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转进
双腿稍加发力，扬起缰绳。
苏飞的目标却并不是逃亡的南方，而是调转马头。
眼前之人苏飞尚且算是认识吧。
也许是在大课堂见过几次。
满脸稚嫩，明明已经十七岁，看起来脸上却是总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与苏飞这个早熟儿形成鲜明对比。
苏飞记得他。
总是举手，是个勤奋的孩子。
也许吧，他只是慌不择路，亦或是在这硝烟升起，生命流逝的战场中乱了分寸。
也许他不想做逃兵，只是顺着他人的步伐前进。
也许只要活下去，他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有这光明的未来。
可是，这里是战场。
没有也许。
炙热的鲜血从喉管喷涌而出。
他的目光依旧清澈，只是多了些不可置信的迷茫。
苏飞终究还是挥起了手中的刀戈。
如果说，面对曹操军的杀戮可以称之为报仇，快意恩仇，发泄心中的苦痛。
可是现在呢？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放到现代，甚至没有成年。
可以在温暖的家中享受父母的关爱。
远离战争，远离社会中不美好的种种。
没有伤痛，更不会死亡。
可是，这里是战场。
苏飞还是高高举起手中长枪。
他死了，就如同这方圆一里内，千千万万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士卒一般。
没有哀悼，更不会有葬礼。
“退者，斩！”
苏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大脑觉得应该这样去做。
杀人很简单，也很痛苦。
上臂肌肉不断颤抖。
手中长枪却是高高扬起，作为火红的标杆，立在这嘈乱的空间之中。
鲜血浸染红缨更加炫目。
原来呀，生死之间。
能够决定士气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只靠信念，仇恨，真的能够克服恐惧嘛？
原本，苏飞坚定不移的认为——可以！
无论自己千千万梦中惊醒的时刻，那痛彻心扉的苦痛，真的能够被恐惧覆盖嘛？
也许苏飞不会。
可是，如果是前方大批人都向着身后逃窜呢。
逃？
还是继续坚守。
谁又能保证命令不是撤退呢？
苏飞不得不承认，督战官的设立虽然残忍，可依旧合理。
至少在这东汉末年非常合理。
即便是撤退，也绝对不能混乱无序。
目光转向柳山。
此刻柳山却是被乐进死死压制。
只要是刀刃交错，柳山必然是左手抵住刀背，卯足力气。
乐进呢，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拖着残破的左手，环首刀上下飞舞，刀刀直劈要害。
苏飞此刻也异常迷茫。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到底是整体的溃败，亦或者是被突袭时的部分失利。
还是说，现在的刘备军，已经完全被曹操军包了饺子。
（顺带说一嘴，民间传说饺子的来源据传是名医张仲景，用面皮上包上驱寒药物用来治病，避免病人耳朵上生冻疮。
而张仲景呢，也是东汉末年之人，甚至还做过长沙太守。
传说坐堂医生一词的来源，便是张仲景在衙门看病。
也有人推测，张仲景正是被孙坚赶走的长沙太守张羡。
不过嘛，毕竟没有史料记载。
况且饺子的起源远不止于东汉，早在春秋出土的青铜器皿中，便已经发现饺子的身影。
甚至儒家经典《礼记》中，便有关于煎饺的制作的过程：稻米二，肉一，合一为饵，煎之。）
不过嘛，其实都没啥影响。
反正初中都没毕业的苏飞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看起来就没啥用的知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炙热的鲜血浸湿衣裳，冷静下来，苏飞也有这自己的判断。
包围？
也需是吧。
可是，曹操军用来抄后的部队绝对不可能过多。
一边是山，一边是河。
真的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让大军穿越满是树丛，山林的山坳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并不是苏飞有多么的神机妙算。
只有真正一步步丈量土地，跨过山脉的人，才能知道其中艰辛。
并非人力不可为。
只是大多数人无法做到罢了。
行走在山间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先不说高原反应。
毕竟就这不到百十来米的山，真把人缺氧憋死也不现实。
且不论行军时间长短，士卒补充能量的需求问题。
单单说现实环境中，山林间可没平整的道路供给军队行进。
灌木，层出不穷的各类木刺，挡住道路，刺穿皮肤。
