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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兰掌门

    军队、江湖人中一片惊呼,不相信她居然如轻视这稀世珍宝。嬴涟殇却面色平静,向闻人杰说:“这一下,我可是身无宝物一身轻,想要如何便如何,你呢?”闻人杰面向那碧涛国军官:“你们国家是如何命令你的?他们是要你清剿我们吗?你说来!”

    这军官已经被明琅的话吓的气焰去了一半,哆哆嗦嗦说不出个所以然。闻人杰问:“我明白,你们是不是忌惮江湖势力,怕动乱你们朝堂?但是,就算你们清剿的了咱们,那全天下各门各派,是你们动的了的吗?我们不想多纠缠,只要你们退,我们就退!”

    “你们怎么会退?要是我们一退,你们又兴风作浪,我怎样交代?”那军官就是不信,“嬴涟殇,你是后秦当朝权贵身边的人,若是你立功,将他们交出来,我可以先放过你!”闻人杰立即阻拦:“少做梦!她在我身边,就是我的兄弟,你也看见了,她不会背叛!”

    嬴涟殇点着头,坐在了城墙外沿,举手伸向闻人杰,两掌一握,“啪”一声响,此刻正是打渔人归来时,小船劈风斩浪,就听见那渔夫高声歌唱,唱那渔船歌谣:

    盘古开天辟地时,鸿蒙万事问女娲。红尘自有世人后,刀枪剑戟轮换杀。

    作恶谋反享福寿,行善积德把眼瞎。此生金玉堆满堂,来世死水湾里做蛤蟆!

    海棠树上挂文旦,杏儿枝头开梨花。

    是福是祸三柱香,天子樵夫一线儿差。

    江山莫问归他属,帝王险些是俺家!

    闻人杰向身后喊道:“各位,你们当中,与各国帝君、军队、权贵有联系的,都站出来,给他们看看,说说要是他们杀了你,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人别的不行,卖弄关系却最是在行,一下子就站出几十人,开口道:“我是伏波国师的大弟子,若我被杀,国师将为我报仇!”又有人道:“我教过玉龙国皇子武功,与帝君是至交,你们想杀,尽管来!”

    那军官听的面色煞白,连连后退,又说道:“我,我是秉公行事,你们这些歪门邪道,我会怕吗?”又向嬴涟殇说:“听说,你和他有血仇?辅政王要杀他父母之事,就是你办的?要是他活下来,就该你死了!你好好看看,想想,你是想要他那假义气,还是真活命?”

    “你是要我杀他吗?”嬴涟殇故作疑问,军官道:“不错,擒贼先擒王,是这混小子自己站出来,要领导各江湖人士的,要是他没有,只怕还能溜出一条命,但现在,他只能怪自己乱逞英雄了!”这军官说的没错,众人都想将闻人杰当盾牌,故意推他为首,换条活路。

    “那么,你要杀我吗?”闻人杰盯着嬴涟殇,她只是不说话。“要是你杀我,我认了,死在你手上,我认了!”他站在危险的城墙外沿,向她喊道,继而,又转向那军官,右手却指着嬴涟殇。“贱辈!你认识她吗?你好好看仔细,她是嬴涟殇!她是我兄弟,她与我是一颗心,是一道血脉,是一个人!我会杀她,她会杀我,但是在我们的宇宙里,你进不来!”

    他指向她,她慢慢从城墙边沿站起来,对自己说:“他与我,就像锋芒宝剑,被杀的人痛,可哪有剑鞘来的痛?”终于,是两人并立在这千年渔港最高处,手可摘月,足能浸海,双臂揽乾坤,胸怀吸天下。“这位军官,话已经说到如此,你还敢杀过来吗?”

    军队之中,旌旗猎猎,如海上帆,迎风而飞。军士虎视眈眈,天边已有光芒跳跃,就要迎出火热朝阳。林芙吟与温暖卿双双并立于他脚边,他却没有看见。“军官,我们各自退后,我们死不起,你也杀不起!你不是要擒贼先擒王吗?你忌惮我,可以,我会让你放心!”

    “你要做什么?”林芙吟扑上来,她想努力够着他,嬴涟殇却提剑一指:“你退后!”那剑已出鞘,光如银练,刃似秋水。顺着那剑刃看去,闻人杰的红披风在夜色中异样突显,飘舞起来,比一切旗帜都耀眼万分。他这个人,站在这高耸城楼上,如同一座巍峨山峰。

    他回头一望,身旁的嬴涟殇,是山上最亮的灯塔,手中宝剑铮铮,似还有玉玺的光辉。“你要答应,将这些兄弟,平安的带出去。”他一声嘱托。“你们听着,无论谁死,江湖不败,我要江湖永远,情义长存,共御外敌,共保国家,江湖人,要守它一百年,一万年!”

