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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武侠大陆10

    黄饱饱放下手中筷子,喝了一口酒,让那两个孩子出去玩。然后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我爹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依旧很贫穷,经常吃不饱饭,因为给我取名“饱饱”。

    我爹每次出门时候,都会对我娘说:

    “我到集市上去走走。”

    我爹到了集市上,总会给我买些好吃的,因此每次我听他要去集市走走,心中都满怀期待。

    后来,你知道的,穷人家晚上舍不得点灯,又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所以我很快多了个弟弟。这让家里原本清贫的生活雪上加霜,我爹连那好吃的东西也不给我买了。

    在我七岁那年,家里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他们和我爹娘交谈着什么,最后我爹娘跟着他们离开了,将我们交给了姑姑照看,临走时我爹不住叹气,我娘泣不成声。

    后来我和我那兄弟虽失去了爹娘的陪伴,但在姑姑家日子倒也过得不错,他们家突然得到了一大笔钱,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爹娘通过劳务中介将自己“卖”到了原始大陆得来的钱。

    我那姑姑对我们兄弟俩确实不错,但那姑父却是个自私自利之人,领着每月爹娘寄来的钱,一开始对我们还算不错,后来逐渐胆大,吃喝嫖赌,那钱不再花一分在我兄弟二人身上,幸得姑姑力保,才使我们不被饿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五年,眼看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恰巧天山派掌门刘大狗路过我家,见我兄弟黄枫骨骼惊奇,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本已不再收徒的他破例将黄枫收为关门弟子。

    拜师过后,我那弟弟问他:

    “师父,哥哥怎么办呀?”

    刘大狗对我并无兴趣,但心知若不将我安排妥当,黄枫势必无法专心习武,就说:“也一起带走吧!”

    我在天山派是个打杂的,平日里砍柴担水,烧火煮饭,但这又有什么所谓。我觉得这比起以前的生活已经好了太多,况且还能时不时看到我那兄弟,听人说他是天山派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我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那时候的我每天做完该做的事,就跑到远处树林里、小溪边玩耍,日子倒也活得自在。我从不关心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世界有多大。只关心今天又抓了几只螃蟹,树林里又有什么野果可以吃。

    到了我十七岁那年,在一个山洞附近听见了呻吟声,我循着声音走去,就看到一个人躺在那里,胡子花白,似是年龄不小了。

    我见他满身是血,显是受了伤,正欲回去找人救他,他突然叫住了我:

    “小兄弟。”声音充满了期待。

    我有走近他,他一把抓住了我,手上的血弄到了我的衣襟上,我却也不害怕。他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没事,死不了,只需要给他一些食物即可。

    我在天山派早已经混得脸熟,从几百人的伙食里弄点东西给他吃,简直不要太容易。他也不肯跟我走,就在那山洞里养伤,他伤得很重,过了几个月都还没能完全恢复。每次送饭去,他只是点点头,却不说话。

    深秋,天气逐渐凉了,我怕他得病,就带了一床褥子去山洞,谁知他已经站起身来了,前一日还是胡子花白七八十岁的老头,这一日看起来却是年轻了好几十岁,看起来只有四十来岁。

    他看着我,像是从未见过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说要传我武功。

    我出身贫寒,早年间连饭都吃不上,所以只要能吃上饭就是理想的生活。刚来到天山派的时候,我仿佛置身于天堂,再苦再累的活我也愿意干,害怕哪里做的不好,失去了这个梦吃饱饭的差事。

    人肚子饿的时候只有如何吃饱饭这一件事需要做,吃饱饭后就有无穷的想法。有人称这是欲望,又有人说这是理想。

    看着那些天山派弟子,一个个武功高强,下山去铲奸除恶、劫贫济富,我也曾奢望过有朝一日自己也要如此,但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前连饭都吃不上,我又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不错,人要学会知足。

    所以听他说要传我武功,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再说自己也不是练武的材料,就笑了笑。

    那人还以为我是在嘲笑他,生气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自己都被人打成这样,不配教你武功?我不是和你吹,我堂堂亡者大陆六把手,顶着跨界法则的削弱,现在也能灭了你们天山派。”

    我见他说得认真,不敢得罪他,便学着江湖人的语气,说:“前辈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资质太差,不适合练武。”

    他冷笑一下,问我:“那你这么多年,总会点什么吧?”

    我说:“我会烧火做饭。”

    他又问我:“这几个月我吃的饭都是你做的吧?”

