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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武威城兵变

    当朦胧细雨打开阀门,变成倾盆暴雨,司马绿珠笑容灿烂,这是上天在相助她。

    五百名老兵,怀中包着一架强弩,嘴里叼着环首刀,悄悄摸向敌军的营帐。

    凉凉的雨水,顺着营帐滑到地上,在沙土地聚成小水洼。

    王瑾大军睡在梦中,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浑浊的水洼,鲜红的水洼,红白相间的营帐。

    “敌袭!”

    一名睡眠很轻的士兵,歪头躲过索命之刃,麻利的爬起来,一边亡命而逃,一边嘶吼大喊。

    老兵抬起强弩,对准士兵的后背,一支弩箭终结他的叫喊。

    士兵虽死,但是他唤醒了,沉睡的王瑾大军。

    “敌袭!”

    惊醒的士兵,拿起盾牌武器,割开营帐,淋着冰冷的雨水,他们习惯于听从将令,将军不在,如何抵抗?

    拥着美人熟睡的王瑾,被哭喊声吵醒,跳下床穿好盔甲,提着一杆长矛,跑到营帐外面,拽住一名逃跑的士兵。

    “有多少敌人?”

    士兵结结巴巴道:“不...不知。”

    “不知,你跑什么?回去战斗!”

    “他们有弩...从黑暗中摸来。”

    士兵瞅见王瑾愣神,拔腿想要逃跑。

    王瑾冷笑一声,甩出长矛,将那名想要逃跑的士兵,钉死在地上。

    “擅自逃跑者杀无赦!”

    王瑾提起长矛上马,集结逃跑的士兵,不大会凑成一支百人队。

    “随我冲杀!”

    驾!曹让拍马赶来,急切的说道:“主公,快逃跑吧,敌...敌军围上来了。”

    “什么!”王瑾挺着长矛,指着曹让的头颅,“为何扰乱军心!”

    曹让吓得后背生汗,期期艾艾道:“主公,数千名敌军...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司马绿珠的银色铠甲,在黑夜中很好辨识,她面无表情,挺着方天戟,冒雨狂奔。

    她率领的三百骑兵,一言不发,随着司马绿珠,冲进敌军的营帐。

    “全速冲锋,不许恋战!”

    “喏!”

    三百骑兵呈锥子型,冲向王瑾的大营,引弓搭箭,雨成血水。

    王瑾握矛的手在颤抖,调转马头喝道:“暂且撤退!”

    飞箭落在王瑾身边,他的坐骑受惊,差点将他颠下马背。

    “主公莫怕,末将来也!”俞封拍马舞斧,护在王瑾身边。

    “俞将军,我的性命就托付于你了。”

    俞封吼道:“主公放心,末将在此,谁敢造次。”

    曹让向王瑾使一个眼色,两人引着数十骑,择路而逃。

    “来将通名,某斧下不斩无名鬼。”

    司马绿珠也不答话,挥长戟从俞封身边掠过。

    俞封嘴巴张合两下,低头看向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他重重的摔下马来。

    “下马投降,饶尔等不死!”

    跟随俞封的骑兵,见主将战死,毫无战意,下马受降。

    “尔等可知王瑾逃向何处?”

    一名士兵,指出王瑾逃的方向。

    司马绿珠纵马想要追上去,诸葛玥说道:“公主,穷寇莫追,让他活着回去,比死了有用。”

    司马绿珠这才作罢,指挥部下收拢降卒,并发出信号,召武敞领兵过来。

    大漠中的大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司马绿珠拢一下前额的碎发:“小玥,这里战事已毕,你快回去,换身干衣服。”

    诸葛玥见局势已被掌控,就对司马绿珠说道:“这些降卒,不能留下,等武将军过来,收缴他们的兵器甲胄,将他们放走吧。”

    司马绿珠点点头道:“降卒的家乡在京都,无法为我所用,我也不打算留下他们。”

    武敞驾马赶来,带领部下收拢受惊的战马,共得两千一百匹战马,甲胄一千八百余领,长矛、箭矢无数。

    “主公,这些人都不留吗?他们骑术精湛,可以相助我军,迅速拉起一支骑兵。”

    司马绿珠眉头一皱道:“一支有异心的部队,留在身边能有什么用?

    把他们的武器收走,放他们走吧。”

    武敞单膝跪地道:“主公,不能放他们离开,他们会掉头再来,对付我军,何不将他们...”

    司马绿珠淡淡说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征西大军经过武威城,凉州牧守竭力相留,拍着胸脯保证,粮草辎重由他来准备。

    贾佑才召见李欢,问道:“凉州牧守此举是何意?”

    对于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李欢感到非常无语。

    “将军,凉州牧守必有事相求,依我之见,镇西将军张元化,也会来拜见将军。”

    贾佑才疑惑道:“据本将军所知,凉州牧守和张元化,他们两个是死对头,争相来向本将军卖好,是想从本将军这里得到什么?”

