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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瓦尔特

    离开比菲奥兹村的第五天清晨,斯特莱德两人骑着驮马缓慢行进着。

    他们此时距离日瓦丁已经不远了,所以不需要再策马疾驰。

    很快,一个城墙是用条石垒砌而成,并且广阔如山脉的城市展现在了两人眼前。

    这座城市就是维基亚的王城日瓦丁。

    日瓦丁城既是维基亚王国的王城也是其用来抵御和侵略斯瓦迪亚王国的前哨。

    现在斯瓦迪亚王国和维基亚王国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贸易往来。

    但是在二十三年前,维基亚王国那位不可一世的先王——“长牙野猪”阿霍冈特·沃帕仍在位时。

    两国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剑拔弩张,伊斯特瑞奇国王更是直接切断了与维基亚王国的贸易往来。

    因为阿霍冈特国王在世时,时常会在库吉特王国侵略斯瓦迪亚王国时,一同发动对斯瓦迪亚王国的战争。

    因其攻势凶猛,同时不攻克城堡只专注于劫掠的原因,斯瓦迪亚人厌恶地称其为——“长牙野猪”。

    以讽刺其和野猪一样在斯瓦迪亚境内横冲直撞的行径。

    不过他的儿子霍斯特国王继位之后,就停止了对斯瓦迪亚王国的入侵。

    并且他积极地向伊斯特瑞奇国王写信表明其崇尚和平的态度,经过其不断努力,两国在十五年前恢复了正常的贸易往来。

    斯特莱德两人骑马来到了城门外。

    此时的城门外十分拥堵,正有一大帮人,排成两排队伍,准备进城。

    前方的队伍太过漫长,两人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进城。

    随着时间的流逝,前面的队伍逐渐变短,终于轮到两人进城了。

    日瓦丁城那高大宽阔的城门处,有四名身穿札甲,手持月牙斧的士兵分立在两旁。

    他们中间,是两名身穿的丝绸短袍的收税官。

    每当有人进城的时候,收税官都会前去按照进城的人数和马车的数量来计算需要的关税。

    一般来讲,关税是按照一个人一枚第纳尔,一辆马车一枚银第纳尔的标准来收取的。

    所以没有携带马车的两人只被收取了两枚第纳尔的关税,就可以进城了。

    进城后,两人径直向着城里一间名为蜂蜜酒馆的酒馆走去。

    路程并不长,两人很快到达了酒馆外。

    抵达后,德瑞尔从马褡裢里拿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木箱,并一只手抱着一个。

    然后,两人将驮马交给了,酒馆外专门给客人看管和照顾马匹的马夫,便向酒馆内走去了。

    一进入酒馆,无数嘈杂的交谈声就冲入了斯特莱德两人的耳朵里。

    而且酒馆内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汗臭和油脂味混合在一起的古怪臭味。

    对此斯特莱德两人面色如常,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嘈杂的环境和这臭味了。

    酒馆内坐满了携带着武器的雇佣兵,他们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大声交谈着。

    这间蜂蜜酒馆,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雇佣兵,而非日瓦丁的市民。

    斯特莱德向一个角落看去,那里有一个身材壮硕,穿着皮质围裙的中年男人正大口畅饮着啤酒。

    发现目标的两人向着中年男人所在的位置前进,期间斯特莱德还朝中年男人大喊道:“哈里森!”

    胡子拉碴的哈里森瞥了两人一眼,然后又继续喝起啤酒来。

    斯特莱德在他身前站定:“你是喝醉了吗?”

    “等我喝完啤酒再说。”说着,哈里森抬起了手中那尺寸夸张到犹如一个木桶般的酒杯。

    搬来两张椅子,斯特莱德和德瑞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哈里森是蜂蜜酒馆的老板,他早年也当过雇佣兵,并且还组建过一个规模不小的佣兵团。

    不过他很快就在战争中发了横财,之后就选择了退休,来到日瓦丁开了这间专门服务雇佣兵的酒馆。

    “现在有哪些信誉良好的佣兵队在日瓦丁啊?”

