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赞美您
没人能承受被远古巨兽凝视的恐惧，就算是这些出身贵不可言，哪一个伤到碰到都会引发动荡的世家子们也不行。
不过他们能单独领军，自然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当即排兵布阵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王只是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众人手中的武器诡异扭动，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眼镜蛇，竖瞳闪烁恶毒的光芒。
“啊——”
眼疾手快的，立刻就将武器扔了出去，害怕地跪下。
胆大的，却以为这不过是幻觉，被毒蛇咬后也不松手，没过几秒就变成了一堆白骨。白骨继续腐化，最终尸骨无存。
不到10秒钟，大厅上的人就少了1/3，只余40多人。
变故一发生，王紫琉就大喝一声，让众人弃械，所以王氏的部队几乎没有损失，11人都好好的活着。
王成感激地看了青雀一眼，没有说话。
王紫琉发出警告时，王氏部队里只有他迟疑了。但他的感激却不是出于这点，而是青雀在帮他扔出步枪时动作幅度很小，没让别人看到。
青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王，又迅速低下，在心里盘算存活的几率。
王笑道：“异界的战士，请不要担心，朕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嗯，至少现在没有，可以和朕好好交流了吗？朕的耐心可不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选出了一个冤大……领袖，四皇子赢横。
理由很强大，你老子是帝国的领袖，你是他的儿子，为帝国子民分忧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赢横心里直骂娘，但还是走了出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完美诠释何为英武的帅脸。
“大夏帝国四皇子赢横拜见……大王！愿大王武道昌隆，永盛不衰。”
皇？
王对这个词不太理解，想来应该是像【先知】【主教】一样，是对各个国度的执政者特有的尊称，便没有在意。
问道：“夏国人，告诉朕你们的历史、政治和经济，还有你们的神祗的尊名。”
神祗？
尊名？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种东西不是蛮荒时代才有的吗？
正经人谁信神啊？
好在赢横是见过大场面的，短短一秒后便斟酌着语气道：“尊敬的王，我当然会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就我所知，我们夏国并不信奉神祗。即便是最传统的老人，也只相信因果报应，不会去相信宗教……当然，也不是没有。夏国有一少数民族叫和族，据说在3万多年前，他们相信天上有一座天堂，里面住着800万神明。”
“哦，联邦那边倒是信奉血教，但也只是崇拜血液，没有具体的神祗，更没有尊名。
“当然，您的存在证明了这只是一种愚昧而肤浅的想法。我保证，您要是能够重回阳间，世人一定会赞叹您的伟力，对您奉若神明！”
王对此似乎很满意，嘴角大肆上扬，看着十分阳光。如果不是奇怪的服饰和环境，看上去就和篮球场的阳光王没什么不同。
然而探索者们却都冷汗直流，因为他们看见圣域们个个敛声屏气，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巨人甚至缩了缩肩膀，似乎在害怕被注意到。
能让圣域都为之惶恐，他们可不会觉得你这个王是个阳光的人。
中年的维西尔自恃对王忠心耿耿，连忙跪下道：“王，他的愚行罪无可恕！但狮鹫从不在意地上的蚊虫，更不会为了它们的无礼而消耗不必要的体力。”
王将目光转向维西尔，脸上的笑容不变。
“所以呢？维西尔，你要袒护一个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蠢人吗？”
赢横闻言脸色涨红，要不是理智还在，真要三步冲上前去，让这个死了还要跑出来作乱的野鬼知道什么叫做皇子一怒，流血五步！
维西尔恳求道：“此人的身份明显在这些人中最高，获得的信息也应该最多，让他将功赎罪吧！”
说完直接对赢横喝道：“异界人，赶快将尔等所处世界的历史讲述而来。”
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强行说服自己后，赢横答道：“好叫两位知晓，距今35760多年前，我族出了一位风华绝代的传奇境强者——初始帝赢言，终结了落后的万国时代，建立起权归中央的统一帝国。其后三十年，帝国东征西讨，北伐南下，统一整个夏星。至此，环球皆归于我大夏帝国！”
赢横说这话时十分自豪，语气中的骄傲甚至压过了对王的恐惧。
王对此并不以为忤，他也很尊敬自己那些被刻在壁画上的祖先，哪怕他曾经起出他们藏在重重黄金棺椁里的尸骨。
他上身微微前倾，好奇问道：“环球？你们的世界是球形的？”
赢横被问懵了，无措道：“当然……请恕我直言，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青年刚要发问，褐色的眸子突然一凝，问道：“你们进入涅伽达的时候，天空和大地的外形是怎样的？”
