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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受冤屈打入死牢

    话说叶仇被一群官人带走,张半斤一路跑回安来客栈,到了门口就大喊道:“不好了!少掌门被抓了!快救人呐!”

    他连喊了三遍,众人早就去休息了,被他这么一喊全都醒了,最先出来的是云卿,他打了个呵欠说道:“我说你喊什么,谁被抓了?”

    张半斤使劲摇了摇他:“少侠你清醒点!是我家少掌门被抓了!被衙门的人带走了,说是犯了人命案,你赶紧去救他吧!”

    云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什么?姓叶的那小子杀人了!”

    张半斤语气坚定道:“这绝不可能!我虽然武功不好,但也能看出来他手下留情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

    这时,九爷也出来了,正好听到他们的话,大惊道:“仇儿摊官司了?这是怎么回事?”

    张半斤过去跪下说道:“老掌门!方才我和少掌门在街上闲逛,看到一个富家公子欺负一家三口,想抢他们的孩子,少掌门看不下去,于是就动手打了那几个人,之后我们去了茶楼,坐了一会儿我就出去打酒了,回来就看到少掌门被抓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肯定是那几个王八蛋心怀怨恨,所以故意陷害少掌门!”

    九爷一惊,随后大怒道:“哼!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诬陷仇儿!”

    说完就想出去,纪羡延把他拦住了,道:“老家伙,你目标太大,那衙门人又多,万一遇上三门两会的就麻烦了,还是让别人去吧。”

    他把云卿叫过来说道:“徒弟,你去看看。”

    云卿刚要走,鲁玉祁又拦住他:“慢,你们师徒两个的脾气都太冲动了,搞不好还会添乱,还是我徒弟去吧。”

    纪羡延一听就来气了:“老鬼!你说谁冲动呢!”

    鲁玉祁一笑:“你看看,我说的对吧,才一句话就发脾气了。”

    之后,鲁玉祁吩咐唐翎,让他去衙门看看,顺便查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叶仇是不是真的杀人了,唐翎点点头马上赶往衙门,其实也不远,东门往西门走十七里就是,到了之后一看,衙门口聚集了好多人,他挤进人群往里面看,只见大老爷高坐公堂之上,两旁站着衙役,还有负责记口供的师爷,在堂下跪着六个人,虽然只是背影,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叶仇,手脚都戴着枷锁。

    这时,只见大老爷把惊堂木一拍,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大老爷开口问话:“堂下何人?”

    那青年赶紧说道:“小人李松,是李空之子。”

    听到此话,大老爷心中一惊,那李空可不是普通人,官拜侯爷之职,乃是宰相李庆元的儿子,和西门的李祯李将军是兄弟,这一家人都不是好惹的,得罪一个就够呛,轻则丢了乌纱帽,官职一撸到底,贬为庶民,重则小命不保,看来得多加小心才是,于是又问叶仇:“罪犯何人?”

    他这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认为那人真是他杀的,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小人叶仇。”

    大老爷又道:“李松,你来说说为何告他。”

    李松点点头:“报老爷,方才我和仆人去街上游玩,见一家三口卖艺,我可怜他们便施舍了一些银两,谁知道这小子半路跑出来了,见那一对夫妻的女儿长得水灵,他心生歹念,想把孩子抢走,我上去阻拦,哪知道他会武功,把我和几个手下都打了一顿,就这样把我的人打死了!请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大老爷点点头,又询问叶仇:“叶仇,他说的属实否?”

    叶仇并不说话,低着头看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李松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进去,大老爷连问两遍,最后一拍惊堂木,叶仇马上反应过来,大老爷问第三遍:“属实否?”

    叶仇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刚刚走神了,听到大老爷问他,还以为是问自己是否打人的事,于是就说了一句:“属实。”

    大老爷点点头:“好,画供。”

    有人拿过一张纸来,叶仇稀里糊涂按了手印,这时,大老爷一拍惊堂木,丢下一块令牌:“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罪犯叶仇当街打死人命,本官宣判,处罪犯死刑,杖责一百,暂时押入死牢,十天之后午朝门外当众斩首!退堂!”

