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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伤

    一天,陈途叫来杜陵飞:“飞儿,为师见你的武功底子那么多年来已经达到连本派最高剑术的要求了,为师打算传授你空一剑法。”杜陵飞一听,大喜道:“谢师傅栽培。”“先别高兴的太早,空一剑法讲究的是灵性,为师只能传授你剑招,但你对空一剑法的驾驭程度那就要看你的悟性了。”“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弟子定当好好参悟。”“好。”说完陈途和杜陵飞走到敬师堂,陈途绕到那幅师祖图后面伸手一摸,敬师堂后面的一面墙缓缓转开。“进去吧。”“师父,这……”“空一剑法是本派最高剑术,不能让其他人看到剑招,一来是怕偷看者武功不高害了自己,二来本派绝学岂能让旁人知道。”“弟子明白”陈途和杜陵飞进入密室后,陈途便一招招得展示给杜陵飞看:“空一剑法讲究灵动飘忽,舞剑时要求武者与剑融为一处。这是要你自己好好领悟的。”

    如今陈途因为要教杜陵飞空一剑法,对令狐止的教导自然就少了些,但令狐止依然能将每天师父教的东西加以改变,让陈途看着十分欣慰。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陈途已经教令狐止的剑招已不只是入门剑式,还有凌波派的许多其他好剑术。令狐止在后山上一边沉醉与剑术的练习一边又有陈湘菱的相伴,觉得日子特别快活。另一方面,杜陵飞对空一剑法的所有剑式也烂熟于心,剩下的就是练习和改创了。

    又到春暖花开时,陈途聚集所有凌波派弟子到练武厅检验令狐止入派一年武功的长进如何。令狐止看到杨陵君到来,狠狠用眼睛瞪了他一眼。杨陵君想起一年前被令狐止打得狼狈不堪吓得赶紧转过头去。“飞儿,作为本派的大师兄,由你去检验师弟的练武情况。”陈途说道。“是,师父。”杜陵飞提剑走向令狐止。“令狐师弟,出招吧。”“是,大师兄。”说完令狐止拔剑出鞘,众人都退到练武厅两侧,留下厅前一大片空地。“看招。”令狐止一喝飞身直指杜陵飞,杜陵飞右手反握剑柄,左手捏着剑诀,冲向令狐止。两剑剑尖已抵“嗤”的一声,剑身擦出点点火花。两人交剑后,已站到与之前相反的两侧。两人提剑又刺,这回以快打快,令狐止挥剑将“凌云飞鹤”、“波澜壮阔”、“仙女散花”连绵使将出来,加之令狐止自创的连式,让杜陵飞看似觉的熟悉无比,已料想到对方下一招是什么,但是令狐止剑锋一转又改成其他招式。杜陵飞眼看已不能通过料想对方下一招剑术取胜,屏气凝神,剑指一处。令狐止看见大师兄挺剑前来,料想不能用入门招式来跟师兄过招,将剑抛出身前,使出静禅功,将剑和自己罩在一处将杜凌飞的剑挡在外面,两人运气相抵,杜陵飞拿剑划开,令狐止的剑“当啷”掉地,杜陵飞也因虎口一震,剑身脱手。陈途看见徒弟两人的功力都有所长进,拍手叫好,陈湘菱看见令狐止和杜陵飞过招,本已担心,还看到令狐止的剑掉地,赶紧跑去问令狐止:“令狐,师弟,你没事么?”令狐止看见她关切的神情,心头一暖,笑着说:“没事,我和师兄只是过招,不会下狠招的。”陈途走过来,拍拍令狐止的肩膀说道:“阿止啊,不错,你果然将剑招按照自己的想法是出来了。”“全赖师父栽培。”令狐止抱拳道:“师父,弟子这一年已学会我派许多剑术,不知,不知,不知弟子何时能学到本派的空一剑法呢?”陈途脸色一沉:“阿止,虽然为师赞许你天资聪慧,你的剑术也的确大有长进,但你毕竟年少,功力还未到能够练空一剑法的程度,你如今是要对已学剑术好好练习,而不是整天想着学其他厉害功夫。”说罢一挥衣袖转身离开练武厅“爹。”陈湘菱追去想替令狐止求情,但陈途已经走远。大多数弟子看见师父走了也纷纷散去。杨陵君看见令狐止被陈途训责,暗下高兴,大摇大摆地走到令狐止身边说:“呵呵,就你这新来的黄毛小子一年就想学本派最厉害的武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说完冷笑几声带着其他师兄弟离开。令狐止听着愤愤地握紧了拳头。陈湘菱安慰道:“令狐大哥,不要管三师兄他们,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非常厉害啦,但是这东西急不来的,对不对?”杜陵飞拍拍令狐止肩膀:“师妹说的对,你看大师兄我,入派快二十年了,去年才学得那空一剑法,你天资聪慧,时间肯定无需师兄那般漫长,但也要打好武功基础,师父说了,空一剑法对练武者的武功要求很高。他也是不想让你受伤啊。”“我知道。”令狐止提起剑默默回到了后山。陈湘菱对杜陵飞说:“他天天苦练就是为了在这一年能学下空一剑法,现在爹爹不教,他肯定伤心死啦。”“是啊,但是没办法,你陪陪他吧。”“嗯”陈湘菱跑出去。

