭已经成功了，不过爆炸威力还没有达到苏落想要的效果。
清虚子和梁非凡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进行试验。
他非常害怕清虚子一个不小心的顶不住就挂掉了，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看来得加快化学人才的培养了。”苏落心中暗道。
而这个时候，三家村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小友，我这次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田承嗣笑道。
“田将军莫非又要购买香皂和鞭炮吗？”
“这些算什么？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大人，非常欣赏你的才能，打算让你去节度府任职。”
苏落心中冷笑一声：“安禄山倒是好算盘。我岂能会跟你个反贼同流合污！”
“多谢厚意。但请田将军上复节度使，小人无心做官，烦请收回成命。”
这个人自然是杨国忠。
这样的奏折，甚至连卢奂都没有看到，可见御史台也早就充斥着杨国忠的爪牙。
“或许将驸马爷召回的圣旨很快就下来了。”苏落轻声叹息道。
他对郑潜曜的印象并不算坏。虽说郑潜曜有着王室贵胄的脾性，有时候嚣张跋扈一些，但其本性还是善良的。
单是为了赈济扶沟县的饥民，就捐出了八千里两的银子，就不是长安城里尸位素餐的许多官员能够相比的。
“杨国忠果真打算要对你赶尽杀绝？”卢奕颇为疑惑。
目前来看，苏落也只是个普通的商贾，除了能够赚钱、搞出些新奇玩意之外，他并没有觉出苏落有什么特异之处。
难道杨国忠仅仅因为苏落拒绝将香皂和鞭炮的配方交给自己，便要对苏落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杨国忠虽然心胸狭窄，但也不至于将一个小小的商贾放在眼里吧。
“谁知道呢？”苏落轻叹一声，却是缓缓说道，“或许他真的是心眼小，睚眦必报。”
这时候卢见增忽而开口说道：“你到底会不会造反？”
“卢先生，何出此言？”苏落疑惑的问道。
造反这种事，苏落自然也是在心里想过的。毕竟在安史之乱后，唐朝便已经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唐朝了。
尤其是现在的唐玄宗，苏落其实对他并没有多少的认同感。
“你言辞之间，对当今圣上没有多少敬畏，而且以你之才能，竟然不愿意投身仕宦，难免让人心中起疑。”卢见增说道。
苏落闻言便是叹息一声：“其实我并非无意于仕宦，而是天下将乱，此时并不是投身仕途的好时机。”
“你说什么？”卢奕闻言，面色一紧。
这话若是被人听去，便可治一个大不敬治罪。
“这话是要犯忌讳的。”
苏落却是毫不在意，轻声笑道：“杨国忠每日在朝廷说安禄山会反，难道不也是犯忌讳？”
“这是两个事情。”卢奕轻声说道。
杨国忠虽然总是在上书李隆基，称安禄山必会谋反。但李隆基却将其视为将相不合。
据说在安禄山谋反的消息，传到长安的时候，杨国忠大喜，高喊着“吾言中矣”。
以至于后世有人认为安禄山的谋反，是杨国忠逼出来的。
卢奕忽而从苏落的话中品出一个意思，忙问道：“你是说安禄山会谋反？”
苏落轻轻点了点头：“安禄山必反，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他就会从范阳起兵。”
“当今圣上对安禄山十分宠信，在所有的将领中，最受圣上信任的便属安禄山了。他怎么会谋反？”卢奕觉得不可信。
他也觉得杨国忠声称安禄山会谋反，是将相不合而已。他甚至还觉得这是李隆基在平衡文武。
“杨坚篡位之前，难道不受皇帝宠信？王莽称帝之前，难道不是忠臣？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这是白居易的诗。只是此时的香山居士还没有出生，他也只好先拿过来用了。
卢奕听到苏落最后的四句诗，心中也是涌起一阵激荡。
他也是熟读史书的，自然也知道历史上的那些篡位之臣。而能够像伊尹、霍光这样的人物，历史上可谓是屈指可数。
卢奕长叹一声：“你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只是安禄山有什么谋反的意图呢？如今大唐强盛，天子圣明，就算他心存反意，岂能无所畏惧？”