    叶仇大吃一惊,刚想喊冤叫屈,马上就有两个衙役拿着木棍过来了,二话不说把他放倒,抡起棍子就打,叶仇一看不好,这要是真打一百下就完了,马上闭住呼吸施展气功,真是金钟罩铁布衫!那木棍打在身上就好比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似的,根本毫无作用,不但他没事,那棍子反而还断了,两个衙役都觉得不可思议,数着一百下打完了,把木枷取下来换成铁枷,脚铐也是铁的,两个人押着把他关进死牢。

    这案子算审完了,大伙纷纷散去,唐翎拦住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问道:“这位大叔,被打的那边是什么人啊?”

    男子一愣:“这你都不知道啊?那可是长安城出了名泼皮无赖,他叫李松,平时这么嚣张全都是靠着他家的势力,他爹是侯爷,叔叔又是大将军,爷爷还是宰相,你说谁敢惹啊?刚才那件事我也在场,那个小伙子确实打了人,但没打死,我估摸着也打不死,但不知为何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我看呐,肯定是被陷害了,这就是老百姓的苦啊!和当官的作对,明明有理,输的却永远是我们。”

    这人说完就摇着头走了,唐翎想了想,得先打听一下侯府在哪,他也相信叶仇不会打死人,要想办法给他申冤,通过询问,得知侯府在北门,于是便起身赶去,此刻临近黄昏,天快黑了,到侯府看了看,在附近转了一圈,这里不比将军府,戒备没那么森严,想进去不成问题,不过也不能现在进去,得天黑再说。

    他围着侯府来来回回又转了几圈,把大院小院都摸清楚了,找了家茶楼坐下,一直等到掌灯之后才出来,天已经黑了,他穿的衣服本就是一身黑,和夜行人一样,于是悄悄来到侯府跨院,纵身一跃跳上墙头,正好有个家丁从这里路过,周围也黑,想了想,这侯府这么大,要找一个人不容易,干脆打听一下,他小心翼翼跳下来,蹑足潜踪绕到家丁背后,捂住嘴把他拖进黑暗中。

    唐翎随身携带着鲁玉祁的那把宝剑,此刻把剑拔出来架在家丁的脖子上,然后说道:“敢乱叫我就宰了你!”

    家丁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发抖,唐翎赶紧问:“我且问你,那李松住在哪间房?”

    家丁颤抖着用手指了指东边,然后说道:“在……在……东院……”

    唐翎给了他一记手刀,把他打晕在此就不管了,抽身往东院去,这东院也不小,分前中后三层院子,都点着灯,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他跳上房顶一层一层的找,最后在后院找到了李松,找了个黑一点的地方倒挂在房顶,轻轻把窗户推开往里看,只见李松左拥右抱搂着两个女子正在喝酒,唐翎一想,就先让他喝,等喝醉了再下手,于是他就在房顶上等着,一直盯着屋里的情况,以免放跑了。

    大概半炷香过后,房间里什么声音都没了,但灯还亮着,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就见李松和那两个女子都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看来都喝醉了,看了看四下无人,于是轻轻推开窗户进去,刚一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儿,他没喝过酒,觉得这味道简直让人受不了,捂着鼻子来到桌前,把李松扛起来就从后窗户出去了,离开了侯府他也没停下,一直出了城,到一片荒郊野外才把人放下。

    李松喝的烂醉,这么一番折腾他还没醒,唐翎抽了他两个耳光,他稍微把眼皮睁开了一点,马上又沉沉睡去,唐翎一想这样不行,拖着他在四周看了看,最后找到了一个小水塘,水不算深,唐翎直接把他扔进水塘里,不过把他脑袋留在外面,不然就得淹死他。

    给他灌了几大口水,李松渐渐的清醒过来,唐翎马上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剑刃寒气逼人,李松只觉得脖子发凉,斜眼看了看,不禁大吃一惊,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架在身上,回头一看,只见唐翎看着他笑,他马上爬起来往树林里跑,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喝的太多,两条腿软绵绵的,根本跑不起来,站都站不稳,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用滚的,谁知才滚了一圈,门牙就磕在一块石头上,但此刻他也不知道疼痛了,依然往前继续滚,可滚了几圈就停下来了,酒醉使不上力。

    唐翎提着宝剑缓缓走上去,笑了笑问道:“这么不滚了?再滚快点说不定我就追不上你了。”

    李松使劲坐了起来,有气无力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唐翎说道:“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出三千两银子叫我取你性命,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你呢也别怪我,我现在要拿你的脑袋去领赏钱。”

    李松心中害怕,赶紧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喝醉了没轻没重,这一下碰得不轻,唐翎光是听到声音都觉得脑袋疼,只听李松说道:“爷爷!只要你……饶我不……不死,我就……给你一……一万两……”

    唐翎说道:“哦?一万两?你真拿得出来吗?”

