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秦眸一笑，却流泪了：“爸爸！其实我跟那个人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我和宋策离婚主要还是——我早就想跟他离婚了。”
“你很爱我，但我知道你最爱妈妈。这让我小时候就觉得所有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你体贴，你幽默，你总是逗妈妈开心。所以，我对男人的想象也单纯了一点。
总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像你那样。我也像妈妈那样，温柔、贤惠，虽然唠叨，但总是关心照顾着家人。我以为我得到的回报也会是体贴和关怀。但是没有。
和宋策在一起以来，我做到了一个贤惠妻子的所有，也用尽了一切手段和心力去维护和挽救我们的婚姻。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甚至任何回应。我就像一个会说话的洗衣机、电饭煲、吸尘器，闹两下，拍拍又能用了。
他从来不与我沟通，无论我是撒娇、讨好、长篇大论、写信还是闹脾气。他都以为只是机器用久了有点卡而已。他却也用习惯了，懒得换而已。
但我不是机器啊！
我太累了！
感情都是相互的。永远都是一个人付出，我累了，也没有感情可以给他了。”
秦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父母眼含泪看着她，就知道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那个人，也不是我胡扯。我遇到他，仍然想坚守这份婚姻，拒绝过他，伤害过他。现在婚姻已破，他起了多大的作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很疼我，就像你们一样。他愿意听我说话，愿意去理解我。”
“但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他付出的得不到回报，也终会枯竭。”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去找他。如果他的感情已经枯竭，我也会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爸爸拉着她胳膊，抖了半天，另一手从上衣里抖抖索索掏出一卷现金和一张卡，塞在她手里，“注意安全！找不到人，就回家！”
“嗯。”秦眸忍着泪，抱了抱爸爸，才回去换自己的登机牌。
“打电话！”站在队伍里的爸爸又冲她背影一声大吼。
秦眸回身挥手，大叫：“知道啦！”
然后她就像小鸟一样张开翅膀飞起来。摆脱一个不爱的人，还有一群爱你的人，这感觉实在轻松快乐。
回到回眸的时候，已是初冬。
田地山河都带着一种凄清的气氛，雾蒙蒙的，游客也少了很多。
站在“回眸”两个大字前的时候，已是夜深。
一路倒车过来毫不停歇。泥泞、汗，现在漆黑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在门灯里挥洒成一片黄黄的软软的纱。
秦眸的心扑腾扑腾，举手敲门。
这大半夜，大概不会有人听见她的敲门声吧？何况她还敲得很秀气，但是坚持不懈，像小鸟啄着门。
她不想打电话，就这么敲着，仿佛某种暗号，仿佛叩的并非门扉，而是心扉。
却又怕他听到。
他若不听到，这天若不亮，她能一直敲下去。
终于，门打开了。
萧御黑了很多，瘦了很多。
看着她，表情比这冬天的夜晚还冷漠，如看陌生人。
秦眸受不了这种陌生和冷漠，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我离婚了。”
萧御还是不说话。
想起离开时他说过他的门不会一直为她敞开。秦眸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低头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站了一会儿。
默默转身拖起两个箱子穿过曲曲折折的田埂，往下面公路走去。
等她走到第三道弯的时候，萧御快步下去，拉住了她的箱子。秦眸背对他站着不动。萧御拿过她的两个箱子，也不用拖，双手提起向家走去。
秦眸顿了一下，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角上她原来的房间，床上被子散开，床单皱着。显然，萧御刚刚就在这里睡的。秦眸心里突然温暖起来，低下头，嘴角抿着一点笑。
萧御放下箱子，突然转身，伸出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吻住她。
“我身上太脏了，先让我去洗一下。”秦眸推开他。身上又是泥又是汗，拖着两个大箱子奔波一路，又累，秦眸真不想这样。
但是萧御不听，又扣住她的脑袋，继续吻她，越吻越深。