臣子们疑惑的交换眼神。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球形的世界前所未闻，但涅伽达上下两天的构造在诸天万界也很独特，王为何对此十分好奇？
众臣中只有维西尔突然颤抖了一下，惊骇地看向王怀里那个在记忆里风度翩翩此刻却卑躬屈膝的青年。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生长——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脑浆。
赢横答道：“我们开飞船进入森星——也就是这个地方的时候，它就是球形的。或者说，世界上所有的星球都是球形的，不然怎么能叫星球？”
“等一下，开……飞船？”有圣域问道：“你们是开船进入涅伽达的？这怎么可能？空间节点怎么可以允许船只那样大的物体……”
“闭嘴！！”
王突然大喝一声，死死扼住怀里男人的喉咙，眼睛里的狰狞比狮鹫王兽还要可怕。
“异界人，你继续说！”
“……是。”
赢横将头低垂，不敢去看王的眼睛。
他用精炼的语言诉说了夏帝国的历史。
于是不知多少年以前的封建国王和他的臣子就大致知道了一个文明的发展史。
哪怕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也能够想象出这样的画面。
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在局部的统一后再度分裂成三个国家。经过长达千年的战争，终于有一个国家胜出，继而将可以看见的天空和土地全部征服。
也能想象这个国家在残酷的内部争斗后，做出了向太空进军的伟大决定。也对他们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建造一座又一座城市的壮举而惊叹。
也为这个国度分裂，致使现在多方角逐天下而扼腕叹息。
“真是个伟大的帝国，就算是大智慧王的日月国度也不及他的万一啊！”有臣子感叹道。
然而维西尔却冷漠地瞥了那人一眼。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大智慧王的弟弟，那位凶名远扬的“染血王”就姓赢。
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冷漠，继续道：“好了，你们的文明确实不错。现在，讲一下你们的帝国建立之前的事吧！”
赢横有些懵：“之前？之前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无非是那些落后的封建农业国家互相争斗的无聊事迹而已。”
“不，除此之外，一定还有段历史……和你们的大智慧王卡尔希德有关的历史。”
王的脸色越发冷厉：“看在你们为朕带来数千祭品的份上，朕本已打算赦免你们闯入吾国的罪过。但现在，如果尔等不能回答，那就赐你们死罪吧！”
“不……抱歉，我没听懂您的意思。”赢横双手连摆，慌忙道：“大智慧王？卡尔希德？这很明显是联邦人的名字啊！怎么会跟我们古代的东方扯上关系？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联邦人的历史？”
赢横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王座上的青年明显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他目光微凝，森冷的寒意在大殿流淌。
该死的封建专制，一点儿也不讲法律！
帝国的皇子在心里骂道，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如果没有点和野心匹配的能力，他早就安心做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了，怎么可能花费大代价，亲自降临这颗星球。
唉，要是早知道，就让二哥来了。
“请等一下。”
就在王的手微微举起，探索者们也要发起冲锋的时候，青雀缓缓走了出来。
王微微皱眉，从那些异乡人此刻的态度可以看出，出来的这个人在他们当中的地位并不高，很可能只是一个低贱的侍从。
让异国的仆从看到自己的脸，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哪怕他身上有真幻之主的气息也不行。
“有事便说。”
这种高傲的态度让青雀稍感亲切，毕竟师父一直都是这么对他的。隔了小半年终于重新被人这么对待，真是让人高兴呢！
青雀用熟练的谦卑而温顺的语气道：“伟大的王，请您拨冗听在下陈言。我在一个叫乌玉星的星球任职，那里靠近剑雨星系。星系的主星有十万大山，里面住着一群讲究传统的老古董。在他们的藏经阁里，有一本《志异传》，里面就曾记载过卡尔希德这个名字，或许正与您所求的有关。”
“故事？讲……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青雀目中精光一闪，低头答道：“如您所愿！”
“在他们的记载里，封国的覆灭和帝国的建立之前，夏星曾有一个古风时代。
