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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书接前文。前文书说到,石星海与黄毛虎石真兄弟,救得一人,却说是大是有缘。你道此人是谁?看官必然猜着,那人想必是个豪富之人。至于有多豪富,难不成还是当今天子不成?虽不是当今天子,却也是大有因缘,沾亲带故。怎么个沾亲带故法?听说书的,慢慢道来。

    书中交代。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当今天子,的亲眷。怎么个亲法,莫不是皇子不成?然也,正是皇子。此人便是二殿下,姓李名正仁。看官说了,这皇家如何是姓得李字?他不姓李,难不成还要姓蒋不成?这二殿下虽是皇子,却不是太子。当今太子,乃是大皇子成王殿下。话外插一句,这大皇子成王殿下,在后书中也算的一个主题。

    却说这二皇子李正仁,如何跑到这山中来得?那依然是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却说这二殿下,常随在老皇帝身边征战。是出生入死,为他父皇挡刀挡箭。老皇帝也深爱他,不惜性命护驾,是以多有封赏。老皇帝一次真情流露,便道:“我儿忠孝,只可惜不是朕的嫡长子。”那二殿下,也深解他父皇之意,却不敢有非分之想。自平定了西磨砣国,加封为秦王,坐镇青州地方。

    却说这日,带了几十个随从,出得城来,要上这大青山狩猎。正是:

    人马行来乱哄哄,御朝王子离州城。

    原到东郊来狩猎,不想迷失路径踪。

    因狩猎一时兴起,不觉已是将近黄昏。见前有金雕,便不住追赶,却忽然遇得一天大雾。及至回头,转来转去,却下不得山,不得已只得在山中慢慢兜转。呼唤喊叫,哪里得个人影。思来想去,便心道:“只好待得这雾气散去,方可下得山。”心中打定主意,摸索得,在路旁寻的一棵大树。将马拴了,踩了马背蹿上树去。爬至一安稳处,幸他带得绳索,便将自己与那大树枝杈栓牢。看看牢稳,又略略可活动,心下安稳,便闭目养神,不想却微微睡去。

    却说也有恁般怪事,又见了自己在沙场之上。亲见那西磨砣国老国主,自那城墙之上,二目圆睁望着自己。又听得四处鼓角争鸣,金戈铁马,遍地的狼烟,是喊杀之声震地撼天。不由惊觉,乃是一梦,却惊的一身冷汗。

    看官试想,那沙场之上,两军交战,是分外搏命。稍有不慎,便性命难保,是以记忆深刻。那二殿下本心,原本良善,奈何生在帝王之家,便是身不由己,才入得沙场。正如常言所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便是身不由己处。还有一般便是皇位之争,亦是分外无情。正如曹植七步诗中所言: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却说那秦王殿下惊醒,乃是南柯一梦,这才略略安心。此时看看四下,犹自雾气蒙蒙,也不知是明是夜。只得暂时歇息,闭目养神,待那雾气散去。

    却说也奇怪,不想又见那老国主。自那城墙之上,圆睁二目死死看着他,依然是喊杀之声不断,是四处扰嚷。不觉又是惊醒,又是一头冷汗。便思想起,当年沙场之上之事。

    原来那西磨砣国,起初便要和谈,不愿刀兵相见。为示诚意,那二殿下便做了那和谈的使者。不想和谈完毕才得一日,那老皇帝见那西磨砣国,城池空虚,便趁机挥军而入,是团团围困。那西磨砣国老国主闻知,恼怒非常,悲愤难当。况又是近七旬的老者,不想气急攻心,正自城墙之上观看之时,一口气上不来,是以身殉国。那古时征战,便是如此无情。有一首小词,便说那古时征战之事。那词曰:

    古来交兵,真个凶险,马嘶人吼怒狼烟。千里黄沙,百里长川,血染万里河山。将军意气,王心测难,堪叹天意更无言。雄兵马革,猛士黄泉,试问天意如何如何?怎敌得过,这因果转还。

    却说这秦王殿下,毕竟良心不泯。因此上,对此事是耿耿于心,久久不能释怀。始终觉得,是自己欺骗了那西磨砣国国主。平日里在府中,亦是常常惊醒。时至今日,在这荒山野岭之间,又自梦回,自是愧疚不已。这一惊一悲,又加上风寒,身躯便渐渐疲顿。

    如此三番两次,两次三番,熬来熬去,不觉雾气渐渐散去。只是此时,身躯软弱,挣扎得下得树来。上得马上四处观看,雾气渐散,略见些日光,树木。此时已是恍惚,只得趴伏在马背之上,四处寻找路径。

    及至雾气散去,犹自不认得路径,却遇得这大虫。心中惊恐道:莫不是老国主遣来寻仇,故有这一难?便对天许愿道:“苍天啊!莫非本王,命丧于此不成?若然有人,救得本王性命,本王愿与他结为兄弟,共享富贵。”

    正是无巧不成书,偏赶得这石星海兄弟二人,是前来保驾。幸是遇得,石星海兄弟二人,前来驱虎救人。这秦王殿下,才保住一条性命。看官试想,在古时,任你什么人,终有个马高凳短,马瘦毛长之时。常言也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结冤仇,免得以后走窄了。正如那前人所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书接前文。却说石星海兄弟二人,救得秦王性命。他二人此刻不知,也只得好生看顾秦王性命。那石星海打发自家兄弟黄毛虎石真,先自回家歇息,那石真便自去了。

    至夜,石星海看顾得他娘子和两个孩儿睡下,便去偏房之内看顾秦王殿下。这一夜是半睡半醒,只是不见动静。及至天明睁眼看时,却看得他小儿石天意在膝旁趴着。他问道:“你怎么不好好在屋内,却跑来玩耍。”那石天意道:“我来陪陪爹爹,这人却好些么?”他父子二人正在说话,便听得秦王殿下微微呻吟之声。

    毕竟不知向后事情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