    我点点头,那几个月他的饭的确是我单独做的。

    “你觉得你的厨艺如何?”他又问我。

    我犹犹豫豫,不知怎么回答。

    他接着道:“你的厨艺,超过世界上九成九的人。”

    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说:“哪有,我身边那几个老师傅,厨艺就远胜于我。”

    他表现得更加生气了,说:“真是个蠢才,你非要拿自己去和他们比么?你怎么不和你们天山派那些练武的比厨艺,怎么不去和山下那些老百姓比厨艺。”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解释道:“想要成为顶尖高手,绝世高手,那自然是天赋、努力、机遇,缺一不可。但世上又有几个高手?以绝大多数的选择以及努力程度而言,你只需选择去做并稍加努力,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傻傻的做了几年饭,不也超越了大多数人了么?如果你非要和顶级厨师去比较,那当我没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突然觉得我很厉害的样子。但转念一想,会做饭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过人家。

    他见我仍不开窍,气急败坏,大叫道:“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蠢才,你已经具备了努力,我就是你的机遇,那天赋没有就算了,你又不是一个沙雕。”

    他说的话有些让我听不太懂,但听起来似乎是骂人的。

    他继续说道:“顶级天赋自然可遇不可求,同样,成功也难以复制,赚钱的本事不好学,但赚的钱是可以分享的。”

    我就在那听着他自言自语,他在我眼里就像是刚才自己提到的“沙雕”,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又说:“所谓先富带动后富,意思就是我挣到钱了,那我的儿子就会成为富二代,我挣钱的本事虽然不能直接送他,但他能花我挣的钱。”

    我还在思考他在说什么的时候,他又冲我叫道:“喂,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我赶时间,速度。”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拜他为师了,他连名字都没告诉我,也不问我叫什么名字。

    师父双手按在我的脑门上,我只感觉浑身火热,说不出的难受,后来他将我往地上一放。我虽不是习武之人,但身处天山派,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武学常识,知道他这是传授我内力。我问他道:

    “师父,您这是传授了我多少年的内力?”

    师父对我问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所有抛开效率谈时间的行为都是耍流氓,为师练一年顶旁人练二十年,你这问题让人没法回答。”

    回去后,我只感觉炒起菜来手臂更加有力了,劈柴担水都比往常更加轻松。

    往后的几个月,师父还是待在那个山洞,指导着我武功,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然那山洞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时常见他站在树林里,望着远方发呆。

    在接下来的一个春天的早晨,当我走到山洞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师父的踪影,只留下一个字条,上面写着:

    真要找人打架,再高的武功也不够用。一个水性极好的人又远离水边,那他很难被淹死。

    师父走后,我的生活并没有归于平静。这时我已不安于做一个小小的杂工了,就像被阉掉的公狗不再对母狗有兴趣,我对砍柴担水的生活也失去了兴趣,弟弟黄枫也被近些年迅速崛起的蝙蝠门抓去,我就下山按照令牌上所写的名字四处访问,来到了这个山庄。

    山庄的主人秋白看到了我的令牌,如坐针毡、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总之看起来非常的不自在,又很害怕,他将庄主之位让予了我,自己从旁辅助,做了个总管。

    然后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到了现在。直到近日,那多年不见的师父突然出现,说什么龙族之女与杀神武器将要路过山庄附近,让我不可怠慢,随后又消失不见。接下来的事你们都就都知道了。

    听到这里,袁礼意犹未尽,说道:“想不到这小小山庄的主人,居然有这么精彩的经历。”

    苏菲道:“那是当然,任何人的经历都是精彩绝伦且独一无二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听。”

    袁礼思忖片刻,道:“有两个问题,我有点不太明白。”

    黄饱饱道:“但说无妨。”

    袁礼道:“龙族之女,不难理解,那必定是你苏大小姐。”

    苏菲道:“那又怎样?”

    袁礼道:“那杀神武器是什么?你有什么武器吗?”苏菲摇摇头。

    袁礼又问墨韦和佩姬,二人也摇摇头。

    苏菲道:“他又没说龙族之女和杀神武器是一伙的。”

    袁礼道:“这话说得倒是有理,不过这名字倒是霸气得很,和诛仙剑阵有得一拼,这有人要修仙有人要杀神的,有意思。”

    苏菲道:“你不是有两个问题要问吗?还有个是什么问题?”

    袁礼“嗷”的一声,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他看着黄饱饱问道:“你这山庄一开始就叫做‘绿了山庄’?还是后来才绿的?”

    黄饱饱闻言,脸上表情复杂,像是吃苹果时候发现苹果上有半条虫子那样。

    他看向门外孩子们嬉戏声传来的方向,表情微微痛苦,说道:“那是几年前的事。”

    苏菲见他不愿意提起,解围道:“黄大哥不愿意说就别说了,别理这个姓袁的,他什么都想知道。”

    黄饱饱听她说到“姓袁的”,朝着袁礼道:“我看袁兄弟身法奇妙,生平所见之人中独一无二,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袁礼心态有些炸裂,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问人师承何门何派,就像到了外地人家总问自己:“你老家哪里的?”实在是奇怪。

    “我说我无门无派无师自通你信不信?”

    黄饱饱笑着说道:“信,当然信。”

    袁礼道:“信就行,赶紧继续你的故事,我看看你是怎么变绿的。”

    黄饱饱无奈,又继续说起了一段往事。

    “五年前,吴总管,也就是山庄以前的吴庄主说要给我介绍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家中突生变故,无依无靠。”

    “说也奇怪,我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深深爱上了她,她真的是那种,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熟悉的台词又响起,袁礼心中暗骂:“很少见你妹,你这他么的是根本就没见过女人。”嘴里说道:“那请问你有没有看清楚她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