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重山
顾长老的修为是三品，虽然早已算是半隐退江湖，但一身武艺其实一点都没有落下。以其实力，对付眼前这位四品的武林新秀，东林剑派的当代剑子，自然是没有问题，但关键在于，即便顾长老这次全力施为，将其打退，也不过是变相助其扬名罢了。
这陆无痕此次前来拦江的目的，自然也并非他口中所说，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帮师弟求取名剑，因为以他如今刚入四品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顾长老问剑成功，他分明便只是为了来借藏剑山庄的名头，让自己的江湖声望再往上涨一截。
毕竟顾长老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是藏剑山庄的门脸，而他是初出茅庐便声名鹊起的江湖新人，他借此机会来与其争斗一场，无论输赢几何，都是他赚。
而且如若顾长老真在比拼中跟他相持过久，甚至是不慎输个一招半式，那他陆无痕可就真算是要踩着藏剑山庄的脸面名扬武林了，就像之前的南山剑派和西渠剑派。
唯今之计，看起来，只有顾星河堂堂正正，干脆利落地将其打败，才能破局。
不过，顾长老现在还要看顾着整座航船以及林峥他们，却是根本不能全无顾忌地放手施为，也不可能籍希望只靠几招就轻易打败这位如彗星般崛起，风头一时无两的东林剑子。
一时之间，藏剑山庄这边，竟然好像已经进退两难，陷入死局了。
也就在此时，大船上那位明明他才是真正意义上能代表藏剑山庄的，却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都忽视的一袭白衣，从容向前几步，朗声道：“陆少侠好剑法，好胆色，好风采！”
陆无痕目光转向林峥，面上不露悲喜，平静道：“陆某见过林二公子。”
林峥笑容不减，仿佛真是诚心钦佩这位东林剑子一般，接着道：“陆少侠更是好诚心，竟然不远千里来此寻我藏剑山庄求剑。”
陆无痕嘴角扯了扯，声音冷了几分：“陆某此行，虽是为我师弟求剑，但同时也是想领教领教藏剑山庄执剑长老的高招。”
“哦？那到底是求剑多一些，还是求指教多一些？”林峥笑着再问。
闻言，陆无痕冷哼一声，却是不愿再接话了。
他甚至不再正眼去看林峥，因为在他眼里，一个不学无术，不会武功，只是仗着父辈恩荫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实在不值得他去认真搭理，作口舌之辩。
他转头望向顾星河，眼中似有寒霜生起，战意凛冽。
林峥被陆无痕如此冷落倒也没有气恼，只是接着说道：“陆少侠既然如此诚心诚意前来求剑，我藏剑山庄若是不应，岂不是失了礼数。”
“这样吧，顾长老。”林峥冲顾星河招呼了一声。
“公子，何事？”
“陆少侠此番前来求剑，可谓诚心至极了。等下陆少侠问剑时，我觉得顾长老不妨稍让几招，毕竟其远道而来，怕是精神元气都有损耗，交手起来，未免让我们占了便宜。”林峥说道。
“既是问剑，哪里有让招一说，莫非藏剑山庄如此轻视在下，或是轻视我东林剑派？”陆无痕眼神冰冷，语气也有些不善了。
“陆少侠误会了，陆少侠少年英雄，如此年纪便成为东林剑派当代剑子，剑法超群，更是我在山庄里见过最年轻的问剑者了，我怎么会轻视你呢？不过陆少侠既是前来求剑，那......”