    说罢,黑衣一耀,披风划去,男儿血性击碎了温柔的月光,呼呼风里他从城墙上落下,与那众江湖人的呼喊,众军士的怯退不同,惟有与他同样站在城墙上的人,那唯一一个人,看得见他不惊不惧的面容下,那被笑颜掩藏的痛。那笑容越来越远,直到听到落地之声,弹起红尘轻舞。那仿佛是岁月静止的时候,看他捉住她的头发,问她,你是神仙吗?

    闻人杰跃下城墙,顿时天下皆静,那被吓得满身是汗的军官,与眼珠都要掉出的众江湖人,什么也不敢说,不敢动。血战之地,竟然如兵马俑般沉寂。最终,是李离非写给碧涛帝君的信,将军队召唤离开,这时,谁也不会知道,定海庙众僧,被无声屠戮尽了。

    嬴涟殇飞奔下城楼,托起闻人杰:“小魔头,你坚持着,我知道,后秦边境的云雾山上有药,能治好你,你随我去!”闻人杰似乎笑了,也只有嬴涟殇能看见。众朋友全围上来,连韩风戟也偷偷溜出家门,对他们喊:“我也想一起去!带我去,带我去!”

    众人怕他疯癫,正待阻止,他已经看见了闻人杰背后的血。“血!血!他流血了!有人流血了,有人死了!皇帝妹妹,你流血了吗?有人死了!有人死了!”他被血刺激,立即发起癫狂来,谁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林冽却轻轻揽住他肩膀,对他说了几句话。

    奇迹般的,韩风戟安静下来。林冽向众人一笑:“我来照顾他。”不久后,他们乘上了李离非的专机,林冽就坐在韩公子身旁,特地要了个能在坐椅缝隙中,能看到嬴涟殇的位置,问他:“来杯冰朱古力?要添点奶吗?冰块呢?啊,有冰块不会冻死你的,会很凉爽。”

    “悲伤的,不是结局,而是结局时的最后一句,是我爱你。”嬴涟殇裹着闻人杰带血的披风,默默念着。“云雾山,又高又远,我舍不得闻人哥哥去,他受着伤,我放心不下。”林芙吟一直站在他们身边,而嬴涟殇只淡淡回句:“心在你身旁,人走的再远,又能怎样?”

    云雾山掌门站在正厅迎接,这是真正的名门大派,风光无限,轩仪壮丽。掌门兰归心,表字雪襟,秀丽绝伦,小小的瓜子脸儿,青山映面,流水入眼,浑身一派山水灵性。“嬴公子。”这样美貌的姑娘,见了嬴涟殇,却是傻了,转身就将她带到自家别院。

    “嬴公子,我知道你想救你的兄弟,闻人少侠。我有药,只要你答应我,与我,住在一起,我立即给他。”她这般一说,嬴涟殇还有什么不明白,从来就听说,此人闺房中糜烂无度,却有治理门派、安定一隅之才,不可一概而论,答应道:“你是要向我求婚吧?我答应!”

    “不好意思,嬴公子,我一个姑娘家。”兰归心喜极,当即交出药来:“这是杜鹃花蕊所制两种神药,任何一种都能治疗,公子笑纳!”又拿出一张红纸,“这是婚契,请您过目。”嬴涟殇暗叹道:就是招个面首,还这么正式。也好,有个凭据,先救了小魔头,再来对付她!

    她签了婚契,转身出来,低首一想,喊来林芙吟与温暖卿。“告诉你们,这两种药,都可立即见效,不过只能用其中一种,我分给你们,你们去找小魔头,看他愿意用谁的。”嬴涟殇到这个时候,都没有忘记为难闻人杰一番,“这一次,看他怎么选!”

    翌日,她与兰归心同去看望闻人杰,想问一问他究竟用了谁的药时,却见他坐在床沿,给伤口涂杜鹃汁。“这伤,是要从里面开始好起的,你躺下,在床上和她比试几招,看看你灵活起来没有。”兰归心说。嬴涟殇将自己的剑扔给他,自己拿着一支短匕首,簌然刺出。

    “哎,嬴公子,你可是不相信我们的药?这药一日见效,三日恢复,你这么不走心,可是瞧不起我们。”兰归心似乎在激将,嬴涟殇见闻人杰果然反应迅速,那匕首也刺的更快,直逼他胸口、喉咙的要害。“小魔头,不错啊,命很大啊!你一想到还没报仇杀我,你就活过来了!”正当她心中愉悦,剑锋凌厉时,闻人杰忽然抵挡不住,“啊”一声,歪了下去!

    不好!嬴涟殇那匕首直抵他喉咙,收不回来,一贯而去,最终是她右手一撒,那匕首才落了下去。“不对……”她转过身去,却见到兰归心一丝没收回的笑,再搭上闻人杰脉搏,倏地明白:“兰掌门!你给的药,只能治皮肉,不能治筋骨血脉,你故意让我杀了他,没有了他,这样你才能一直占有我,是不是?”不容兰归心狡辩,嬴涟殇就一把抢下婚契,“哧啦”一声,撕成两半:“我宁愿和他一起被杀,也不想他因我而死,掌门,你要杀就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