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好爽一把
怀着心思，慢慢踱步，周易不知不觉来到辽王府的旁边一栋装修威严大气、厚重辉煌的楼宇前，楼宇大门高近十米，气势巍然，后面数十栋建筑，黑白相间，高数百米，挺直地耸入蔚蓝的天空中，宛如山水画中疏疏朗朗、瘦骨嶙峋的山峰。
楼宇之间，阵法林列，烟气缭绕，隐隐可见一条宽阔长河横亘其上，长河之中，大星沉浮，星光璀璨，那些烟气，便是从长河中的大星散溢而出，风一吹来，飘飘荡荡，好似彩带一般。
这里正是瘦山楼，河陵县内大大小小的私塾学堂都设在这里。
还不到中午，堪堪巳时，天气已经热得让人无法忍受，一个个身着长衫的士子有气无力的摇着头晃着脑，活像一只只离开了水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青蛙，那一句一句对圣贤经典的诵读都是濒死的哀鸣。
自从被当上大原寇二当家，周易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惨烈的蛙鸣戛然而止，士子们对贸然闯入的周易上下打量，惊疑不定又带着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县学的老夫子张启凡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示意跟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上午县学这里就得到了消息，你能回复学籍真是太好了，眼下离秋闱不到一个月，好好努努力，凭你的资质，中举应该不成问题。”
周易说：“我这次来正是要借瘦山楼再涤荡一下文位上的灰尘，为秋闱做准备。”
张启凡说：“功名学籍被革，文位便如明珠蒙尘，是该好好清扫一下，你尽管治学，甲字静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顿了顿又说：“我很欣慰，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纵然蒙受那么多的苦难，任凭文位蒙尘，你依旧没有走向堕落。”
周易说：“我有洁癖，而且我也不喜欢吃人。”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烟气尤其浓郁的房间，张启凡说：“你且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摇个铃就行，我和其他夫子已经商定了，从现在开始到秋闱，你的一切需要优先满足。”
周易说：“谢谢夫子。”
张启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我们河陵县的骄傲，当初眼看你被人陷害，我们却敢怒不敢言，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私底下，我们内心里都十分懊悔，认为此举丧尽文人风骨，冯夫子对县学的不作为尤其不满，更是一怒之下，摔冠而去。”
周易说：“辽王府势大，连县令吕青辰都被轻易拿捏，夫子们也是迫不得已。”
张启凡说：“不是这样的，你既然在县学求学，便是我们的学生，理应受到县学的庇护，这一点是我们的失职。
周易，我代表县学向你道歉！”
周易说：“夫子言重了，都是形势逼人。”
张启凡点点头，说：“难得你没有对我们心存芥蒂，让我们也能稍微心安，你好好学习吧，时间宝贵，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了。”
周易真诚的说：“周易谢过夫子们这些年的挂念和照顾。”
张启凡挥了挥手，带上门，走出几步，却叹了口气：“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在治学无路、登天无门的情况下，人人皆吃人，唯独身陷泥淖中的你不吃人，或许，这就是你的取祸之道，太过正直的人在这个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又或者，这才是你能超越我们的根本原因。”
张启凡走后，周易屏气凝神，取下玉佩，恭敬置于面前书桌上的一个凹槽，房间四面墙壁顿时发生奇妙的变化，一座座书架凭空生成，书架上琳琅满目，皆是圣贤典籍化作的道象小人，或端坐，或追逐，或沉思，或嬉笑，不一而同。
书架外，又不断有各种各样的道象文玩出现，按照某种玄奥的痕迹排列开，组成一座象牙塔法阵。
象牙塔法阵是河陵县唯二的六级法阵，另一座是布置在县衙的铜墙铁壁，不同的是，铜墙铁壁的主要功能是防守，象牙塔法阵则是提升士子沟通文道长河的效率。