    令狐止拿剑跑到后山,心想着这一年苦练剑术,但是还未能让师傅教授空一剑法,心下愤懑不平,提剑乱砍山壁的岩石,“嗤嗤”声响剑打到岩石冒出火星。令狐止飞到树上,心想,今年我要苦练剑术,除了吃饭,不见任何人,下一年定要让师父对我的武功刮目相看,肯教我空一剑法。陈湘菱跑到后山,看到令狐止坐在树上,喊道:“令狐大哥,快下来,危险。”令狐止飞身下来“湘菱,我打算这一年都在这后山上练功。”“好啊,我陪你。”“不,不是,是我打算一个人在这里,我会记得吃饭的,你就不用送过来了。”“你是不想再见到我了?”令狐止看见陈湘菱娇艳的脸庞下滚落了两行泪珠,心下踌躇无措:“湘菱,我不是不想见你,等我练好武功,学到了空一剑法,我肯定会陪你。”“谁要你陪了,你就只想着武功,你满脑子就想着武功。”陈湘菱带着哭腔喊道。“湘菱,我的梦想你是知道,你要体谅我。”“哼。”陈湘菱捂着脸跑出了后山。“哎,希望湘菱冷静后会明白我。”令狐止开始潜心练剑。

    令狐止白天练习剑术,闲暇时便想着如何将自己已学的剑术加以创新,只有在吃饭时间才与师兄弟见面,吃饭也没有说太多话,吃完饭又回到后山练功。有时又想起释空大师教的罗汉棍和罗汉拳,就拿着粗树枝练将起来。令狐止忽然想起幼时相伴的霍敏萱,从怀中掏出霍敏萱送给他的木剑,想道:“不知道敏萱妹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不见了几年,样子应该变了不少吧。哎,以后可能遇见了都认不出来了。这妹子倒也懂事,这样比起来比湘菱乖多了。但是湘菱很可爱。”令狐止会一起消失在少室山的林子练武的情景,会心一笑。忽然想起:“哎哟,该练功了。”赶紧起身练剑,练着练着突然想:“其实剑和棍的区别在于剑两边带刃,但是只要运气用力,棍照样也能伤人,何不将棍法、剑法相融,再加之静禅功,杀伤力必大大增加。说着便尝试起来。令狐止入凌波派这一年虽然练剑痴迷,但释空教他的静禅功,令狐止却是一天也没耽搁下,自然静禅功又长进了不少。

    到了新一年的春节,陈途来到了后山,他这一年听说令狐止都在后山上苦练剑术,心想这孩子倒也倔强,眼下快要一年了,就去试一试令狐止的武功。看见令狐止穿着单衣在山边练剑,料想释空教他的静禅功已有提升已能帮令狐止御寒了。拔剑施展轻功,向令狐之飞去。令狐止听到背后呼呼风声,心想有人来,脚踏山石转身提剑飞去。看到是陈途,令狐止一惊:“师父!”“看招!”陈途喝道。令狐止知道是师父在试自己的武功,就把这一年钻研的武功套路尽使出来。一番过招后,陈途捋着胡子道:“阿止,这一年你倒是进步不少啊。不要怪为师上一年不教你空一剑法,实系你的功力尚未到家。但如今为师试过你的武功,觉得你可以学空一剑法了。”令狐止高兴地跪在陈途面前:“是弟子当年愚昧,不知师父的一番好意。如今弟子武功见长,全是师傅功劳。”“哈哈,别给你师父戴高帽,对于空一剑法,为师只能教你剑法的招式,至于使得好不好,那就要看你对剑法的领悟了。你大师兄已学空一剑法,虽说他使剑使得不坏,但终究没有灵气,你要好好努力啊。”“是,师父。”

