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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又是火邢之毒

    败剑山剑坛。“太师叔,你看……”宋乙小声道。

    忽尔拉踱步一圈,道:“你想杀了他?”宋乙沉吟不语,似在默认。

    “你还杀得了他吗?”

    忽尔拉一顿,接着道:“数月之前,面对明王尊,面对灵武王尊,他仅能惨胜,后来巧胜百里暮雪,甚至与毒尊战至平手,一月之后,他竟能轻而易举杀了中期巅峰的上官杰,你确定能杀得了他吗?”

    宋乙不答,他暗暗道:要不是你当初保他,怎么会有今日局面?这样的话他只敢在心里说说,不敢吐露半分。

    忽尔拉接着道:“我已传他两套功法,一为逃身,二为隐踪,你若一时杀不了他,他逃走之后,假以时日,你定不是对手!而且,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太师叔祖,还是您有眼光啊!”陈小义突然出现。他一早便收到忽尔拉的千里传音,让他到剑坛。

    宋乙心中惊诧,以他的实力,竟然发现不了陈小义的轨迹,想必是太师叔传授的功法。

    “你的身份还是暴露了!”

    “那还得感谢山主啊,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是陈小义!”陈小义笑道。

    “宋乙,你可知错?”忽尔拉突然道。

    宋乙冷汗一冒,立时躬身,颤声道:“不……不知!”

    “你以为我不知道柳剑南是你的人吗?”

    宋乙大惊,腰弯得更深了。

    “太师叔祖多虑了,柳剑南而已,无需费心!太师叔祖叫我来,不会就为这事吧?”

    “你们二人知道散修段河的来历吗?”

    忽尔拉有此一问,宋乙与陈小义同时一愣。

    “太师叔祖为何有此一问?”

    “小义啊小义,刚才在台上,你虽击飞段河,他那身铠甲可曾有一丝破损?”忽尔拉道。

    陈小义细细回想,果真如此,他虽击伤段河,可他的剑气竟然伤不了铠甲。细细想来,那真是一副绝好的铠甲啊,四海未见。若不是陈小义力透铠甲,段河便可倚仗铠甲之利立于不败之地。

    “那人有什么古怪?”

    “他,可能与世界之巅有关!宋乙应该去过世界之巅,应该有所了解。此地怕是有几万年了吧?”忽尔拉道。

    “世界之巅,那是什么?”陈小义好奇道。

    “据传,那里有天大的秘密!宋乙,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个传言。世只知世界之巅,不知世界之渊。如果铠甲不是来自世界之巅,那自然是来自世界之渊了。”

    宋乙道:“难道说段河是两年前让瞭望城燃起狼烟的人?”

    忽尔拉老腿微抬,行得几步,道:“所以我才将你二人聚在一起,冰释前嫌!”

    “我与山主并无仇怨!”

    “气剑宗有!”

    “如果谢长老要讨二十年的仇怨,我无法阻拦!”闫尘冷冷道。

    “只要不是宗门对立,便可,你要约束下属,可能做到?”

    “那要看山主还想不想杀我了!只要山主不杀我,剑门就不会卷入谢天与山主的恩怨!”闫尘笑道。

    “宋乙,你该知道我的意思,当初让他记名在你名下,就是为了保他。我为什么保他,你也应该清楚!你非杀他不可吗?”忽尔拉道。

    “太师叔既然如此说,我便答应你,不会找剑门的麻烦!太师叔,还希望他不会辜负你的期许!”宋乙道。

    “剑门自然也不会找败剑山的麻烦!”陈小义道。

    忽尔拉微微一笑,又沉声道:“我希望不要听到剑门败剑山相斗的传闻!”

    陈小义与宋乙躬身答是!

    “闫尘,哦,应该叫你陈小义,你答应我的事,可还没做完。”忽尔拉道。

    “太师叔祖放心,整个剑门都在做这件事!”

    “那就好!你要小心神将!”

    “多谢太师叔祖!”

    “以后称我为国祚!”