象牙塔法阵是一座新型法阵，创立至今仅仅不到一千年，其雏形本是妖族统治阶层用来隔绝光阴、延缓衰老的一种美容法阵。后来传到人族，经过人族学问巨擘的改良，功能嬗变，成了一门治学法阵，士子身处其中，能够隔绝外界干扰，专心致志对学问进行自我革新、自我净化，这个隔绝外界干扰，便包括对大物的献祭。
治学如过关，层层关卡都需要缴税。
“如果说我治学的成果是100，按照我的测算，会有四层关卡，第一层来自县学，大概需要缴纳7%，第二层来自府学，缴纳的比例大概是13%，第三层来自豪阀贵族把持的权力机构，包括中央六部和各类产业，约为25%，最后是皇室和学宫，约为35%，所以，我的治学能够转化成自己学问的仅仅只有20%。
这是人族立国之初的顶层设计没有做好，或者说，做顶层设计的人一开始就是这样构思的，牢牢把住上游，下游的人如果想要溯流而上，实现阶层跃迁，就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既有数倍于上游人的艰辛和努力，也有每过一道关卡要缴纳的税费。
所以说，还是出身低微的问题，如果我现在身处府学，那么，我转化的效率就是27%，如果是身处中央，转化的效率就可以达到40%，如果是身处学宫或者皇室，治学效率甚至可以达到65%。
出身、地位决定了治学的快慢，怪不得顾西西18岁就可以中进士。”
周易在象牙塔法阵中，心无旁骛，一枚枚念头跳跃，让他瞬间想通其中的道理。
“只是，太过轻易得来的境界，也有弊端，从六部起步的士子，缺少了底层士子溯流的经历，往往心性柔弱，容易被妖族的心猿意马勾动心火，攀登到一定境界后，心神失守，要么沦为心猿意马的奴隶，要么沦为彻底躺平的废物，失去进取心，把守权势，为所欲为。
当然，他们在沦为奴隶和废物之前，所攀登的境界也是下游士子穷尽一生难以触及的高度，和这个比起来，所谓的弊端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而且，上游阶层也早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制定了一系列的举措，顾西西来河陵县挂职学政就是其中的一种。因为出身的缘故，她在河陵县治学并不会经受层层盘剥，辽王府的主要血脉也是如此。
所以，接纳顾西西当个富贵赘婿真的是一条登天捷径，立刻就能够把治学效率提升到65%，是自己现在治学效率的三倍以上。”
周易叹了口气，三倍以上的治学效率意味着老姜苦候了一辈子并为之付出了身家性命才得以进阶的大学士，对自己而言再不是触不可及。
只是，接纳了之后呢？
像皇室的驸马那样，提供些基因良好的种子，帮助顾家开枝散叶吗？
他想起顾西西青春美好、如花似玉的面庞，有些心动，但是随即老姜的面孔便浮现心头，然后是王妃，世子宪，朱食夫，杨利涛……
周易叹了口气，咕哝了一句：“大仇未报，何以为婿？”
想了想，又说：“既然重新开了一局，恰好队友又菜又听话，难道我不该按自己的节奏好好爽一把？”
楼宇之间，阵法林列，烟气缭绕，隐隐可见一条宽阔长河横亘其上，长河之中，大星沉浮，星光璀璨，那些烟气，便是从长河中的大星散溢而出，风一吹来，飘飘荡荡，好似彩带一般。
这里正是瘦山楼，河陵县内大大小小的私塾学堂都设在这里。
还不到中午，堪堪巳时，天气已经热得让人无法忍受，一个个身着长衫的士子有气无力的摇着头晃着脑，活像一只只离开了水在太阳底下暴晒的青蛙，那一句一句对圣贤经典的诵读都是濒死的哀鸣。
自从被当上大原寇二当家，周易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惨烈的蛙鸣戛然而止，士子们对贸然闯入的周易上下打量，惊疑不定又带着一丝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县学的老夫子张启凡听到动静，迅速赶了过来，示意跟他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上午县学这里就得到了消息，你能回复学籍真是太好了，眼下离秋闱不到一个月，好好努努力，凭你的资质，中举应该不成问题。”
周易说：“我这次来正是要借瘦山楼再涤荡一下文位上的灰尘，为秋闱做准备。”
张启凡说：“功名学籍被革，文位便如明珠蒙尘，是该好好清扫一下，你尽管治学，甲字静室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顿了顿又说：“我很欣慰，在这几年的时间里，纵然蒙受那么多的苦难，任凭文位蒙尘，你依旧没有走向堕落。”
周易说：“我有洁癖，而且我也不喜欢吃人。”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处烟气尤其浓郁的房间，张启凡说：“你且在这里，有什么需要，摇个铃就行，我和其他夫子已经商定了，从现在开始到秋闱，你的一切需要优先满足。”
周易说：“谢谢夫子。”
