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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慕烨的下场

    江庭怔住。

    慕雪又道:“不能,所以我不会替他求情。”

    因为身份,尊卑有别,江庭很少直视慕雪的眼睛,但他今日这么做了。慕雪没有躲闪,风吹花摇,空气寂静,两人沉默,静静地看着对方。

    对面的人眉目俊秀,薄唇紧闭,眼中藏了无数慕雪看不懂的情绪,与他四目相对那一刻,慕雪有些失神,心中的某根弦微微颤动。

    风更大了。

    皇后的帖子很快就送到了南疆行宫,南星落看着帖子上自己和南月霖的名字,无声的笑了下,便吩咐人去叫南月霖。

    不多时南月霖便到了南星落的院子,那些流言蜚语,哦不,不能叫流言蜚语,她做的事传遍了整个天下,包括南疆和北境。

    一夕之间,她便从高高在上的南疆公主,变成了阴险下作勾引清寒公子的恶毒女人,还被父王舍弃,任吾皇留她在京城“学习”,她知道,吾皇是扣她在京城做质子。

    她哭过闹过,将房里可砸的一切都砸烂,再怎么做也无济于事,她的二皇兄一开始只会事后在门口冷眼看着她,后来连门口也不来了,任由她吵闹。

    南星落看到的南月霖穿着一身素色衣服,脸色苍白,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眼里没有光彩,加上半月以来不曾好好进食、休息,这会儿更是我见犹怜。

    不过南星落这人似乎没有心,只淡淡扫了一眼,便说正事:“四日后皇后娘娘举行赏花会,你好好准备。”

    好好准备?呵呵,南月霖差点想笑,她这副样子还有什么好准备的,谁不知道她做的事,去干什么?去受冷眼吗?去听冷嘲热讽吗?

    南月霖的眼泪已经在半个月里流干了,现在眼眶都不会红了:“皇兄,你可曾觉得对不起我?”

    “不曾。”南星落淡淡开口,“我将万情长给你,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中不是吗?没有人逼你。”

    闻言,南月霖睫毛微微颤动,紧紧盯着南星落。

    是啊,没有人逼她,选择权在她自己手里,她的好皇兄只是看透了她的内心,知道了她蠢蠢欲动的想法,选择了恰当的时机,在背后推了她一把,殊不知那面前是个深渊。

    是深渊她也跳了,是她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是她自己亲手造成了今日的局面,她怪南星落,也怪自己。

    南月霖平静地回答:“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

    她在京城“做客学习”,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通知,谁能拒绝皇后娘娘?尤其是她,更不能。

    这一场简短的交谈,言语间尽是疏离与规矩,不复往日的兄妹情,殊不知所谓的兄妹情也是南月霖一厢情愿。

    南星落从来不认为他和南月霖有什么兄妹情,就是有他不在乎,王族哪有什么兄妹情,自欺欺人。

    慕云沉将调查始末都呈给皇帝,面带痛色:“父皇,百姓何其无辜?多少家庭因此家破人亡?烨世子为一己私欲作出如此残忍之事,儿臣请求父皇一定要为死去的百姓主持公道。”

    皇帝本来就在气着,听到慕云沉真心实意的话更是大怒,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侄子居然干出这种事。贪污银两要干什么?造反?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皇帝闭上眼捏了捏眉心,没给宁王府反应的时间,当即给江庭下了命令,将慕烨和户部侍郎合谋一案的证据和贪污银两,悉数印刷,张贴在皇宫门口,依照先前所言。

    慕烨被革职,收押进刑部大牢,待补其贪污银两后方可放出天牢,终身不得任职朝中官员,不得世袭王位,慕烨本人往下三代不得入朝。

    吏部侍郎,革其职位,抄其所有家产,举家流放极寒之地,家族三代以内不得返京。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京城百姓先是感叹皇帝明是非,不包庇乱臣贼子,是天地之明君。后是骂慕烨和户部侍郎不安好心,贪污赈灾银,视百姓如蝼蚁,企图祸乱扶州,其罪当诛,若不是天子仁善,他岂可活命?

