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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为了明日

    太阳刚爬上山头,整个快乐101门口人声鼎沸,他们手握彩色气球和烟花筒焦急的望向远方的天际。人群最前面的贾斯汀站在克里斯与费尔南多的中间,他望眼欲穿。终于,三个小黑点出现在了贾斯汀的视野之中,它们越变越大,最后三架直升机的轮廓清晰可见的呈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是他们!我们的英雄回来了!”费尔南多指着飞机大喊,随即便立刻回头对着人群喊:

    “让我们欢迎我们的英雄!烟花!气球!升起来!”

    在一片欢呼声中,不计其数的彩色气球升上了天空,就像是给整个101的上方做了一片彩色的云彩。最前面的林静刚打开机舱探出脑袋,只听啪啪几响,一股彩色纸片就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林静一看,是瑞秋带着几个女同胞,手握拉炮桶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止是我。”

    林静说着,指了指身后正依次下飞机的澪等人。

    “要是没有他们,今天这架直升机就是去运尸体的了……”

    瑞秋刚要接话,贾斯汀便乐呵呵的凑了上来:“欢迎回家,101的英雄。”

    贾斯汀说着,主动与林静握手示好。

    林静这回见到贾斯汀,其实内心是多少有点慌的毕竟在开发区危急存亡之刻,自己可是落井下石,狠狠的敲了贾斯汀一笔。

    “贾斯汀市长,关于在开发区……”

    “哎!不必多提,我向来一诺千金,从不反悔”

    贾斯汀的话让林静顿时安心了不少。

    这时,贾斯汀注意到了林静身后的澪:

    “这位是……”

    “哦,他叫”

    “崇宫澪!”澪一步走上前,故意在贾斯汀面前扒下那双被鲜血沾满的战术手套,然后向他伸出了右手。

    贾斯汀没有嫌弃,脸上依旧笑容可掬的跟澪握了握手。

    “托贾斯汀市长的福,我才能当上曙光神殿的市长。”澪献殷勤的说。

    两人的身高基本一致,贾斯汀拍了拍澪的肩膀,然后扭过头对身后的费尔南多说:“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随即便引领着众人走进了快乐101。今天,整个快乐101到处张灯结彩,整个101的居民似乎是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原本有些破败的小街道变成了一座一尘不染的派对小镇。

    林静等人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贾斯汀和费尔南多一行。林静在最前面,几乎每走一步,自己的怀里就会多出一枝花,待到她走到目的地——市政厅门口时,自己几乎已经是抱了满满一怀的花朵。

    市政厅的门口到处挂着彩旗,比起往日,这次门口显然是多了一张红色的演讲台,这张演讲台只有贾斯汀每逢重要的日子才会拿出来吆喝两下。

    在如海浪般的居民的簇拥下,林静等人随着贾斯汀站在了讲台旁,之间贾斯汀先试了试麦,确认没有问题后,然后两手一挥,整个市政厅门口很快便鸦雀无声。

    “各位101的居民!”

    贾斯汀清了清喉咙,随即用激亢的声音讲道:

    “今天!是一个值得被载入史册的日子……这是自人类文明过半化为灰烬以来的第一个大胜利!这是我们夺回土地的第一步——从可恨的感染者手中。”

    贾斯汀说完,台下便回应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印象里,贾斯汀的讲话并没有跟想象中的那样会持续几个钟头…恰恰相反,讲话时间甚至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不仅是我,澪大抵也很清楚,毕竟开发区的成功开拓对于饱受灾难的幸存者们来说,这无疑是最好,最振奋的“讲话”。】

    下一秒,贾斯汀将林静推到了讲台前:

    “孩子,你也来说两句吧!”

    “对啊对啊。”一旁的费尔南多也随声附和:“你现在可是整个101的大英雄啊。”

    林静被这突然的一捧整的有些不太自在,她看着底下的人山人海,在印象里,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有过这样的机会和排场。

    可以说这一天,林静狠狠的过了一把英雄瘾。

    林静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来到讲台前,在贾斯汀的挥手示意下,整个现场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但和上一次安静不同的是,场下的所有居民都紧握着拳头,用无比期盼和崇拜的目光看着林静,很显然这位英雄的“塑造”已经得到了完全的成功。

    林静心中澎湃,脑海中一瞬间涌上各种华丽的辞藻…但很显然,它们都不适合形容现在无比激动的心情和光荣的时刻。

    “说点什么好呢?”

    林静思考了一会,最后毅然抬起胸脯,向话筒里激动的喊道:

    “为了明日!加油!”

