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2 白云飞瀑流水间
蓝光闪断。
重现。
下一个记忆点，已经是点苍山凌云阁前。
瓦蓝的天空让人心情舒畅，白色的云流过。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
凌云阁是点苍山修行闭关之地。
阁，只是这个灵修之地的门。里面，其实别有洞天。
现在，身后有点凉。
那是因为，整个的山谷都已经冻成了冰。
各色的冰柱像是水晶，一簇一簇。
虹色的。
五颜六色仿佛仙境。
而我妹妹，就躺在正中的寒玉床上。一直被冰封在那里。
为什么？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应该守在这里。
永远，守在这里。
……
我坐在白石的高楼前，看着一只青色的鸟在身前跳着。
来。
到这里来。
它并不怕，抖了抖翅膀飞到我的手上。侧过头，绿豆一般的眼睛在瞪着我。
瞪我做什么？
我又不能吃。
感觉它在手上跳得，有点痒。
把双手举起，任它飞向天空。
那边，有一群的鸟的等着它。
……
有人叩了下门。
这里本无门，只是这个结界进来的时候，他们会敲一下。
在那里说话的，是肖家的现任宗主。
爷爷的，父亲么。
忽然感觉这个叫法有点逗。我应该叫什么？
……
他们在发愁。
月华公主用冰封印了自己，一直躺在山谷正中。
烈阳公主，看起来好像失了魂。
只知道坐在冰封山谷前，一天，又一天。
从前面几个记忆点，过去多久了？
不知道。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知道。
应该是死了。灵魂附在自己的法宝上，强撑着。
只是守在月华的旁边，不肯离开。
……
情况不大好。
只知道，姐妹两个都不大正常。
月华一直没有醒来。因为青冥山谷的天然冰玉床，才能勉强护住元神不散。
……
点苍山禁地。
历代宗主闭关修炼的地方。
好像现在冻住没法用，被我家姐妹霸占了。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妹妹躺在里面，而我一直就坐在山谷外，飞瀑边。
点苍山风景通灵，青山绿水。
我不喜欢在后面的楼阁上，一般是在这个飞瀑下面不远坐着。
白色的瀑布能洗涤心灵，让人感觉不是那么闷。
也许，我只是想看流动的东西，而已。
就坐在这个高阁前的白色巨石上，一天一天。
寒暑易往，不知多少年。
肖宗主在问：“有办法么？”
几个长老都在摇头：“言灵反噬。”
哦。
那血咒结界，必杀一半之法应该是有违天道。我遭天谴了。
……
一声断喝响起：“拿下。”
嗯？
有人闯进来吗？
听到禀报的声音：“唐家的小叛贼，名字叫唐麟。”
好熟悉的名字。
唐，麟……
不是吧。这还是一个少年啊。
和阿宁的小龙一样大小。不，比小龙大一点，但脸上表情差很多。他已经很老成。
……
不用绑了，解开吧。
你，找我吗？
肖家是保皇一族，而唐家是叛军首领。
天下已经易主。
仅剩东西两剑保了秦皇唯一血脉躲在这个地方。大秦仅剩一座浮山。
山下就是各宗门联军的军营。
你跑上山来，做什么？
……
他跪在那里，不起来：“烈阳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向天发誓，要用一辈子来报恩。”
别发誓，不好。
对着魔族发誓是这世界的大忌。要记住哦。
起来吧。
一辈子吗？
小孩子的承诺，有如过家家。
显得那么天真无邪。
肖宗主，准备一下，送他回去。
他却面有难色：“我四处打听过了。他已经是唐家叛徒，回去就会被处死。”
哦。
那留下吧。
……
从那以后，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孩。
一个和我一样安静的小孩。
只是陪在我身边。在我的注视下，练功。
偶尔，我会跟他说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要贪功冒进，会走火入魔。
他每次总会肃声回答：“是。”
阿麟，这里要这样。
像我这样。
对，慢一点。
吸气，拍掌！
他一声清喝：“哈。”
对，就这样。
凌云飞瀑前的白石，我们两个一直在这里。
一天，一天。
他长大了。
成了一个青年。
他会跟我说很多东西。可是，我不能够记住很多。
我的记忆坚持不久，很多东西会忘掉。
只有刻骨铭心的才能记下来。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附在法宝上的冤魂。只是坚持守在月华的旁边。
……
肖家宗主逝去了。
肖玉恒也慢慢长大，成了一个门派的当家。
然后，从青涩少年到成熟稳重。
