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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争胜

    方司行甩出手里的盾牌,瞬间抵挡住了魏玉的视线。

    他只能伸出左臂去抵挡,但恰好给了方司行反应的机会。他跃起身提起长剑,而后右手握住剑柄,左手推动剑柄末端,晃动着身形向前刺去。

    剑为百兵之君,最为灵动俊逸,有剑若游龙之称。但是在战场之上,其实剑并没有太多用武之处,归根结底还是不易掌握,而且在大开大合的局势中太占劣势。

    但方司行有一位好老师,赵云告诉过他,剑法并不仅仅是如何去用剑,再眼花缭乱,精妙无比的招式,即便把剑的长处发挥的再长,仍旧掩盖不了它的缺点。

    剑法亦是步法,真正的剑客必然是风驰电掣,流星赶月般,步伐迷幻,剑法也迷幻,才能如鬼魅般接近敌人一击制胜。

    所以白述每每用剑,都如一抹凌冽的寒光,快且锐利。其身如剑,其心也如剑,这才是真正的剑客之道。

    方司行腾转着身姿,接连躲开魏玉慌乱间刺出的长戟,在三步的距离间猛然加速,剑身在双手力道的加持下猛然向前刺去,但目标并不是马上的魏玉,而是他胯下的战马。

    他看准了目标,剑刃完美的避开了马身上的轻甲,重重划过暴露在外的脖颈。

    血花四散,剑身全部没尽了血肉里,方司行并没有停下身形继续攻击,而是跃到了马后,躲开了魏玉可以回身刺出长戟的距离。

    一瞬间,那战马吃痛的嘶鸣,身体开始抖动起来。这些战马受过很多专业的训练,在战场上的各种极端状况下都能保持稳定。

    但毕竟魏玉骑乘的不是什么宝马良驹,致命伤下这战马一时间也稍有失控,他只得分出精神来操控马匹。

    趁着这时间,方司行捡起一杆长枪,飞身上马,向着魏玉直刺而去。

    他并没有练过枪,枪法不像赵云那样如梦如幻,恍若飘雪,只是用足了力气势大力沉的向着魏玉的胸口刺去。

    情急之下,魏玉向着方司行脸上丢出那战戟,被方司行偏头轻轻躲过,他双手在胸前,深吸口气盯着那刺来的长枪,而后精准的握住了那枪柄。

    他毕竟征战沙场多年,力气要比方司行大上太多,还是及时的止住了这一枪凌厉的攻势,而后抓紧枪柄就要把方司行拖拽过来。

    眼看着一下没有得逞,方司行松开那枪,让魏玉猛然一个趔趄,而后他双手持剑向前奋力斩出,剑身如月,比刚刚那枪的攻势要凶险太多。

    可终归是出手仓促,长度并不富余,被魏玉轻松躲过。

    两人各自后退。

    “魏兄武功不过如此,怪不得当不了将军。”

    方司行拔起那把插在地上的战戟,稍稍用力就丢在了魏玉身前的地面上,但他如何敢捡,瞬息之间,就可能出现太多意外。

    魏玉脸上青白交夹,说不上是气愤还是羞愧。他毕竟是公孙度亲自提点的武将,而这方司行虽官名将军,一向都是个运筹帷幄的书生形象。

    但偏偏自己和他在阵前对决中拿他不下,甚至还被算计了几次。

    “那阮山如此庸才投靠我尚且可以活命,你有些本事,何不也降了我,好过阮山在你墓前自得。”

    “休要用那小人辱我,再战!”

    魏玉怒不可遏,持枪刺来,攻势汹涌,更甚于刚才。

    方司行只是出剑格挡,刚刚交手几个回合,他虽然讨得不少便宜,但自知不敌,甚至有几次都是险之又险的境地,无论是力量还是体力他都逊色于魏玉太多。

    如果还像刚才那样和他对攻,容易被抓住破绽不说,自己的体力一定会先耗尽,到时候就连抵挡也做不到了。

    好在这魏玉似乎有些急躁,行动完全由愤怒支配,再也不像刚才那样每一招一式都有后手暗藏杀机。

    方司行虽然挡的看起来有些艰难,但心里却要安心许多,譬如雨水再大,头顶有伞终归还是能抵挡住,怕就怕这雨中有风,把那雨滴从伞边吹进来。

    场面上他已经完全被压制在了下风,枪尖如洪水泄堤,就要把他淹没。

    “方司行,我承认你智略武勇都算粗通一二,把我们算计的很惨。但是你太过鲁莽,上前与我对敌,终究不明智,那就休怪我痛下杀手,除掉你这个眼中钉了。”

    魏玉看着神情逐渐苍白的方司行,总觉得自己下一枪就要破开他的防御而后洞穿他的身体。

    “我败公孙度凭的是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可不是一身蛮力。武勇一事,我虽不擅长,但我手下却有人很是擅长。”

    方司行全力甩开一剑,将他的枪身震出,但还是一瞬之间还是露出了破绽。

    魏玉脸上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全力刺出一枪,他有十足的把握,仓皇之间方司行抵挡不住这一招。

    然而方司行却收起了佩剑,畅快的笑了起来。

    “赵将军!”

    魏玉惶恐回头,并不是因为方司行的这句话,而是他感觉到了弥漫的杀机将自己笼罩,一道锐利的寒意似乎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他回过头只看雪光一片,想要回枪抵挡却根本来不及。

    但那枪尖并没有穿过他的身体而是划过了他的肩膀,而后极快的抽打在了他的脖颈上,瞬间他跌下马匹,短暂的失去了意识。

    赵云领着士兵杀了回来,一群人瞬间涌上,把魏玉绑了起来。

    “主公此举,断不可取!千金之身,倘若折在此处,该叫将士们何如。”

    他看着满头大汗明显有些透支的方司行不禁皱眉。

    “将军说的是,但疆场上事,瞬息万变,譬如剑客出剑只为一招,我虽为主将,亦是军中一员,岂有该战不战的道理?”

    方司行挠挠头,迅速的甩出了一段说辞,眼瞅着赵云还要再说什么,索性催动起马匹来。

    “阮山已降,魏玉已俘,败局已定,尔等此时不降,岂不是白白交代了性命?”

    他纵马在战场上大喊,那些守城士兵已经聚在一起,虽然人数不少一时间难以攻破,但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意。没有了魏玉这样的人,他们之中根本就没人能够统筹大局,确实已经没有胜算。

    立刻就有士兵放下了武器。

    也有不少士兵试图拼死抵抗,但都被白述带人杀死,甚至被已经投降的战友杀死。

    方司行心中尘埃落定,汶城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传令下去,一会儿敌军全部投降后,一队人马去安抚城内百姓,加固城防,防止公孙度兴师问罪,一队人马就和这降军一起灭火,务必控制住火势,别再向城区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