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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化形

    至于这陆家排名第四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的神圣,陆溪瓷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陆溪瓷总觉得自己曾经听说过。

    裴易铮解释说,其实陆家的子嗣并不茂盛,在这四姑娘之前,陆家大公子的夫人因为身体不好,怀孕龙凤胎的时候,落下了后遗症,恐是不能生孕。偏生当年陆家在逃难的时候丢失了四姑娘,后来留下来的是了一位公子,却是如今修仙界里,精彩艳艳的陆家三公子陆丰年。

    陆家大公子又是一个爱妻的,二十年过去了都不肯纳人,陆家夫人生养了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便,陆家大公子的心神也一直在夫人的身上,陆家几十年也没有其他孩子了,陆家子嗣的向来男丁居多,这样一来,显得那一位陆家的四姑娘更加的稀缺。

    陆家的老人说前面丢失的那一位是姑娘,其实龙凤胎的话,如今那一位陆家的四姑娘还活着,要顺着势头排在陆丰年前头的。

    陆溪瓷真的有些目瞪口呆,陆家还真的丢了一个四姑娘,而且这一个人还不是别人,正是陆溪瓷的姑姑………

    那陆溪瓷这般算是什么,#我顶替了我的姑姑,成为了陆家的人。#

    裴易铮晒笑一声,不以为意的,在裴易铮看来陆溪瓷是不是陆家什么人是不要紧的,重要的是他们陆家刚刚好丢人。而他们这边刚刚好有人。

    陆溪瓷一默,其实说白了,便是顶替别人,光是听是一回事,实际操作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陆溪瓷认为自己没有这般的决心,陆溪瓷的心头有些虚。

    况且那一个人还是陆溪瓷的姑姑,仔细地回想了书中二十年后的事情,似乎二十年后,在书中似乎也没有提到这么的一个人,陆溪瓷暗自的思忖,也就是说这一个空子一直空着。

    “这几年来倒不是没有人上门来,只是,陆家人自有他们认亲的法子。”裴易铮眼神寡淡的看着陆溪瓷,似笑非笑。

    陆溪瓷被这一棒子打下来,便觉得有些浑浑噩噩。

    裴易铮又徐徐地说,“如陆家四姑娘这样的身份。若是当真的回了陆家,陆家上下当然是宠的不得了,吃穿用度自不必说,都依着陆家四姑娘的喜好,要九重天的星星要月亮,也自然不必说……”

    陆溪瓷一默,陆溪瓷不是没有想过回到陆家的,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成为她那个爹爹的妹妹,陆溪瓷当真的有一些迷糊。

    这关系有点乱,陆溪瓷觉得自己需要理一理。

    可是如今两人正在商议着,也就是箭在弦上,若是陆溪瓷此时反口的话,陆溪瓷不敢确信自己会不会被裴易铮灭口。

    顺势的接受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她想回陆家,不就是想要探清陆家的虚实,想看一看陆家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为了二十年后那一场几近灭族的灾难而做准备。

    陆家对陆溪瓷来说算什么呢?陆溪瓷想了想片刻后,才想明白,陆家在陆溪瓷上一世的十八年来,陆家生她育她,陆溪瓷应该是欠了陆家的许多恩情的。

    所谓是殊途同归,陆溪瓷这般的安慰自己。

    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这其中的变故又很难说得清楚,早点的打入内部也好,及时的应对着这些变故。

    陆溪瓷看着裴易铮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眼神,总觉得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好,于是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却只干巴巴的说。

    “如果我回了陆家,自然也不会亏待你。”

    虽然陆溪瓷不认为裴易铮还需要自己的多大帮助,只是客气的上道说上二句。

    陆溪瓷说完之后隐隐的又觉得什么不太对劲,就像是两个坏蛋在一起商量着事情,然后一方对说另一方说,成事之后必定不会亏待别人一般。

    裴易铮知道陆溪瓷这般的表态这便是接受了,裴易铮突然之间笑了笑,裴易铮这般的做也不并非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的,当今的世道,放陆溪瓷在外面乱胡乱的晃悠,还不如找一个大门大派给她依靠。

    陆溪瓷横竖也是去,这样也不必如此消极的状态,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应该积极的谋划。

    陆溪瓷想着占着那一个位置也是为了陆家的人做规划,若是真正的陆家四姑娘回来之后,陆溪瓷想再把位置让回给陆家四姑娘罢了,横竖陆溪瓷也是陆家的人。

    *

    既然想好了这般的方法,并就开始实施这个计划,首先得找到一个突破口,这个人就是陆溪瓷上一世的爹爹,这个人叫陆丰年。

    陆溪瓷感觉就像是两个准备上门骗人身心的盗贼一般,暗搓搓的在计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事实上,也是的确如此。

    首先得见到陆丰年,并知道陆丰年经常出入的场所,然后再来一个偶遇。

    然后陆溪瓷再不经意的透露出自己的经历,尽量的让陆丰年觉的陆溪瓷同自己相似,从而生疑。

    陆溪瓷:“…………”这不是妥妥的吗,陆溪瓷是陆丰年的女儿,自然会长得跟陆丰年相似……

    只是这般的计谋,会不会太过的刻意了?