肖家已经开枝散叶，成了一个大门派。
很多人在山上跑来跑去。
偶尔能看到他们在空中的剑阵飞舞。
苍谷清溪中，白云雾霭下，像是一幅水墨画。
点苍二字，名不虚传。
……
他会劝唐麟：“阿麟，娶个妻子吧。公主是不可能恢复了。”
别看我，你长大了。
去吧。
山下的包围已经瓦解。
久攻不上，彻底宣布放弃。
中原，不差这一座山。
……
戴家与唐家龙凤之战全面爆发，山河破碎，遍地狼烟。
天下，乱了。
他们改了目标。
自己打自己。
反正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和他们抢天下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他带来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会告诉那个女孩子一些事情。
然后看到那女孩低低一礼：“姐姐。”
嗯。
阿麟交给你了。
不用拜我，我只是他姐姐。
啊不对，我姓嬴，只是他的师姐。
阿麟，你不是说，下山要先去接阿姨？你母亲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的神色一下就黯下来：“被唐家逼死了。”
……
对不起。
我说不出别的。只能这么宽慰着他。
我知道，我必须现在说。晚一点，我会忘。
我记不住太多事。会全部忘掉。
他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
慢慢地，他来得越来越少了。
少到，我好像有点觉得缺少了什么。
坐在巨石上，看着白云流过，飞涧低鸣。
我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晚点我会不会连他也忘掉？
只记得自己的妹妹和……
复仇。
必杀一半么？不够。远远不够。
我不是那么仁慈的人，从来都不是。
他们应该，全部死掉。当然，除了唐麟。我要记住他，不能忘掉。
……
肖玉恒有时候会过来跟我解释。
唐麟他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儿女和亲人。
所以，比较忙。
嗯。
知道的。
玉恒……
没事的话，多跟我说说他。我怕，我会忘掉。
我唯独不想忘掉的，就是他。
……
每天最少两次哦。不会耽误你吧？
肖玉恒摇头：“不会。”
于是，他每天会来给我讲故事。风雨不断。
一讲，就是十年。
重现。
下一个记忆点，已经是点苍山凌云阁前。
瓦蓝的天空让人心情舒畅，白色的云流过。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
凌云阁是点苍山修行闭关之地。
阁，只是这个灵修之地的门。里面，其实别有洞天。
现在，身后有点凉。
那是因为，整个的山谷都已经冻成了冰。
各色的冰柱像是水晶，一簇一簇。
虹色的。
五颜六色仿佛仙境。
而我妹妹，就躺在正中的寒玉床上。一直被冰封在那里。
为什么？
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应该守在这里。
永远，守在这里。
……
我坐在白石的高楼前，看着一只青色的鸟在身前跳着。
来。
到这里来。
它并不怕，抖了抖翅膀飞到我的手上。侧过头，绿豆一般的眼睛在瞪着我。
瞪我做什么？
我又不能吃。
感觉它在手上跳得，有点痒。
把双手举起，任它飞向天空。
那边，有一群的鸟的等着它。
……
有人叩了下门。
这里本无门，只是这个结界进来的时候，他们会敲一下。
在那里说话的，是肖家的现任宗主。
爷爷的，父亲么。
忽然感觉这个叫法有点逗。我应该叫什么？
……
他们在发愁。
月华公主用冰封印了自己，一直躺在山谷正中。
烈阳公主，看起来好像失了魂。
只知道坐在冰封山谷前，一天，又一天。
从前面几个记忆点，过去多久了？
不知道。
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知道。
应该是死了。灵魂附在自己的法宝上，强撑着。
只是守在月华的旁边，不肯离开。
……
情况不大好。
只知道，姐妹两个都不大正常。
月华一直没有醒来。因为青冥山谷的天然冰玉床，才能勉强护住元神不散。
……
点苍山禁地。
历代宗主闭关修炼的地方。
好像现在冻住没法用，被我家姐妹霸占了。还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妹妹躺在里面，而我一直就坐在山谷外，飞瀑边。
点苍山风景通灵，青山绿水。
我不喜欢在后面的楼阁上，一般是在这个飞瀑下面不远坐着。
白色的瀑布能洗涤心灵，让人感觉不是那么闷。