    忽尔拉说罢,消失在剑坛。陈小义与宋乙对视一眼,消失在剑坛。

    归去渊底。

    陈小义在那口清潭边,面色扭曲,双目如火,身上奇经八脉像是一条条闪着光的雷电,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摧残着他的肉身。

    身上的衣物瞬间化成了飞灰,不着一物的他全身滚烫,皮开肉绽,他的手臂突然结起一块块暗红色的鳞片,结起又慢慢褪下,结起又褪下,反反复复,让他痛苦异常。

    扑通一声,他跃入清潭之内,一路沉了下去。清潭一时间水波沸腾,升起浓浓水汽。

    陈小义一沉到底,陷入无尽黑暗之中……

    他的体内,至纯元气与邪异能量两相较量,很快,邪异能量激发火种之力,两力合体,稳稳压制着至纯元气。最重要的是,他的识海一片混沌,无法催发冰种之力。

    他沉在水底,却如炙烤于火山之上。

    到了最后,他意识全无,全身被暗红鳞甲所盖,双掌成爪,恐怖异常。彼时,天地色变,黑云滚滚,狂风大作。天地之异常,如魔降世。

    剑击场上,正在较量的剑者盯着突变的苍穹,心中不免升起惧意。

    剑击场上一角,莫语玉手从闪电貂身上滑过,起身离开。她站在剑击场顶缘,望着千里苍穹。果不其然,唯独败剑山之上黑云压城,如临灭世。

    莫语消失在顶缘,转眼来到归去渊,站在冒着巨大蒸汽清潭旁,看着沸腾的清潭。

    双眉如霜,闪电貂小抓连挥,清潭沸水四处激荡。闪电貂滋滋乱吠,小爪也挥个不停。

    “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慌张,莫怕莫怕,有姐姐在呢。”莫语轻抚其头,闪电貂极其受用,静下心来,蛰伏在莫语臂弯。

    彼时,一道闪电突至,击入清潭,砰的一声,潭中之水轰然炸开,清水直上十丈,如天雨降。

    说来也怪,水滴从莫语头顶滑过,不沾一滴。

    又一道闪电刺破苍穹而来……

    第三道之后,黑云散去,狂风骤停,天朗气清。

    沉默半晌的闪电貂突然双目一睁,一爪挥出……

    水面之上,一颗头颅露了出来……

    “哎呦喂!”

    陈小义大喊一声,捂着额头冲天而起!同时一剑挥出,直取闪电貂发爪之处。

    陈小义赤身露体,站在莫语身前。

    莫语见陈小义身不着物,十分好奇,上下看个不停。

    “是你?”陈小义惊道。

    “你看什么?”陈小义又问。

    “看看……看看……”莫语盯着陈小义下身,露出好奇之色。此刻,陈小义才想起自己赤身裸体,顿感羞涩,护住要害。

    “小姑娘家家,你往哪看呢!”

    莫语气定神闲,悠悠道:“甚奇,甚妙!”

    陈小义一脸懵然,道:“哪里奇?哪里妙?”陈小义说罢,在清潭边寻了一圈,找到百宝袋,从中取出衣物,穿戴完毕,转身盯着莫语。

    “醉人峰之后,你跑哪里去了?”陈小义问道。

    莫语呵呵一笑,绕着陈小义,行了一圈,又在陈小义身上东摸西察,陈小义十分大度,任其施为。莫语一通折腾,陈小义却是十分受益。

    “继续啊,顺便捏一下肩膀!”闫尘笑道。

    话刚说完,闪电貂一爪挥出,陈小义一闪而回,一把揪住,恶狠狠道:“你个小东西,死性不改,你看我的额头,你还想毁我?我……我……”陈小义揪着闪电貂,以元气封住它的元气,让它挥爪不得,一时不知该如何,突见清潭还冒着热气,心中有了主意。

    陈小义轻轻一抛,闪电貂滋叫一声,在空中形成完美弧线,扑通入水。那小貂落入水中,一个激灵冒出头来,死死盯着陈小义,必是想生吞活剥了他。陈小义见它怒目而视,拍手大笑。

    “你身上有妖气!”

    陈小义眉头一皱,幽怨的打量着莫语,心中踟躇。眼前姑娘年纪轻轻,说出的话总是让人惊愕。

    “但你不是妖!”莫语又道。

    陈小义满是诧异,道:“是我眼拙啊,以为姑娘是寻常之人,被姑娘笑话啦!”

    莫语手一抬,小貂重回她手,小貂也调皮,浑身一抖,热水横飞。

    “这里该是败剑山囚禁地狱之龙的地方,不过,是谁杀了地狱之龙呢?”

    “姑娘连这都知道?”

    “你怎么在这里?”宋乙突然出现,冷声道。他见归去渊有异,前来查看,不想看见陈小义与莫语。

    陈小义躬身道:“只想旧地看看,唐突了!”

    “她又是谁?”宋乙望着莫语道。

    “是我一朋友!”

    莫语微微一笑,躬身行礼,那小貂如见大敌,龟缩进莫语怀中。陈小义见小貂再无彼时嚣张,心中暗叹:好一只欺软怕硬的家伙!