他力气太大，秦眸无法挣脱，他的粗暴也令秦眸很难受。
他仿佛在发泄，纯粹是发泄，没有一丁点温柔。
她想象过无数次他们见面后的温柔缱绻热泪盈眶……
万万没想到萧御变得像石头一样冷硬。
之后，萧御依然一言不发翻身睡了。
秦眸默默起来洗漱，穿好衣服沉默地坐在床边，萧御也没有转过身来。
终究是把爱情想象得太美好了吧？还是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他刚刚就像在对待一个妓女！
秦眸难过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千里送炮真可笑！世间大多的爱情就结束在最后一步。之后，那也不叫爱情。勉强留在这里，那就成了上完就甩不掉的女人了吧？呵呵。
秦眸提起行李箱向外走去。
大门咔地一响，起来上厕所的萧潇听见了。跑出来，一看，愣了一下，仿佛是秦眸！就是秦眸！
萧潇连忙跑到爸爸房间，“老爸！眸眸姐走啦！”
萧御如在梦中，翻过身来，一脸茫然。
萧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在梦游吧？”然后见老爸坐起来，连忙转过身去，“你衣服都没穿！这还是春梦？”
萧御终于恍惚想起来，连忙冲出去，萧潇闭着眼睛胡乱抓起衣服丢给他。萧御连忙穿上，追下去，秦眸钻进一辆私家车，司机在帮她往后备箱放行李。
萧御打开车门把她拉出来，瞪着她，一时也说不出话。
秦眸愣了一下，反而先笑了，“我千里迢迢，也够诚意了。难道还要在你床上留点儿小费？”
“眸眸……”
秦眸莫名地抬起头看着他，脸在微亮的天空下通红，眼神含着希冀。
但是萧御只是抓着她的手臂，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能，他对她的爱用尽了吧？
但是，她来这里为什么呢？
对啊！怎么能不表明心意，不问清楚就走呢？
秦眸望进他的双眼，“萧御，我回来了。因为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萧御还是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秦眸又解释道：“这半年没有联系，因为我……一回去就分居了。现在终于处理好了。唯有处理好了，我才能来找你，才能承诺——我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
萧御还是看着她。
秦眸快哭了，深深吸了一口搀着凉雾的空气，“没有关系，如果你累了，我就放手。”
秦眸转身，想钻进车里。萧御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臂，忽然把她往怀里一拉，低头寻着她的嘴唇，如岸上的鱼渴望着水……
“我一直在等你。”良久，他说。
车子已经开走，行李箱立在他们旁边，马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山顶，镶出一丝金色晨曦。
“你很爱我，但我知道你最爱妈妈。这让我小时候就觉得所有的家庭都是幸福的。你体贴，你幽默，你总是逗妈妈开心。所以，我对男人的想象也单纯了一点。
总以为，所有男人都会像你那样。我也像妈妈那样，温柔、贤惠，虽然唠叨，但总是关心照顾着家人。我以为我得到的回报也会是体贴和关怀。但是没有。
和宋策在一起以来，我做到了一个贤惠妻子的所有，也用尽了一切手段和心力去维护和挽救我们的婚姻。
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报，甚至任何回应。我就像一个会说话的洗衣机、电饭煲、吸尘器，闹两下，拍拍又能用了。
他从来不与我沟通，无论我是撒娇、讨好、长篇大论、写信还是闹脾气。他都以为只是机器用久了有点卡而已。他却也用习惯了，懒得换而已。
但我不是机器啊！
我太累了！
感情都是相互的。永远都是一个人付出，我累了，也没有感情可以给他了。”
秦眸深深吸了一口气，父母眼含泪看着她，就知道女儿不是那样的人！
“那个人，也不是我胡扯。我遇到他，仍然想坚守这份婚姻，拒绝过他，伤害过他。现在婚姻已破，他起了多大的作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他很疼我，就像你们一样。他愿意听我说话，愿意去理解我。”
“但是终究没有血缘关系，他付出的得不到回报，也终会枯竭。”
“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去找他。如果他的感情已经枯竭，我也会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爸爸拉着她胳膊，抖了半天，另一手从上衣里抖抖索索掏出一卷现金和一张卡，塞在她手里，“注意安全！找不到人，就回家！”
“嗯。”秦眸忍着泪，抱了抱爸爸，才回去换自己的登机牌。
“打电话！”站在队伍里的爸爸又冲她背影一声大吼。
秦眸回身挥手，大叫：“知道啦！”
