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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预兆

    当信国公府其乐融融的聊家常的时候,远在应天的朱元璋还在做自己批奏折这个日常任务。

    王灵善出个主意只需要动动嘴,但是真要在淮北地区搞那么多鸡鸭鹅,实施起来确实让人挠头。

    主要是靠“吃”消灭蝗灾这个办法实在太过异想天开,朝堂里的大臣一听费那么大的功夫就为了运一些家禽过去,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奏折便像雪花一样哗啦啦的递了过来,倒是无形之中将立神子这件事情给翻了过去。

    朱家父子实在腹黑,让光禄寺两天为期想出办法,举寺上下绞尽脑汁,第三天总算是忐忐忑忑的将自己的方案递了上去。

    鸡鸭散漫,靠赶肯定是赶不过去,所以光禄寺连夜将京城的这些鸡鸭鹅塞笼子里,然后往淮北运去。

    同时在京城和江浙地区的征召数万余颗即将孵化的鸡鸭鹅蛋,一颗颗码在棉被暖木之中,用炭火调节温度,然后将这些蛋运往淮北,一边孵蛋一边赶路。

    大明消耗鸡鸭等禽类最多的地方往往都是较为富裕的地方,当属京城和江浙两地,可惜江浙地区的家禽皆是散养,不如光禄寺有专门饲养鸡鸭的养殖场,所以一时间肯定不能像京城这样将所有的鸡鸭聚集在一起打包北上,于是江浙地区的鸡鸭逃过了坐长途马车的劫难,但是即将孵化出世的蛋却没能逃过一劫。

    最后,让户部拨款,在淮北地区的农户中征集鸡鸭鹅,租借禽类。

    按照光禄寺的预估,这几条措施实施之后,应该能在蝗群到达淮北之前在那里聚集数万家禽大军。

    朱元璋对光禄寺的提议初步满意,当场就让他们行动了起来,于是光禄寺的人就开始头疼“如何防止鸡鸭在路上不得鸡瘟”“蛋类路途孵化”和“鸡鸭马车上的喂养”等一系列问题。

    除了第一批跟着太子朱标去凤阳的那几位同僚之外,光禄寺的其他人这几天过的甚为艰苦,堂堂国家公务员整天和一群家禽打交道,整天踏着鸡屎,鸭毛满身。

    除了光禄寺满地鸡毛,朱元璋每天也有操不完的心。

    各地驿站的沿途调度,各地官员如何协同配合,蝗虫过后的赈灾措施……

    自己的好大儿跑凤阳赈灾前线去了,这些突然增加的工作只能自己上,处理完这些,还有原本的一些奏折也不能积压,也要处理。

    他此时正在看山东移民的折子,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却走了进来。

    “皇爷,唐胜宗私逃的那个亲兵已经抓住了。”

    朱元璋看着折子的目光一凝,默默的从奏折中抬起头来。

    明初四大案,其中胡惟庸案牵连最广,从胡惟庸落马到最后蓝玉案爆发,整整十年的时间不断有人因为这件事被抄家砍头。

    洪武二十三年,以李善长为首的一大批勋贵被打入昭狱,再次让沉寂许久的胡逆案被翻了起来,延安侯唐宗胜受到牵连,爵除人亡,此时距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两年。

    当时唐宗胜虽然伏法,却有一名亲兵在唐宗胜临死之前受托,护送唐宗胜幼子出逃。

    朱元璋对唐宗胜这位自己曾经的亲兵起了恻隐之心,活下来的两个孩子还小,不可能参与胡逆案,便默认他们隐姓埋名。只是那名知晓许多的唐家亲兵却在将唐宗胜幼子给安顿下来之后消失不见,锦衣卫一直在暗中追查。

    前几天,终于落网了。

    朱元璋放下折子,脑海里又浮现出当年打常州的时候,那个抱着刀坐在自己帐外守夜的那个大头兵。

    他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问道:“怎么?那亲兵又供出来了什么?还是勋贵不法么?”

    蒋瓛摇头:“禀皇爷,供了些别的。”

    “哦?什么东西?”

    “营阳侯杨璟的死,有蹊跷!”