    陆溪瓷对这一码事可是半点的没有经验的,不由得眼神不太信任地看着裴易铮。

    那听起来就不是特别的靠谱。

    陆溪瓷本身有些质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裴易铮有什么温度的的眼神,默默的将自己的这卷在舌间准备出口的话给吞了回去,裴易铮应该是有打算的,毕竟裴易铮吃的盐比自己走的路还要多一些,先听听他的想法。

    裴易铮开始分析陆丰年的人物性格,陆溪瓷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陆溪瓷也不知道上一世,同自己日夜相处了十八年的那个爹爹,究竟是怎么样的性子,只知道大约是同裴易铮三言两语所描述的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吧,这般的想着,陆溪瓷心里头隐隐的竟然生几分期待。

    大概就像被家族养大的孩子出门许久之后,然后想回家看一看的那一种怀念吧。

    陆溪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其实有时候陆溪瓷当真的无法相信,她所处于的这一个修仙界里,只不过是区区的一本书。而陆溪瓷所生活的上一世所生活的十八年的生活经历,只不过是书中的一个简单的一笔带过的内容,而失去了十八年在这修仙界里同众人相处一点点滴滴以来的记忆之后,这一个修仙剑在陆溪瓷的脑海中只不过就是一个陌生的词语。

    但是此时,陆溪瓷又听着别人提起了陆丰年的时候,脑海中却隐约的却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毕竟,陆溪瓷脑海中同陆丰年的是真实的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

    说到底陆溪瓷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人,虽然经历了这些事情。但是由于无牵无挂的原因,说是太过痛苦吧,也不太至于,所以对于某些事情来说,陆溪瓷倒是看得很开,这倒是有一些贪生怕死的缘由在里头。

    *

    裴易铮同陆溪瓷是用心语交流的,在少年不知情的情况下,三言两语的已经将事情交代完了。

    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眼前无端的又站着一个人,眼神微动,微微的咳嗽。

    陆溪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鬼使神差正想着找一个话题把少年搪塞过去,没想到裴易铮开了口,“不必解释了,他一直都在,且都醒着。”

    陆溪瓷:“………”

    也就是说少年一直都知道裴易铮在这里,但是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已经来到这里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罢了。所以少年假装睡着只是为了探得他所想知道的什么事情?

    没想到裴易铮是一只老狐狸,竟然开始便做好了打算用心语交流。

    少年太耐不住,所以才睁开眼睛来。

    少年猛然之间被揭穿了,一时之间有一些尴尬,但是很快的又反应过来,低低的咳了两声,笑开了。

    *

    “你是如何化得人形的?”裴易铮望着那一个少年,却是半点的不见外,因为裴易铮瞧着少年的资质并不是特别好,却是早早的化得了人形,想少年这一只妖定是有其他不同寻常的发法子,裴易铮对妖道的了解不是很深,尤其是几百年的光阴过去了,也不知道如今的修仙界是如何的。

    虽然裴易铮不知道陆溪瓷如何这一个鬼魂又变成了一个妖物,只是毕竟陆溪瓷以后出修仙界还需要化成人形,裴易铮可不不会干巴巴地等着陆溪瓷慢悠悠地化成人形。

    少年面对着裴易铮宛如如同有实质一般的目光,就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在裴易铮目光注视下,有些瑟瑟发抖,然后有些委屈地说道。“嗑,嗑药药。”

    陆溪瓷看着少年胆子如同自己一般的这般小,连嗑药的药药也说的这般的同撒娇似的,有些漠然无言。

    陆溪瓷转了转目光,定格在了裴易铮的脸上,陆溪瓷听着裴易铮这般的问道,莫不成自己以后也要走少年的老路子,也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什么药。”裴易铮干脆利落的问道。

    少年他向来记忆性也是非常好,况且少年也不敢去害陆溪瓷,于是也就乖乖的招来了,全都是陆溪瓷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是裴易铮似乎很对这个方法有了解,目光闪烁了一下。

    “要要去寻吗?”陆溪瓷听着他这番追问,心里头已经懂得了几分,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暂时也不敢有任何的意见,毕竟修得人心也是她的愿望。

    “他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裴易铮意味深长的目光仿佛就是这样说着,陆溪瓷瞬间的领悟过了,顿时之间有些不可置信,喝药难道也要喝同一种药吗,难道不知道所谓的因材施教,对症下药吗,原来裴易铮是这般的,不讲究的吗………

    少年似乎也没有想到裴易铮会这样说,顿时之间被噎了一下。

    *

    *

    陆溪瓷从以为自己修的人形式应该一个神圣的时刻的一件值得令人心潮澎湃且令人瞩目的事情,没想到却在两人的注视下干巴巴地化成了一条鱼,躲进了画屏之中。

    陆溪瓷:“………”怕了怕了。

    但是陆溪瓷躲在画屏之中,裴易铮也是有办法的,裴易铮总能将陆溪瓷揪了出来,于是反复了几次,都是把陆溪瓷给捉弄得累了。

    陆溪瓷百般无奈之下,最后在裴易铮的淫威下不得不嗑起了药。

    陆溪瓷在嗑药的时候,在想着自己化成人形之后,会不会如同她原来的样貌,还是说会变成别人的样貌,如果是别人的样貌的话,他陆溪瓷可得多不习惯了,于是陆溪瓷在自己百般复杂的情况下,喝了药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裴易铮看着地上的一堆药渣陷入了沉思,然后用灵力地将那一堆药化成了粉末。

