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可可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南朝自古繁华。
梅雨时节，铁汁一行，来到了金陵石头城。
中原在各路军阀的铁蹄之下，早已民不聊生；西北在天灾人祸的祸祸之下，也早已饿殍遍野；东北在日复一日的战争当中，早已人烟稀薄。
唯独这江南，还是一片繁华景象。
当然这里边有两重原因：一则便是江南本就丰饶富庶，人民自然是少吃了很多北方百姓的苦头；另一则，则是大明朝为官的，多出自江南地区，因此这些年的各种苛捐杂税，因为党争，很多时候也征不到江南。
不过，现如今江南的士大夫们，也紧张起来了。
因为他们听说，那个李自成是个土匪，杀人不眨眼，专杀有钱人，很快就打过来了。
于是，当地的军政长官们和喝了很多墨水的读书人们，便聚在一起，讨论时局，为抵抗李自成建言献策。
而这江南文人们，讨论时局的地方，也和其他地方不同，乃是那秦淮河边的秀楼上，唱曲姑娘们的风月场。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真心讨论国事，还是在如花美眷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学，以博得美人儿的芳心了。
铁汁一行到达江南后的第二日，便登上了其中一座绣楼。
一方面，要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听一听，这江南的人士是如何看待李自成的，又是如何打算的。
灵儿乃是女儿身，自然是不便进入这烟花风月场的。
可是奈何她如今已经成了铁汁的夫人，自家丈夫自然是要看得严一点。
虽然他知道铁汁进入那种地方是为了公干，可是心里仍然别扭，便跟着一起去了。
在易容术上，铁汁如果算是大学毕业的话，那灵儿就是博士后了，所以，她很快就给自己整了一张风流公子哥的面皮戴上了。
铁汁、灵儿、吕不行一行三人上了一座河边的绣楼，立刻感受到了温暖的春风和空气当中的暧昧。
女子唱曲的声音如夜莺袅袅，缠绵悱恻，让人欲罢不能，让吕不行这个不问云雨的人也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家伙，这，真乃是天上人间啊！”吕不行道。
铁汁碍于夫人在侧，并没有搭茬。
倒是灵儿感受着这周遭的气息，厌烦地哼了一声。
“那，要不，咱走吧！”铁汁停下脚步，脸都有些红了，和灵儿商量道。
“为啥呀，来都来了，总得看看吧！你不是说来公干吗？还有听听这江南人士对现在的局势是如何看法？”灵儿道。
铁汁脸上有些尴尬，不过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楼。
这江南的妓馆可不同于一般的风雨场所，里边有一大片大大片的姑娘，客官来了便只想着一件事。
江南不是这样的。这秦淮岸边的每一座绣楼，都只有一个主人，乃是绝顶的女子。
而所有登门的雅客，也都只为他一个人而来。
客官们来的目的，也并非都是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件事，而是多了很多雅致。
听曲品茶，下棋作对，怎么文雅怎么来，要的就是那种品味。
因此，当铁汁等人来到楼上的时候，让他们很是惊讶。
这楼上的人，个个衣冠楚楚，穿戴得体，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看着中间的一个女子，举手投足，唱着一首曲子。
铁汁见了这番景象，放下心来，对灵儿道：“你看，我说吧，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说着，他便牵着灵儿，在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那女子唱的是长生殿，讲的是唐玄宗和杨玉环的故事。
众人听着，有的垂手，有的叹气，有的流泪，都为这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染，以此来表达和中间绝色女子的共情。
铁汁环顾了一圈众人，接着将目光定向了中间的唱曲女子。
此人，果真是天仙一样的容颜。
大大的眼睛中透着墨绿色，高挺的鼻梁显出些许异域风情。
异域风情......