蛇虫，毒蛇，毒虫，轻者肿痛，重者当场吃席。
哪一样，也不是大多数人能招架的了的呀。
最关键的还是军灶！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吃饭。
而这段路程，哪怕是行在较为平整的土路上，没个一两天时间，也是到达不了曹豹驻地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就算曹操真的能够击败曹豹。
难不成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只要有人逃回郯城，必然不可能没一个人逃至此路吧。
更何况还有斥候呢，总不能那些斥候都是吃干饭的吧。
所以说，乐进这只部队，绝对只是一只奇兵！
扬州，丹阳，乃至于山越。
这些地方呀，本就山高林密。
生活在这里的人，本就习惯从山上讨生活。
来到北方，爬山行军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样想来，倒是有几分特种兵的意思。
不过苏飞自然是想不了这么多的，毕竟知识储备有限。
可苏飞的逻辑没毛病呀。
大脑飞速旋转，思路打开。
难道说自己最本能的做法，集合败军，向南集结是正确的？
只要撕开一条道路，被包夹的就会变成乐进？
这特么不是扯淡呢嘛。
前军，中军，甚至是后军都有崩溃迹象。
现在放开乐进军，不等于是把自己队友关将军的屁股送给乐进了嘛。
完了！
要成千古罪人了！
不过这显然就属于苏飞想多了。
人数占劣，还有逃兵。
就这还想撕开口子？
这不做梦呢嘛。
应该说，柳山军目前依旧能保持部分战力，抵挡乐进军，已然是意料之外的壮举！
流民战精兵。
训练能达成如此成就者，称一句古之亚夫，没啥毛病吧。
可苏飞不知道呀。
大脑继续飞速运转，怎么补救。
继续下命令，让与敌人血战，不让他们往北前进？
这不扯淡呢嘛。
苏飞也不是傻子。
朝令夕改，除了增添底层士卒的混乱，绝对一点儿作用也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份焦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为啥。
援兵已至。
与其说是援兵，不如说是刘备军在将领的收集指挥下，部分可战之力正在撤退。
只见为首之人，赤面黑发，胡髯垂至胸口。
胯下战马，威风凛凛。
只看个头，绝对是一米八的大高个。
只是观其形象，苏飞便是一万个确定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苏飞的目标却并不是逃亡的南方，而是调转马头。
眼前之人苏飞尚且算是认识吧。
也许是在大课堂见过几次。
满脸稚嫩，明明已经十七岁，看起来脸上却是总是透露着清澈的愚蠢。
与苏飞这个早熟儿形成鲜明对比。
苏飞记得他。
总是举手，是个勤奋的孩子。
也许吧，他只是慌不择路，亦或是在这硝烟升起，生命流逝的战场中乱了分寸。
也许他不想做逃兵，只是顺着他人的步伐前进。
也许只要活下去，他也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有这光明的未来。
可是，这里是战场。
没有也许。
炙热的鲜血从喉管喷涌而出。
他的目光依旧清澈，只是多了些不可置信的迷茫。
苏飞终究还是挥起了手中的刀戈。
如果说，面对曹操军的杀戮可以称之为报仇，快意恩仇，发泄心中的苦痛。
可是现在呢？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放到现代，甚至没有成年。
可以在温暖的家中享受父母的关爱。
远离战争，远离社会中不美好的种种。
没有伤痛，更不会死亡。
可是，这里是战场。
苏飞还是高高举起手中长枪。
他死了，就如同这方圆一里内，千千万万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士卒一般。
没有哀悼，更不会有葬礼。
“退者，斩！”
苏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是大脑觉得应该这样去做。
杀人很简单，也很痛苦。
上臂肌肉不断颤抖。
手中长枪却是高高扬起，作为火红的标杆，立在这嘈乱的空间之中。
鲜血浸染红缨更加炫目。
原来呀，生死之间。
能够决定士气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只靠信念，仇恨，真的能够克服恐惧嘛？
原本，苏飞坚定不移的认为——可以！
无论自己千千万梦中惊醒的时刻，那痛彻心扉的苦痛，真的能够被恐惧覆盖嘛？
也许苏飞不会。
可是，如果是前方大批人都向着身后逃窜呢。
逃？
还是继续坚守。
谁又能保证命令不是撤退呢？
苏飞不得不承认，督战官的设立虽然残忍，可依旧合理。
至少在这东汉末年非常合理。
即便是撤退，也绝对不能混乱无序。
目光转向柳山。
此刻柳山却是被乐进死死压制。