    李松一拍胸脯:“那当然!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乃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转脸过去吐了一地,好半天才吐完,唐翎实在受不了这味道,赶紧走出十几丈远,能看到他就行,看他完事了,唐翎挥手喊道:“过来!”

    李松这会儿也比刚才清醒多了,吐完好一点,摇摇晃晃走了过去,三步一趔趄,五步一跟头,好不容易走过来,唐翎马上接着问:“你刚才说你是谁?”

    李松使劲摇摇头,想了一下刚才的话,然后说道:“我乃是当今宰相的孙子,我爹是北门一品王侯,我叔叔乃是西门口李大将军!只要我说话,慢说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也不成问题……另外,我告诉你,我……我叔叔的朋友那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还认识一群武林高手,他们要是来了,这长安城就是我家的!我连皇上的龙椅都得上去坐坐!”

    闻言,唐翎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小子会说出这种话来,李祯和三门两会勾搭连环他知道,可未曾想李竟然也知道这些事,莫非这个侯爷也和李祯一样不成?都与三门两会有关系?这可是大事,于是又问:“你叔叔的这个朋友是谁啊?那些武林高手又在那呢?”

    李松毫无保留,把知道的全抖出来了:“说出来吓死你,听说过武圣吗?现如今武功最高的人,他就是我叔叔的朋友,听说手下有什么三门两会,那是高手如云呐!光我家里就有七八个,什么江南三剑啊,万骨三魔啊,还有什么十二上仙,那多了去了,我爹天天陪着这些人把酒言欢,其中有个老头叫什么真人假人的我也记不清了,他还教我武功来着呢,我跟你说啊,我每次出门他都暗中保护我,这不是今天在大街上我被打了,后来我回去想告诉我爹,让他替我出气,后来这老头就把我拦住了,他说打我的这个人是他的仇人,教给我一个办法,把我的手下用毒给毒死,然后就说是那个人打死的,他说嘛这叫借刀杀人,借官府的刀杀仇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也不会引起怀疑,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怀疑是指什么来的,总之我就听他的,把我的手下拿毒给毒翻了,然后去衙门告状,就这样把那个小子给逮起来了,那老家伙还说要我找人进牢房里整死他,在他的饭菜里下毒,反正那大老爷他也不敢管我,我估摸着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那小子肯定已经归位了。”

    唐翎大吃一惊,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闹了半天侯府里面也有三门两会的人,暗道好险好险,刚才竟然没被抓住,你知为何他安然无恙?原来是三门两会那帮人都去相国寺了,今晚要和刘老爷他们决一死战,所以侯府没有敌人,但马上他就把重点放在最后一句话上面,立刻问道:“死牢在哪?”

    李松打了个嗝才说:“大牢就在衙门里,有监管营和死囚营,那个人在死牢里。”

    唐翎一拳把他打晕了,随后二话不说撒腿就跑,拼了命往城里去,可回去之后城门已经关闭,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施展轻功跳过城墙进了北门,城头上的卫兵一看马上大喊抓刺客,唐翎头也不回朝衙门跑去,那些官兵哪能追得上他?转眼间跑没影了。

    一路疾驰终于到了衙门,门口有守门的,他翻墙进去,在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关人的地方,他心中着急,脑子一热出了衙门重新往门口走去,两个守门的看到他了,其中一个过去喝道:“唉!干什么的!这是衙门,你看清楚了吗?”

    唐翎把心情往下压了压,一抱拳问道:“大人,我有个朋友被衙门关起来了,我想去探探监,只是不知道大牢在哪,还请大人告知一二。”

    衙役说道:“探监?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要探监白天再来吧!”

    唐翎又说道:“大人,明天来当然可以,只是您能否告诉我大牢在哪,这样明天我来了就不用再问了。”

    衙役一皱眉:“你这人真麻烦,大牢不在衙门,再往后走有个大院,那里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唐翎点点头,转身马上离开,趁衙役不注意往衙门后面跑去,没过多久果然看到了一堵围墙,比普通的墙要高一倍,而且更厚,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大门在哪,最后照样翻墙而过,让他惊讶的是,进去之后只有一小片地方没盖房顶,其他的都是铁门,房顶是石头砌的,往前一看有一条路,横穿整个院子,把这里一分为二,看样子就是他要找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