铁汁看着，呆住了。
好像无法将此人的容颜从眼中拔出一样。
身边的灵儿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啊！”
铁汁疼地叫了出来，像是大梦初醒。
可是，这一嗓子，不光惊醒了铁汁，也惊醒了这楼上的所有人，惊断了唱曲姑娘的绵绵细语。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铁汁。
“什么人大喊大叫啊？”
“谁呀？有没有素质？”
“现在真的什么人都能来了吗？可可姑娘，没把你吓着吧？”
“是呀，可可姑娘，你没事吧？”
一众南朝士大夫对着中间的姑娘嘘寒问暖，可是，她的眼中，却只有一个人。
她这样看着他，正如刚刚他这样看着自己。
她这样看着他，正如曾将在京城郊外的那场离别。
造化弄人，命运弄人。
没想到，此生还能重逢。
没想到，重逢的机缘，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
她看着他，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好久啊，好久她没有笑过了。
以往来的人，只道她是一个冰美人，愁没人，仿佛内心有万千的心结，万千的愁绪。
没想到，今日，他们得以见到她的如花笑颜。
“哎呀，可可姑娘笑了！”
“可可姑娘，可可姑娘被这位给逗笑了！”
众人的喧闹声中，可可缓缓地走向了铁汁，走到了他眼前。
此刻，她满眼都是他，再没有旁人。
而此刻，他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位。
“我，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她徐徐道，话语中，满含万千情绪。
“啊，是，是呀！好久不见！”铁汁纠结地抬起头，看了看可可，有所顾忌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啊？”可可道。
“我，我来公干！”说着，铁汁偷偷看了看灵儿，却见她的假面已经染红，可见假面后的那张脸已经被气炸了。
可可也早已看到了铁汁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铁汁身边的人。
此人虽然长着一张男人的面皮，可是身材瘦小，很明显，有漏洞。
可可是多么地懂这样的妆容模样的，毕竟自己曾经在辽东，以这样的方式跟在铁汁身边三年之久。
她看着灵儿，和她的眼睛交汇着，察觉着，感受着，摸索着。
终于，可可淡淡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灵儿姐姐吧？”
梅雨时节，铁汁一行，来到了金陵石头城。
中原在各路军阀的铁蹄之下，早已民不聊生；西北在天灾人祸的祸祸之下，也早已饿殍遍野；东北在日复一日的战争当中，早已人烟稀薄。
唯独这江南，还是一片繁华景象。
当然这里边有两重原因：一则便是江南本就丰饶富庶，人民自然是少吃了很多北方百姓的苦头；另一则，则是大明朝为官的，多出自江南地区，因此这些年的各种苛捐杂税，因为党争，很多时候也征不到江南。
不过，现如今江南的士大夫们，也紧张起来了。
因为他们听说，那个李自成是个土匪，杀人不眨眼，专杀有钱人，很快就打过来了。
于是，当地的军政长官们和喝了很多墨水的读书人们，便聚在一起，讨论时局，为抵抗李自成建言献策。
而这江南文人们，讨论时局的地方，也和其他地方不同，乃是那秦淮河边的秀楼上，唱曲姑娘们的风月场。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是真心讨论国事，还是在如花美眷面前显露自己的才学，以博得美人儿的芳心了。
铁汁一行到达江南后的第二日，便登上了其中一座绣楼。
一方面，要体验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听一听，这江南的人士是如何看待李自成的，又是如何打算的。
灵儿乃是女儿身，自然是不便进入这烟花风月场的。
可是奈何她如今已经成了铁汁的夫人，自家丈夫自然是要看得严一点。
虽然他知道铁汁进入那种地方是为了公干，可是心里仍然别扭，便跟着一起去了。
在易容术上，铁汁如果算是大学毕业的话，那灵儿就是博士后了，所以，她很快就给自己整了一张风流公子哥的面皮戴上了。
铁汁、灵儿、吕不行一行三人上了一座河边的绣楼，立刻感受到了温暖的春风和空气当中的暧昧。
女子唱曲的声音如夜莺袅袅，缠绵悱恻，让人欲罢不能，让吕不行这个不问云雨的人也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家伙，这，真乃是天上人间啊！”吕不行道。
