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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章 我失败了吗

    齐凯是这个班上最特殊的学生,他虽然上课不吵不闹,但是不听讲,作业也很少完成。因为班级常规很好,学习气氛也浓,无形中他也受到了熏陶,有一段时间在班上还算安分守己。

    有一天,我和他一起被请到教育处时才知道,他经常在校外惹事生非。

    我一下子想起了,前几天放学以后,我正在办公室接待一位家长,两个同学慌慌张张地飞奔而来。神色紧张地告诉我:“夏老师,快!校门外……”

    我向校门外跑去。还没到校门口,远远看见我班的马含凌、杨洁等四个高个子男生站成一排,像犯了什么大错似地低垂着头。有一个身材瘦小,油里油气的男孩子对着他们指手画脚、摇头晃脑、神气活现地说:“把齐凯叫出来!”他边说边时不时地拉拉这个同学的书包,踢踢那个同学的腿。

    “你干什么?”我边跑边喊,“你是哪个学校的?”那个小痞子扭头一看,知道是老师来了,拔腿就跑,也顾不上马路中间川流不息的车辆。一时间,汽车喇叭声大作。

    回班后,我了解到那几个小痞子是来找齐凯复仇的。

    齐凯家的居住环境很差,在小学时就与社会上的一些人结下了梁子。

    我教育了同学们。我也生气地对那几个同学说:“你们个个都比那小痞子高,比他壮,人多势众,怎么能束手就擒呢?站在那一个个就像是犯错误的学生!难道是你们干了什么坏事啊?”

    我还想起早上庄翔同学的妈妈来找我,她心事重重、神色凝重,对我说:“庄翔的自行车前两天在校门口被抢走了,夏老师,今天是拿钱换车子的日子,你千万告诉他,不要去拿了!咱们不要车子了,小命重要。”

    她还把我拉到墙角落,悄悄地说:“孩子不认识他们,真的!夏老师相信他,一点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拿了车子准备走,就被他们抢走……”

    哦,我想起庄翔是骑的一个自行车,是个名牌的新款。我对她说:“不用解释了,我知道庄翔是班上遵守规章制度的好学生,和外校学生从来没有瓜葛。”

    我在班上也一再强调学校的大忌,就是不许和外校的学生乱串,这是一条高压线。相信无论哪个同学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

    教育处刘主任也针对这件事对全校学生进行了教育,我校是全市文明的德育先进学校,许多有声望的家长主要就是冲着这一点,把孩子送到我们学校来,希望提高孩子的素质。但是我们忽视了对学生进行自我保护的防范意识教育,只是片面强调了学校的这条高压线,如果犯了事处理尤其严重。因为当时社会上也比较乱,有些学校的风气很不好,我校采取了有力的措施后,才基本遏制住了与外校学生发生冲突的恶性事件。

    齐凯的脸上和鼻子上都有伤痕,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眼神飘忽。我找他谈话,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一直在想着别的事情。

    他不是考上我们学校的,他父亲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为了规范孩子的行为,更是为了避免到别的学校后,又与过去不三不四的孩子同流合污,所以想方设法转到了三全中学。

    “这些打架的孩子就住在家门口,小学时就在一个学校。他们一点不知道天高地厚,无法无天的,没有人能管住!唉……”齐凯的爸爸无可奈何的告诉我。

    是啊,像齐凯爸爸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公安,面对这些尚未成年、疏于管教、生活环境恶劣的孩子都无能为力,面对自己的孩子,那更是独束手无策、仰天长叹了。

    一天放学以后,我到齐凯家去家访。齐凯的父亲出来迎接我。“她妈妈呢?”我问。他爸爸歪了一下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妈妈在家,就在房间里。

    家访以来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冷遇。

    齐凯的父亲用沉闷而沙哑的声音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齐凯有一个哥哥……”“哦……”我环视了一下周边。

    “夏老师,他已经不在了……”

    “啊……”

    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他的哥哥非常活泼可爱,给家里带来了许多的欢笑。三岁的时候感染上流感,诱发了他的心脏病发作,导致心力衰竭……”

    我心里很难受,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他,只有默默地坐着,注视着他尤为憔悴脸庞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齐凯生下来以后,也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他突然提高了声调,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言非常流畅。看得出来,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口气将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摆在我的面前。

    我难受得无法形容。

    哦,难怪他的妈妈……

    难怪他父母深不得,浅不得。

    我同情他的父母,也心疼着这个不懂事的“家伙”。从此以后我也尽量不对他大呼小叫,但是我依然会恨铁不成钢。

    “你还能不要踩高压线啊?”我对他说,“你为什么要打架,你怎么就打不够的打?你不打架会死啊,你还知道,你打架才会死啊!”