    “空一剑法要求使剑者人剑合一,所谓人剑合一,是指使剑者的心随剑动。此剑法飘忽不定别人看起来摸不着门路,但实际上剑指一处,命中要害。你好好看看。”陈途说罢提剑舞起来。只见陈途舞剑时如飞燕轻盈,时如猛虎下山般凶猛,但步伐迅速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令狐止在一旁看着完全瞧不出每一招剑式,只觉眼花缭乱。陈途舞罢收剑,问令狐止:“阿止,你感觉如何?”“弟子在一旁看得时候,感觉有千万把剑一起舞起来,而且完全看不清师父的身影,只觉得一道道白痕飘过。”“还有呢?”“还有,师父虽然步伐飘忽,但是剑剑有力,一套剑法看下来觉得虚招颇多。”陈途嗯了一声,说道:“不错,这就是空一剑法。剑招有力是源于使剑者本身的内力,你练的内功是少林静禅功,使剑时就用静禅功催动内力吧。”说完就将空一剑法每一招式慢慢德使一遍给令狐止看,令狐止拿剑跟着陈途舞起来,认真听着陈途讲解招式和步法。虽然空一剑法难学,但是陈途的耐心教导,加之令狐止认真学剑,倒也不觉得枯燥乏味。

    练剑练至累时,陈途便邀令狐止下棋。:“来来来,阿止,陪为师下棋如何?”“师父,弟子,弟子不会下棋,只是略懂围棋的规则而已,至于策略完全不懂。”“没干系,只要你知道这围棋的规则就行,至于下的好不好嘛,下多几次就好了嘛。”令狐止心想:“师父倒也风雅,不仅能舞剑,还懂琴棋书画,他会的东西可真多。”经过陈途的一番软磨硬泡,令狐止只好陪陈途下棋。令狐止下棋毫无策略可言,见一步走一步,只下得几子就被陈途打败了。“不过瘾,不过瘾。”陈途大喊,棋瘾一上来也没有一派掌门的应有的风范。令狐止觉得身前坐的就是一位老伯,心下倍感亲切。经过几盘对弈,令狐止慢慢懂得下棋思前想后,也渐渐能与陈途对上更多子,陈途也渐觉过瘾心想这弟子倒也机灵,学好空一剑法也是有可能的,心下大慰。“阿止啊,其实下棋跟待人处事是一样的,见一步走一步的做事成功的机会是很少的,所以要好好安排下一步的计划。同样识破对方的计谋也非常重要,这样可以很好地保护自己,看准机会,将对手一击毙命。”“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又经过一年,陈途已将空一剑法的所有招式尽数教给令狐止,令狐止倒也学得快,空一剑法八十一招使得倒也无半点差错。“阿止,这空一八十一剑式为师已经全部教你了。剩下的只是看你的悟性了,剑法有时可当棍法,掌法等等,同样也可以破其他兵器,这就要看使剑者对空一剑法的感觉了。切记一点使剑时心剑合一,不能有杂念更不能有怨念。加之你修习的是静禅功心存杂念对你伤害更大。为师让你学下棋,就是让你能养成静观其变的心性不轻易受到外界的纷扰。明白吗?”“弟子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弟子定当铭记。”