只要是刀刃交错，柳山必然是左手抵住刀背，卯足力气。
乐进呢，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拖着残破的左手，环首刀上下飞舞，刀刀直劈要害。
苏飞此刻也异常迷茫。
喊杀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到底是整体的溃败，亦或者是被突袭时的部分失利。
还是说，现在的刘备军，已经完全被曹操军包了饺子。
（顺带说一嘴，民间传说饺子的来源据传是名医张仲景，用面皮上包上驱寒药物用来治病，避免病人耳朵上生冻疮。
而张仲景呢，也是东汉末年之人，甚至还做过长沙太守。
传说坐堂医生一词的来源，便是张仲景在衙门看病。
也有人推测，张仲景正是被孙坚赶走的长沙太守张羡。
不过嘛，毕竟没有史料记载。
况且饺子的起源远不止于东汉，早在春秋出土的青铜器皿中，便已经发现饺子的身影。
甚至儒家经典《礼记》中，便有关于煎饺的制作的过程：稻米二，肉一，合一为饵，煎之。）
不过嘛，其实都没啥影响。
反正初中都没毕业的苏飞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看起来就没啥用的知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炙热的鲜血浸湿衣裳，冷静下来，苏飞也有这自己的判断。
包围？
也需是吧。
可是，曹操军用来抄后的部队绝对不可能过多。
一边是山，一边是河。
真的有人能悄无声息的让大军穿越满是树丛，山林的山坳嘛？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并不是苏飞有多么的神机妙算。
只有真正一步步丈量土地，跨过山脉的人，才能知道其中艰辛。
并非人力不可为。
只是大多数人无法做到罢了。
行走在山间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先不说高原反应。
毕竟就这不到百十来米的山，真把人缺氧憋死也不现实。
且不论行军时间长短，士卒补充能量的需求问题。
单单说现实环境中，山林间可没平整的道路供给军队行进。
灌木，层出不穷的各类木刺，挡住道路，刺穿皮肤。
蛇虫，毒蛇，毒虫，轻者肿痛，重者当场吃席。
哪一样，也不是大多数人能招架的了的呀。
最关键的还是军灶！
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不吃饭。
而这段路程，哪怕是行在较为平整的土路上，没个一两天时间，也是到达不了曹豹驻地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就算曹操真的能够击败曹豹。
难不成还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不成？
只要有人逃回郯城，必然不可能没一个人逃至此路吧。
更何况还有斥候呢，总不能那些斥候都是吃干饭的吧。
所以说，乐进这只部队，绝对只是一只奇兵！
扬州，丹阳，乃至于山越。
这些地方呀，本就山高林密。
生活在这里的人，本就习惯从山上讨生活。
来到北方，爬山行军还不是轻轻松松？
这样想来，倒是有几分特种兵的意思。
不过苏飞自然是想不了这么多的，毕竟知识储备有限。
可苏飞的逻辑没毛病呀。
大脑飞速旋转，思路打开。
难道说自己最本能的做法，集合败军，向南集结是正确的？
只要撕开一条道路，被包夹的就会变成乐进？
这特么不是扯淡呢嘛。
前军，中军，甚至是后军都有崩溃迹象。
现在放开乐进军，不等于是把自己队友关将军的屁股送给乐进了嘛。
完了！
要成千古罪人了！
不过这显然就属于苏飞想多了。
人数占劣，还有逃兵。
就这还想撕开口子？
这不做梦呢嘛。
应该说，柳山军目前依旧能保持部分战力，抵挡乐进军，已然是意料之外的壮举！
流民战精兵。
训练能达成如此成就者，称一句古之亚夫，没啥毛病吧。
可苏飞不知道呀。
大脑继续飞速运转，怎么补救。
继续下命令，让与敌人血战，不让他们往北前进？
这不扯淡呢嘛。
苏飞也不是傻子。
朝令夕改，除了增添底层士卒的混乱，绝对一点儿作用也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份焦躁，并没有持续太久。
为啥。
援兵已至。
与其说是援兵，不如说是刘备军在将领的收集指挥下，部分可战之力正在撤退。
只见为首之人，赤面黑发，胡髯垂至胸口。
胯下战马，威风凛凛。
只看个头，绝对是一米八的大高个。
只是观其形象，苏飞便是一万个确定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关羽，关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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