    “此乃败剑山圣地,快走吧!”宋乙冷冷道。

    陈小义躬身告退,拉着莫语消失在归去渊。陈小义离去,宋乙盯着清潭愣愣发神。

    陈小义带着莫语来到剑击场外,招来一名剑门子弟,问了比武情况。原来,自陈小义斩杀上官杰之后,程然便退出比剑,排名十五。闫尘特意问了一下圣女,只是还未见分晓。陈小义也就没问,在那人耳旁低语几句,那人便进了剑击场。

    “你去哪里?”莫语大声问。

    “喝酒!”

    “我和你去!”

    “小姑娘家家,不要跟着我!”闫尘喝道。

    莫语做了鬼脸,依然跟在陈小义身后。陈小义来到不夜酒馆,要了一壶好久。此刻,酒馆里,只三两闲人。

    莫语笑眯眯在陈小义对面坐下,陈小义怒目而视,又换了一张桌子。莫语紧随其后。陈小义见罢,咬牙切齿之下,再次换了一张桌子。莫语厚颜无耻的再次尾随其后,坐其对面。

    陈小义无奈,道:“你要闹哪样?能离我远点不?”

    莫语抢过酒壶,满倒一杯,一饮而尽,只见她连连咳嗽,喝下去的好酒吐出大半,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实在是受不了好酒的辛辣。她那藏于怀中的小貂此时探出头来,似乎嗅到什么好物,跳上桌子,伸出小舌,将莫语撒倒在桌上的好酒舔了舔,它先是打了个寒颤,龇牙咧嘴,又再试探着舔了舔。

    陈小义稍稍愣神,喜道:“你可与我的青牛成为知己!”

    “你到底是陈小义还是燕晨呀!”莫语道。

    “我真名叫陈小义!”

    “小义?人道是舍小取大,你这是舍大取小啊!”莫语笑道。

    “你离我远点!”陈小义道。

    “为何?是不是因为她……”莫语小手一只。陈小义寻指而去,门口并无一人,他正要说话,只见茶花葬掀帘而入。陈小义扫一眼莫语,暗暗心惊。

    陈小义猛然起身,道:“你来啦!”

    茶花葬穿一身紫花衣裳,脚步轻盈,来去无声。她行至陈小义身旁,柔声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茶花葬笑眯眯望向莫语。

    莫语哈哈一笑,道:“这位就是你强抢的姐姐吧?果然艳绝天下!”

    “一月不见,你这是哪里找的妹妹?你可真够可以的,禽兽啊!”茶花葬怒道。

    “误会,完全是误会!她还小,只有几面之缘!”陈小义连连解释。

    莫语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已经不小了!陈小义,你想不认账吗?”

    陈小义大骇,指着莫语,喝道:“你!你可不能信口雌黄啊!什么认账不认账的!”

    “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不知道吗?闫尘,你是死性不改啊!”茶花葬大怒,一巴掌刷在陈小义脸上。

    “对该打!”莫语又给了陈小义一嘴巴。

    陈小义捂着脸,陷入懵然状态,看着突然发飙的二人,竟不知所措起来。

    “莫语,你可休要胡说啊!”

    “醉人峰做的事,你不认啦?呜……”莫语说着,哇的哭了起来。陈小义一愣,想起当时爱哭的莫语,正如此刻的莫语。

    茶花葬怒火中烧,一掌拍出,陈小义不躲不避,被一掌击退三步。

    “茶花葬,你玩真的啊……你……又来……”

    陈小义大惊失色,陡然想起在百兽森林外的小酒馆,陈小义被茶花葬下了火刑之毒。今日,茶花葬故技重施,又在他身上下了毒。

    只见陈小义通脸赤红,恼羞成怒,好在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他了。陈小义暗提火种之力,化开火刑之毒。

    “莫语,你想杀我啊!”陈小义大声道。只见莫语笑靥如花,看热闹看得兴起。

    陈小义一口酒未喝,被莫语三言两语弄得狼狈不堪,茶花葬还没有收手之意,见他解了火刑之毒,几朵茶花忽至,陈小义不堪其扰,搂住茶花葬细腰,消失在小酒馆。

    只留下假装哭泣的莫语,被三两位闲人诧异的盯着,陷入尴尬之中……

    日过晌午,陈小义携茶花葬来到后山茅屋。此处偏僻幽静,陈小义抓住茶花葬之手,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他那双望眼欲穿的眸子看得茶花葬满面潮红,陈小义见罢,浴火自小腹中升起,一把抱住茶花葬……

    待他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右手一挥,一道剑气破空而出。

    啪啪啪三声,茅屋之前之侧之顶同时出现三人。闫尘眉头紧皱,此三人气息之强,让陈小义立时清醒。三位神通者同时现身,来者不善。

    而其中一人,陈小义有些熟悉。他的脸总是迷迷糊糊,让人看不斟酌,似乎有面又似乎无面。此人便是陈小义前往麒麟王城途中给他下半部天启录的人。

    暗夜的人。

    陈小义扫了一眼三人,道:“原来是你!”

