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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残页

    另一边,教会学校。

    卡洛抬手一枪击中尸婴的脖子,然后一个翻滚滚到角落里,灵敏地躲过了尸婴愤怒的爪击,随后快速装填燧发枪。

    以他现在对这把枪的熟悉程度,即使不需要眼睛看,双手也能自动装填好弹丸和火药了。

    尸婴再次俯身扑过来,卡洛右手持剑格挡,左手的枪口零距离贴上尸婴的脑袋。

    再次叩动扳机,尸婴的丑陋又坚硬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震耳欲聋的愤怒吼声响彻整个教会学校,伊尔莎缩在角落里,大脑被震得嗡嗡作响。

    卡洛迅速后撤,低低地俯下身子,警惕地盯着尸婴。

    格列安神父双手后背,神色轻松。

    几回合交手下来,卡洛看似占据了上风,尸婴数次猛烈的进攻都被他躲避,还吃了好几发子弹。

    然而只有卡洛自己知道,他只剩下三发铅弹了。

    “别挣扎了,你子弹快用尽了吧?”格列安神父淡淡地笑道。

    卡洛没有说话,举起枪以射击作为回应。

    然而尸婴的速度更快,它猛地跃起身子,替格列安神父挡下了这发子弹,自己几乎毫发无伤。

    卡洛看着这一幕,轻轻地抿了抿嘴唇。

    子弹还剩两发,而尸婴的状态仍然接近于完好无损。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跟这个怪物贴身肉搏了。

    一个是精英级的怪物,一个是刚刚完成改造的猎魔人学徒。

    还是头一回,卡洛面对这如此强大而令人绝望的敌人。

    当初,即使是在赫斯特庄园的地下室里,面对着罗拉德派另一个中层、布朗宁的枪口时,卡洛的境地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危险。

    的确,布朗宁是个疯子,他差点要了卡洛的命。

    但现在,卡洛要面对的,是一个疯子和一个怪物。

    他深深的知道,一旦自己失手,尸婴会把他撕成无数碎片。

    别说猎魔人了,就是神仙来也难救。

    还有伊尔莎……

    卡洛回过头轻轻地瞥了一眼少女,从各种角度来讲,她的命也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能硬碰硬!

    卡洛心里瞬间打定主意,抬手就是一枪,再次试探性射向格列安神父。

    尸婴为它的“父亲”挡下了这次攻击,卡洛趁机快速移动到门口,深深地看了一眼格列安神父,转身朝门外跑去。

    格列安神父微微错愕了一瞬,失笑着摇摇头,“知道这里的空间不适合战斗吗……还真不蠢。”也缓步朝门外走去。

    离开前,他回过头,冲着角落里的伊尔莎微微笑道:“好好待在这里,伊尔莎。等我的‘孩子’把那个小子撕碎,再回来找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成为我第二个‘孩子’的母亲!”

    伊尔莎怒视着格列安神父,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咬紧牙关,强行止住颤抖的身体。

    过不多时,外面隐约传来激烈的金属碰撞声。

    卡洛学长和那个怪物战斗上了……

    伊尔莎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扶着墙,使自己因恐惧而虚弱的身体强行站了起来,精神微微有些恍惚。

    她从小就一直梦想着成为猎魔人,惩奸除恶,行侠仗义。

    然而今天真的面对上怪物,她却发现,自己连站着,都需要耗费全身的力量。

    少女一直自认坚强,却忽然遇到了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困难与危险,发自心底的无力感几乎要将她吞噬。

    “砰!”

    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砸在了墙上,紧接着是痛苦的咳嗽。

    卡洛学长有危险!我得做点什么……

    不知是因为焦急还是后悔,伊尔莎忽然发现自己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她赶紧擦干眼泪,焦急地环顾四周,想要尽可能帮上一点忙。

    忽然间她发现,卡洛曾经短暂驻留过的墙边,有一片淡淡的黑色污渍,从远处看似乎像是一行文字。

    伊尔莎赶紧凑了过去,只见有人用手指沾着火药在墙上留下了一个潦草至极的单词——“日记”

    日记?日记……日记残页!

    伊尔莎恍然大悟。

    这里是格列安神父的办公室,如果撕走玛格丽特日记的人是他,那么那几张日记残页会不会也藏在这里呢?

    伊尔莎仿佛触电一般浑身颤抖,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格列安神父的书桌前搜寻。

    她不知道玛格丽特的日记残页有什么用,但她知道,卡洛留下这段讯息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不其然,在一个倾倒了的抽屉里,伊尔莎找到了几张被撕下的日记。

    开头写着“1452年11月10日,阴……”

    一见那熟悉的笔迹,伊尔莎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瞬间打湿了日记,她接着看下去——

    “……经过了几天的心理斗争,我终于打定了主意——我要将孩子生下来!这是永恒之火赐于我的礼物,是我和格列安老师爱情的结晶,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生命还未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就被无情地抹除掉。格列安老师不同意我的打算,这还是我头一次与他争吵,也许在他看来,这会影响到他的名声,但我主意已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会改变。

    也许我应该尽快考虑之后的事情了,过几个月,我身体的变化再也无法掩盖,我应该找个借口回到乡下的房子里,在那里偷偷地将孩子生出来。我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接受,如果他们觉得这件事会令他们蒙羞的话,那我宁可放弃瓦尔德这个姓氏。

    我存了一小笔钱,足够支撑我带着孩子离开诺维格瑞,我会找到一个小村庄,做洗衣服或者做饭的工作,将孩子养大。我还会劝说格列安老师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如果他愿意的话,我想在一个偏僻的乡下盖一座小房子,种一些瓜果蔬菜,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下去,最好永远不会有人来打扰。

    (干涸的泪痕)好吧,我知道这种逃避是可耻的,过程也绝不可能像我想地那般顺利,但至少,请允许我在不牵扯到任何人的情况下,无忧无虑地做一次梦……

    ……

    ……

    ……

    对了,至于我的孩子——愿他顺利出生,健康长大——名字我还没想好。但,如果她是个女孩的话,就叫她伊尔莎吧,那曾是,照亮我生命的……一束光。”

    “玛格丽特!”

    伊尔莎眼泪决堤般地倾泻而下,微有曲线的胸口剧烈地抽动,她攥紧日记,忽然决绝地抬起头冲向门外,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ps:发两章证明我还没死,工作入职比我想象地麻烦,以后正式上班肯定更忙,尽量争取稳定更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