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三道谜语与塔尖的疯子们
对我而言，鸟瞰是这世界上最为神奇的视角。
任何一位有冒险精神的智者都沉迷于视角的变化从而观察所谓“不同”的世界，每一人都至少看过黑夜中的一盏孤灯或城市街景，从而引发了更深的兴趣通过各种手法观探深海，才发现那里才是漆黑如永夜之处，甚至躺在浴缸中也愿意将脸沉到水面之下再睁开眼睛，伴随着水流在皮肤上舞动的旋律，难免会产生这世界并不真实的假象，而急忙几近疯狂的坐上飞机想要逃离窘境，却在即将落地时透过小窗鸟瞰俯视，才发现那一抹疯狂之下的真相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人神有别是无法逾越的界限，但任谁也想一窥那扭曲与疯狂假象之后的真章，而鸟瞰恰恰便是对于常人来说最接近神灵的视角。
L城，三玫瑰大厦上半空之中。
“啊！！！我们要死了！！！”
看着处于自由落体中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路重川，卢卡潇洒地在空中翻转着身体接近了他，同时安慰般对他高声说道。
“请不要担心，我亲爱的重川医生！虽然我曾经说过人还是不要轻易考虑飞在天上，但这次我可是带上了适合空战的帮手！”
他说着，同时开启了自己和路重川身上的降落伞，伞打开的瞬间二人皆被巨大的冲击力向后推去。
“Doc！到你表演的时间了！”
与此同时，Doc好似猛禽般在二人之间的间隙中俯冲而下，但在他经过二人身边时几根缝合线却灵巧的缠在了两只降落伞上。
“SkyWalker！”
这样一来，随着Doc的冲击力两只降落伞不再向后退去，而是犹如滑翔般跟随着Doc缓缓朝大厦楼顶飘了过来！
“哼哼，卢卡！看来对方已经准备好欢迎仪式了！”
“我们落下去！”
“明白~”
距离楼顶边缘大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只见Doc在半空中身躯停顿，嘴边露出一抹坏笑，接着双臂用力朝楼顶的方向一挥舞，带着降落伞的二人直接被朝楼顶扔了过去！
鬼语者站在桌旁，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降落伞森森冷笑起来。
“桀桀桀...真是华丽的出场呢。”
一旁的妖铳伸手拔出了腰间双枪，用准星比划着坠落中的三人，同时开口对鬼语者进言道。
“老板，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
“不许开枪。”
鬼语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摆了摆手作罢。
“要注意待客礼节。”
只见两只降落伞终于落地，卢卡在落地前的一刻便解开降落伞，借着前冲力量在地上翻滚一周接着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边用手掸着身上的灰尘边朝鬼语者走去，而路重川则在地上翻滚了数周之后才在最后落地的Doc搀扶下站了起来。
鬼语者看着面前的三位来客，面具后的眼眸中好似有一丝惊讶。
“咦？”
他轻轻低吟一声，接着又恢复了往常的仪表堂堂。
“没想到我最亲爱的重川医生竟然也在。”
重川医生刚刚保持住自己不再头昏目眩，却在看到面前的鬼语者后面露悲悯之色。
“不语先生...”
卢卡无意间观察到了那一抹隐秘而晦暗的泪光转瞬即逝，也不知此刻这位心理医生有何所思所想，沉寂在他眼中的到底是曾经最遥远却又最近的病人“不语”，亦或是一件已彻底残缺且不能再做出修补的失败艺术品。
也许鬼语者的思想早已不能用对正常人的分析方法去看待了，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看到路重川那一刻时，眼神的闪避是发自内心的。
“倒是也没关系，虽然这个位置本身是给您那位擅长融入黑暗的朋友留下的，不过临时改动一下来客名单倒也无伤大雅。”
卢卡犹如约会中情史丰富的僚机般向前一步，打开了僵局。
“嘁，真是麻烦您了。”
Doc在身旁，伸手在怀中取出了两把闪着寒芒的手术刀比划了几下。
“卢卡，这个距离我现在就可以...”