铁汁碍于夫人在侧，并没有搭茬。
倒是灵儿感受着这周遭的气息，厌烦地哼了一声。
“那，要不，咱走吧！”铁汁停下脚步，脸都有些红了，和灵儿商量道。
“为啥呀，来都来了，总得看看吧！你不是说来公干吗？还有听听这江南人士对现在的局势是如何看法？”灵儿道。
铁汁脸上有些尴尬，不过也得硬着头皮上了楼。
这江南的妓馆可不同于一般的风雨场所，里边有一大片大大片的姑娘，客官来了便只想着一件事。
江南不是这样的。这秦淮岸边的每一座绣楼，都只有一个主人，乃是绝顶的女子。
而所有登门的雅客，也都只为他一个人而来。
客官们来的目的，也并非都是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件事，而是多了很多雅致。
听曲品茶，下棋作对，怎么文雅怎么来，要的就是那种品味。
因此，当铁汁等人来到楼上的时候，让他们很是惊讶。
这楼上的人，个个衣冠楚楚，穿戴得体，正襟危坐，恭恭敬敬看着中间的一个女子，举手投足，唱着一首曲子。
铁汁见了这番景象，放下心来，对灵儿道：“你看，我说吧，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说着，他便牵着灵儿，在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那女子唱的是长生殿，讲的是唐玄宗和杨玉环的故事。
众人听着，有的垂手，有的叹气，有的流泪，都为这凄美的爱情故事所感染，以此来表达和中间绝色女子的共情。
铁汁环顾了一圈众人，接着将目光定向了中间的唱曲女子。
此人，果真是天仙一样的容颜。
大大的眼睛中透着墨绿色，高挺的鼻梁显出些许异域风情。
异域风情......
铁汁看着，呆住了。
好像无法将此人的容颜从眼中拔出一样。
身边的灵儿看在眼里，气在心里，狠狠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啊！”
铁汁疼地叫了出来，像是大梦初醒。
可是，这一嗓子，不光惊醒了铁汁，也惊醒了这楼上的所有人，惊断了唱曲姑娘的绵绵细语。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铁汁。
“什么人大喊大叫啊？”
“谁呀？有没有素质？”
“现在真的什么人都能来了吗？可可姑娘，没把你吓着吧？”
“是呀，可可姑娘，你没事吧？”
一众南朝士大夫对着中间的姑娘嘘寒问暖，可是，她的眼中，却只有一个人。
她这样看着他，正如刚刚他这样看着自己。
她这样看着他，正如曾将在京城郊外的那场离别。
造化弄人，命运弄人。
没想到，此生还能重逢。
没想到，重逢的机缘，是在这里，以这种方式。
她看着他，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好久啊，好久她没有笑过了。
以往来的人，只道她是一个冰美人，愁没人，仿佛内心有万千的心结，万千的愁绪。
没想到，今日，他们得以见到她的如花笑颜。
“哎呀，可可姑娘笑了！”
“可可姑娘，可可姑娘被这位给逗笑了！”
众人的喧闹声中，可可缓缓地走向了铁汁，走到了他眼前。
此刻，她满眼都是他，再没有旁人。
而此刻，他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位。
“我，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她徐徐道，话语中，满含万千情绪。
“啊，是，是呀！好久不见！”铁汁纠结地抬起头，看了看可可，有所顾忌地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啊？”可可道。
“我，我来公干！”说着，铁汁偷偷看了看灵儿，却见她的假面已经染红，可见假面后的那张脸已经被气炸了。
可可也早已看到了铁汁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铁汁身边的人。
此人虽然长着一张男人的面皮，可是身材瘦小，很明显，有漏洞。
可可是多么地懂这样的妆容模样的，毕竟自己曾经在辽东，以这样的方式跟在铁汁身边三年之久。
她看着灵儿，和她的眼睛交汇着，察觉着，感受着，摸索着。
终于，可可淡淡地说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灵儿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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