    “为争夺武威郡,想得到将军的支持。”

    贾佑才眼睛一亮道:“本将军可以从中渔利?”

    李欢点点头道:“没错,将军可以待价而沽。”

    “本将军相帮何人?”

    “既想渔利,便两不相帮。”

    从中军大帐离开,李欢抬头望去,天空淡云朵朵,他的心情不错,局势尽在掌控中,张元化和凉州牧守,送上门来,正好借此机会,替东华削弱对手。

    当晚,不出李欢所料,张元化先来拜见贾佑才,张元化的使者走后,凉州牧守,携重礼亲自登门。

    凉州牧守先极尽所能,夸赞贾佑才一番,随后说出此行目的,许以重利。

    贾佑才志得意满,对凉州牧守夸下海口:“等我平定逆贼东华,就转道而来,帮你除掉张元化。”

    凉州牧守拜谢道:“大将军,张元化一死,老夫唯你马首是瞻。

    雍、雷二州的牧守,与老夫交好,大将军发一句话,我等必效死命。”

    贾佑才扶着凉州牧守的手臂,眼珠子乱转,低声问道:“本将军听说,张元化的填房,很有味道?”

    凉州牧守会意笑道:“将军见了之后,就知道传言的真假。

    老夫为大将军,准备了十名美姬,恳请大将军留在身边使用。”

    贾佑才点点头道:“今晚你送到我的营帐中,慰劳本将军出征辛苦。”

    “大将军,此地离金水只剩五天路程,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你在武威城坐镇指挥,派遣一员上将,便可攻破金水城。”

    “牧守公,本将军要擒杀东华,以震慑天下宵小,所以本将军要领军亲去,而且没有本将军的指挥,部将成不了大事。”

    凉州牧守奉承道:“大将军能者多劳,老夫在此等候将军凯旋归来。”

    “备好庆功宴,十天之后,本将军犒劳三军。”

    镇西将军府,张元化听完心腹的密报,气哼哼的说道:“凉州牧守这个老家伙,果然是贾家的一条狗,以为托庇于贾家,本将军就不能动你?

    殊不知本将军,已臣服贾佑才,他答应两不相帮。”

    张元化的小儿子,张豪骈一身戎装,迈步走进来。

    “爹爹,儿要领军出战,取凉州牧守项上人头。”

    张元化笑道:“你不喜武事,怎么想起领军打仗了?”

    “我乃是将门之子,岂能临阵退缩。”

    其实张豪骈,是被他母亲强行赶过来的。

    张元化捋着胡须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今晚与为父一起,夺回凉州!”

    “报!征西大将军的使者求见。”

    张元化眉头一皱,他已和贾佑才谈妥条件,今晚除掉凉州牧守,这个时候派人过来干什么?

    “快请进来。”

    使者走进来,行了一个拜见礼。

    张元化笑道:“使者来此何事?”

    使者看了看张豪骈,拱手道:“这是令郎吧,果然是一表人才。”

    为人父母者,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子女。

    “那里,犬子顽劣不堪,上不了台面。”

    使者满脸堆笑道:“可否请令郎移步,大将军吩咐的事,只能告诉你一人。”

    张元化心生疑窦,吩咐道:“豪骈你先出去,整顿好兵马,等待为父的命令。”

    张豪骈出去之后,使者低声道:“大将军久慕夫人的风采,只要夫人前去相陪,大将军愿助将军,夺取武威城。”

    张元化气得脸色通红:“贾家小儿辱我!”

    使者脸色一变,冷声道:“十万大军就在城外,将军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莫要因为一名妇人,坏了大事。

    而且在见你之前,本使者已见过尊夫人,她同意去陪大将军。”

    张元化盘算一下得失,叹气道:“你把她带走吧。”

    使者喜道:“你也算是跟大将军,连上姻亲关系,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使者走后,张豪骈走进来,抱拳道:“父亲,大军整装待发,随时可攻打牧守府。”

    张元化咬牙道:“走,一举夺下武威!”

    张豪骈跟上去,问道:“父亲,刚才那名使者,跟你说了什么?”

    “我儿,你要记住,贾家小儿辱我父子二人,此仇必报!”

    张豪骈懵懂的点点头:“孩儿明白。”

    张氏父子领军攻打牧守府,牧守府虽有所防备,但三百家臣,不是张氏父子的对手,一家老小死于张元化刀下。

    凉州牧守闻之,怒发冲冠,点齐本部人马,与张元化决一死战。

    凉州牧守文臣出身,论行军打仗,不是张元化的对手,多次向贾佑才求援。

    贾佑才拥着张氏高卧在床,两不相帮,等他们决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