    诚然,这话略显幼稚,但在英雄光环的加持下,台下的居民们纷纷响应:

    “为了明日!加油——”

    “为了明日!加油———”

    居民们伸着拳头齐声大喊着这句话,不仅是他们,就连看场的卫兵和身旁的澪一行人也纷纷伸出握着枪械的拳头响应她。

    贾斯汀见状,很快就发了话:“所以,尽情狂欢吧!在这无比光荣的日子里!”

    随着贾斯汀的手肆意的一挥,几个踩着独轮车的小丑丢着火把从一旁小屋的天台上一跃而下,他们迅速冲到喷泉广场上,向所有人展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杂耍。

    “天啊!是小疯马!”

    这支闻名整个西陆的马戏团将全场的温度上升到了最高点,居民们无不欢呼雀跃,毕竟这样的杂技,一年都不一定能看上一次。

    “哈哈哈哈。”

    贾斯汀笑着拍了拍林静的肩膀:“我早已让人在市政厅里设下宴席,你作为我们101的英雄可一定要赏光啊。”

    林静自然不会拒绝,她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说:“还得感谢贾斯汀市长……我才能好好的过一把英雄瘾……”

    于是,在一众人的簇拥下,林静与澪一行人随贾斯汀进了市政厅的门——

    ——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沙卡载着林静与洛奇乘坐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这座被全城的霓虹包围在正中央的荒废机场上。

    已经换好夏装的一老一小在沙卡的搀扶下走下了飞机。

    此时的西陆正值盛夏,可林静望着眼前的一片萧瑟,心中不免徒生一些秋天才有的悲凉。

    这里,正是快乐101——哦不,准确的说,是【快乐101纪念公园】

    比起多年以前的打卡圣地,如今的公园却是一片萧瑟,布满垃圾与枯叶的地面,随处可见的老化旧化,就是在这门口,甚至没有一盏开着的灯。

    林静拿出荧光棒,掰了两下,在黄色的亮光照耀下坑坑洼洼的地面赫然显露在林静眼中……

    林静心头猛然一惊,她凭借着记忆快步蹒跚在黑暗之中,很快,一扇肮脏且冰冷的大铁门出现在林静面前。

    林静顾不得门上的泥灰,她像是老友重逢样的抓住铁杆,好一会,她抬头一看,就连顶上标志性的可乐小子标牌也早已消失不见了。

    一股火顿时涌上了心头,她怒气冲冲的回头瞪了一眼拿着手电筒跟上来的沙卡和洛奇,那一刻,她顿时明白了——

    “你们……是故意带我来101的?”

    “奶奶……对不起——”

    洛奇一开始是小声的啜泣,后来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林静顿时怒火全息,她赶忙蹲下身来问缘故。

    “奶奶,救救我们……救救曙光联邦,星条党要迟早会毁了我们的国家。”

    “什么?星条党?”林静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说。

    这并不怪林静,几十年来,几乎与世隔绝的她,从没有关注过曙光联邦内部的事情,她看的新闻大多只是针对外面的物价,环境,建设,人事。

    “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几道刺眼的光芒照在林静一行人的脸上,林静用手挡着眼睛,很快,迎面走来五个凶神恶煞的保安模样的人,但不同的是,他们右臂衣袖上挂着蓝色的袖章,袖章上则是一圈又一圈由白色星星组成的条状。

    看样子,这就是洛奇口中的星条党了。

    “他们出现在违禁区这里……肯定是复辟分子!把他们抓起来!”

    所谓违禁区,便是星条党强行给101扣的帽子:在他们认为,贾斯汀并不和曙光联邦同道,因此101不该占据“国家纪念公园”的名额。不仅如此,他们甚至在课本完完全全丑化了贾斯汀……

    四个男人手握警棍,就要对最前面的林静上手。

    “你们这群混账东西!”

    沙卡挡在最前面,说:“睁大你们的狗眼!这可是曙光英雄的林静林女士!”

    “林静?”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最后领头的竟然说了句:

    “什么林静?俺可不认识!”

    “你!”

    沙卡可不是什么善茬,听此一言,直接抡起沙包大的拳头砸了上去。

    领头的男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秒,自己的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没多久,众人便与鼻青眼肿的五人出现在了警局……

    面前是一个上了年纪但十分有精神的老人一脸严肃的用碳素笔在一沓文件上奋笔疾书…

    他穿着正装,胸前则是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勋章。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来头不小的人。

    而那鼻青脸肿的五人也在两边林立的军警下,拷上了手铐。

    秋日镇地方不大,也比较偏僻,警署的工资不低,所以常常会出现个别开后门的情况,而这一次,五个文盲地痞倒霉蛋可以说是狠狠的撞在了枪口上。

    随着老人停笔,年轻的警长对着军警挥了挥手:

    “带走!”