“桀桀桀...那可不行...”
鬼语者见状，连忙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这样说道，接着又对着妖铳打了个响指。
“妖铳先生，展示一下我们今晚的主菜。”
“好的，老板。”
妖铳闻言赶忙用力的拽起了手中麻绳，而在大厦边缘外早已被五花大绑的三人也随即好似潜艇出水般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
在Doc和重川医生的惊呼中，鬼语者好似一位谦逊的主厨般弯身鞠躬。
“卢卡先生，各位来宾，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我精挑细选的肉食。”
他说着，伸出手指对着自己引以为豪的“主菜们”介绍了起来。
“他们分别是L城数一数二的大富商霍大亨以及他的妻子，还有拜其所赐现如今已经一无所有的威廉姆先生！”
卢卡点着头，显然从始至终的一切并不出乎他所料，只是有了前几次失败的教训，现在即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惨白面具后的冰冷视线也令这位年轻侦探难免畏手畏脚。
“嘁...狡猾的家伙...”
鬼语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对着面前在塔顶艰难维持着平衡的餐桌一摆手。
“现在，请各位落座吧？”
三位客人对视一眼，Doc对着被吊起的三人夸张的挥了几下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卢卡却用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随即三人纷纷落座。
“鬼语者，今天又要耍什么把戏？”
卢卡看着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点点头，似乎在表达鬼语者至少摆设上很贴心，接着点燃了一颗香烟，而鬼语者则兴奋的搓着手，状态好似是一位平日里难见访客的主人。
“是这样的，请各位打开面前的餐盘。”
卢卡自知没有选择，于是坦然伸手打开了餐盘上的盖子，而其余二人紧随其后。
“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每只餐盘中都有一个信封，而信封里则是我精心准备的问题，现在各位一定已经猜到了，每一个问题都对应着一条人命...”
“呜！呜呜呜！”
他这话一出，三人中的霍大亨和太太纷纷发出了待宰羔羊般的呜咽声，却无奈于嘴上死死贴着的透明胶带无法发出语言，而那位威廉姆先生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打算让一切瞬息自然。
事实上，羔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往往是沉默的。
“只要各位回答出正确的答案，我就会放下一个人让他安全离开，而反之！”
鬼语者说着伸出手点了点妖铳的方向，而妖铳则显摆了几下自己手中镶满珠宝的双枪。
“妖铳先生则会亲自确保他们享受到在三玫瑰大厦之巅无绳蹦极的乐趣，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的晚宴开始吧？”
卢卡无意中看了一眼Doc还紧握着刀的手，低声说道。
“Doc，按他说的做。”
鬼语者则随即也伸出手指点了点Doc的方向。
“很好，这位被称为Doc的先生，请您用自己最优美的声音读出卡片上的问题。”
Doc用力的将那把手术刀捅进了桌面上，又一把撕开了信封上的火漆印，从里面抻出了一张硬纸卡片，放在面前大声的将上面文字读了出来。
“围绕万物却起起落落，吞噬巨鱼而不惊山雀，我是谁？”
卢卡眯着眼睛望向鬼语者。
“你精心准备的问题，难道就是三条谜语？”
鬼语者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摊了摊手。
“大道至简哦~”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很小的沙漏，将它倒置在了桌面上，沙子随即开始催促时间流动。
“那么这位Doc先生，请您说出谜底，倒计时开始。”
“等等！我不擅长猜谜啊，过节的灯谜都是用百度查的！”
Doc急忙面色惊慌的摆起了手，仿佛一位大赛当前却恐惧上场的运动员。
“桀桀，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机会转瞬即逝啊。”
鬼语者说着，又看了眼其他两人，并且伸手指着妖铳。
“不许场外援助哦。”
妖铳邪笑着扣下了手枪撞针，装模作样的瞄了瞄霍夫人的生命绳，口中模仿着钟表声响。
“tick~tack~”
“对...对不起...”
