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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止戈散马四

    “放肆!”科拉魔星皇被华帝烜如此一说顿时火冒三丈,眼中流露出一丝寒光,阴戾森冷地注视着华帝烜。刹那间,会议室内气息突变,青黄二色冲天而起。

    华帝烜随即一股浩然之气弥散开来,抵挡住科拉魔星皇凛冽的气息,淡然地说道:“利天下者,天下启之;害天下者,天下闭之;生天下者,天下德之;杀天下者,天下贼之;彻天下者,天下通之;穷天下者,天下仇之;安天下者,天下恃之;危天下者,天下灾之。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唯有道者处之。汤之地方七十里而王者,修德也;智伯有千里之地而亡者,穷武也。故千乘之国行文德者王,万乘之国好用兵者亡。”

    “够了!你是在教本皇做事吗?”科拉魔星皇大喝到,威煞再次提高几分,青黄二色更是化作两把利剑直逼华帝烜俩人。在这一刻,无尽的压抑向华帝烜涌来,企图令他窒息!

    华帝烜仍然不惧,声调突转高亢,目光直刺科拉魔星皇的双眼:“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许之则失守,拒之则闭塞。以天下之目视,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则无不知也。辐辏并进,则明不可塞。是以,高山仰之可极,深渊度之可测。神明之位德术正静,其莫之极。更何乎,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负,畏其不寿。谁无兄弟?如足如手。谁无夫妇?如宾如友。生也何恩,杀之何咎?其存其没,家莫闻知。人或有言,将信将疑。悁悁心目,寝寐见之。布奠倾觞,哭望天涯。天地为愁,草木凄悲。吊祭不至,精魂无依。必有凶年,人其流离。难道星皇真的想见到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民不聊生,国将不国吗?”

    华帝烜铿锵有力的声音如龙吟虎啸,振聋发聩,不啻于天风浩荡,惊雷乍响!

    科拉魔星皇被他这一顶,顶得涨红了脸,一下怔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帝烜陈言道:“天下熙熙,一盈一虚,一治一乱,所以然者,何也?其君贤不肖不等乎?其天时变化自然乎?君不肖,则国危而民乱,君贤圣,则国安而民治,祸福在君不在天时。”

    一番慷慨陈词之后,那青黄二色最终溃散了开来,科拉魔星皇的怒气明显有所消解,眼神也从戾气十足变得平和许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本生冷的目光中渐渐浮出一片无奈,接着又浮出一片尴尬,唏嘘道:“你以为本皇就这么想发动这场战争?”

    接着又转身背对华帝烜俩人,兀自说道:“在世人眼中我们是如狼似虎的暴徒,是心胸狭隘的利己者,是有知识而无良知的魔物,为此我科拉魔星系一直处处备受歧视。可我们不过是遵循自己的生存法则生活,这也有错吗?凭什么你们是谦谦君子,而我们是撅竖小人;凭什么你们能天从人愿,而我们就求而不得;凭什么你们可以万众敬仰,而我们却避而远之。这都是些什么狗屁道理?!”

    闻言,华帝烜上前解释道:“若以水济水,谁能食之?若琴瑟专一,谁能听之?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此别君子、小人志行不同之事也。君子心和,然其所见各异,故曰‘不同’;小人所嗜好者同,然各争利,故曰‘不和’。五味相和,然后可食;五声相和,然后可听。则和者,有异而无乖;同者,有协而无异。是以,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故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与处者焉。”

    科拉魔星皇转过头来深深地望向华帝烜,目光之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华帝烜:“星皇您仔细想想,我们和宇皇之间到底谁是君子,谁是小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以权相交,权失则弃;以情相交,情逝人伤;唯以心相交,淡泊明志,友不失矣。是以,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君子之心公,其与人也同寅协恭,绝无乖戾之心,既不挟势以相倾,亦不争利以相害。小人之心私,其与人也曲意徇物,每怀阿比之意,屈法以合己之党,背道以顺人之情。又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君子之于人,嘉善而矜不能,又复仁恕,故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也。小人则嫉贤乐祸,而成人之恶,不成人之美。更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科拉魔星皇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在会议室内缓缓踱步徘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思绪就如飞舞的落叶,一会儿披风吹进深渊,一会儿又飘向云天。少顷,她用眼神示意华帝烜继续说下去。

    华帝烜:“感于心,合于行,坚如胶漆,昆弟不能离,岂惑于众口哉?故偏听**,独任成乱。昔鲁听季孙之说逐孔子,宋任子冉之计囚墨翟。夫以孔、墨之辩,不能自免于谗谀,而二国以危。何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昔人君之蔽者,夏桀、殷纣是也。桀蔽于末喜、斯观而不知关龙逢,以惑其心而乱其行;纣蔽于妲己、飞廉而不知微子启,以惑其心而乱其行。故群臣去忠而事私,百姓怨非而不用,贤良退处而隐逃,此其所以丧九牧之地,而虚宗庙之国也。桀死于鬲山,纣县于赤旆,身不先知,人又莫之谏,此蔽塞之祸也。”

    华帝烜一席话如暮鼓晨钟,重重地撞击着科拉魔星皇的心扉,使其恍然大悟:“由此观之,本皇之蔽甚矣。何以解蔽?”

    华帝烜:“昔尧清问下民,故有苗之恶得以上闻;舜明四目,达四聪,故共、鲧、欢兜不能蔽也。秦二世偏信赵高,以成望夷之祸;梁武帝偏信朱异,以取台城之辱;隋炀帝偏信虞世基,以致彭城阁之变。夫凡人之患,蔽于一曲,而暗于大理。何为蔽?欲为蔽,恶为蔽,始为蔽,终为蔽,远为蔽,近为蔽,博为蔽,浅为蔽,古为蔽,今为蔽。凡万物异则莫不相为蔽,此心术之公患也。是以,治则复经,两疑则惑矣。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妒缪于道,而人诱其所迨也。私其所积,唯恐闻其恶也。倚其所私,以观异术,唯恐闻其美也。是以与治虽走,而是己不辍也。岂不蔽于一曲,而失正求也哉!心不使焉,则白黑在前而目不见,雷鼓在侧而耳不闻,况于使者乎?是以,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故人君兼听广纳,则贵臣不得拥蔽,而下情得以上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