    “才一年有余,阁下已经成了名动天下的剑门掌门了!可喜可贺啊!”

    “我看阁下并非来贺喜的吧?”

    “掌门大人,一年之前便是我暗夜漓洲夜使,现如今名声大燥,我王欲加封掌门为我暗夜之王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我暗夜第二号人物。”

    陈小义哈哈大笑,道:“贵宗对我还真是情有独钟啊!第一面便许我夜使之位,再一面已然许我王使之位,要是第三次与面,是不是要我成为夜王了?”

    那人哈哈一笑,道:“未尝不可。”

    陈小义一愣,不曾想对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陈小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阁下带不世高手前来,又是何意?”

    那人欠身道:“掌门诛杀上官杰一战,震动天下,要是不显示一点实力,掌门又怎么会看上王使之职?当然,要是掌门答应,我等自是顺便拜见王使,大家也好互通有无。”

    “要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等只好歉意离去,不扰掌门好事!”

    “我得好好想想!”

    “我主已然猜到,我主转告掌门,立冬之日,夜,于月影之门召开我暗夜大会,希望到时能看到掌门驾临。”

    “哦,你主竟然猜到我的答复,不知道此人是谁?”陈小义问道。

    “我主说了,立冬之日,掌门自会见到。”

    “哦,那月影之门在何处?”

    “我主说了,阁下惊才绝艳,自会寻到。”

    “传说中的暗夜之王,有意思,有意思。”

    转眼之间,那三人消失无踪。陈小义赞叹一声,道:“暗夜,好强的实力,二老婆,你对这神秘组织了解多少?”

    茶花葬瞪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陈小义听罢,知茶花葬话中带气,凑上前去,又是捏肩又是捶背,口中大发赞溢之词,茶花葬听来,十分受用。

    “我二老婆美艳动人,才学更是独步天下,无人可及,想必暗夜也是知道一些的。”

    “刚才那小姑娘,就是这样被你欺骗的?”

    “天地明鉴啊,那姑娘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你可千万不要信啊!况且,她小小年纪,我再贪花好色,也不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啊!”陈小义慷慨激昂一番,说得大义凛然。

    “你要真是禽兽呢?”

    陈小义手在茶花葬蜂腰一搂,讪笑道:“那你岂不是喜欢禽兽?”二人情之所至,呼吸急促,羞面难掩,一时间,干柴烈火,燃烧起来。

    ……

    “二老婆,你见多识广,说说暗夜呗。”陈小义轻抚茶花葬秀发,问道。

    茶花葬伏在陈小义胸膛,道:“近千年来,神卫军制霸五洲,风头无两,就算是与其作对的逆神宗,也只是藏头露尾,不敢正面与之为敌,可谓真正的五洲之明王。而暗夜,不知存世了多少年,不与宗门为敌,不与政府为敌,不与神卫军为敌,但其分布五洲四海各城各镇,称王于夜幕星河之下,神秘非常,百年前,神卫军神将觉得暗夜神秘而强大,如鲠在喉,对其下手,可惜伤亡惨重,最后反而是暗夜之王提出和解,给当时神将以台阶,才不致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后来,神卫军虽对其忌惮,当然,这件事只一些大宗门大家族知晓,今晚,一出现,便是三名神通者,可见实力之强。”

    “不瞒二老婆,一年多前,我甚至无法修行,但其让我担任漓洲夜使,不知这夜使是什么职位?”

    茶花葬一惊,诧异的盯着陈小义,道:“夜使?你?看来暗夜之王十分看重你啊!”

    “夜使之职如何?王使之职又如何?”

    茶花葬抓住陈小义不听话的手,道:“据说,暗夜之王麾下,分左右王使,王使之下又辖九夜使,夜使之下分各堂主,堂主之下则分各馆主。夜使已经是极高的职位了。”

    门外突然想起当的一声,陈小义迅速着衣,推门查看。只见门上一柄小刀上绑着纸条。陈小义取下打开,心头惊诧,将手中纸条揉成粉末。

    茶花葬也穿好衣服,走到陈小义身边,轻声问:“怎么了?”

    “你回大明国吧!”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无事,你回大明国吧!”

    “到底发生什么?”

    陈小义佯装尴尬,低头道:“大老婆来了!”茶花葬听罢,一脚踹出,气急而走。陈小义见茶花葬离开,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