Doc满头大汗的低下头，口中这样低声呢喃着，而鬼语者则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打了个响指。
“桀桀桀，时间到！”
“砰！”
随着话音一落，妖铳手中的枪迸现一道火光，霍夫人的身上的绳子被精准打断，而她本人也随着呜咽声恢复自由之身，接着坠下万丈高楼。
“呜呜呜！”
暂时安全的霍大亨看着犹如断线风筝般坠下夜空的妻子，眼里几乎瞪出了血，用力扭动身体惊呼着，而鬼语者却坦言道。
“好啦，俗话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千万不要因为过去的失败停歇不前。”
Doc的眼神并不比刚刚经历额丧妻之痛的霍大亨好看，一丝丝杀气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我不会放过你的...”
鬼语者看上去对这无力的威胁并不在意，他伸出手指向了路重川面前的信封。
“鉴于我总喜欢将真正的重头戏放到最后，所以我亲爱的重川医生...现在，到您了。”
“嗯，我接受挑战。”
路重川咬着牙打开了信封，拿出了藏在里面的卡片。
“请读出您的谜面。”
路重川这看着那卡片上的内容，脸色越发难看。
“我是一片大陆，也是一座孤城，我是每一条乡间小路，并且我总是陪你走过，我是谁？”
“桀桀桀...倒计时开始...”
卢卡还在忙于安抚Doc的情绪，而路重川则低头凝视着卡片上的题目，迟迟不能作答。
“答案是...答案是...”
终于，他恍然大悟般一把将谜题卡拍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了，答案是地图。”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这一道答案反倒让鬼语者僵立在了原处，而下一秒出人意料的是鬼语者竟一边夸张的扭动着自己的脖颈，同时双手抱头进入了一种几近半崩溃的状态！
“不！不对！这不是我的答案！”
路重川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站起身来用坚定语气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但是这说的过去，这题中所有的信息都在‘地图’这个答案中得以显现。”
听了路重川的话，鬼语者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这样说道，同时用手疯狂的指向要妖铳。
“但如果答案是‘地图’！其他的东西就全部不成立了！”
妖铳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好吧，那我想也许是我没说清楚，你们必须要回答出我要听到的答案...妖铳先生？！！”
“明...明白，老板！”
随着妖铳的回应枪声再度响起，霍大亨随着一声哀嚎追随者爱人坠下高楼！
“不！！！”
路重川看着谨慎的威廉姆先生惊呼一声，而卢卡则暗暗的握起了拳头。
“可恶...”
“现在，终于到我最看好的选手环节了。”
不出所料，鬼语者冷峻的眼神终于停留在了卢卡身上。
“卢卡先生？”
“哼，来吧。”
卢卡说着打开了封口火漆，但却没有急着掏出卡片。
“说起来鬼语者先生，我对某件事情很好奇。”
“桀桀桀，但说无妨。”
看到鬼语者似乎对此很有耐心，卢卡再次大大方方的点燃了一颗香烟，盘起二郎腿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惬意。
“在我的认知中，无论手段再凶残你也只会惩罚身负罪恶之人，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滥杀无辜之辈。”
鬼语者闻言歪着脖子，似乎他也会有疑惑的时候。
“此话怎讲？”
卢卡闻言叼着烟将卡片取出。
“屹于西天极乐，手擎霹雳端坐，人称独眼之神，身披五十尊荣，我是谁？”