据传，十万大山的一个宗门里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他的父亲是东方人，母亲是西方人。因为过于敬爱母亲，他给自己取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做夏若维，一个叫做李维·卡尔希德。”
呼——
神殿里突然传来一阵狂风，将他的诉说打断，那是圣域们粗重的喘息造成的。
因为一言一行都能引发异象，所以圣域们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波动。
可是，听到那个男人的真名，他们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尤其是想到这些异界人可能是他的同族的情况下。
然而他们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个人比他们更愤怒！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王的双手青筋暴起，将满脸痛苦的青年死死掐住。
“你这个杂种！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我想不到你居然恶毒到这种地步！你居然……居然敢……居然敢用涅伽达五十多亿子民的生命来完成你的那个疯狂的计划！！”
看着满脸哀求痛苦的青年，王的手更加用力，然而却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威胁，都只会送给对方一个轻蔑的嘲笑。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一直带着笑意的面容。
嘴角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怯懦，只敢用一道幻影来发泄。
“王！”
维西尔哀求的面容让王找回了理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继续说。”
“是。”青雀继续道：“那位叫李维的弟子后来成了十万大山的山主，带领麾下的弟子南征北战，征服了整个夏星。但他并不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成为帝国的皇帝。”
王：……
维西尔：……
众人：……
这傻子哪里来的？
赢横本来想斥责青雀篡改历史的，但听到后面的话就将踏出的脚步收了回去。
少女红着脸对哥哥解释道：“杨大叔只是修行修傻了，不是傻子。”
王紫琉木然点头：“你说的对。”
多大的人还说这样的话，难怪父亲让他多读书，多思考。
“你相信自己说的吗？”王问道。
他已经确定，这些人就是卡尔希德的同族，他们的夏星也就是原本的日月国度。
只是因为莫名的原因，他的存在痕迹被全部抹去……好吧，也不能算是全部，还剩下本跟记载涅伽达历代君主的《太阳书》差不多的古籍，来吹嘘他的功绩。
就是吹得太过分了些。
青雀摇了摇头：“共同生产，众生平等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古籍上面这样记载，我就相信是真的。毕竟，在如今这样的世道，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
“王……”
维西尔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座，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
王一挥手，怀里的两个幻影便消失不见。
他深深吸了口气，怅然道：“终究还是活着的好啊！”
然后对青雀笑道：“我喜欢有信仰的人，也喜欢你讲的故事……虽然我一如既往支持讨厌卡尔希德。不过，看在你们是他的同族的份上，我就赦免你们的死罪吧！”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青雀眉头一皱。
这话有个很讨厌的人也曾和他说过，然后他就会迎来只比死亡轻一点点——比猫毛还轻——的灾难。
果然，王站了起来，肃穆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异界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奴仆！”
强烈的恐惧窜上大脑，青雀本能将一旁的赢横拉过来挡在身前。
然而圣域之上的权能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当王的尾音落下，他只觉得眼皮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睡意汹涌而来。身体像是处在冰天雪地中，刺骨的雪花钻进了骨髓中，让他感觉动一下，肢体就会掉下来。
唯有不远处有一团灯火，那里明亮温暖，像是雨夜里的棉被。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走近了灯火，仍由温暖的灯光洒满全身。
大殿里，全副武装的精锐们时而瑟瑟发抖，时而面目狰狞，唯有眼睛里时刻绽放逼人的狂热。
王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在这些人的记忆里，天上还有不少优质的宿体呢！
“敌袭！准备战斗！敌袭！”
“您、您在说什么？这里可是帝国中央的空域，哪来的敌人？”
