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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手旁观

    大雪纷飞的小院已经开始积雪,两个女人撑着一把伞望眼欲穿。傅晓晓看着两个嫂子,忽然想起午饭时两人的怯懦便有些不自在。

    “要不要打个招呼?”傅晓晓问。

    “要打招呼你就去,我得去趟茅厕。”薛睿喆忽然着急起来。

    傅晓晓不知为何也有些着急,忙推着男人,“一起去!”

    小院的茅厕是分男女的,不过是公用一盏灯。那灯就在头顶的那道高高的墙上,因为有风摇摇晃晃的,让茅厕带了几分诡异。

    待两人从茅厕里出来并一起洗了手,小院里忽然爆出两道不同男女的吵闹,期间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咱们回吧!”傅晓晓说:“回去不要点灯。”

    “为何不点灯?”薛睿喆明知故问道:“他们又不住在这边,看都看不到我们是否点灯。”

    “这……总归不好。”傅晓晓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谁知薛睿喆却是冷哼一声道:“贪生怕死之辈还要你我为她们遮掩不成?若以后都如此,她们只怕会更加的得寸进尺。”

    “说得也是。”傅晓晓讨好的笑笑,“我这方面表现的还可以吧?”

    “嗯。”薛睿喆应了一声,“总算没有给我丢脸。”

    傅晓晓一阵心虚,想到自己曾经动摇过就更加心虚,于是两人回屋的时候,她就特别的温顺的假装自己是个乖巧小媳妇。

    谁知走在前面的男人这样仍旧不满意,他叹息一声道:“人家的媳妇贪生怕死,我家媳妇是舍生忘死。”

    “我哪有那种情操。”傅晓晓继续讨好,甚至在男人脚步微停的一瞬赶到他身边,然后挽着他的胳膊,柔柔弱弱的靠在男人身上,说:“我其实是怂包来着。”

    薛睿喆低头看着被檐下灯笼照的金黄的一张小脸,他说:“我希望你呀,不要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你扛得住吗?”

    “不是还有你吗?”傅晓晓笑咪咪的说:“今天你射箭救我的样子帅死了!”

    薛睿喆一把捂住傅晓晓的嘴,“少给我灌迷魂汤,一会儿还要收拾你!”

    傅晓晓眨眨眼,夫妻俩对视一眼,正想甜甜蜜蜜的在雪中吻一下,忽然一阵更加爆发的争吵让两人回过神来。

    “我贪生怕死?我当然贪生怕死!”女人又哭又笑的说:“姓赵的嫁给你这么多年我任劳任怨的照顾你和孩子,结果你呢?你要去造反!你想过一家老小的安危吗?是不是我们母子三个死绝了完成你那所谓的大业你才更满足?”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换来的是一阵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伴随的是女人的呼痛以及男人拳头捶肉的声音……

    “我×,打老婆。”傅晓晓大脑充血把薛睿喆交待的事情瞬间忘在了脑后,撸袖子就要去干涉别人家暴。

    不想身后的男人手一伸将人拎在手里,然后拖抱着带进自己屋子里。

    “你做什么?”傅晓晓挣扎,“你没听到二哥在打二嫂?”

    薛睿喆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更加悲凉地呐喊,“赵焱,你个杀千刀的,你要再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跳井!”

    又是一阵叮叮咣咣的动静,传来三当家非常不屑的声音,“你死!赶紧去死!你今天死了,明日老子就能再娶一房媳妇!老子给你几分好脸了,你就当我是当大哥那样的男人。我告诉你,上面要不是有大哥压着,老子现在七八个小妾都娶了,稀罕你这个蓬门荜户出身的女人!”

    傅晓晓听着那动静不禁一抖,严重怀疑自己如果去拉架说不准会被揍。大脑慢慢冷静下来以后,她小小声的说:“这姓赵的兄弟是有家暴老婆的传统吗?”

    “不是,是我们不家暴老婆的男人太稀罕了。”薛睿喆冷冷的说,然后将傅晓晓扔到床上点燃了房间里的灯。

    或许是两个男人把女人打服了,这会儿已经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了。

    傅晓晓看着灯火下薛睿喆阴沉的脸,想到他曾因为自己救青染而说得那些话,不由得有些心虚,她说:“我其实不是这样冲动的人,就是当时太惊讶了,这才……”

    “傅晓晓!”薛睿喆目光沉沉的看过来,傅晓晓立时成了一颗盐白菜。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傅晓晓举手做发誓状,跟着又来到男人身边,“这真不怪我。你说怕死是不是人的本能?他们是二嫂、三嫂的丈夫,见妻子不参与危险的事情竟不尝试理解也不安慰妻子,反而这般……这就是禽兽行为!”

    “傅晓晓,不是每个男人都是我这样的。”薛睿喆无奈的说:“有的男人就是视自己的事业或者说野心,比女人、妻子重要,比父母孩子重要,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都重要。你不能期待每个人都如我这般……”

    “你这般?什么意思?”

    “若有朝一日,江山和我现世的父母放在一起要我选择,我选父母;若江山和你放在一起选择我选你;若江山和孩子放在一起选择我选孩子!”薛睿喆满脸疲惫,“你看,你的男人多么自私,从始至终只有自己和最亲近的人。”

    傅晓晓有些意外薛睿喆会跟她说这样的话,于是她问:“像现在,你为何不去帮一帮二嫂、三嫂,她们都是弱女子。”

    “因为比起那两个女人我跟二哥、三哥更亲近。”薛睿喆一脸冷漠的说。

    “你心中难道没有正义,没有保护弱小的心吗?”傅晓晓越发的难以置信。

    “若我帮了她们才是她们的灾难。”薛睿喆见傅晓晓一脸疑惑,“二哥、三哥两人最好面子,我去为俩个女人说话他们会觉得很丢脸,反而会因此更加薄待两个嫂子。”

    “这……”傅晓晓从没想过这些,她以为爱才是夫妻俩个的基础,难道面子也是夫妻相处的基础吗?

    “晓晓,你要我说几遍呢?”薛睿喆越来越无奈,“这里不是现世,没有男女平等一说;这里甚至不是京城,男子虐待嫡妻会遭人诟病影响仕途,没有约束且男女又不平等的婚姻关系,你指望它有多美满幸福?”

    傅晓晓愣住,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古代社会,却一次次被这里的规则打脸。

    “晓晓,我原本明日想带着你一起去我办家具馆的地方看看,可是不行。”薛睿喆说:“山寨里虽然不算安全,好在有大嫂和雪琼姐在,她们能照顾到你。可是到了镇上,那里并非黑山寨,我行事各种掣肘很可能会护不住你。你呢,我也看出来了,总想凭一己之力保护天下所有受苦受难的女子,这样我哪会放心。不如等家具馆真正好起来的时候再去看看。”

    傅晓晓傻眼,“当男人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你做女人的怎么就不能听话呢?”薛睿喆无奈摇摇头。

    “……”傅晓晓自觉理亏,只能妥协,道:“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要一月有余或者俩月。”薛睿喆说。

    “那都要过年了。”傅晓晓有些不高兴。

    “过年前我一定回来。”薛睿喆说。

    傅晓晓能说什么,只能故作无事的说:“马上要分开了,你要不要同我困觉?”

    薛睿喆无语,拉着人上了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