也许，我只是想看流动的东西，而已。
就坐在这个高阁前的白色巨石上，一天一天。
寒暑易往，不知多少年。
肖宗主在问：“有办法么？”
几个长老都在摇头：“言灵反噬。”
哦。
那血咒结界，必杀一半之法应该是有违天道。我遭天谴了。
……
一声断喝响起：“拿下。”
嗯？
有人闯进来吗？
听到禀报的声音：“唐家的小叛贼，名字叫唐麟。”
好熟悉的名字。
唐，麟……
不是吧。这还是一个少年啊。
和阿宁的小龙一样大小。不，比小龙大一点，但脸上表情差很多。他已经很老成。
……
不用绑了，解开吧。
你，找我吗？
肖家是保皇一族，而唐家是叛军首领。
天下已经易主。
仅剩东西两剑保了秦皇唯一血脉躲在这个地方。大秦仅剩一座浮山。
山下就是各宗门联军的军营。
你跑上山来，做什么？
……
他跪在那里，不起来：“烈阳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曾向天发誓，要用一辈子来报恩。”
别发誓，不好。
对着魔族发誓是这世界的大忌。要记住哦。
起来吧。
一辈子吗？
小孩子的承诺，有如过家家。
显得那么天真无邪。
肖宗主，准备一下，送他回去。
他却面有难色：“我四处打听过了。他已经是唐家叛徒，回去就会被处死。”
哦。
那留下吧。
……
从那以后，我的身边，多了一个小孩。
一个和我一样安静的小孩。
只是陪在我身边。在我的注视下，练功。
偶尔，我会跟他说一下需要注意的地方。
不要贪功冒进，会走火入魔。
他每次总会肃声回答：“是。”
阿麟，这里要这样。
像我这样。
对，慢一点。
吸气，拍掌！
他一声清喝：“哈。”
对，就这样。
凌云飞瀑前的白石，我们两个一直在这里。
一天，一天。
他长大了。
成了一个青年。
他会跟我说很多东西。可是，我不能够记住很多。
我的记忆坚持不久，很多东西会忘掉。
只有刻骨铭心的才能记下来。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附在法宝上的冤魂。只是坚持守在月华的旁边。
……
肖家宗主逝去了。
肖玉恒也慢慢长大，成了一个门派的当家。
然后，从青涩少年到成熟稳重。
肖家已经开枝散叶，成了一个大门派。
很多人在山上跑来跑去。
偶尔能看到他们在空中的剑阵飞舞。
苍谷清溪中，白云雾霭下，像是一幅水墨画。
点苍二字，名不虚传。
……
他会劝唐麟：“阿麟，娶个妻子吧。公主是不可能恢复了。”
别看我，你长大了。
去吧。
山下的包围已经瓦解。
久攻不上，彻底宣布放弃。
中原，不差这一座山。
……
戴家与唐家龙凤之战全面爆发，山河破碎，遍地狼烟。
天下，乱了。
他们改了目标。
自己打自己。
反正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和他们抢天下的样子。
过了一段时间，他带来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
会告诉那个女孩子一些事情。
然后看到那女孩低低一礼：“姐姐。”
嗯。
阿麟交给你了。
不用拜我，我只是他姐姐。
啊不对，我姓嬴，只是他的师姐。
阿麟，你不是说，下山要先去接阿姨？你母亲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的神色一下就黯下来：“被唐家逼死了。”
……
对不起。
我说不出别的。只能这么宽慰着他。
我知道，我必须现在说。晚一点，我会忘。
我记不住太多事。会全部忘掉。
他却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没有说话。
……
慢慢地，他来得越来越少了。
少到，我好像有点觉得缺少了什么。
坐在巨石上，看着白云流过，飞涧低鸣。
我到底是，缺少了什么……
晚点我会不会连他也忘掉？
只记得自己的妹妹和……
复仇。
必杀一半么？不够。远远不够。
我不是那么仁慈的人，从来都不是。
他们应该，全部死掉。当然，除了唐麟。我要记住他，不能忘掉。
……
肖玉恒有时候会过来跟我解释。
唐麟他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儿女和亲人。
所以，比较忙。
嗯。
知道的。
玉恒……
没事的话，多跟我说说他。我怕，我会忘掉。
我唯独不想忘掉的，就是他。
……
每天最少两次哦。不会耽误你吧？
肖玉恒摇头：“不会。”
于是，他每天会来给我讲故事。风雨不断。
一讲，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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