    我急得居然说起了绕口令。

    说他不懂事吧,他有时也很懂事,他看我着急的样子,他也会说:“我知道了,夏老师,没有事!”他笑着答应着。

    可是没多久,他又踩了高压线,并且频频地踩!

    他在班上与一个叫黄平的男生走得很近。“逃亡”时,经常会躲到黄平家。齐凯的纰漏越闯越大,居然到了被人“追杀”的地步。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父亲每天跟踪他。被儿子发现后,他使出了警察的高招,居然画了妆跟踪齐凯。

    齐凯又失踪了。

    “他肯定在黄平家!”齐凯爸爸坐在办公室,对我说。

    我把黄平喊过来。“真的没有!”他一脸无辜,“真的不在我家,我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再三地追问,他都一口咬定。

    “好了,你上课去吧!”我说。

    齐凯爸爸面无表情地说:“肯定在他家!”不会吧,我不相信黄平会骗我,平时我对他可是关心有加,他在全班年龄最大,是个最懂事识大体的孩子呀!

    “他家地上有烟头,是齐凯抽的牌子!”

    我才知道他们已经开始抽烟了。我更加伤心、生气的是因为黄平。

    齐凯爸爸对我说:“你对他全家那么好,他还欺骗你,不要生气了。跟这些小孩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黄平的爸爸是老知青,下放农村数年后,与当地的农民结了婚。以后一直都没有回城的机会。现在他爸爸妈妈在南京做小工,黄平和他的弟弟是双胞胎。在南京借读。

    有一天,黄平的爸爸找到我。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很多,裤腿卷的一个高,一个低,上面溅满了泥。他驼着背,走路也不利索,说话吞吞吐吐的,可以看出他原本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生活的磨难使他变成了一个木偶人。不说话时,面无表情。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黄平和他的弟弟都快18岁了……现在调动要找社会关系,我们没有……而且在18岁之前,如果还回不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怎么还有知青没有回来呀,我的心口开始疼痛起来。

    “我打听到齐凯的爸爸就是专门管这件事的……”他说。

    “啊,这样啊!”我的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黄平的爸爸站起来,双手作揖,说:“夏老师,你帮帮我们全家吧!”他又结结巴巴地说:“我身体又不好,不能干农活,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两个孩子啊!”

    我把他送到门口,他回过头来又说了一句:“在农村,我是没有活路的。”

    我找了齐凯的爸爸,他一口就答应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件事是多么的难办,可当时我一无所知。

    我又一次把黄平喊到办公室,他站到我面前,嗫嗫嚅喘地说:“他起先是来我家的,后来他跑到哪里去,我真的不知道!”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呢?我焦急的心情不亚于他的家长。

    事隔整整30年的今天,因为这件让我纠结了30年的今天,我又一次问了黄平,他还是这么说。

    教育处下达了处分决定,要么去工读学校,要么转学。

    我吓了一跳:“他有心脏病,不会把他吓死吧!”但校方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告诉齐凯父亲。

    周日下午齐凯爸爸找到我家,求我再原谅他一次。但我也觉得应该要教训他一下。我告诉齐凯爸爸说,不是真的转学,但是告诉他,就说是如果他改正了,就可以再回来,如果表现不好,那就在那儿呆着吧!”

    没想到,齐凯爸爸还是不同意儿子到别的学校,说到外面学校会惹出更大的事。

    他说:“夏老师,你再辛苦辛苦吧!来的匆忙,没买东西。这点钱是我们的心意!”他拿出一叠钱放在桌上,我赶紧推过去,他又推过来,我再推过去,我俩就这样推搡着。坐在床上的女儿还小,每次遇到类似情景,都以为我是和家长打架,吓得大哭起来。

    突然齐凯爸爸把钱往桌子上一丢,跑了出去,我顾不上女儿一个人在床上大哭,追出家门,一直到大院门口才追上他,把钱塞给他。

    齐凯爸爸回头,愤愤地说了一个字“酸”,丢下了一句话:“我告诉你,你不把齐凯留下来,黄平家的事我也不办了。像他家这样的情况多的去了,我可办可不办,办了,还惹许多麻烦。”

    天哪,黄平和他弟弟今年年底就18岁了,就这半年了!黄平爸爸说的话在我耳畔响起。

    一个老实巴交的老知青一没文化,二没后台,他该怎么办啊!

    我又去找了校领导。恳请再缓一步,看齐凯的表现,校领导看我为难的样子,就网开一面了。

    齐凯真是昏了头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犯浑呢?他在外面的表现我不知道怎么样,这次居然对班上同学大打出手。周杨虽然是调皮,但是从来不动手打人,这次和齐凯扯上了关系,齐凯一拳打上去,把周杨的耳膜打穿孔。

    我真忍无可忍了。

    周杨的爸爸到学校来找我了,我听了真是吃惊不小。但是齐凯爸爸的那句话在我的耳边响起了,关系到黄平全家的命运的事情,我只好对周杨的爸爸和盘托出。周杨爸爸本来非常的气愤,听到这些话以后,看到我左右为难,他在那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他对我说:“夏老师,这怎么办呢?我知道了,黄平家的事是个大事,我家的孩子也吃了苦头。但是怎么办呢?我回家教育自己孩子吧,让他记住这个教训。”他走了以后我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现在回头想想,那个时代的我真是太好办了!