“夏老，您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圣域，也不应该胡乱发出警报！”
“等一下，仪表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看到敌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
“快！快向中央发送警……”
“赞美您，伟大的王！”
滞留的战舰上，所有人都谦卑而虔诚地对着同一个方向缓缓跪下，眼睛里有一抹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红光闪过。
不过他们能单独领军，自然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当即排兵布阵做好战斗准备。
然而王只是笑吟吟地打了个响指，众人手中的武器诡异扭动，变成了一条条黑色的眼镜蛇，竖瞳闪烁恶毒的光芒。
“啊——”
眼疾手快的，立刻就将武器扔了出去，害怕地跪下。
胆大的，却以为这不过是幻觉，被毒蛇咬后也不松手，没过几秒就变成了一堆白骨。白骨继续腐化，最终尸骨无存。
不到10秒钟，大厅上的人就少了1/3，只余40多人。
变故一发生，王紫琉就大喝一声，让众人弃械，所以王氏的部队几乎没有损失，11人都好好的活着。
王成感激地看了青雀一眼，没有说话。
王紫琉发出警告时，王氏部队里只有他迟疑了。但他的感激却不是出于这点，而是青雀在帮他扔出步枪时动作幅度很小，没让别人看到。
青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王，又迅速低下，在心里盘算存活的几率。
王笑道：“异界的战士，请不要担心，朕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嗯，至少现在没有，可以和朕好好交流了吗？朕的耐心可不多。”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选出了一个冤大……领袖，四皇子赢横。
理由很强大，你老子是帝国的领袖，你是他的儿子，为帝国子民分忧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赢横心里直骂娘，但还是走了出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完美诠释何为英武的帅脸。
“大夏帝国四皇子赢横拜见……大王！愿大王武道昌隆，永盛不衰。”
皇？
王对这个词不太理解，想来应该是像【先知】【主教】一样，是对各个国度的执政者特有的尊称，便没有在意。
问道：“夏国人，告诉朕你们的历史、政治和经济，还有你们的神祗的尊名。”
神祗？
尊名？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种东西不是蛮荒时代才有的吗？
正经人谁信神啊？
好在赢横是见过大场面的，短短一秒后便斟酌着语气道：“尊敬的王，我当然会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就我所知，我们夏国并不信奉神祗。即便是最传统的老人，也只相信因果报应，不会去相信宗教……当然，也不是没有。夏国有一少数民族叫和族，据说在3万多年前，他们相信天上有一座天堂，里面住着800万神明。”
“哦，联邦那边倒是信奉血教，但也只是崇拜血液，没有具体的神祗，更没有尊名。
“当然，您的存在证明了这只是一种愚昧而肤浅的想法。我保证，您要是能够重回阳间，世人一定会赞叹您的伟力，对您奉若神明！”
王对此似乎很满意，嘴角大肆上扬，看着十分阳光。如果不是奇怪的服饰和环境，看上去就和篮球场的阳光王没什么不同。
然而探索者们却都冷汗直流，因为他们看见圣域们个个敛声屏气，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巨人甚至缩了缩肩膀，似乎在害怕被注意到。
能让圣域都为之惶恐，他们可不会觉得你这个王是个阳光的人。
中年的维西尔自恃对王忠心耿耿，连忙跪下道：“王，他的愚行罪无可恕！但狮鹫从不在意地上的蚊虫，更不会为了它们的无礼而消耗不必要的体力。”
王将目光转向维西尔，脸上的笑容不变。
“所以呢？维西尔，你要袒护一个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蠢人吗？”
赢横闻言脸色涨红，要不是理智还在，真要三步冲上前去，让这个死了还要跑出来作乱的野鬼知道什么叫做皇子一怒，流血五步！
维西尔恳求道：“此人的身份明显在这些人中最高，获得的信息也应该最多，让他将功赎罪吧！”
说完直接对赢横喝道：“异界人，赶快将尔等所处世界的历史讲述而来。”
尊老爱幼，尊老爱幼！
强行说服自己后，赢横答道：“好叫两位知晓，距今35760多年前，我族出了一位风华绝代的传奇境强者——初始帝赢言，终结了落后的万国时代，建立起权归中央的统一帝国。其后三十年，帝国东征西讨，北伐南下，统一整个夏星。至此，环球皆归于我大夏帝国！”
赢横说这话时十分自豪，语气中的骄傲甚至压过了对王的恐惧。
王对此并不以为忤，他也很尊敬自己那些被刻在壁画上的祖先，哪怕他曾经起出他们藏在重重黄金棺椁里的尸骨。
他上身微微前倾，好奇问道：“环球？你们的世界是球形的？”