然后她就像小鸟一样张开翅膀飞起来。摆脱一个不爱的人，还有一群爱你的人，这感觉实在轻松快乐。
回到回眸的时候，已是初冬。
田地山河都带着一种凄清的气氛，雾蒙蒙的，游客也少了很多。
站在“回眸”两个大字前的时候，已是夜深。
一路倒车过来毫不停歇。泥泞、汗，现在漆黑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雨，在门灯里挥洒成一片黄黄的软软的纱。
秦眸的心扑腾扑腾，举手敲门。
这大半夜，大概不会有人听见她的敲门声吧？何况她还敲得很秀气，但是坚持不懈，像小鸟啄着门。
她不想打电话，就这么敲着，仿佛某种暗号，仿佛叩的并非门扉，而是心扉。
却又怕他听到。
他若不听到，这天若不亮，她能一直敲下去。
终于，门打开了。
萧御黑了很多，瘦了很多。
看着她，表情比这冬天的夜晚还冷漠，如看陌生人。
秦眸受不了这种陌生和冷漠，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我离婚了。”
萧御还是不说话。
想起离开时他说过他的门不会一直为她敞开。秦眸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低头忍住即将滑落的泪水，站了一会儿。
默默转身拖起两个箱子穿过曲曲折折的田埂，往下面公路走去。
等她走到第三道弯的时候，萧御快步下去，拉住了她的箱子。秦眸背对他站着不动。萧御拿过她的两个箱子，也不用拖，双手提起向家走去。
秦眸顿了一下，默默跟在后面。
回到角上她原来的房间，床上被子散开，床单皱着。显然，萧御刚刚就在这里睡的。秦眸心里突然温暖起来，低下头，嘴角抿着一点笑。
萧御放下箱子，突然转身，伸出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言不发吻住她。
“我身上太脏了，先让我去洗一下。”秦眸推开他。身上又是泥又是汗，拖着两个大箱子奔波一路，又累，秦眸真不想这样。
但是萧御不听，又扣住她的脑袋，继续吻她，越吻越深。
他力气太大，秦眸无法挣脱，他的粗暴也令秦眸很难受。
他仿佛在发泄，纯粹是发泄，没有一丁点温柔。
她想象过无数次他们见面后的温柔缱绻热泪盈眶……
万万没想到萧御变得像石头一样冷硬。
之后，萧御依然一言不发翻身睡了。
秦眸默默起来洗漱，穿好衣服沉默地坐在床边，萧御也没有转过身来。
终究是把爱情想象得太美好了吧？还是自己不配拥有美好的爱情？他刚刚就像在对待一个妓女！
秦眸难过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千里送炮真可笑！世间大多的爱情就结束在最后一步。之后，那也不叫爱情。勉强留在这里，那就成了上完就甩不掉的女人了吧？呵呵。
秦眸提起行李箱向外走去。
大门咔地一响，起来上厕所的萧潇听见了。跑出来，一看，愣了一下，仿佛是秦眸！就是秦眸！
萧潇连忙跑到爸爸房间，“老爸！眸眸姐走啦！”
萧御如在梦中，翻过身来，一脸茫然。
萧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会在梦游吧？”然后见老爸坐起来，连忙转过身去，“你衣服都没穿！这还是春梦？”
萧御终于恍惚想起来，连忙冲出去，萧潇闭着眼睛胡乱抓起衣服丢给他。萧御连忙穿上，追下去，秦眸钻进一辆私家车，司机在帮她往后备箱放行李。
萧御打开车门把她拉出来，瞪着她，一时也说不出话。
秦眸愣了一下，反而先笑了，“我千里迢迢，也够诚意了。难道还要在你床上留点儿小费？”
“眸眸……”
秦眸莫名地抬起头看着他，脸在微亮的天空下通红，眼神含着希冀。
但是萧御只是抓着她的手臂，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能，他对她的爱用尽了吧？
但是，她来这里为什么呢？
对啊！怎么能不表明心意，不问清楚就走呢？
秦眸望进他的双眼，“萧御，我回来了。因为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萧御还是说不出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秦眸又解释道：“这半年没有联系，因为我……一回去就分居了。现在终于处理好了。唯有处理好了，我才能来找你，才能承诺——我爱你，想和你共度余生。”
萧御还是看着她。
秦眸快哭了，深深吸了一口搀着凉雾的空气，“没有关系，如果你累了，我就放手。”
秦眸转身，想钻进车里。萧御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臂，忽然把她往怀里一拉，低头寻着她的嘴唇，如岸上的鱼渴望着水……
“我一直在等你。”良久，他说。
车子已经开走，行李箱立在他们旁边，马路上只有他们两人。
山顶，镶出一丝金色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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