林峥语音一顿，却是朝顾星河道：“顾长老，借你佩剑一观。”
顾星河虽然不知林峥何意，但还是依言解下后背那布包剑囊。
“公子，此剑稍重。”顾长老好心提醒。
林峥微笑回应：“无妨。”
顾星河深深看了林峥一眼，随即便将那重逾七十斤的重剑抛给了他。
毕竟是一件重物，从高空落下之时，隐有破空之声，兼之势大，一般不曾习武的寻常人要去接，不免是痴心妄想。
所以顾星河早用巧劲将此重剑的落点定在了林峥身前处，决计不会砸到他。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那重剑就要落地时，林峥却径自往前两步，右手在空中拧转，轻描淡写地将之接了下来，左手顺势扶起，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举重若轻”。
“嗯？公子不是不会武功吗？”在场之人，大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各个感到不解。
不过很快，大家就都不再因为这件事纠结疑惑了。
因为众人只见林峥一手横托着重剑，一手缓缓扯开布袋，将这把无锋重剑的真容彻底揭开，淡笑着对众人说道：“此剑名为【小重山】，乃是当世名剑，位列欧阳名剑谱上七十八名，剑身通体使用舟山奇石铸就，非金非玉，坚硬异常。其表里更刻有墨家机关符咒，全力解封下，这无锋重剑甚至能生出十倍于剑身的庞然力道，无坚不摧。”
林峥一边说着，一边并指摩挲剑身上那无数细如蚊蝇的玄奥纹路。
紧接着，林峥抬头望向顾星河，口出惊人之语！“顾长老，你今日若是被陆少侠问剑成功，不妨就将你身上这把【小重山】赠予他如何？也免得陆少侠再去剑山一趟。”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陆凡都大感惊诧地望了林峥一眼，不远处的秋音更是睁圆了杏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怔怔看向林峥。
陆无痕也被这荒唐大胆的话惊了一下，道：“林二公子莫要说笑，在下岂敢以顾长老的贴身佩剑作为赌注。”
顾星河闻言也是颇为震惊，其双目圆睁，鬓发微颤，显然已是怒极，冷冷看向林峥，如一头受辱至极的凶兽，欲要择人而噬，嘴上却道：“公子所言，倒也有理。老夫习剑多年，若是今日被一小辈问剑成功，这佩剑就是给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林峥无视众人或惊异，或不解，或震怒的视线，用力将【小重山】抛回给了顾星河。
“那，就赶快问剑吧。”林峥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仿佛不再关心任何事一样。
他虚眯着眼，摇头轻吟：“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顾星河接剑之后，右手微不可查地一沉，心下微动，面上却不显，好似余怒未消。
但再听到林峥随意吟起的小调，却是骤然目露精芒，开怀长啸，快意之至。
他一手负后，一手平举重剑，意气风发，朝陆无痕高声道：
“小辈，老夫只此一剑，若能接下......”
“算你命大！”
此话刚落，顾星河便已将手中重剑狠狠朝着陆无痕劈去！
内力灌输之下，通体漆黑的【小重山】剑身上，无数细密的纹路骤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
那是铭刻的“力纹”，先前林峥便已经介绍过了，其全力催动下，可生出十倍于剑身的力道。
可是此时此刻，那对着陆无痕当头劈来的重剑力道，何止十倍？！
陆无痕此刻所在的江面，都因为那庞然无边的势能，轰然炸开了一个大圈！他内力激荡，一个不稳，半个身子都陷入水中。
陆无痕望着那当头一剑，心神摇荡，只觉得真像是有一座万仞山岳朝自己镇压而来！
他脸上再无半点先前的平静，呼吸急促，面如白纸，全身汗毛炸起！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传输给他一个信息：
这一剑，不躲，就死！
这陆无痕此次前来拦江的目的，自然也并非他口中所说，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帮师弟求取名剑，因为以他如今刚入四品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对顾长老问剑成功，他分明便只是为了来借藏剑山庄的名头，让自己的江湖声望再往上涨一截。
毕竟顾长老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名宿，是藏剑山庄的门脸，而他是初出茅庐便声名鹊起的江湖新人，他借此机会来与其争斗一场，无论输赢几何，都是他赚。
而且如若顾长老真在比拼中跟他相持过久，甚至是不慎输个一招半式，那他陆无痕可就真算是要踩着藏剑山庄的脸面名扬武林了，就像之前的南山剑派和西渠剑派。
唯今之计，看起来，只有顾星河堂堂正正，干脆利落地将其打败，才能破局。
不过，顾长老现在还要看顾着整座航船以及林峥他们，却是根本不能全无顾忌地放手施为，也不可能籍希望只靠几招就轻易打败这位如彗星般崛起，风头一时无两的东林剑子。
一时之间，藏剑山庄这边，竟然好像已经进退两难，陷入死局了。
也就在此时，大船上那位明明他才是真正意义上能代表藏剑山庄的，却理所当然地被所有人都忽视的一袭白衣，从容向前几步，朗声道：“陆少侠好剑法，好胆色，好风采！”
陆无痕目光转向林峥，面上不露悲喜，平静道：“陆某见过林二公子。”
林峥笑容不减，仿佛真是诚心钦佩这位东林剑子一般，接着道：“陆少侠更是好诚心，竟然不远千里来此寻我藏剑山庄求剑。”
陆无痕嘴角扯了扯，声音冷了几分：“陆某此行，虽是为我师弟求剑，但同时也是想领教领教藏剑山庄执剑长老的高招。”
“哦？那到底是求剑多一些，还是求指教多一些？”林峥笑着再问。
闻言，陆无痕冷哼一声，却是不愿再接话了。
他甚至不再正眼去看林峥，因为在他眼里，一个不学无术，不会武功，只是仗着父辈恩荫贪图享乐的纨绔子弟，实在不值得他去认真搭理，作口舌之辩。
他转头望向顾星河，眼中似有寒霜生起，战意凛冽。
林峥被陆无痕如此冷落倒也没有气恼，只是接着说道：“陆少侠既然如此诚心诚意前来求剑，我藏剑山庄若是不应，岂不是失了礼数。”
“这样吧，顾长老。”林峥冲顾星河招呼了一声。
“公子，何事？”
“陆少侠此番前来求剑，可谓诚心至极了。等下陆少侠问剑时，我觉得顾长老不妨稍让几招，毕竟其远道而来，怕是精神元气都有损耗，交手起来，未免让我们占了便宜。”林峥说道。
“既是问剑，哪里有让招一说，莫非藏剑山庄如此轻视在下，或是轻视我东林剑派？”陆无痕眼神冰冷，语气也有些不善了。
“陆少侠误会了，陆少侠少年英雄，如此年纪便成为东林剑派当代剑子，剑法超群，更是我在山庄里见过最年轻的问剑者了，我怎么会轻视你呢？不过陆少侠既是前来求剑，那......”