    陆溪瓷也不知道该遗憾好还是该遗憾好。

    陆溪瓷想着她果然不愧是被天命选中的人,特质就跟其他的人就有一些不一样,寻常的法子,奈何不了她。

    “我可以助得你暂时的化成人形。”裴易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静静的看着陆溪瓷说道。

    陆溪瓷静静地回应着裴易铮,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

    *

    世事茫然如隔山岳,却又总是周而复始。

    *

    陆丰年挽着袖子慢悠悠地从那一条道上悠悠地走过,此时是正是黄昏的时候,此时无尽渊只不过是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大多数是来看热闹的罢了,陆丰年回去的路上正想着酒肆里哪里有新上好酒。

    陆丰年已经是许久都没有好好的畅饮过了一番,今日里头有了一种兴致,想起了卖酒的姑娘那灿烂的笑容,想着喝过了酒之后再去哪里,门派的大比也就差不多快开始了,陆丰年想,他应该去将自己的剑买一个好的穗子。

    再后来一点的安排,陆丰年便去好友轻子攸的院子里坐两下,也该就赶在天黑之前回门派了,陆丰年这般的计划好了,便浅浅的勾起了嘴角,此时日落黄昏,将陆丰年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黄昏里头的光逐渐的暗淡了,陆丰年近年来经常晃悠的那西阁楼那一条街上逐渐的热闹了起来,西阁楼两边的街巷灯火通红,各种颜色的的灯笼挂在店铺前头,有美貌的女子便穿梭于人群之中,人群之中有嘹亮的笑声,传得很远很远………

    陆丰年目不斜视,慢悠悠的踏进了一个卖酒的酒肆,掌柜的热情地招呼着他,也不过是卖两两酒而已,陆丰年摇头失笑。

    陆丰年拍了一个栏杆,忽然之间,底下听到了一阵骚动。

    陆丰年原本是没有什么兴致,准备抽身离去的,可是莫名之间,陆丰年看到了人群中一晃而过的一袭衣角,底下明明是许多的声音,不知道为何,陆丰年的脑海中却清晰的捕捉到了那一个陆姑娘,一字一顿,晃如泣血一般,陆丰年呆立在原地,迟迟都没有敢回过身去。

    “陆姑娘”。

    这一声称呼,如同一道门雷击在陆丰年了心上,良久,陆丰年摇了摇头,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许的好笑,在这修仙界里姓陆的姑娘何其的多,暗自的笑话着自己当真的有些草木皆兵呢,况且就算是陆姑娘在,也不会这般的堂而而皇之的出现在西阁楼才是,夜间的西阁楼可不是一个好玩的地方。

    陆丰年慢慢吞吞的转过了脑袋,朝着那一道叫唤的声源望去。

    待的陆丰年看清了那一个恰到好处的回眸之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先前的理智突然之间轰然的倒塌,陆丰年怔怔的看到了人群中那一个远去的一个背影,还有那被风扬起的一点点碎发。

    陆丰年的瞳孔之中地震山摇,陆丰年似乎万万都没有想到,此去经年,竟然还能再见到那一个人,似乎还在做梦一般,可是黄昏里头的风吹到他干巴巴的脸上,没有一刻如同这一刻那般清醒的意识到,他这梦这一回是真的,陆丰年眼神微微的动了一下,眼角的忽然就有些干涩的,嘴唇挪动。

    陆丰年就似同一只恶犬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不管不顾的冲开了人群,朝着陆溪瓷的方向奔去。

    陆溪瓷垂着双眸,蓦然之间被一双粗糙的手捆制住了自己的肩膀,有些愕然的回神。

    陆丰年就这般像是入了魔一般,怔怔的看着陆溪瓷,看着眼前的那一人。

    美目是少有的清澈纯粹,视线一寸往下是一张鹅蛋脸,端庄秀气,可偏偏嫩肤嫩玉似的鼻子上,带着点微微的丰挺的气势,整一张脸便被那一点挺骨立着起来,让人觉得那女子的美不是美若无骨,而是一种别样的精致和俊秀。

    陆丰年望着陆溪瓷,就这般长长久久的望着她。

    陆溪瓷显然被陆丰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好一大跳,陆溪瓷未曾想过陆丰年看到自己会是这般激动的神情,陆溪瓷浑身僵硬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陆溪瓷放着放到自己肩上的那一只手,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原来……陆丰年当年是这般的人吗……

    可是这看着陆丰年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是失而复得的一方珍宝,令人捉摸不透的还有陆丰年那种看一眼,便是少一眼,再也见不着的眼神,陆溪瓷来的时候经历过了各种的设想,就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跟自己相处了十八年的爹爹会是这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