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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9败局

    “嗒嗒~嗒嗒~!”百余名禁军冲进竹林来,将他们的皇帝保护起来。

    王冲激战骆少斌和公孙剑二人,他功力虽不低,可战两名宗师境还是颇为吃力。

    “拿下他们~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拿下!”禁军护卫下的陈景世指着王冲和童战怒喝,严命禁军将他们二人拿下。

    “砰~嘭~!”王冲与骆少斌一掌对开,退回到童战身边脸色难看道:“不行了~人越来越多了!咱们得走了!”

    望着涌来的禁军卫士,童战咬牙切齿,他的双眼充血异常的血红,数息后~他的嘴艰难的说出了一个字,“走!”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这就是现在童战的内心,十几载的苦心经营,数次血战将死换来的一切都没了。

    久经宦海,能从最底下爬到人人望而却步的位子是多么的不容易,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

    童战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没有遇到方惜朝之前,只是锦衣卫中一个世袭制度下的小百户。

    自从跟随了方惜朝后,他两年升一级,直到官居三品的大内暗卫总管。

    跟随方惜朝时他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对于这个上官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违背之意。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方惜朝带给他的,所以他对方惜朝心中一直存有一丝知遇之恩。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耗费半身得来的仕途毁于一旦!

    “追~不要让他们两跑了!快给朕追!”陈景世大叫抓住二人。

    骆少斌与公孙剑带领十几名身手较好的禁军校尉紧随逃跑的王冲和童战,至于方惜朝?早就没影儿了。

    “臣等该死,救驾来迟,望陛下责罚!”一众禁军将领跪地请罪。

    陈景世怒声道:“哼~你们要再来晚一点,就等着给朕收尸吧!”

    “来人~颁布诏令,童战和王冲二人妄图刺杀与朕,意图谋反,定将而二人~杀无赦。”

    “还有追查方惜朝的下落,定要将玉玺拿回来!”

    一名禁军将领试问道:“陛下,方惜朝是活捉?还是杀无赦?”

    听到这个问题,陈景世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板子,片刻后沉声道:“一并~杀无赦!”

    顿时~整个京城陷入了人心惶惶中,锦衣卫同知王冲与暗卫总管童战意图谋反的事不禁风吹八百里。

    整个关中都传遍了两名高位武官的叛变之事,所有与二人有关的人皆被下狱,等待候审。

    可等到禁军来王冲家中拿人时,却只拿了一顿不知世事下人,至于王冲那个传闻坊间的夫人并未抓到。

    翌日,灰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毛毛雨落下打在青瓦之上,发出嘀嗒的清脆声。

    “呜咳咳~咳咳~!”一座废弃的茅草屋中,剧烈的咳嗽不停的传来,数刻之后,那沙哑难受的咳嗽声才逐渐停止了。

    “呼~呼~!”草屋中的方惜朝盘腿而坐,一股真气环绕周身,他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之上还有些许血丝。

    半响过后,他的眼睛猛的睁开,“噗哇~!咳咳~咳咳!”一口浓血喷出后,又咳了起来。

    片刻后~咳嗽声才被压制住了,摸了摸唇边的血水道:“完了,完了~完了!”

    “呼~呼~呼~!”他急促的呼吸起来,可尽管他大口的吸气,但感觉他还是气喘累累。

    “呼~呼~!”喘息一会儿后,看了看手掌中粘稠血液,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肺积水已医不好了。

    近两个多月的剧烈咳嗽,因为没有及时的医治,错过了医治的时机,现在支气管炎病变成了呼吸困难的肺心病。

    肺积水导致时常性的胸闷,呼吸困难,不畅!

    凝视手中凄红粘稠血液,方惜朝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他会像七老八十的老叟一样一直咳,咳到死!

    他不想那么死去,他要死得轰轰烈烈,他要回家,就算不能回家,也得死在回家的路上。

    不再想病情的严重,抬手拿起一旁的包裹,将包裹放在膝盖之上轻轻打开。

    包裹打开,顿时间幽暗的茅草屋被一阵金光照亮,一颗金黄的玉石裸露在包布中。

    执手拿起玉玺,似乎有一股神力在手的感觉,不愧是镇国之宝,简单的拿在手中都给人一种天下我有的感觉。

    可清楚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块石头,关键时刻它比不上一把剑,一杆枪!

    凝视玉石上的五龙盘绕,不禁让人看得有些入迷了,金黄的章窨下篆刻“授予天命,既寿永昌。”

    千古以来象征帝王正统的玉玺就执掌在他的手中,这个东西给他带来了很多,也让他失去了很多。

    十载前~就是这个东西带他来到了大靖,是这个东西带他来经历了十载的人情世故,恩怨情仇。

    十载来,丧兄,弑妻,亡妹之痛摧残了他的半生。

    十载,一个人生命中有多少个十载,这个十载他经历了,承受了太多太多的不幸。

    此时的他对于这个世界再无留恋,不停的伤痛让他想起家,那个小小的家,那个只出现在梦里的家。

    他虽武功盖世,可依然受伤,他虽傲视天下,可依然会伤痛。

    人终究是人,人经历伤痛后就会想到家,人和动物一样,都有归巢性,他们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家。

    紧握手中的玉石,方惜朝双眼中充满了期望道:“你~会带我回家的是吗?”

    “你带我来的,你就一定能带我回去对不对?”

    “求求你一定要带我回去,我真的很想家了,我想爸爸了,想妈妈了,也想~妹妹了!”

    “我真的好想回家,好想!”

    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外出多年未归,在外受尽委屈,伤痛的普通青年,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草屋中!一个身着破烂的男子手捧一块玉石憧憬着,憧憬着回家。

    慢慢的他原本灰蒙浑浊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起来,他仔细端详玉玺,口中不停喃喃道:“带我回家,我要回家!带我回家,我要回家!”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魔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