    现在我才知道,周杨的爸爸是电视台的台长。换了现在,台长的儿子挨了打,打得这么重,他能为一个无权无势无后台的家长忍让吗?完全可以得理不饶人啊。

    正巧齐凯的爸爸找到学校了,他对我说,我儿子又出状况了。我问他知道不知道打周杨的事,他还不知道。我把事情经过告诉他。

    “是该教训教训这小子了!可是现在人到哪里去了?我都不晓得!”我看到他心力交瘁的样子,对他说:“我和你一起去找吧。”

    “不用,我有经验,你够辛苦了!”齐凯爸爸不无感动。

    第二天齐凯没有来上学,我想,一定没有找到,这一夜,他们一家是咋过的呀。

    后来才知道:

    昨天晚上,齐凯爸爸一直找到深夜,马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他疲惫不堪地走在马府街的一条小街上。有一段路一片漆黑,想必是路灯坏了。他抬头寻找着电线杆。果然,电线杆上的路灯碎了,不对,昨天还好好的呀。

    那根电线杆,和路边的墙壁只有一个人的距离,黑漆漆的,不会有人从电线杆与墙壁之间穿过去。

    电线杆上的灯泡怎么会碎呢?不对,肯定是人为的!他奔过去,黑暗中,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个人紧紧地贴在电线杆上,手脚被捆绑,嘴里塞着布,他奔向前去,啊,是齐凯!

    “我们接受学校的处理!”齐凯爸爸说,“夏老师,你放心,黄平家的事,我肯定会办的!最后一年都不到了,他父亲是老知青,又有两个孩子。负担重啊!哎,我们都是生儿育女的人!”

    最后这句话使我感动不已。

    齐凯转学到外校后,事隔三天,齐凯爸爸匆匆来到学校。他告诉我,齐凯第一天到外校,穿的老板鞋就被抢走了,身上的名牌衣服被扒得光光。他光着脚赤着膊回家的。

    “他被打了吗?”我问。“没有,他老实着呢!到那里他就小巫见大巫了,给他受受罪!”齐凯爸爸笑着说。

    “我跟他讲了,夏老师带信说你要再打架,就回不到三全中学了,所以他克制着。吃点儿苦头,他都忍着。嘿嘿,这小子,他嘴上不说,心里想着回三全呢。”

    效果出来了,目的达到了。

    “黄平的事我会抓紧办,否则夜长梦多。你就放心吧!”齐凯爸爸主动提起这件事。

    “这么大的事,办成以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我说。

    “算了算了,黄平妈妈没有工作,有两个儿子要抚养,他爸爸每天做小工,没几个钱,负担重啊!千万不要提哦!”他摇着头,摆摆手。

    听他这样说,我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一个月后我提出来让齐凯回来了。

    齐凯有变化了,成熟多了。

    可许多人想象中的中的德育先进学校三全中学,也并非世外桃源,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校园外面烽火连绵,时时蔓延到校园里来。

    有一次上体育锻炼课,后操场上几个来路不明穿着奇装异服的不速之客冲了过去,他们目光凶狠,嘴里骂骂咧咧,直奔齐凯而去。

    齐凯被围住,处于劣势。齐凯站在那里,并没有想跟他们对决的架势。

    说是迟,那时快,全班男生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哄而上,个个摩拳擦掌,加上女生在旁边的呐喊肋威,那几个来犯者被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傻了,赶紧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齐凯回来后在外面已经不惹事了!”

    “他回来后从来没有违反纪律,影响班级的荣誉!”大家纷纷地为他说情。这件事我也就没有向学校汇报,把它压了下来。

    初二期末,黄平要去当兵了,因为他已经18岁了。

    但是要高中毕业证书,我去找了大学同学,他在中学当领导,请他帮忙。“真没想到啊,你也会干这种事情!”他笑得意味深长,我脸红了。

    黄平走得很匆忙,我来不及送别。只好把家中相册里的照片抽出来,把相册送给了他。我千叮万嘱,叫他不要怕吃苦,那时候当兵非常艰苦。

    黄平要入团了。来信让我帮他写了申请书,然后寄过去。我写好后,寄了过去。我工作非常忙,但是他来信我都会回信。

    两年后,他要入党了,来信叫我帮他写入党申请书,我从来没有写过入党申请书,工作又特别忙,孩子又上学了。所以就没有帮他写。

    黄平复员了,来到我家,很自然就跟我聊到了齐凯。我早就知道齐凯因为高中时打架,动刀,出事,判刑………

    黄平还告诉我说他和齐凯绝交了!啊,怎么会呀,我想起当年黄平不顾一切,面不改色捍卫齐凯的过程;更想起齐凯爸爸不计名利,帮助黄平一家的大恩大德。

    “齐凯出来后开了个饭店,生意还行。我退下来以后,没有工作,齐凯经常请我吃饭,给我烟抽。”黄平说。

    “这样啊,他真不错!”我赞叹道。

    “哪里呀!”黄平紧接着就说:“有一次他说,你怎么就不给我抽烟呢,你老是抽我的烟!”