“霍老爷和霍夫人都已经被你扔下去做无伞式跳伞运动了，但或许他们只是罪有应得罢了，不过这位威廉姆先生。”
他一边说着，同时伸出手指向依然悬挂在半空中的最后一道“主菜”。
“他被人骗走了家产，还同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现在混成了这幅半人半鬼的样子，就是会手语的大猩猩都活得比他体面。”
卢卡说到这儿，将那卡片轻轻拍在桌上，看向鬼语者的眼神也逐渐冷了起来。
“而现在，你却要以我能否打出谜语答案为赌注冷血的谋杀他。”
鬼语者闻言，好似在思考般点了几下头，但随即又开怀大笑了起来。
“桀桀桀桀桀！您总是让我感到意外！但是说起来，您真的认为这位前富翁威廉姆先生有这么无辜吗？”
他好似强压制着自己收起了笑声，但随着他声音平稳下来，听上去反倒更加令人如坠冰窟。
“或许，他才是整个事件中罪无可恕的那个人吧。”
任何一位有冒险精神的智者都沉迷于视角的变化从而观察所谓“不同”的世界，每一人都至少看过黑夜中的一盏孤灯或城市街景，从而引发了更深的兴趣通过各种手法观探深海，才发现那里才是漆黑如永夜之处，甚至躺在浴缸中也愿意将脸沉到水面之下再睁开眼睛，伴随着水流在皮肤上舞动的旋律，难免会产生这世界并不真实的假象，而急忙几近疯狂的坐上飞机想要逃离窘境，却在即将落地时透过小窗鸟瞰俯视，才发现那一抹疯狂之下的真相紧随其后，寸步不离。
人神有别是无法逾越的界限，但任谁也想一窥那扭曲与疯狂假象之后的真章，而鸟瞰恰恰便是对于常人来说最接近神灵的视角。
L城，三玫瑰大厦上半空之中。
“啊！！！我们要死了！！！”
看着处于自由落体中已经近乎歇斯底里的路重川，卢卡潇洒地在空中翻转着身体接近了他，同时安慰般对他高声说道。
“请不要担心，我亲爱的重川医生！虽然我曾经说过人还是不要轻易考虑飞在天上，但这次我可是带上了适合空战的帮手！”
他说着，同时开启了自己和路重川身上的降落伞，伞打开的瞬间二人皆被巨大的冲击力向后推去。
“Doc！到你表演的时间了！”
与此同时，Doc好似猛禽般在二人之间的间隙中俯冲而下，但在他经过二人身边时几根缝合线却灵巧的缠在了两只降落伞上。
“SkyWalker！”
这样一来，随着Doc的冲击力两只降落伞不再向后退去，而是犹如滑翔般跟随着Doc缓缓朝大厦楼顶飘了过来！
“哼哼，卢卡！看来对方已经准备好欢迎仪式了！”
“我们落下去！”
“明白~”
距离楼顶边缘大概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时，只见Doc在半空中身躯停顿，嘴边露出一抹坏笑，接着双臂用力朝楼顶的方向一挥舞，带着降落伞的二人直接被朝楼顶扔了过去！
鬼语者站在桌旁，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降落伞森森冷笑起来。
“桀桀桀...真是华丽的出场呢。”
一旁的妖铳伸手拔出了腰间双枪，用准星比划着坠落中的三人，同时开口对鬼语者进言道。
“老板，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
“不许开枪。”
鬼语者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摆了摆手作罢。
“要注意待客礼节。”
只见两只降落伞终于落地，卢卡在落地前的一刻便解开降落伞，借着前冲力量在地上翻滚一周接着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边用手掸着身上的灰尘边朝鬼语者走去，而路重川则在地上翻滚了数周之后才在最后落地的Doc搀扶下站了起来。
鬼语者看着面前的三位来客，面具后的眼眸中好似有一丝惊讶。
“咦？”
他轻轻低吟一声，接着又恢复了往常的仪表堂堂。
“没想到我最亲爱的重川医生竟然也在。”
重川医生刚刚保持住自己不再头昏目眩，却在看到面前的鬼语者后面露悲悯之色。
“不语先生...”
