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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隐忧

    夜色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被自然的神力拉上了广袤的天际。光明,完成了一天辛苦的劳作,疲惫地隐在了幕后。它的孪生兄弟——黑暗,粉墨登场了,将苍茫大地给泼染得一片乌黑。

    暗夜如墨,而那万家点点的灯火,则是在这墨上绽放的朵朵红梅,划破了夜的单调与寂寞。

    扶风院内,一盏烛火在静静地摇曳。王涵之静坐在书案前,借着明亮的灯火,慢慢地翻看着一本古旧的手札。烛火晃动,在他安静的容颜上投下或明或暗的阴影。那阴影起伏不定,影影绰绰。

    “公子,”白隐领着一人入内。

    王涵之循声望去,如墨般的眼眸中,一丝焦虑与担忧,如同云絮,快速地掠过,须臾又不见。

    那青衫男子,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不待询问,便自行开口,直奔主题,“语公子在情天楼跟人打架,受了重伤,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所救。那人功夫极高,属下一路跟到悬瓮山,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王涵之的手指痉挛般捏紧了手札。慌乱,心痛与担忧,在他心中窜上窜下,搅得他呼吸加重,声音不由有些轻微地发颤,“你是说,她受了伤了,而且还是重伤!”

    那青衫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属下失职,保护不力,甘愿受罚。”

    王涵之端坐不动,看着那跪地的男子,面上虽然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波涛汹涌,难以止息。

    良久,他才幽幽说道,“细细道来。”

    “还不快说!”白隐踢了那汉子一脚,内心羞愧不已。

    青云大哥还躺在病床上,自己虽是暂代他的位子,可还没两天,就出了这档子事,他的面子实在是挂不住啊!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低着头,脊梁却挺得笔直。他的眼睛不偏不倚,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那块地面,语气不卑不亢,开始详细地讲述事情发展的经过。

    王涵之静静地听着,只有那不时眨动的睫毛,似乎表明他不是一具凝固起来的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时间,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只有那跪在地上的暗卫,在冷静地平铺直叙。他的话语很客观,既没有添油加醋地夸大,为自己的失职寻找借口,也没有缺斤少两,轻描淡写当时危急的场景。

    王涵之听完,久久无语。

    倒是白隐,怒喝了那暗卫一声,“还不滚下去!自行到刑部领罚!”

    那跪地的暗卫,起身,朝上首躬身施了一礼,随即快速地离去。

    白隐暗叹一声。其实,暗二是杀部一等一的好手,可惜,这次,他遇到了硬茬。当世两大高手对决,他根本无从下手。即使强硬出手,也只能充当炮灰。

    “公子,那使鞭的老者,应该是轩辕派门主——欧阳庆。他的霹雳九曲鞭,名震天下,在江湖风云榜上排名第九,是一个雄霸一方的枭雄。不过,此人,心胸狭小,极为护短,名声不怎么好。”

    王涵之看着他,微微一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白隐受到鼓舞,继续分析到,“那个黑衣人在受内伤的情况下,还能与之打成平手,而且还能带着语公子一起跑走,可以想见他的功夫之高!另外,他的武器是一柄长剑,剑术不凡,他本人是一个年轻人。那么,他的师门必以剑术见长,而在江湖上,以剑术闻名天下的有四大门派世家。暗二刚才说,他追踪到悬瓮山附近,失去了踪迹。那么,悬瓮山附近的地方说不定与此人或他的师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会有所收获。”

    王涵之端起桌上热碳炉子上温着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热气升腾,将他的脸一时间晕染得朦朦胧胧。

    “轩辕门是个怎么的门派?”

    “轩辕门?”白隐惊诧地提高了声调。

    不过,作为一个好下属,虽然诧异于主子跳跃式的思维,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答道,“轩辕门,是雄踞南方的一大门派。它把控南方的漕运,暗地里走私盐食,经营青楼楚馆,甚至贩卖人口,只要是赚钱的营生,哪怕是杀人放火,也是一律来者不拒。”

    “那它的门主怎么到西北来了?他有什么目的?与何人见面?谈论何事?”王涵之淡淡地问道。

    白隐一怔,张着口,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答不上来。

    王涵之瞥了他一眼,“所谓无利不起早。此人,在这样极端的天气里,从温暖的南方,跑到寒冷的西北来,定然有所图,而且,所图必然不小。”

    白隐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王涵之抿了一口茶,将茶盏放下。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一股寒气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地,拼了命地往里涌,扯着翻飞的雪花,跟着也扑了进来。

    王涵之的视线穿过窗户,纵目望去。

    那停了数日的雪花,竟在深夜之时,又开始下了起来。那么大,那么密,纷纷扬扬,无穷无尽,如同羽毛似地,源源不断地从天际往下翻飞。倒挂在回廊屋檐下的冰凌,长长地,一根接着一根,排成了一长条,在室内烛火的映照下,闪着冷冷的寒光。

    王涵之的目光微微地一闪,脸色有些变了。

    “前几日,我吩咐的事,准备的怎样了?”王涵之转头,望向白隐。

    这目光如此凝重与急切,吓得白隐一跳。他赶紧回复道,“已全部按公子所说,准备到位。”

    “那现在,你再去办两件事,一时彻查欧阳庆,务必搞清楚他来太原之后的一切动向。二是,吩咐下去,所有与暗部相关的人,对自家的房子,亲朋好友以及左邻右舍的屋子,甚至同一个街道与村子的房屋,组织人手,号召民众,加固房梁,及时清除屋顶积雪。”

    白隐瞅瞅屋外的飞雪,再瞧瞧自己的公子,内心腹诽不已。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前几日,公子的吩咐,已经搞得暗部人仰马翻了。这不,刚忙完,好不容易喘口气,又要接着忙了!

    不过,腹诽归腹诽,对于公子的命令,他可不敢懈怠半分。

    要是他敢阳奉阴违,青云大哥回来了,还不得活劈了他!

    白隐急匆匆地走了,屋内只剩下王涵之一人。

    “王佑,”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声,却是许久不见回音。这才蓦然想起,王佑还躺在床上,还没有从那断手之痛中恢复过来。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将窗户关好,走回到案几边,重新拿起那本手札,看了起来。

    然而,看了好久,王涵之发现自己还是停留在同一页。他无奈地放下手札,揉着眉心,明晓自己是心乱了。

    小语!他在心头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

    原来,挂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