    就这样,犯事的五人以挑衅并殴打英烈等的罪名,数罪并罚,一场官司在所难免……

    “静!”老人激动的上前拥抱了林静。

    “白夜,好久不见!”

    “是啊,几十年了,还记得这名字的老家伙基本上走的都差不多了。”

    “白爷爷!”

    “哎!乖孙~~”

    白夜一把抱起洛奇,然后转了个圈圈。这样的做派,俨然与这满脸皱纹的外貌成了反比。

    倒是沙卡从一开始就绷着脸,不为别的,只是因为白夜的书桌上一个有意被书本盖住的蓝布条彰显了他此时的身份……

    白夜,作为曙光神殿时的战地记者,当初随圣托帕尼舰队的登陆来到众人身边,但他又和离开曙光神殿的圣托帕尼舰队的舰长——东方曜不同,白夜最后留在了曙光,澪在开国时便亲自授予其多枚奖章。

    “这样的时候,你是最不应该离开总统身边的人!”沙卡说。

    这里的总统指的是澪,而现在,他正在某个医院和死神作着日常的斗争。

    如此火药味浓烈的话,让白夜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抱着的洛奇,并对他说:

    “乖孙儿,爷爷记得你之前一直吵吵着要蒙面超人的人偶不是吗……那玩意不好搞,但最近爷爷刚上了趟C国弄回来啦!还不少,让刘叔叔领你去爷爷卧室看看。”

    白夜叫来一个民警,让他带走了白夜。

    白夜现在是整个曙光市的总警长,因为其常年累积的君史,同时也担任着部分教材的编辑工作。

    “坐吧!静,沙卡。”

    白夜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则像往常那样很随意的坐在了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虽然这么和前辈说话不好,但你得给我解释一下这个!”

    沙卡一边说,一边揪出了沙卡的袖章。

    “你是星条党的?”

    “嗯”

    面对沙卡的问话,白夜毫不避讳的回答。

    林静默默的看着两人,并不说话。

    “为什么啊!”沙卡几乎锤着桌子,抓狂的踱着步,然后指着门外对白夜说:

    “你知道这帮孙子在干什么吗?他们逐渐淡化我们的英雄!抹黑我们曾经的友人……遗忘我们自己的历史和英雄,这是要亡国的!你可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不会不知道吧!”

    “嗯………”

    白夜拖了长长的音,这并不算是回答。

    “我们的敌人在内部……就是这星条党!”沙卡指着手中的袖章质问:“我们是曙光最后的后盾了……我们是最后的后盾了!”

    沙卡摇晃着白夜的肩膀,两眼望眼欲穿的看着他:“你本该作为我们反击星条党的主力军,可你现在却助纣为虐……你看不出,这群孙子就是他国植入我——”

    “够了!”

    白夜呵斥道:“这里是总警局,我希望你注意你自己的言辞!”白夜强调:“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小心我以反动名义逮捕你。”

    “你——”

    林静站起身来,制止了捏起拳头的沙卡:“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走到白夜面前,说了句:“你再也不是以前的白夜了。”

    白夜也说:“你也不是从前的静了。”

    林静点点头,扭头就走。

    “对了!这个东西……”走到一半的沙卡突然回过头,从口袋摸出一张塑封卡片,卡片的背面是圣托帕尼的风景画,正面则是白夜的亲笔签名:

    “白夜……这是对以前的你说的,我一直都很崇拜你,真的真的,这是你送我的签名卡片,当时总弓卡捷琳堡时,你送我的……但现在——”

    白夜站了起来,在两人的注视下,沙卡愤怒的撕开塑封,将里面的卡片撕了个粉碎,最后抛上了头顶。

    碎片缓缓飘落在地,但在白夜的眼中,仿佛是下了一场雪。从那一刻起,屋内的三个老家伙便都明白:这是最后一面。

    随着两人推门而去,白夜瘫坐在椅子上,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打着转,但有一件事,并没有搬上明面,沙卡或许永远也不会知晓……

    故事还是要继续的,沙卡将装着蒙面超人的礼盒扔进直升机的储物格里,然后将两人扶上飞机。

    “101看来一时半会是进不得了。”沙卡说。

    “那……去趟远星城吧。”

    沙卡没有回答,在他的操作下,飞机徐徐飞上了天。

    “后来呢?”洛奇问起了101的庆功宴。

    “庆功宴回去后,我们就回营地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