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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可敢一战

    在顺天府带了两三天后,张若一准备发出下江南,一行人马和那一百铁骑去往漕运码头,

    这几天,张牧也是跟张若一,白凤,巴顿讲了怎么从张家古宅出来的经历,基本上都是为以那只巨鳄的身体为食,然后自己一点一点的把坍塌的洞口堆积的石头给搬走,然后来有一条出路。

    宅子离漕运码头不远就到了,河里停靠着几艘楼船,张若一所站船只与之相比,小巫见大巫。

    张若一眯眼望去湖面,自己心想关东铁骑在诸侯国乱战中摧城灭国势如破竹,可谓无敌,唯独不善水战,也没打过水战。

    所以张若一对诸侯国水师极有研究,本朝湖上战舰大小四十余种,都有不浅的涉猎,眼前楼船称作黄龙,在北戴河水师中只比青龙楼船和六牙巨舰略逊一筹,江海通行,已是气势凌人的巍然大物,设三楼,高六丈,饰丹漆,裹铁甲,置走马棚,上下语音不相闻,女墙上的箭孔密密麻麻,触目惊心,更有巨型拍竿,一竿拍下,寻常大船都要被拍得支离破碎。

    王朝内水师编制就两个,一个燕王李棣的北戴河水师,一个江南王李衡的钱塘江水师,足足十几万人马。

    看了看这黄龙大船,张若一一行人跟一百铁骑就浩浩荡荡的上了船。

    张若一,陈圆圆,盖聂,柳下惠,先后进去船舱。

    突然看见对面船上,一帮纨绔与一帮狐朋狗友站在黄龙大船三楼,指指点点,敢情是在装模作样指点江山?

    黄龙楼船逐渐靠近,清晰可见巨型拍竿已经准备就绪。

    拍竿张牙舞爪前,一位公子哥双指捏着一只白瓷酒杯,看上去挺潇洒不羁的,他朝张若一喊道:“外地佬,你看什么看,小心我扁你啊。”

    张若一笑着回应道:“行啊,我很想掂量一下燕地楼船的斤两,就怕你们中看不中用。”

    刚才说话的公子下意识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一行人中的同姓公子,这同龄人容貌风雅,行事却低调内敛,哪怕与他们相处,也无架子,在燕境内口碑极佳,都统之子居高临下,问道:“你敢再重复一遍昨日言语吗?!”

    张若一明知是个一眼看破的陷阱,却依然淡然笑道:“说了又何妨?不管你们是谁的儿子,我照样打的连你爸妈都不认识。”

    那挑事公子哥的心中大喜,瞥见侧身那位无人敢在他面前自称豪族公子的斯文青年,露出一抹不易见到的阴森。

    那面如冠玉的白净公子上前一步,他一上前,挑事的纨绔当下便后退。

    公子哥直视张若一,平静道:“你别后悔。”

    张若一一抬手,船内一百关东铁骑尽数出舱,持弩而立,腰挎一出鞘便是清亮如雪的制式关东弯刀。

    如此一来,反而是北戴河水师骑虎难下了。

    今日,难不成真要水战一场?

    一百关东铁骑统领齐元朗更是怡然不惧,频频手势用作督战,井然有序,这一百关东铁骑本就是关东轻骑中的翘楚,马战步战夜战都名列前茅。

    张若一放声讥笑道:“可敢一战?!”

    北戴河至诸侯国乱战以后再无燃起滚滚硝烟,难不成今日两条商船要让燕地水师开荤?

    黄龙楼船上一班纨绔中隐隐领头的世家子皱紧眉头,一场实力悬殊的水战胜负在他看来不需想,只是一旦轻启战事,以他的敏感身份,后遗症太大,哪怕是他父亲都不敢承担。

    只是当他看到一条船上百余人携带制式军刀不说,更是手持弓弩,佩刀还好,王朝虽不鼓励游侠莽汉带刀游历,但并不严令禁止,可弓弩却是非军伍不得私自配置,他可不是睁眼瞎,对面那个游玩的子弟身后可是站着一位披重甲持大戟的魁梧武将,王朝甲士百万,能用铁戟的勇夫屈指可数,这次要教训的人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他早就听说关东世子殿下二度出门游历,不曾想今日便不凑巧撞上了。

    世子殿下可不是谁都敢假冒,藩王子孙出境需要朝廷钦准,出行阵仗更有明文规格,何况显而易见,自称任何一位藩王世子都要比假冒那关东世子要安全。

    张耀霖的儿子,随便站在诸侯乱战国中,喊一声我是关东世子殿下,看会不会被多如过江之鲫的刺客死士蜂拥而上。

    同是王朝最顶尖世家子的年轻男人眼神复杂,喃喃自语:“这家伙带了一百关东轻骑,与我父王几乎等同,好大的排场,不愧是异姓藩王的儿子。”

    屁股下的位置不同,脑袋里生出来的想法便截然相反,与为首世家子的谨慎不同。

    挑事的纨绔在内的燕地子弟听到张若一叫嚣后,火冒三丈,要知道水战有两大依仗,一个是占据上游,顺势而下,敌师难以争锋。再就是以大船碾压小船。

    那厮何来的勇气说出“可敢一战”四字?这得吃了多少颗熊心豹子胆才成?

    这批穿锦衣骑壮马的豪门子弟中除去为首世家子,有两人性格最激进毛躁,挑事的那位纨绔叫张伟,他爹是漕运码头的负责人。

    还有一位叫魏威,他老爹是北戴河水师的一把手,韦玮一直被燕州百姓私底下骂作恶蛟,仗着父亲权势,最喜欢强行掳走姑娘到湖上肆意妄为,事后要么沉尸,后者大半不堪受辱,投水欲自尽,魏威最令人发指的地方在于他能力挽三石弓,女子一旦落水,便被他持弓射杀。

    他父亲堪称燕州龙王爷,魏威这鸟人斗大字不识几个,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寻常在街上架鹰走狗见着士子装扮的读书人就要去痛殴一顿,从老子那里学来了七八分的桀厉狠辣。

    生平最佩服关东四恶,家中养的狮虎豺狼吃人肉的冯庸,经常说有机会定要与冯大公子结拜兄弟才痛快。

    为啥唯独佩服冯庸呢,因为魏威认为冯庸做的事已经顶了天了,冯庸在关东四恶排第二,第一的那位就是个传奇,无论从家庭背景和做出来的事儿,已经超乎他的想象,反正关东第一纨绔是跟人沾边的事,他是一点不干。

    魏威当下暴跳如雷,他此生最见不惯两样东西,气度儒雅的读书人,再就是比他更跋扈的公子哥,那站在对面船头的家伙,都齐全了,如何都瞧不顺眼,竟敢在他的地盘上大放阙词,活不耐烦了,转头朝远远一位府上仆役怒喝道:“去给爷取弓来!”

    奴仆赶紧跑去拿那张染血无数的大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