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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章 三人成虎(下)

    别说在伏牛山上呆过,即便是象州时的杨临安对这一拳也能轻松应付。他右手反握住对方左手,身子一猫弓下腰,左手一记倒勾拳。

    打架不是调情,要稳准狠,一旦动手绝不留情。

    “砰!”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不扛揍,重重摔倒在地,下巴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两颗大牙混着血水呲了出来。

    红衣和白袍一看同伴被撂倒,立马稳不住,气势汹汹往前冲。

    杨临安手上用劲,小白脸顿时发出猪叫声。

    “都给我站住!”

    两人愣在原地。

    杨临安冷冷道:“再动一步,我就把他手膀子拧下来送给你们玩儿。尝过用别人的手摸自己老二吗?”

    两人对视一眼,红衣哥狠狠道:“我认识你!”

    “认识我的人多了,咋了?想请我喝花酒?”杨临安讥道。

    白袍哥接道:“喝你……姓杨的,你公然在国子监行凶伤人,等着吃屎吧!”

    有点意思了!

    杨临安冷笑道:“你屙一个试试!”

    两人没想到杨临安不仅狂妄,打架也是把好手,有点失算。红衣公子哥看着满头大汗直冒的小白脸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味道太熟悉了,杨临安丝毫不弱,呲道:“是谁?你爹还是你儿子?”

    红衣哥噎住,脸上凶焰不减。

    杨临安看向白袍公子哥,京城纨绔就这水平?想学人家文武双全啊?要么老老实实读书,要么扎扎实实纨绔。

    白袍冷笑一声道:“别以为背把剑就能仗剑行凶四处砍人,韩祖之他爹是兵部右侍郎韩铁山,有种你等着。”

    杨临安笑了,你们现在才记起老子扛着剑!还他娘的血口喷人恶人先告状,平日里肯定没少玩这一套。居然是兵部右侍郎家的公子,难怪气焰嚣张,差在丢他爹人了,太不经打。

    “哟!来头不小啊!兵部右侍郎是几品?”

    白袍哥傲然道:“三品!怎么?怕了吧?我觉得……”

    杨临安打断他道:“哦……我觉得很怕!那我等着,你去叫人吧。”

    小白脸还被他捏在手里,人不敢动,嘴没闲着,大声道:“你们俩杵着干啥?弄死他狗日的!”

    杨临安微笑道:“谁日的?”

    “啊~!姓杨的,你有种!”

    “小爷我……”

    话未说完,被一人打断道:“兵部右侍郎都不看在眼里,果然嚣张!我可以作证,杨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在国子监怎能随意出手伤人?”说话间,中午才有过一面之缘的贺弥儿从内里蹚了出来。

    准备挺周到啊!找茬、动手、反诬、人证……齐活儿了。杨临安心底冷笑,贺弥儿不会这么赶趟吧?他知道自己身份,仍演这么一出,图啥?

    红衣、白袍装作不认识贺弥儿,前者抱拳道:“请兄台替我们作证,这厮无缘无故恃强行凶,看!牙齿都打落了,下手真黑啊,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吧?”

    贺弥儿看向杨临安,皱眉道:“既然进了国子监,大家也算是同窗,杨兄不该动粗,何苦给自己惹麻烦?赶紧撒手。”

    “同窗的可太多了,两学好几百人,不值钱,同床还差不多。”杨临安不仅没松手,反而手底用劲。

    韩祖之的猪叫声立马发作,口中含糊不清道:“我要弄死……姓杨的,有本事就弄死我。”

    杨临安手腕上扬,“都知道我姓杨?怎么?姓杨的好拿捏?”

    韩祖之疼得头上汗珠子直冒,求救道:“哎哟……!贺兄救我!”

    贺弥儿、红衣、白袍三人脸色骤变,暗骂韩祖之太不扛揍了,白唱了半天戏。

    贺弥儿怒喝道:“闭嘴!”

    杨临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油然道:“你们这戏唱的不咋地啊!贺兄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小弟是中书省请来的伴读,你们就算不怕我装门面的剑,难道不怕中书省怪罪下来?”

    不等贺弥儿说话,他脸色一变,冷冷道:“他们几个傻鸟不知道,还搬出兵部右侍郎吓唬我!你也不知道?我就不明白了,你爹不过是个投闲置散吃干饭的三品诚意伯,你凭什么惹我?当老子不敢打你是吧?”贺弥儿的出身来头他从娄英俊口中已经摸清了。

    有老弟真是好。

    当然还得有个一品实权的爹。

    贺弥儿脸色青红交加,色厉内荏道:“镇北将军了不起?就能在国子监行凶?”

    杨临安笑道:“比起你爹来,确实了不起!说你是个读书人,你他娘的辱没斯文,当纨绔?却这么不入流。当伶人吧?戏没唱台子就塌了。”

    红衣、白袍两两相觑,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镇北将军?象州?姓杨的他爹是杨逢春?