苏落闻言却忍不住冷笑道：“天子圣明？他若真的圣明，会先用李林甫，后用杨国忠吗？”
后人以为的盛唐，止于天宝初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卢奕沉默了下来。他在朝廷多年，深知如今的朝廷，很难称得上圣明了。
只是盛唐余威犹在，还保持着天可汗的威严。
“单凭此未必便能断定安禄山就会谋反吧。”卢见增轻声说道。
“安禄山反意有三，其一，他乃是胡人，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二，他如今乃是三镇节度使，拥有雄兵二十万，而在其辖境内更是独断专行，这必然会助长他的谋逆之心；其三，他与杨国忠之间的矛盾日深，也会使其产生谋逆之心。”苏落轻声说道。
其实他这些所谓原因，都是他通过安禄山谋反倒推出来的。后世人关于安禄山谋反的原因，也多有研究，但基本上一致的推断，就是安禄山的谋反是必然发生的。
“我这就回去写奏折，上奏皇帝。”卢奕赶忙说道。
苏落却是轻笑一声：“卢大人上奏折，皇帝便会信你的话吗？恐怕大人将会被视作杨国忠的党羽吧。”
卢奕闻言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因为他发现苏落说的非常对。
朝廷所有人都清楚，杨国忠跟安禄山不合，而卢奕此时上书称安禄山谋反，自然会被认为是杨国忠的党羽了。
“而且就算上书成功，皇帝也不会因此就将安禄山拿下的，怕也是派出钦差查访。”苏落笑道，“钦差能够查出安禄山的谋反证据吗？”
他并没有说，若是钦差能够查出证据，恐怕半路上就被山贼杀死了。
卢奕突然觉得事情有些复杂。明明一件事情，就要发生，但却无法阻止，会让人产生一种绝望之感。
“卢大人其实也不必过于忧虑。正如大人所言，大唐武力强盛，就算是安禄山起兵谋反，也不会成功的。”
“只是我们总该做些什么。”卢奕轻声说道。
“大人，您现在为洛阳武部选事，负责洛阳的守备。趁此时间，只需加强洛阳的防御，等到安禄山起兵之时，将其阻于洛阳城外。”苏落轻声说道。
卢奕恍然大悟：“安禄山功若是攻打长安，必须先攻洛阳。若是他滞于洛阳城外，长安援兵一到，那时候叛军必是土崩瓦解。”
他只是因为安禄山谋反的事情。让他一时间陷入了思考的停滞，否则的话，即便是没有苏落的提醒，他也能够想到这一点。
苏落并没有搭话，而是在心中冷笑。以唐军的战力，恐怕是无法挡得住安禄山叛军的进攻的。
安禄山起兵叛乱之后，半年的时间便攻进长安，所向披靡，可见唐军的战力之低。
卢奕心中记挂着安禄山的事情，急忙回到了洛阳。
但他左思右想，总觉得苏落说的很对，于是他写了一封奏折送往长安。
范阳城，安禄山的府邸，龙冈县县令陶允正向其报告一桩怪事。
“清晨起来，城门的卫兵便发现了被捆绑起来的山贼。经过讯问之后，他们供称是一伙黑衣人所为，山贼的四大当家全部死亡，五当家被抓走了。死了一百余人，活捉了两百余人，尸体也被仍在了城墙外面。”
“白云山山寨易守难攻，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安禄山闻言轻声问道。
“据这些山贼称，黑衣人使用一种叫做天雷的武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抵挡。四个当家就是被天雷打死的。”陶允说道。
“天雷是什么？”
“据说是一种从天而降的武器。发出如同雷霆一般的响声，随后人就会被烧焦。”陶允轻声说道，“那些受伤和死亡的人上，都有明显的烧痕。”
“会不会是放的火？”田承嗣问道。
陶允摇了摇头：“从他们的叙述来看，并没有这个可能。”
“会不会是朝廷派来的军队？”田承嗣问道。
军师严庄却摇头道：“我想这伙人绝非是朝廷派来的。”
“为何？”
“白云山山贼只有区区三百余人，而且距离长安甚远，对朝廷而言，他们甚至连芥藓之疾都算不上，岂会大张旗鼓的前来剿灭。更何况若是朝廷的官军，何必将他们扔在城门外。”严庄眼睛很小，几乎眯成了一道缝，“我想他们或许跟白山云山贼一般。”
“军师的意思，他们是山贼火拼？”
严庄摇了摇头：“我并没有这么说。不过我记得，前些日子白云山的山贼似是前往扶沟县做了一件事。”
“没错，他们前往扶沟县，将钦差抓了起来。只是没过多久，便将钦差放走了。随后他们便回到了白云山。”陶允轻声说道。
“他们是受了杨国忠的收买，打算以此来陷害苏落和张巡。”田承嗣说道。