    看见黄平一脸的愤慨,我正色对他说:“黄平,你这个想法不对,不是他有就该给你。有时候你也要表示一下。”

    我没有注意到,黄平的脸色已经难看了,我还继续说:“你怎么样也不能和他绝交啊,再说他父亲还是你家的恩人呢?”

    “我那时没有工作,我哪里有钱呢?”他怨气更大了,“夏老师,那时候我很困难的,就像那次我叫你帮我写入党申请书,你都不帮我写!”

    啊?!

    ……

    没有想到从此黄平和我也绝交了!

    这就是我教育的学生啊!我真是失败到极点了。

    28年后。

    九零届的学生要聚会了!

    班长胡俊峰在群里发了微信:谁去接班主任啊,刚发出来,第一个报名的竟是齐凯。

    一路上他侃侃而谈,谈父母的情况,特别关心父母的身体。很显然,他懂事多了。谈的更多的是他孩子的教育问题,他已经是一个既要关心照顾老人,又要肩负孩子成长的承前启后的家庭的顶梁柱了!

    “黄平!”我在学生们中发现了他,惊讶地喊着,“黄平啊,黄平!”我用手指着他。黄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夏老师,我的妈妈!”他激动得不行,“我喊你妈妈,你真的是我的好妈妈!”

    世事的磨难,他成熟了。有了一份自己的事业,还有了一个美丽贤惠的妻子。

    除了工作,他更多的时间是花在对女儿的培养上,喜怒哀乐都维系在女儿的表现和学习成绩上。我很欣慰的是他经过艰苦的奋斗,事业已小有成就,女儿也品学兼优。

    “我从心里感谢帮助过我的人!”他说的话,使我有了巨大的成就感。

    齐凯是我俩永恒的话题。

    黄平有些激动的对我诉说起一件往事:我的父亲为人老实,又不善言词,常被人欺负。

    有一次,一个蛮横的邻居把煤球一直堆到我家的房门口。我父亲推自行车进门时碰坏了几个煤球。那个邻居的儿子是个坏小子,他冲过来,嘴里骂骂咧咧地,并抓起一个煤球砸向我的父亲。鲜血顺着我父亲的左眼角流淌下来。

    我跑出门和他理论,可他人高马大,一把揪住我,我被打得头破血流。

    齐凯知道这件事,便在那坏小子的家门口堵住了他,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又找人打齐凯。”黄平的声音低了下来。

    “唉,这样打来打去的,难怪打不完地打。”我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记住了,齐凯对我好。讲义气,重情义!”

    他感慨道:“那段时间从部队回来两眼一抹黑,很艰难,又不懂事。后来明白了:齐凯一家对我的帮助,远远大于我对他的帮助!”

    黄平的女儿在我下一届的学生徐燕子的学校里就读。黄平总说徐燕子的工作作风,行为举止和我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黄平啊,你说的徐燕子像我不错,你又何尝不像我呢?当年我在班上经常和你们一起进行反思,总结经验和教训,今天你不正是和我一样吗?

    晕黄的路灯和发光的广告牌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低矮的冬青树的叶片被刚下过的雨水冲刷的净亮。树尖上的红叶在朦胧的灯光下,恰似镶嵌在绿色的树丛中的一朵朵仿真的月季花。

    世上花万种,唯尔似月季。

    “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

    树丛中美丽的桃红色的夹竹桃正盛开着。

    我成就着诸多同学们的成就,久久地激动着……

    黄平还回忆起:复员回南京的十年后,有一天齐凯的爸爸找到他说:“黄平啊,你现在是懂事了,你帮我劝劝齐凯吧。”接着他把家里面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黄平说了。

    黄平说:“好,你放心,我会劝他的!”黄平很有信心的向他保证。

    齐凯来到黄平家,在劝阻无效的后,黄平郑重地说:“若在十几年前,那时你我都不懂事,我会原谅你,包庇你。可是今天我们都30多岁了,你应该清醒了,否则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有一句话,我放在心里许多年,我想说:孩子,你应该懂得,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

    身为家长,也应该知道,孩子有些错误是不能姑息的;

    我也告诫我自己,坚持做一个严师,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