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千鸦一人
乌鸦。红黑色的天空上飞着大群的乌鸦。
帕克站在鸦群下面，仰望着它们。“回来吧。”他说着，鸦群扑到他脸上，融成一块面具。
他从背上卸下武器——看起来像是缠上绷带的鸦头杖——将空气划开口子，振翅将要飞进去的时候，口子将他吸了进去，翅膀也在一瞬间变得无力，向深处坠落……
“啊——”
他猛地掉到了寝室的地上。
“这就是我为什么从床上突然摔下来……做噩梦了。抱歉，吓了你一跳。”帕克揉了揉摔得青紫的手臂。
“没事，我弟也这样，已经习惯了。你没事就好。”唐恺茂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药箱，拍了拍土之后从中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他，“用这个擦擦吧。”
“不用了，今天的训练也用不着打架，一会回来再说吧。”帕克刚想撩开袖子，看了看唐恺茂，随即停下动作，低头翻看终端，拿起床头柜上的面具戴了上去，又打开终端乱翻一通就离开了。唐恺茂看着他一秒十个假动作忍俊不禁，内心自语：“他受过伤吗？一会训完留一会，等他先回去好了。”他这么想着，跟着帕克约一步远的位置，一同步入终端地图所指的房间中。
“简单磁悬浮叶车操作训练开始。”
二人面前是一条望不到边的赛道，和两辆浮在轨道上的形如叶片的小车，唐恺茂跨进其中一辆，刚一坐定，叶车一下就窜了出去，也差点将他甩飞。“！”他轻推手边的拉杆，车跟着缓缓减速，他这才松了口气，按步操作，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样轻车熟路。
“还行……帕克呢？”
唐恺茂看了看四周，除他以外没有人影。“他这么快……”
这时，他的身后“离地面距离超过标准”“转弯速度过快”的提示音不时响起，唐恺茂回头看了看，不对啊，自己驶过的地方明明都变成代表合格的绿色。他不置可否继续向前，然而一声巨响打破了疑云。
“砰——”
唐恺茂连忙按了一下暂停训练的按钮，向声音的方向奔去。不远处，帕克正坐在头部凹陷的车旁，双手死死按着流血的脑袋，面具像火焰一样不时跳动几下。旁边终端上，帕克名字下的记录一片绿色之中蹦出了一行红字。
“不合格”
他蹲了下来，一只手扶上帕克的肩膀示意他靠在自己身上：“你怎么了？”“没什么。”帕克说完这句话后，却突然站了起来，拔出背上的鸦头杖划破空气，跳了进去。
“等等……帕克！”唐恺茂下意识向前奔了几步，前面却空无一物。解除了虚拟现实，地上也只剩几根羽毛。
他捡起一根，将它握在手中，也立刻跑出了训练室，冲进传送门，下一刻医疗部的牛油果绿色地板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扫视一圈，随即将羽毛塞给离他最近的一位Rix：“Rix，我的队友在训练中受伤，用精神武器去了只有他自己能前往的领域，只留下这个，请求支援。”
“唐恺茂和斯图亚特·帕克的叶车操作训练对吗？已报告怀特部长和本层的Rix，找到他之后会立刻通知您。”
“好，谢谢你们。我能看看帕克在这里的检查报告吗，如果有的话？”
“我们无权这么做。”
唐恺茂再次打开终端，确认有新消息自己能立刻看到之后步入休息室，看着龙头里缓缓流出的咖啡，然后拿起杯子低头轻啜一口，转身看着走廊栏杆下的人们。“帕克……”
下面一层的一个小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它慢慢扩大，向他飞来……是一只乌鸦。
乌鸦停在栏杆上，歪头看着唐恺茂。“帕克？”他问道，乌鸦叫了一声，向他靠近了一点。“真的是你，哎……你明明不喜欢这样。”唐恺茂再次看了看乌鸦，这次它没有回话，扭过头去。他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乌鸦，它探头啄了啄杯子的边沿。
唐恺茂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说过的。”
“兽人都可以控制自己出现的兽特征，但情绪失控时会变回完全兽形。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它们想要控制自己。一旦他们自己选择丢弃人性，想要变回去就……”
乌鸦站在了他的肩上，像是在表示认同。他对它说道：“也许这是你的选择……可能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为了一个人或者某件事……去隐藏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大概也只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唐恺茂用手指摩挲几下乌鸦的羽毛：“不一样的可能只是我并没有什么空间可以躲进去。有人还在等着我。”这句话之后便是一声叹息和寂静。只有两个呼吸的走廊中，渐渐多出了一个。
那个灰发少年从划开的空气中走了出来，朝那只乌鸦招了招手，它飞了过去，融在面具里。唐恺茂过去看了看他，问道：“刚才的乌鸦……不是你？”
“啊，可以说是我意志的一部分。而且要是我真变成这样，就不会来了。”
唐恺茂看了一眼终端，刚好Rix那边找到人的报告送了过来。
“我现在带你去医疗部……”
“不必了。”帕克摆摆手，“它们曾经是我的伙伴，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危急关头，总会想要突破面具的限制出来帮我。”
“逃出来？”