    令狐止已经习惯了在后山上练剑,而且他刚学会空一剑法,自然更要消化弄懂剑法,也没多想后山外的师兄弟们和陈湘菱。

    一天令狐止正在后山练剑练得起劲,忽听的山谷中回荡着悦耳的少女声:“令狐大哥,听说你学会了空一剑法,我也学得了娘的”君子剑法”,咱俩比比。”正纳闷着。忽觉耳边一阵寒风,转身一挡飞来的剑,看见来者又惊又喜,竟是陈湘菱。“湘菱,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怎么会,我知道你要学高深的剑法,我也刚从我娘那学会君子剑法。”“那太好了,师母的君子剑法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气的。”“你才多少岁,竟也去过江湖?”“我听说书那知道的。”“来,我们来比试比试吧。你使空一剑法,我使君子剑法。”陈湘菱迫不及待的拔剑来攻。“好嘞。”令狐止挺剑来刺。令狐止对空一剑法的步法尚未研究,所以只是将师傅教的使出来,已是像鬼魅般飘忽不定。陈湘菱看不清剑招,一时不知该如何使剑,只能将君子剑法按照宁慈教她的顺序一招招使出来。令狐止看见陈湘菱自己独自时使剑,并没有攻守之意,眼看一柄长剑已快达陈湘菱右肩膀,就要将一条臂膀削下来,令狐止急忙挥剑。剑已使出,硬生生收回对出剑者会有很大伤害,令狐止情急之下,将陈湘菱手中的剑顺势卸下来,才躲过受伤。陈湘菱见手中的宝剑被令狐止卸下,秀丽的脸庞上顿显愠色。“令狐大哥,我们只练练剑罢了,干嘛要把我的剑给卸了下来!”“湘菱,对不起,我不这样做……”没等令狐止解释完陈湘菱哭道:“你还是就知道练剑,一点都不疼我!”说完一顿足跑出去。令狐止喊道:“湘菱,听我解释……”也跟着跑出后山。令狐止出了后山,发现陈湘菱跑去一个男子身边,令狐止悄悄地走上前去,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令狐止定睛一看,那个男子竟是死对头杨陵君,心想:“湘菱找他干嘛?”于是静心偷听两人讲话。只见陈湘菱哭着跑去杨陵君身边,杨陵君惊讶问道:“你怎么哭了?”又着急地问陈湘菱:“你看清令狐止使的空一剑法的招式吗?”“看不清,你们都只想着武功!”说完,陈湘菱又开始哭。杨陵君一急:“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然后又轻声安慰道:“我的好妹子,我怎么可能只想着武功呢,我可是满脑子想你啊!”“油嘴滑舌!”陈湘菱破涕而笑。令狐止在石后听见一番甜言蜜语,轰的一声脑子一闷:“湘菱竟然和那混蛋在一起?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她不是知道我恨杨陵君吗?她怎么可以这样!”又听见杨陵君低声问道:“妹子,你真没看清他使的招数?”“真没看清,他一提剑,就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根本看不清他的招式。”“你用君子剑法都没能逼得他?”“不行,一来我也是刚学会君子剑法,很多地方多不熟,二来令狐大哥的剑法真的很高。”“哼,还令狐大哥呢!”陈湘菱柔声道:“君哥,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么,令狐止比我年长,我叫他大哥,这也正常。”杨陵君不语,只是冷笑几声。令狐止心中一荡:“原来湘菱来不是来比剑法,而是想偷学空一剑法。”看见陈湘菱低头不语。

    令狐止回到后山,心头一阵伤心,自己喜欢的湘菱竟然跟自己对头在一起,心里不愿意相信是真的。这时大师兄杜陵飞拿着棋盘打算找令狐止下棋。杜陵飞本身也喜欢对弈,听说令狐止棋艺日益长进就拿着棋盘来找令狐止了。令狐止看见杜陵飞来,急忙问道:“大师兄,湘,师姐是不是跟杨陵君在一起了?”令狐止向来讨厌杨陵君,加之抢他恋人更不管称呼辈分,直呼全名。杜陵飞知道令狐止和陈湘菱之前感情一直很好,不想告诉他事实,怕刺激到他,所以支支吾吾不肯说。在令狐止一在询问下,拗不过令狐止只好一五一十告诉令狐止。令狐止听着怒火中烧:“她竟然如此待我。”拔剑便砍山上的岩石,剑法越挥越乱,杜陵飞怕令狐止这样胡乱舞剑会受伤,拿剑将令狐止隔开。令狐止胸中一闷,“哗”喷出一大口血。杜陵飞赶紧扶令狐止坐下。一边帮他推宫过血,一边安慰道:“师弟,你也不必太难过。师傅说过,你要心如止水,否则很容易受伤。湘菱师妹不懂事,分不清好人坏人,她以后会后悔的。”令狐止一听,心里担心陈湘菱会被杨陵君欺负,急忙和杜陵飞说道:“大师兄,我拜托你一件事,总有一天我会离开凌波派,以后我离开凌波派,希望你能替我好好保护湘菱,不要让她被杨陵君欺负。”“放心吧。你不要太激动,这样对你身体和武功都不好。心烦时就下一盘棋,自己互奕,这样心会静很多。”“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