    一时间京城热闹至极,各种版本的传言在京中蔓延,有说慕烨故意而为之,有说慕烨通敌卖国,有说慕烨觊觎扶州江山。

    其中真相到底如何,怕只有慕烨自己心里清楚。

    皇帝毕竟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事后倒是平静的问了三娘子一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江湖中的三娘子拿出一百多万两银,等到了朝廷的援助才撤退。

    慕云沉不知他父皇到底想问什么,只得挑挑拣拣说:“父皇,三娘子是江湖中人,她做了事但并不愿露面,若不是出了事,恐怕此生都无人知晓她的善举,此番相助怕也只是为了百姓免受苦难。”

    听着听着,皇帝眼里的光黯淡了些,语气颇为遗憾:“是啊,江湖中人嫉恶如仇,可惜朝中没有十分干净的地方,否则,朕倒是不介意给她个一官半职,将百姓放在心中的人,实在不多啊。”

    慕云沉面色不变,沉着点头,心想还是算了,您这相当于白日做梦,只怕人家三娘子还没来,朝臣率先反对,御史台随后就弹劾上了。

    而此时,所有传言背后的推动者,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抬头数星星。

    院子里只点了几盏灯,仰头便能清晰的看到星月,微风拂过,几片花瓣掉落下去,关枝意躺在软塌上,伸手接住梅花,弯了弯嘴角,惬意的闭上眼睛。

    还没闭几秒,只听见沉闷的咚一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关枝意下意识地猛然睁开眼,星月和路云已经出现在院墙角。

    墙角站了一个身穿红衣的人,眉眼俱是疲惫,仿佛赶路了多日,只有滴在地上的血在无声的表示那人受伤了。

    关枝意腾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墙角:“凤辛?”

    走近一看,才发现确实是凤辛,关枝意心中了然,怪不得暗卫没拦着。

    凤辛扯着嘴角,艰难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意儿,我……”

    话没说完,凤辛沉重的眼皮合拢,身子一软,往地上栽去。关枝意眼疾手快,迅速闪过去扶住凤辛的胳膊,手掐着他的腰,无知觉的凤辛便靠在了关枝意身上。

    湿润滑腻的液体沾上关枝意的手,加上冲入鼻腔的血腥味,关枝意眉头皱紧,意识到不妙,赶紧让星月去叫曾大夫,然后和路云一起把凤辛扶进了一枝苑里的空房。

    关枝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凤辛,凤辛的武功不低,在江湖榜上都是有名的高手,受这么重的伤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

    就是……躺在床上的凤辛脸上毫无血色,像乖巧的雪娃娃般静静地躺着,站在这样肯定是问不了了。

    曾大夫很快赶来,星月提着他的药箱,像请皇帝似的请曾大夫进屋,进屋后闻到浓重的血腥味时,曾大夫不加掩饰的嫌弃,对关枝意道:“你和星月都出去,路云留下。”

    知道曾大夫要给凤辛脱衣,关枝意巴不得赶紧走,点了点头,带着星月出去了。

    院子里的灯笼点了一半,整个院子清晰可见,星月看了眼关枝意的衣服:“主子,您去换件衣服吧。”

    关枝意没出门,今日随便穿了件素色的衣服,凤辛昏迷靠在她身上时,血迹沾染,在素色衣服上尤为明显,犹如大雪纷飞里凌寒而开的梅花。

    她正犹豫着还没动脚便有仆人过来,她院里是没有仆人的,一般都会在打扫完院子后就走,所以此刻来肯定有事。

    关枝意停住了要走的脚,仆人是外边守大门的,先行了一礼,被关枝意衣服上的血迹吓了一跳,哆嗦一下勉强镇定开口:“小姐,清寒公子在院外等候。”

    星月:“???”

    她迅速看了眼关枝意的衣服:“主子,您先换衣服吧。”

    这一幕可不太好看啊。

    关枝意低头看了眼衣服,的确不太好看,但也不想匆忙梳妆打扮,冲仆人道:“请他进来。”

    星月眼睛睁大,拽着关枝意就要走:“主子,换衣服耽误不了时间,您赶紧换换。”

    “星月。”关枝意挣脱星月的手,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眼珠一转,笑了一下,“宋清寒不喜欢我,我打扮得再好看他也看不见,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