“苏落？莫非就是制造香皂的那个少年？”严庄轻声问道。
“没错，就是他。便是那鞭炮也是他制造出来的。”田承嗣说道。
“倒是有些机巧。”严庄并没有在意。在他眼中，机巧之事终究不是正道。
“会不会是苏落派人干的呢？”陶允轻声问道。
“不可能。他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哪里有这样的力量。”田承嗣说道。
“我听说此子赚钱非常有一套，长安洛阳都有他的生意。”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却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
这个突然出现的势力，让他们有些紧张。
田承嗣曾经派军对攻打过白云山山寨，但却根本攻不上去。他甚至将山寨为了三个月，最终还是因为自己无法维持而撤退。
而这个势力，竟然一夜之间便覆灭了白云山，自然让他们感到十分的震惊。
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
“务必要将这伙人找出来。若能招抚最好，否则就全部活埋。”安禄山阴沉着脸说道，“另外将这个叫苏落的，罗致过来。”
田承嗣闻言，却轻声说道：“据说杨国忠招揽过他，被他拒绝了。恐怕他也未必肯受我们的招揽吧。”
安禄山闻言大怒：“杨国忠什么东西，也能跟我相提并论吗？他若是不肯收招揽，便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是。”田承嗣轻声说道。
白云山山贼的覆灭，给河东带了极大的震动，尤其是龙冈县的百姓。他们欢欣雀跃，终于少了一个祸害。
苛政猛于虎，山贼的劫掠比苛政更猛。
“小落，他怎么处置？”苏苗指着钱守财问道。
苏落斜着眼看了钱守财一眼，吓得他浑身直打哆嗦。
“老爷饶命，我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啊。”
苏落并没有兴趣杀他，但是将送到县里的大牢，却又不十分保险。
现在他是唯一知道土地雷存在的人，若是让他泄露出去，可不是一件好事。
“照我说，将他一刀砍了就是，省事。”苏苗轻声说道，“他可是山贼，死了也是要下油锅的。”
“他总归是帮我们剿灭了白云山，也算是有功。将他关押到小黑屋中，找三个人看守。”苏落轻声说道。
苏苗只是叹息一声，便将钱守财带走。
苏落对于这次的战果非常兴奋。他这次派镖师前去剿灭白云山，本就是一次试验。他很清楚攻破白云山山寨，是必然的结果。但却没想到镖师竟然一个阵亡的都没有，甚至受伤的也只是轻伤而已。
可见即便是最下乘的土地雷，对于这个时代而言，也是降维打击了。
古代的士兵，能够达到百分之二十的阵亡率而不溃散，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
能够达到百分之十的阵亡率而不溃散，就已经算是精锐。
若是对阵之时，几轮火箭下去，恐怕对方的军队就已经开始溃逃了。
如今火箭已经成功了，不过爆炸威力还没有达到苏落想要的效果。
清虚子和梁非凡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进行试验。
他非常害怕清虚子一个不小心的顶不住就挂掉了，毕竟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看来得加快化学人才的培养了。”苏落心中暗道。
而这个时候，三家村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苏小友，我这次可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田承嗣笑道。
“田将军莫非又要购买香皂和鞭炮吗？”
“这些算什么？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大人，非常欣赏你的才能，打算让你去节度府任职。”
苏落心中冷笑一声：“安禄山倒是好算盘。我岂能会跟你个反贼同流合污！”
“多谢厚意。但请田将军上复节度使，小人无心做官，烦请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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