卢卡无意间观察到了那一抹隐秘而晦暗的泪光转瞬即逝，也不知此刻这位心理医生有何所思所想，沉寂在他眼中的到底是曾经最遥远却又最近的病人“不语”，亦或是一件已彻底残缺且不能再做出修补的失败艺术品。
也许鬼语者的思想早已不能用对正常人的分析方法去看待了，但毋庸置疑的是他看到路重川那一刻时，眼神的闪避是发自内心的。
“倒是也没关系，虽然这个位置本身是给您那位擅长融入黑暗的朋友留下的，不过临时改动一下来客名单倒也无伤大雅。”
卢卡犹如约会中情史丰富的僚机般向前一步，打开了僵局。
“嘁，真是麻烦您了。”
Doc在身旁，伸手在怀中取出了两把闪着寒芒的手术刀比划了几下。
“卢卡，这个距离我现在就可以...”
“桀桀桀...那可不行...”
鬼语者见状，连忙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这样说道，接着又对着妖铳打了个响指。
“妖铳先生，展示一下我们今晚的主菜。”
“好的，老板。”
妖铳闻言赶忙用力的拽起了手中麻绳，而在大厦边缘外早已被五花大绑的三人也随即好似潜艇出水般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这是？！”
在Doc和重川医生的惊呼中，鬼语者好似一位谦逊的主厨般弯身鞠躬。
“卢卡先生，各位来宾，请允许我向各位介绍我精挑细选的肉食。”
他说着，伸出手指对着自己引以为豪的“主菜们”介绍了起来。
“他们分别是L城数一数二的大富商霍大亨以及他的妻子，还有拜其所赐现如今已经一无所有的威廉姆先生！”
卢卡点着头，显然从始至终的一切并不出乎他所料，只是有了前几次失败的教训，现在即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惨白面具后的冰冷视线也令这位年轻侦探难免畏手畏脚。
“嘁...狡猾的家伙...”
鬼语者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他对着面前在塔顶艰难维持着平衡的餐桌一摆手。
“现在，请各位落座吧？”
三位客人对视一眼，Doc对着被吊起的三人夸张的挥了几下手，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卢卡却用一个眼神示意他坐下，随即三人纷纷落座。
“鬼语者，今天又要耍什么把戏？”
卢卡看着桌上的水晶烟灰缸点点头，似乎在表达鬼语者至少摆设上很贴心，接着点燃了一颗香烟，而鬼语者则兴奋的搓着手，状态好似是一位平日里难见访客的主人。
“是这样的，请各位打开面前的餐盘。”
卢卡自知没有选择，于是坦然伸手打开了餐盘上的盖子，而其余二人紧随其后。
“现在你们可以看到，每只餐盘中都有一个信封，而信封里则是我精心准备的问题，现在各位一定已经猜到了，每一个问题都对应着一条人命...”
“呜！呜呜呜！”
他这话一出，三人中的霍大亨和太太纷纷发出了待宰羔羊般的呜咽声，却无奈于嘴上死死贴着的透明胶带无法发出语言，而那位威廉姆先生只是平静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打算让一切瞬息自然。
事实上，羔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往往是沉默的。
“只要各位回答出正确的答案，我就会放下一个人让他安全离开，而反之！”
鬼语者说着伸出手点了点妖铳的方向，而妖铳则显摆了几下自己手中镶满珠宝的双枪。
“妖铳先生则会亲自确保他们享受到在三玫瑰大厦之巅无绳蹦极的乐趣，那么现在...就让我们的晚宴开始吧？”
卢卡无意中看了一眼Doc还紧握着刀的手，低声说道。
“Doc，按他说的做。”
鬼语者则随即也伸出手指点了点Doc的方向。
“很好，这位被称为Doc的先生，请您用自己最优美的声音读出卡片上的问题。”
Doc用力的将那把手术刀捅进了桌面上，又一把撕开了信封上的火漆印，从里面抻出了一张硬纸卡片，放在面前大声的将上面文字读了出来。
“围绕万物却起起落落，吞噬巨鱼而不惊山雀，我是谁？”
卢卡眯着眼睛望向鬼语者。
“你精心准备的问题，难道就是三条谜语？”
鬼语者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摊了摊手。
“大道至简哦~”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很小的沙漏，将它倒置在了桌面上，沙子随即开始催促时间流动。
“那么这位Doc先生，请您说出谜底，倒计时开始。”
“等等！我不擅长猜谜啊，过节的灯谜都是用百度查的！”
Doc急忙面色惊慌的摆起了手，仿佛一位大赛当前却恐惧上场的运动员。
“桀桀，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机会转瞬即逝啊。”
鬼语者说着，又看了眼其他两人，并且伸手指着妖铳。
“不许场外援助哦。”
妖铳邪笑着扣下了手枪撞针，装模作样的瞄了瞄霍夫人的生命绳，口中模仿着钟表声响。
“tick~tack~”
“对...对不起...”