    朱元璋虎目微睁,武英殿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意。

    “杨璟,那是汤和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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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国公府,闲聊还在继续。

    “你父皇近来身体可好?阴雨天的时候,他那腿上的箭伤可还在疼?”

    “父皇的腿,是旧疾了,只是有太医照料着,不打紧的。”

    汤和叹了口气:“你要多照料你父皇,人老了,以前看不到的老毛病就会一个个蹦出来,疼的你龇牙咧嘴的。”

    “当年打仗的时候只知道逞能,借着自己年轻,一个劲儿的往前冲。洪武四年,打明夏,齐腰的水,一猫就是一天。叶升和杨璟两个大小伙子都泡的直哆嗦,两个人都劝我退兵,我偏硬着头皮,憋着口气,带着军队往前赶,结果江水暴涨,全军在大溪口泡了好几天。”

    “那场大水里,要不是杨璟和叶升,说不定我就折在那里喽。后来叶升回来后还大病了一场。”

    “我这病根,就是那时候落下来的。从那之后,身体就越来越不行了。”

    说了许多话,病中的汤和虽然高兴,却依旧难掩惫态。

    几个后辈担心汤和身体,却又不忍心扫了他的兴致,只能专心致志的听着。

    “你出生的那一年,我随你父皇攻采石矶,你父皇右腿中了流矢,之后留守太平府,我左腿也挨了这么一下。天德和伯颜追击陈野先的时候,我们哥俩就相互搀着在城门上站着,那时候你母后已经怀你快十月了,你父皇握着我的手都是抖的。”

    “后来你父皇告诉我,他是真怕太平府守不住,若是让陈野先打进来,真怕你们娘俩为此丢了命。”

    “当年那么多人跟着你父皇,你父皇才是心里最苦的那一个。他是元帅,谁都能投降,他不能,谁都能有退路,他没有。”

    朱标沉声应道:“侄儿知道,侄儿这么多年来,也从来不敢辜负父皇和各位叔伯的期待。”

    “呵呵,伯父知道,你也不容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汤和笑吟吟的摆了摆手,然后神色一正:“好了,陪老头子说了半天闲话,也该说说正事了。殿下,此来凤阳,可是为了黄河决堤之事?”

    朱标说道:“黄河决堤已有月余,侄儿此来除了督促官员修坝筑堤,为赈治涝灾收尾以外,还要同神子遏制另一个天灾。”

    “哦?”

    “台州的蝗灾,正在北上,灾情空外严重,至多半个月就要来到刚刚大涝过的淮北。”

    汤和听了之后勃然大怒,拐杖重重的往地上一杵。

    “这天杀的蝗灾,咱大明才安稳几年,又来祸祸百姓的粮食!”

    从元末走过来的老人都知道和人争粮的蝗灾有多么可怕,也知道百姓无粮会引起怎样的社会动荡!

    关键是蝗灾一起,无法治理!

    情绪激动之下,汤和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汤和之孙汤昱连忙跑过来和朱标一起扶着自己爷爷,为他顺背。

    “殿下,有什么是我国公府能做的,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昱儿,你和殿下一起赈灾,不要吝啬家中财物,蝗群飞过,百姓又要无粮可吃了……咳咳咳!”

    朱标顺手端起茶杯,喂汤和喝下一些茶水,老人家这才缓了过来。

    “汤伯莫急,神子已有了万全之策,这次定能将蝗群阻在淮河以南,不让它继续北上肆虐。”

    “当真?”信国公看向王灵善。

    王灵善装作一脸成竹在胸:“自然,只要按照我的办法一步一步来,绝对能阻止这次蝗灾。”

    “好好好。”

    朱标继续笑着说道:“至于您这宝贝孙儿,还是在伯父你身边侍奉吧,治灾又不是打仗,昱儿去了也没用,把您的病治好了,就是他莫大的功劳。今年过年,父皇还要和您把酒言欢呢。”

    汤和听到有应对蝗灾的办法,便有些放下了心,也就说道:“好,听殿下的,若是用人,叶升也在,就不让这臭小子过去添乱了。”

    朱标笑眯眯的说道:“汤伯放心,凤阳这么多勋贵,侄儿自然不会让这些叔叔伯伯闲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