“从实验室。可能是我最近在做生物部的任务，有点刺激到它们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二人又快步前去下一个任务的地点。
“不过，从那里逃出来之后，它们好像越来越躁动不安了……”
帕克站在鸦群下面，仰望着它们。“回来吧。”他说着，鸦群扑到他脸上，融成一块面具。
他从背上卸下武器——看起来像是缠上绷带的鸦头杖——将空气划开口子，振翅将要飞进去的时候，口子将他吸了进去，翅膀也在一瞬间变得无力，向深处坠落……
“啊——”
他猛地掉到了寝室的地上。
“这就是我为什么从床上突然摔下来……做噩梦了。抱歉，吓了你一跳。”帕克揉了揉摔得青紫的手臂。
“没事，我弟也这样，已经习惯了。你没事就好。”唐恺茂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小药箱，拍了拍土之后从中拿出一瓶药膏递给他，“用这个擦擦吧。”
“不用了，今天的训练也用不着打架，一会回来再说吧。”帕克刚想撩开袖子，看了看唐恺茂，随即停下动作，低头翻看终端，拿起床头柜上的面具戴了上去，又打开终端乱翻一通就离开了。唐恺茂看着他一秒十个假动作忍俊不禁，内心自语：“他受过伤吗？一会训完留一会，等他先回去好了。”他这么想着，跟着帕克约一步远的位置，一同步入终端地图所指的房间中。
“简单磁悬浮叶车操作训练开始。”
二人面前是一条望不到边的赛道，和两辆浮在轨道上的形如叶片的小车，唐恺茂跨进其中一辆，刚一坐定，叶车一下就窜了出去，也差点将他甩飞。“！”他轻推手边的拉杆，车跟着缓缓减速，他这才松了口气，按步操作，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样轻车熟路。
“还行……帕克呢？”
唐恺茂看了看四周，除他以外没有人影。“他这么快……”
这时，他的身后“离地面距离超过标准”“转弯速度过快”的提示音不时响起，唐恺茂回头看了看，不对啊，自己驶过的地方明明都变成代表合格的绿色。他不置可否继续向前，然而一声巨响打破了疑云。
“砰——”
唐恺茂连忙按了一下暂停训练的按钮，向声音的方向奔去。不远处，帕克正坐在头部凹陷的车旁，双手死死按着流血的脑袋，面具像火焰一样不时跳动几下。旁边终端上，帕克名字下的记录一片绿色之中蹦出了一行红字。
“不合格”
他蹲了下来，一只手扶上帕克的肩膀示意他靠在自己身上：“你怎么了？”“没什么。”帕克说完这句话后，却突然站了起来，拔出背上的鸦头杖划破空气，跳了进去。
“等等……帕克！”唐恺茂下意识向前奔了几步，前面却空无一物。解除了虚拟现实，地上也只剩几根羽毛。
他捡起一根，将它握在手中，也立刻跑出了训练室，冲进传送门，下一刻医疗部的牛油果绿色地板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他扫视一圈，随即将羽毛塞给离他最近的一位Rix：“Rix，我的队友在训练中受伤，用精神武器去了只有他自己能前往的领域，只留下这个，请求支援。”
“唐恺茂和斯图亚特·帕克的叶车操作训练对吗？已报告怀特部长和本层的Rix，找到他之后会立刻通知您。”
“好，谢谢你们。我能看看帕克在这里的检查报告吗，如果有的话？”
“我们无权这么做。”
唐恺茂再次打开终端，确认有新消息自己能立刻看到之后步入休息室，看着龙头里缓缓流出的咖啡，然后拿起杯子低头轻啜一口，转身看着走廊栏杆下的人们。“帕克……”
下面一层的一个小黑点引起了他的注意，它慢慢扩大，向他飞来……是一只乌鸦。
乌鸦停在栏杆上，歪头看着唐恺茂。“帕克？”他问道，乌鸦叫了一声，向他靠近了一点。“真的是你，哎……你明明不喜欢这样。”唐恺茂再次看了看乌鸦，这次它没有回话，扭过头去。他把手中的咖啡递给乌鸦，它探头啄了啄杯子的边沿。
唐恺茂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你说过的。”
“兽人都可以控制自己出现的兽特征，但情绪失控时会变回完全兽形。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它们想要控制自己。一旦他们自己选择丢弃人性，想要变回去就……”
乌鸦站在了他的肩上，像是在表示认同。他对它说道：“也许这是你的选择……可能这方面我们是一样的，为了一个人或者某件事……去隐藏什么。有什么难言之隐，大概也只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唐恺茂用手指摩挲几下乌鸦的羽毛：“不一样的可能只是我并没有什么空间可以躲进去。有人还在等着我。”这句话之后便是一声叹息和寂静。只有两个呼吸的走廊中，渐渐多出了一个。
那个灰发少年从划开的空气中走了出来，朝那只乌鸦招了招手，它飞了过去，融在面具里。唐恺茂过去看了看他，问道：“刚才的乌鸦……不是你？”
“啊，可以说是我意志的一部分。而且要是我真变成这样，就不会来了。”
唐恺茂看了一眼终端，刚好Rix那边找到人的报告送了过来。
“我现在带你去医疗部……”
“不必了。”帕克摆摆手，“它们曾经是我的伙伴，和我一起逃出来的，危急关头，总会想要突破面具的限制出来帮我。”
“逃出来？”
“从实验室。可能是我最近在做生物部的任务，有点刺激到它们了。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我们回去吧。”
二人又快步前去下一个任务的地点。
“不过，从那里逃出来之后，它们好像越来越躁动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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