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勘破红尘何处见 激荡云雨几十载

    以往的这个时候都是阿婆在买，自己到戏台旁找个角落一钻，闹闹腾腾就是一天，天刚蒙蒙亮棱子就摸起来了，几只小羊不情愿地翻翻身子就继续睡了。像去年一样摸了杆秤，背上大半袋土豆就上路了。

    待到鸡鸣时刻，棱子就已经到了镇上，趁着人少挑一个极佳的摊位，东西一落，小书一掏，靠墙一座就是两柱香的时间，只见街上逐渐打开了门户，青灰色的石板路上也是陆陆续续，包子的香味，露水的潮气，香烟的鼻息，胭脂的淡香，混合在一起难舍难分。

    巳时时分已是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其中一个买土豆的声音格外响亮，“卖土豆嘞，刚扒拉出来的土豆”，即使街上卖土豆的人也不少，但在着雄厚响亮的声音的加持下，加上略低的价格，深受大妈大婶的喜爱。这样的叫卖声吸引的可不只有大妈大婶，还有扮做神算子的老许，“你这样可是让我有些好找啊！”老许嘿嘿地笑出声来。

    不到日中，大半袋的土豆疙瘩已经售卖一空，捋一捋，查了查，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块。厚厚的一小叠让棱子不由自主地咯咯地笑了起来。

    老许见他准备收摊了，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只见一位身穿深灰色长袍的老者举着“道法无量，自在红尘”的招摇旗帜，要不是棱子认了几个字，恐怕又要被这老家伙忽悠。

    “少年算命不，六块一次”

    看到有些熟悉的面孔，棱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算你个头，去年被你这么一算，问有没有夫妻相，说什么，有地很，我真是谢谢你啊，结果小花没过多久就搬家了，也不知道现在住在哪里”棱子越说越气，就要伸手去抓。

    眼看情况不对，老许赶忙有模有样地演算起来，“道有道，理非理，破红尘，需执笔”只见老许不慌不忙地捻出一张黄纸，洋洋洒洒几字落下。

    “勘破红尘如何见”黑色的墨痕逐渐出现，片刻之间一股自然之力涌动，旁边一处，已有小字缓缓露出，老许看了直摇头，棱子看了低头不语。

    “激荡云雨几十载”。

    “勘破红尘何处见，激荡云雨几十载”。

    也许会再见的，对吗？棱子浅浅问道。

    “肯定的，也许有些障碍罢了！”老许就这样毫不含糊的答道。

    听了他的回答棱子有些恍惚，随后便有些释然了。往事依旧历历在目，身影每每梦中再现。“是啊，肯定会再见的”。

    “老家伙这回我再信你一回，走我请你吃面”

    “什么叫再信一回，你必须必须信我，还有我姓许，别老家伙老家伙的叫”。

    “知道了，老许”。

    “诶，这样才对吗。”

    随后棱子便拉着老许朝着面馆走去，一盘凉拌黄花，两碗捞面，吃的两人是津津有味。饭后两人到戏台旁坐下，来的正巧，秋戏正演的如火如荼，而后两人唠唠这，说说那，棱子又向老许请教了一些书中不解的话和事，老许也询问了捉田鼠和山鸡的最佳时间。当然棱子怎会告诉他这般机密。尾戏落幕，残阳落下。人影散漫，童声不哗。

    两人挥手相继做别，趁着残暮动身归家。

    勘破红尘何处见，动荡云雨几十载。

    “看来不用考察了，就你现在的理解已是远远达到一般的要求，我传你学问，引你入道，已是承诺之中的事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以你的潜力不应仅此而已，去茅山吧，珠山海林深处，那座被白雪冰封的绝山。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临别之际，“看在你请我看戏上，我也不是吝啬之人便把这部我最爱的珍宝赠与你吧！——《诗经》”。一部薄薄的经文被棱子揣在兜里。时而摸一下，喜悦之心难以掩盖，因为他喜欢这种真实的感觉。

    老许何尝不喜欢轻松的感觉，“还想让我教，自己悟去吧！雪山那几个老头子可有的忙喽，三年一度的学子赛要开了，我可一刻都不想错过，走，去江州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