赢横被问懵了，无措道：“当然……请恕我直言，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青年刚要发问，褐色的眸子突然一凝，问道：“你们进入涅伽达的时候，天空和大地的外形是怎样的？”
臣子们疑惑的交换眼神。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虽然球形的世界前所未闻，但涅伽达上下两天的构造在诸天万界也很独特，王为何对此十分好奇？
众臣中只有维西尔突然颤抖了一下，惊骇地看向王怀里那个在记忆里风度翩翩此刻却卑躬屈膝的青年。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里生长——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脑浆。
赢横答道：“我们开飞船进入森星——也就是这个地方的时候，它就是球形的。或者说，世界上所有的星球都是球形的，不然怎么能叫星球？”
“等一下，开……飞船？”有圣域问道：“你们是开船进入涅伽达的？这怎么可能？空间节点怎么可以允许船只那样大的物体……”
“闭嘴！！”
王突然大喝一声，死死扼住怀里男人的喉咙，眼睛里的狰狞比狮鹫王兽还要可怕。
“异界人，你继续说！”
“……是。”
赢横将头低垂，不敢去看王的眼睛。
他用精炼的语言诉说了夏帝国的历史。
于是不知多少年以前的封建国王和他的臣子就大致知道了一个文明的发展史。
哪怕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也能够想象出这样的画面。
一个历史悠久的国家，在局部的统一后再度分裂成三个国家。经过长达千年的战争，终于有一个国家胜出，继而将可以看见的天空和土地全部征服。
也能想象这个国家在残酷的内部争斗后，做出了向太空进军的伟大决定。也对他们征服一个又一个星球，建造一座又一座城市的壮举而惊叹。
也为这个国度分裂，致使现在多方角逐天下而扼腕叹息。
“真是个伟大的帝国，就算是大智慧王的日月国度也不及他的万一啊！”有臣子感叹道。
然而维西尔却冷漠地瞥了那人一眼。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大智慧王的弟弟，那位凶名远扬的“染血王”就姓赢。
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冷漠，继续道：“好了，你们的文明确实不错。现在，讲一下你们的帝国建立之前的事吧！”
赢横有些懵：“之前？之前的事有什么好讲的，无非是那些落后的封建农业国家互相争斗的无聊事迹而已。”
“不，除此之外，一定还有段历史……和你们的大智慧王卡尔希德有关的历史。”
王的脸色越发冷厉：“看在你们为朕带来数千祭品的份上，朕本已打算赦免你们闯入吾国的罪过。但现在，如果尔等不能回答，那就赐你们死罪吧！”
“不……抱歉，我没听懂您的意思。”赢横双手连摆，慌忙道：“大智慧王？卡尔希德？这很明显是联邦人的名字啊！怎么会跟我们古代的东方扯上关系？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一个联邦人的历史？”
赢横这话说的很有道理，但王座上的青年明显不是个讲道理的人！
他目光微凝，森冷的寒意在大殿流淌。
该死的封建专制，一点儿也不讲法律！
帝国的皇子在心里骂道，同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如果没有点和野心匹配的能力，他早就安心做个混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了，怎么可能花费大代价，亲自降临这颗星球。
唉，要是早知道，就让二哥来了。
“请等一下。”
就在王的手微微举起，探索者们也要发起冲锋的时候，青雀缓缓走了出来。
王微微皱眉，从那些异乡人此刻的态度可以看出，出来的这个人在他们当中的地位并不高，很可能只是一个低贱的侍从。
让异国的仆从看到自己的脸，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哪怕他身上有真幻之主的气息也不行。
“有事便说。”
这种高傲的态度让青雀稍感亲切，毕竟师父一直都是这么对他的。隔了小半年终于重新被人这么对待，真是让人高兴呢！
青雀用熟练的谦卑而温顺的语气道：“伟大的王，请您拨冗听在下陈言。我在一个叫乌玉星的星球任职，那里靠近剑雨星系。星系的主星有十万大山，里面住着一群讲究传统的老古董。在他们的藏经阁里，有一本《志异传》，里面就曾记载过卡尔希德这个名字，或许正与您所求的有关。”
“故事？讲……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
青雀目中精光一闪，低头答道：“如您所愿！”
“在他们的记载里，封国的覆灭和帝国的建立之前，夏星曾有一个古风时代。
据传，十万大山的一个宗门里曾有一位惊才绝艳的弟子，他的父亲是东方人，母亲是西方人。因为过于敬爱母亲，他给自己取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做夏若维，一个叫做李维·卡尔希德。”
呼——
神殿里突然传来一阵狂风，将他的诉说打断，那是圣域们粗重的喘息造成的。
因为一言一行都能引发异象，所以圣域们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自己内心的波动。