林峥语音一顿，却是朝顾星河道：“顾长老，借你佩剑一观。”
顾星河虽然不知林峥何意，但还是依言解下后背那布包剑囊。
“公子，此剑稍重。”顾长老好心提醒。
林峥微笑回应：“无妨。”
顾星河深深看了林峥一眼，随即便将那重逾七十斤的重剑抛给了他。
毕竟是一件重物，从高空落下之时，隐有破空之声，兼之势大，一般不曾习武的寻常人要去接，不免是痴心妄想。
所以顾星河早用巧劲将此重剑的落点定在了林峥身前处，决计不会砸到他。
可出人意料的是，当那重剑就要落地时，林峥却径自往前两步，右手在空中拧转，轻描淡写地将之接了下来，左手顺势扶起，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举重若轻”。
“嗯？公子不是不会武功吗？”在场之人，大都被这一幕惊住了，各个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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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众人只见林峥一手横托着重剑，一手缓缓扯开布袋，将这把无锋重剑的真容彻底揭开，淡笑着对众人说道：“此剑名为【小重山】，乃是当世名剑，位列欧阳名剑谱上七十八名，剑身通体使用舟山奇石铸就，非金非玉，坚硬异常。其表里更刻有墨家机关符咒，全力解封下，这无锋重剑甚至能生出十倍于剑身的庞然力道，无坚不摧。”
林峥一边说着，一边并指摩挲剑身上那无数细如蚊蝇的玄奥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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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无痕也被这荒唐大胆的话惊了一下，道：“林二公子莫要说笑，在下岂敢以顾长老的贴身佩剑作为赌注。”
顾星河闻言也是颇为震惊，其双目圆睁，鬓发微颤，显然已是怒极，冷冷看向林峥，如一头受辱至极的凶兽，欲要择人而噬，嘴上却道：“公子所言，倒也有理。老夫习剑多年，若是今日被一小辈问剑成功，这佩剑就是给与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林峥无视众人或惊异，或不解，或震怒的视线，用力将【小重山】抛回给了顾星河。
“那，就赶快问剑吧。”林峥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仿佛不再关心任何事一样。
他虚眯着眼，摇头轻吟：“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顾星河接剑之后，右手微不可查地一沉，心下微动，面上却不显，好似余怒未消。
但再听到林峥随意吟起的小调，却是骤然目露精芒，开怀长啸，快意之至。
他一手负后，一手平举重剑，意气风发，朝陆无痕高声道：
“小辈，老夫只此一剑，若能接下......”
“算你命大！”
此话刚落，顾星河便已将手中重剑狠狠朝着陆无痕劈去！
内力灌输之下，通体漆黑的【小重山】剑身上，无数细密的纹路骤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白光。
那是铭刻的“力纹”，先前林峥便已经介绍过了，其全力催动下，可生出十倍于剑身的力道。
可是此时此刻，那对着陆无痕当头劈来的重剑力道，何止十倍？！
陆无痕此刻所在的江面，都因为那庞然无边的势能，轰然炸开了一个大圈！他内力激荡，一个不稳，半个身子都陷入水中。
陆无痕望着那当头一剑，心神摇荡，只觉得真像是有一座万仞山岳朝自己镇压而来！
他脸上再无半点先前的平静，呼吸急促，面如白纸，全身汗毛炸起！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传输给他一个信息：
这一剑，不躲，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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