    盯着往口中狂灌着啤酒的哈里森,斯特莱德开口询问道。

    “呃!”

    放下酒杯,哈里森打了个嗝,侧过头看着他:“怎么,你要雇佣人手吗?”

    斯特莱德点了点头,“我准备组建一支商队。”

    他仅说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目的。

    “你发财了?”哈里森摇晃了一下自己被酒精搞得有些发昏的脑袋,然后开口说道:“瓦尔特和格雷最近都在日瓦丁,他们两个都住在酒馆里,你可以去找找他们。”

    “瓦尔特在那边。”

    说着,哈里森指向了一个角落。

    “格雷在另一边。”

    他的手指,指向了另一边。

    得知消息的两人直接朝着瓦尔特的方向走去。

    因为名叫格雷的那个人的佣兵队,全员都是重装骑兵,而且成员足有三十七人,他们根本雇佣不起。

    “咕咚咕咚!”

    来到那个角落,一个身形壮硕的金发壮汉正一边往口中灌着葡萄酒,一边大口啃咬着牛肉排。

    这人就是斯特莱德两人要找的瓦尔特。

    两人分别在瓦尔特两边坐下,然后斯特莱德回头冲着哈里森大喊道:“来三杯葡萄酒!”

    听到从身旁传来的声音,瓦尔特扭头看向斯特莱德,然后惊喜地开口道:“斯特莱德。”

    他扭头看向另一人:“德瑞尔。”

    “我们可好久没见了啊。”瓦尔特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葡萄酒,“怎么你们是在找活吗?那就跟我一起吧,有你们两个在我放心。”

    他和斯特莱德两兄弟认识三四年了。

    对他们两人的品行非常清楚,所以很乐意和他们一起。

    “不是。”

    斯特莱德摇了摇头。

    恰巧此时,一名酒馆侍从端来了三杯葡萄酒。

    斯特莱德端起其中一杯,直接一口饮尽,然后说道:“我是想雇佣你和你的弟兄们。”

    “嗯?”

    问言,瓦尔特瞪大了双眼,上下打量了斯特莱德一番,开口道:“雇佣多久啊。”

    “一年。”斯特莱德将一杯葡萄酒推到瓦尔特身前。

    “啊?”瓦尔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脸惊讶,“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大家都是雇佣兵,彼此的佣金是多少都清楚。

    而斯特莱德居然有钱雇佣他们一整年,这真的让他感到太惊讶了。

    要知道这种长期合同,雇主可是要提前支付两周的佣金的。

    “又不是一下子付一整年的钱。”斯特莱德笑着将另一杯葡萄酒递给了兄长,“我之后是要组建一支商队的。”

    “哦——”

    瓦尔特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他就明白了。

    斯特莱德是要和他们签一年的合同,然后每周或者是每两周结算一次工资,不过就算这样也是很大一笔钱了,要知道签订这种长期合同,雇主可是要先向他们支付两周佣金的。

    “哈里森!拿两张羊皮纸过来!”斯特莱德朝酒馆老板大喊道。

    紧接着,哈里森端着他那尺寸夸张的酒杯,拿着两张羊皮纸走了过来。

    将羊皮纸放在桌上,哈里森朝斯特莱德伸出了他那布满老茧的手掌。

    斯特莱德从怀里掏出一枚银第纳尔,放到了他的掌心里,同时说道:“顺便帮我们准备一间房间,抄写员就不需要了。”

    哈里森点了点头。

    很快,哈里森就领着三人,来到了一个隐秘的房间内。

    在为三人提供了两根鹅毛笔和一盒红色印泥后,他就快步离开了。

    哈里森离开房间后,一直沉默寡言的德瑞尔突然将手上的小木箱放到了房间里的木桌上。

    “砰!”