    贺弥儿眼珠子四处打转,回复冷静道:“任你舌粲莲花,你公然行凶殴打官宦子弟、国子监监生的罪名也是跑不掉了。孔杰、朱则非,你二人也可作证,是他出手殴打韩祖之。错非我们及时拦住,否则怕是要出人命了。”

    红衣孔杰、白袍朱则非稍一犹豫,重重点头。

    “我亲眼所见。”

    “三人成虎,姓杨的,我看你怎么收场?”

    杨临安松开韩祖之,摇摇头道:“啧啧,三人成虎事多有。既然你们都看到了,行凶这顶帽子我是摘不掉了?行!我也不想被冤枉,咱们坐实了它。老子好久没活动了,浑身不舒坦。”说完大步往贺弥儿走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有没有那实力不说,气势不能弱了,输人不能输阵。这是以前在象州打出来的金科玉律。

    初来乍到,王牵机不在了,又没扛着象州铁骑,杨临安不想惹事,现在是事惹他,盛阳不是象州,可躲不掉不是?你越躲越是有人蹬鼻子上脸。

    明明四殴一,怎么着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吧。偏偏贺弥儿怂了。一来心虚,二来被杨临安气势镇住了。那小子还扛着剑呢!

    而他的气势或底气来自于那个从一品实权的爹。只要脑袋不进水,任谁也要掂量掂量其中后果。

    原计划不是这样的!贺弥儿大感头疼,没想到杨临安真敢动手,小伎俩也被他一眼瞧穿了。韩祖之还是个只会在女人肚皮上吹牛的饭桶。

    “你要干什么?你站住!”

    “站你大爷!真当老子背剑是给你们养眼的!”说时杨临安伸手往背后摸去。

    贺弥儿、孔杰几个脸色大变,乖乖呀!多少年没人敢在国子监拔刀撒野了?姓杨的难道真是个粗鄙的武夫!

    杨临安气势汹汹!

    “住手!”

    杨临安在贺弥儿身前三步远收住步子,“凶器”桃枝还扛在肩上。

    来人是国子监司业蒋兆光。

    挨打的韩祖之很有唱戏天赋,看到蒋司业就像见着亲人,双腿一软,配合他恰到好处的哭腔道:“请司业大人替我做主!”

    杨临安冷眼旁观,活脱脱一个被人强暴的小怨妇啊!

    蒋兆光看了眼几人,最后目光停在韩祖之身上,不解道:“你……这是为何?上个茅房嘴里竟有东西?”

    杨临安悠悠道:“韩兄该是想趁热吧?凉了怕是不合口味。”

    蒋兆光会意过来,忍住想笑道:“到底怎回事?”

    原告还没说话,证人贺弥儿抢先答道:“大人,是他!”他手指向杨临安。“趁韩祖之上茅房,对他下黑手,牙齿都打掉了,满嘴的血啊!不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再怎么也不能行凶吧?这里可是国子监,天下士子心中的圣地,怎可如此嚣张?”

    蒋兆光先看了眼杨临安,然后眼神扫向贺弥儿道:“你亲眼所见?”

    贺弥儿点头,斩钉截铁道:“亲眼所见,还有他们。”

    孔杰、朱则非两人异口同声,“亲眼所见。”

    朱则非接着道:“极其残暴,惨不忍睹啊。”

    蒋兆光调头问杨临安,“他们所说当真?”

    杨临安神色自若道:“先生要是相信那便是真的。”

    韩祖之一手捂着嘴,戳指他道:“他都承认了,请大人为我做主,否则我就找祭酒吕大人,吕大人要是维护他,我……就让我爹参他一本。”

    杨临安看他一眼,难怪被人当枪使,脑子不够用啊。

    蒋兆光微愣,皱眉道:“你怎知道吕大人会维护他?”他有些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这几个家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随便挑一个爹出来也能碾压他这个四品下。

    “司业大人,我能做证。”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新证人。

    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齐龙甲!

    韩祖之见又来了帮手,顾不得嘴里生疼,嚷嚷道:“大人,他也看见了。”

    蒋兆光问贺弥儿。孔杰三人,“他也看见了?”

    贺弥儿神色狐疑,仍是点了点头。姓齐的跟咱们可没什么交情,昨天还和杨临安一桌子喝酒来着,难不成他赶巧看到杨临安动手?

    齐龙甲上前几步微一躬身道:“大人我确实看见了。他们三人……”他手指韩祖之、孔杰和朱则非继续道:“故意挑事,围殴他。”最后一个他自然说的是杨临安。“谁知三人竟打不过一个,然后这位仁兄及时出现,反诬他行凶伤人。”

    韩祖之脸色大变,喷道:“你他娘的胡说什么?信不信……”

    孔杰大声道:“信口雌黄,你看到什么了?”

    贺弥儿也是一脸尴尬,干咳一声道:“蒋大人,他们两人是一伙,这家伙分明在颠倒黑白。”

    蒋兆光道:“可你们刚才都承认他在场?那究竟是看到还是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