张启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我们河陵县的骄傲，当初眼看你被人陷害，我们却敢怒不敢言，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私底下，我们内心里都十分懊悔，认为此举丧尽文人风骨，冯夫子对县学的不作为尤其不满，更是一怒之下，摔冠而去。”
周易说：“辽王府势大，连县令吕青辰都被轻易拿捏，夫子们也是迫不得已。”
张启凡说：“不是这样的，你既然在县学求学，便是我们的学生，理应受到县学的庇护，这一点是我们的失职。
周易，我代表县学向你道歉！”
周易说：“夫子言重了，都是形势逼人。”
张启凡点点头，说：“难得你没有对我们心存芥蒂，让我们也能稍微心安，你好好学习吧，时间宝贵，我就不在这里影响你了。”
周易真诚的说：“周易谢过夫子们这些年的挂念和照顾。”
张启凡挥了挥手，带上门，走出几步，却叹了口气：“上到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在治学无路、登天无门的情况下，人人皆吃人，唯独身陷泥淖中的你不吃人，或许，这就是你的取祸之道，太过正直的人在这个世道是活不下去的。
又或者，这才是你能超越我们的根本原因。”
张启凡走后，周易屏气凝神，取下玉佩，恭敬置于面前书桌上的一个凹槽，房间四面墙壁顿时发生奇妙的变化，一座座书架凭空生成，书架上琳琅满目，皆是圣贤典籍化作的道象小人，或端坐，或追逐，或沉思，或嬉笑，不一而同。
书架外，又不断有各种各样的道象文玩出现，按照某种玄奥的痕迹排列开，组成一座象牙塔法阵。
象牙塔法阵是河陵县唯二的六级法阵，另一座是布置在县衙的铜墙铁壁，不同的是，铜墙铁壁的主要功能是防守，象牙塔法阵则是提升士子沟通文道长河的效率。
象牙塔法阵是一座新型法阵，创立至今仅仅不到一千年，其雏形本是妖族统治阶层用来隔绝光阴、延缓衰老的一种美容法阵。后来传到人族，经过人族学问巨擘的改良，功能嬗变，成了一门治学法阵，士子身处其中，能够隔绝外界干扰，专心致志对学问进行自我革新、自我净化，这个隔绝外界干扰，便包括对大物的献祭。
治学如过关，层层关卡都需要缴税。
“如果说我治学的成果是100，按照我的测算，会有四层关卡，第一层来自县学，大概需要缴纳7%，第二层来自府学，缴纳的比例大概是13%，第三层来自豪阀贵族把持的权力机构，包括中央六部和各类产业，约为25%，最后是皇室和学宫，约为35%，所以，我的治学能够转化成自己学问的仅仅只有20%。
这是人族立国之初的顶层设计没有做好，或者说，做顶层设计的人一开始就是这样构思的，牢牢把住上游，下游的人如果想要溯流而上，实现阶层跃迁，就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代价既有数倍于上游人的艰辛和努力，也有每过一道关卡要缴纳的税费。
所以说，还是出身低微的问题，如果我现在身处府学，那么，我转化的效率就是27%，如果是身处中央，转化的效率就可以达到40%，如果是身处学宫或者皇室，治学效率甚至可以达到65%。
出身、地位决定了治学的快慢，怪不得顾西西18岁就可以中进士。”
周易在象牙塔法阵中，心无旁骛，一枚枚念头跳跃，让他瞬间想通其中的道理。
“只是，太过轻易得来的境界，也有弊端，从六部起步的士子，缺少了底层士子溯流的经历，往往心性柔弱，容易被妖族的心猿意马勾动心火，攀登到一定境界后，心神失守，要么沦为心猿意马的奴隶，要么沦为彻底躺平的废物，失去进取心，把守权势，为所欲为。
当然，他们在沦为奴隶和废物之前，所攀登的境界也是下游士子穷尽一生难以触及的高度，和这个比起来，所谓的弊端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而且，上游阶层也早早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制定了一系列的举措，顾西西来河陵县挂职学政就是其中的一种。因为出身的缘故，她在河陵县治学并不会经受层层盘剥，辽王府的主要血脉也是如此。
所以，接纳顾西西当个富贵赘婿真的是一条登天捷径，立刻就能够把治学效率提升到65%，是自己现在治学效率的三倍以上。”
周易叹了口气，三倍以上的治学效率意味着老姜苦候了一辈子并为之付出了身家性命才得以进阶的大学士，对自己而言再不是触不可及。
只是，接纳了之后呢？
像皇室的驸马那样，提供些基因良好的种子，帮助顾家开枝散叶吗？
他想起顾西西青春美好、如花似玉的面庞，有些心动，但是随即老姜的面孔便浮现心头，然后是王妃，世子宪，朱食夫，杨利涛……
周易叹了口气，咕哝了一句：“大仇未报，何以为婿？”
想了想，又说：“既然重新开了一局，恰好队友又菜又听话，难道我不该按自己的节奏好好爽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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