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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屠杀

    天色渐起,空中露出鱼肚白。

    一抹阳光划过云层。

    只是没了往日熟悉的鸡鸣。

    这是苏飞这辈子第一次吃野菜,苦涩,难以下咽。

    吃了就和没吃没什么区别。

    很饿。

    只是这样的日子似乎以后也不会少。

    今天清晨,苏飞倒是没有嚷嚷着让刘花花伺候自己洗漱。

    这都什么时候了。

    昨天刘花花可是只吃了野菜。

    睡在一张床上,原本就有些瘦小的肚子却是更加干瘪。

    苏飞是真怕刘花花一点儿力气也没了。

    不就野菜嘛。

    昨天也算是认下了,今天就该苏飞挺身而出了。

    只是呀,这场屠杀,又怎会这样结束呢?

    完全不用走出大门,便能发现远方那一抹黑压压,宛若蝗虫过境般,并不整齐划一的队列。

    逃!

    苏飞的心底只剩下了这一个字。

    实在是不想再去体会那刀刃抵在脖颈处的感觉。

    “老婆!快起来,快跑!”

    “妈,王叔,快起来,快逃!”

    大家,快逃呀!

    迎接苏飞这手无寸铁一家的,永远只会有冰冷的刀刃。

    三个青州兵出列,几乎目标便是这座宅子。

    “小兄弟,我们又来借粮了。”

    原本尚且觉得慈爱,善良的面孔变得扭曲。

    “我们,我们真的没粮了。

    就连院子里的鸡也被你们抓走了呀!”

    大叔型的青州兵却是一脸慈祥的笑容:

    “小兄弟,可不能这么说呀。”

    笑着向前靠近,忽的将手中铁刀高高挥起

    噗嗤。

    血液飞溅,却是死死砍在唯一的威胁‘王虎’身上。

    “虎哥!”

    “没事的,赵妹。”

    王虎却是半步也不曾后退,任由铁刀砍在肩头。

    这已经是王虎闪过的结果了。

    反手用那宽厚的手掌死死抓住刀刃。

    血液顺着刀刃滴落。

    溅起地面尘土。

    只一拳,却是击的青州兵倒退三步。

    “叫什么叫,死不了。”

    青州兵嘴上这么说,脸上的戾色丝毫不减。

    “逃!”

    这是苏飞最后听见王虎叔的声音。

    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入口中。

    腥甜。

    苏飞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也许是第一次将刘花花整个抱起。

    逃!

    已经不忍去看身后发生的一切。

    是呀,那又有什么好看的呢。

    无非是王虎叔死死地拦住兵丁,刘家老妈也趴在地上,拼着最后几分力气死死包住青州兵的大腿。

    除了徒添伤感,又能改变什么结局呢?

    大门外,无数青州兵丁嘶吼着,贪婪的扫视着整个村落。

    钱财,粮草,女人!

    这里有他们想要的一切!

    并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逃!

    能逃去哪儿呢。

    也许吧,在青州兵丁到来的第一次。

    要么反抗,要么逃亡。

    可是苏飞什么都没做。

    只是渴求敌人的仁慈。

    多么愚蠢呀。

    依旧要逃!

    “相公,放开我!”

    刘花花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是呀,苏飞又何尝不痛呢。

    血雾灌入肺腔,仿若针扎般疼。

    身上每一处肌肉仿若被撕裂,酸疼。

    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能逃。

    顺着墙角淹着的空洞逃出。

    门外的一切早就化作了人间烈狱。

    隔壁妇人被铁枪挟持着,抱着怀中婴儿,手里拉着牙牙学语的女儿。

    “咿呀,咿呀。”

    等待着他的,只有青州兵手中铁枪。

    鲜血顺着铁枪的抽出流入母亲的怀中。

    “继续走!”

    甚至不用去猜她们的结局。

    道路上到处是女性的求饶之声,却又被一个或者几个人死死压在身下。

    麻布制成的衣服被轻松扯开。

    或者抵抗,或者相互逢迎。

    可是呀,这都改变不了结局。

    苏飞选择逃往了王虎家的茅草屋。

    里侧的干草堆积如上。

    原本是用来储备下来为了给牛羊过冬之用。

    只是现在,再也用不到了。

    “花花,你就躲在草堆里。”

    “那你呢?”

    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

    苏飞的呼吸间,肺部仍旧被呼呼风声扯的生疼。

    身上肌肉紧扯开,仿若身上每根筋脉都要断裂。

    “没事的,我出去一下。”

    倒不是苏飞觉得自己已经油尽灯枯,自暴自弃。

    这才跑了多少米呀。

    真不至于。

    完全是太长时间没有运动,身体素质不行的关系。

    不过呀,若是两人真真的守在这草垛之中,那才是引颈待裁。

    “不要!”

    娇小的手握在手腕。

    力量不大。

    完全可以轻易挣开。

    ‘可是呀,我真的要这样去死嘛?’

    大脑充血,思绪变得模糊。

    不想死!

    步伐却是迈向门外。

    不想死!

    “相公,让我去吧!”

    比起苏飞,常年累月在忙着农活的刘花花显然是体力更好,只不过奈于男女之间力量的巨大差距,刘花花才被扛着动弹不得。

    可是现在呢,没了束缚,刘花花再次习惯性的挡在苏飞身前。

    “不行!快回去,若是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下来!”

    为什么呢?

    苏飞会这样异常,若是昨天的自己,应该会瘫软的坐在地上,会尿裤子也说不定。

    为什么呢?

    也许是见到了庄上其他妇女的惨状吧。

    被撕扯,被拖拽。

    血液洒满了整个街道。

    皮肤被乱石划伤,露出森森白骨。

    也许吧,被一刀痛快的斩杀也算是一件快事。

    苏飞并没有胆量反抗。

    没有武器,没有刀具,甚至做饭用的铁锅也被收缴。

    自己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又能做些什么呢?

    不就是挨上一刀嘛,总好过花花受尽屈辱而死吧。

    苏飞笑了。

    也许是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睑划过。

    也许吧,面对暴行,第一时间的反抗才有意义。

    温水煮青蛙中,一点点等待死亡的到来才最令人绝望。

    “不要,相公!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可是呀,花花,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离开谁都会一直运转。

    哪里会有人真的离不开另一个人呢。

    兵丁在门外肆虐。

    隔壁家的王张氏被精壮的黄衣兵丁拖行着。

    血肉在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不断磨损。

    王张氏凄惨的叫着。

    或许是因为家人的死去,也许是因为疼痛,亦或许是因为那凄惨的将来而悲痛。

    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忽的,苏飞不想死了。

    比起身上的疼痛,比起未来也许即将面对的悲惨命运。

    苏飞更恐惧眼前的铁枪。

    艰难的将身子藏在茅草之中。

    仿若针扎般的根根锋芒刺痛皮肤,茅草独有的腐朽气息令人窒息。

    可是呀,这一切都不重要。

    只要能活下去。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