    沉重的木箱与桌子发生碰撞,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斯特莱德向瓦特询问道:“还是27个人吗?”

    “不是。”瓦尔特微微摇头,“前一阵子死了两个,现在是25个人。”

    “你们的佣金没变吧?”斯特莱德询问道。

    “没有,我还是40枚银第纳尔一周,他们还是17枚银第纳尔一周。”瓦尔特说道。

    “那要提前支付的佣金是896枚银第纳尔?”

    说着,斯特莱德打开了桌上的箱子,满满一箱的银第纳尔,就展现在了瓦尔特眼前。

    瓦尔特点了点头:“对,就是你说的这个数。”

    拿出一个空钱袋,斯特莱德开始从木箱里拿出银币往钱袋里装。

    他一边往钱袋里装钱,一边说道:“这箱子里面一共有1000枚银第纳尔,我拿出104枚来,等一会儿签完合同以后,你就直接拿着箱子给你的兄弟们发佣金去吧。”

    “好。”

    微微点头的瓦尔特拿过羊皮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写字。

    瓦尔特他父亲是维基亚的一名方旗骑士。

    身为一名方旗骑士之子,瓦尔特接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

    这也是为什么斯特莱德刚才对酒馆老板说不需要抄写员的原因。

    有很大一部分雇佣兵是不识字的,为了签订合同,他们就需要抄写员来帮他们写合同的条款,并且他们还会找其他人验证合同上的内容,避免出现被雇主和抄写员联合起来坑的情况。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很少发生的。

    斯特莱德和德瑞尔两人都识字,他们小时候去城里的修道院学习过两年。

    虽然因比花费了许多钱财,但他们的父亲埃里克对此却十分满意。

    瓦尔特抄写合同时,斯特莱德会在旁边时不时提出一些条款,让其添加在上面。

    一段时间后,两张羊皮纸都抄写完毕了。

    格式如下。

    今天我们于日瓦丁城,根据彼此的约定写下了这份合同。

    在雇佣期间,雇主斯特莱德应当向每名雇佣兵支付每周不少于十七枚银第纳尔的佣金,而队长瓦尔特的佣金以四十枚银第纳尔另外计算,并且雇主斯特莱德应当向雇佣兵一方先支付两周的薪水作为定金,如果在雇佣期间雇主斯特莱德无力支付薪水的话,雇佣兵有权拿走其财物抵债并终止合同。

    而雇佣兵在战斗中获得的战利品,应当上交三分之一给雇主斯特莱德,而剩余三分之二的战利品中的四分之一将归队长瓦尔特所有,如果在战斗过程中抓捕到了俘虏,也将交由雇主斯特莱德处置。

    如果在雇佣期间出现雇佣兵逃跑的情况,瓦尔特应当赔偿给雇主斯特莱德,其向逃跑雇佣兵所支付佣金的双倍。

    如果逃跑雇佣兵还偷走了雇主斯特莱德的财物,那么瓦尔特除了应当赔偿给雇主斯特莱德已支付的佣金的双倍之外。

    还应当赔偿给雇主斯特莱德被偷走财物的等价值的银币。

    雇佣时间为一年。

    雇主签名:

    担保人签名:

    “你看看可以吗?”瓦尔特将合同递给斯特莱德。

    斯特莱德仔细阅读了羊皮纸上所写的各种条款,点了点头道:“可以。”

    他拿起桌上的鹅毛笔在两份合同上的雇主签名旁,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并且用大拇指按了一下印泥,然后在自己的签名旁按下了手印。

    瓦尔特一一照做,只不过他是在担保人签名旁签字和按手印的。

    “那我就先去给我的兄弟们发佣金了。”

    瓦尔特卷起桌上的一张羊皮纸,塞入自己怀里,随即抱起木箱向斯特莱德说道。

    对此斯特莱德自然是同意的,随后三人一起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