可是，听到那个男人的真名，他们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尤其是想到这些异界人可能是他的同族的情况下。
然而他们立马就安静了下来，因为有个人比他们更愤怒！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王的双手青筋暴起，将满脸痛苦的青年死死掐住。
“你这个杂种！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我想不到你居然恶毒到这种地步！你居然……居然敢……居然敢用涅伽达五十多亿子民的生命来完成你的那个疯狂的计划！！”
看着满脸哀求痛苦的青年，王的手更加用力，然而却没有任何快感可言。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不管遇到什么威胁，都只会送给对方一个轻蔑的嘲笑。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一直带着笑意的面容。
嘴角的笑容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怯懦，只敢用一道幻影来发泄。
“王！”
维西尔哀求的面容让王找回了理智，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继续说。”
“是。”青雀继续道：“那位叫李维的弟子后来成了十万大山的山主，带领麾下的弟子南征北战，征服了整个夏星。但他并不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成为帝国的皇帝。”
王：……
维西尔：……
众人：……
这傻子哪里来的？
赢横本来想斥责青雀篡改历史的，但听到后面的话就将踏出的脚步收了回去。
少女红着脸对哥哥解释道：“杨大叔只是修行修傻了，不是傻子。”
王紫琉木然点头：“你说的对。”
多大的人还说这样的话，难怪父亲让他多读书，多思考。
“你相信自己说的吗？”王问道。
他已经确定，这些人就是卡尔希德的同族，他们的夏星也就是原本的日月国度。
只是因为莫名的原因，他的存在痕迹被全部抹去……好吧，也不能算是全部，还剩下本跟记载涅伽达历代君主的《太阳书》差不多的古籍，来吹嘘他的功绩。
就是吹得太过分了些。
青雀摇了摇头：“共同生产，众生平等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古籍上面这样记载，我就相信是真的。毕竟，在如今这样的世道，有信仰总比没信仰好。”
“王……”
维西尔欲言又止地看向王座，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
王一挥手，怀里的两个幻影便消失不见。
他深深吸了口气，怅然道：“终究还是活着的好啊！”
然后对青雀笑道：“我喜欢有信仰的人，也喜欢你讲的故事……虽然我一如既往支持讨厌卡尔希德。不过，看在你们是他的同族的份上，我就赦免你们的死罪吧！”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有青雀眉头一皱。
这话有个很讨厌的人也曾和他说过，然后他就会迎来只比死亡轻一点点——比猫毛还轻——的灾难。
果然，王站了起来，肃穆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异界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的奴仆！”
强烈的恐惧窜上大脑，青雀本能将一旁的赢横拉过来挡在身前。
然而圣域之上的权能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当王的尾音落下，他只觉得眼皮像是背负了一座大山，睡意汹涌而来。身体像是处在冰天雪地中，刺骨的雪花钻进了骨髓中，让他感觉动一下，肢体就会掉下来。
唯有不远处有一团灯火，那里明亮温暖，像是雨夜里的棉被。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走近了灯火，仍由温暖的灯光洒满全身。
大殿里，全副武装的精锐们时而瑟瑟发抖，时而面目狰狞，唯有眼睛里时刻绽放逼人的狂热。
王看着众人，微微一笑，然后抬头看向天空。
在这些人的记忆里，天上还有不少优质的宿体呢！
“敌袭！准备战斗！敌袭！”
“您、您在说什么？这里可是帝国中央的空域，哪来的敌人？”
“夏老，您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圣域，也不应该胡乱发出警报！”
“等一下，仪表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看到敌人，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
“快！快向中央发送警……”
“赞美您，伟大的王！”
滞留的战舰上，所有人都谦卑而虔诚地对着同一个方向缓缓跪下，眼睛里有一抹像太阳一样温暖的红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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