Doc满头大汗的低下头，口中这样低声呢喃着，而鬼语者则一副不出所料的样子打了个响指。
“桀桀桀，时间到！”
“砰！”
随着话音一落，妖铳手中的枪迸现一道火光，霍夫人的身上的绳子被精准打断，而她本人也随着呜咽声恢复自由之身，接着坠下万丈高楼。
“呜呜呜！”
暂时安全的霍大亨看着犹如断线风筝般坠下夜空的妻子，眼里几乎瞪出了血，用力扭动身体惊呼着，而鬼语者却坦言道。
“好啦，俗话说失败乃成功之母，千万不要因为过去的失败停歇不前。”
Doc的眼神并不比刚刚经历额丧妻之痛的霍大亨好看，一丝丝杀气在他身上显露无疑。
“我不会放过你的...”
鬼语者看上去对这无力的威胁并不在意，他伸出手指向了路重川面前的信封。
“鉴于我总喜欢将真正的重头戏放到最后，所以我亲爱的重川医生...现在，到您了。”
“嗯，我接受挑战。”
路重川咬着牙打开了信封，拿出了藏在里面的卡片。
“请读出您的谜面。”
路重川这看着那卡片上的内容，脸色越发难看。
“我是一片大陆，也是一座孤城，我是每一条乡间小路，并且我总是陪你走过，我是谁？”
“桀桀桀...倒计时开始...”
卢卡还在忙于安抚Doc的情绪，而路重川则低头凝视着卡片上的题目，迟迟不能作答。
“答案是...答案是...”
终于，他恍然大悟般一把将谜题卡拍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了，答案是地图。”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他这一道答案反倒让鬼语者僵立在了原处，而下一秒出人意料的是鬼语者竟一边夸张的扭动着自己的脖颈，同时双手抱头进入了一种几近半崩溃的状态！
“不！不对！这不是我的答案！”
路重川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他站起身来用坚定语气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但是这说的过去，这题中所有的信息都在‘地图’这个答案中得以显现。”
听了路重川的话，鬼语者以近乎恳求的语气这样说道，同时用手疯狂的指向要妖铳。
“但如果答案是‘地图’！其他的东西就全部不成立了！”
妖铳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
“好吧，那我想也许是我没说清楚，你们必须要回答出我要听到的答案...妖铳先生？！！”
“明...明白，老板！”
随着妖铳的回应枪声再度响起，霍大亨随着一声哀嚎追随者爱人坠下高楼！
“不！！！”
路重川看着谨慎的威廉姆先生惊呼一声，而卢卡则暗暗的握起了拳头。
“可恶...”
“现在，终于到我最看好的选手环节了。”
不出所料，鬼语者冷峻的眼神终于停留在了卢卡身上。
“卢卡先生？”
“哼，来吧。”
卢卡说着打开了封口火漆，但却没有急着掏出卡片。
“说起来鬼语者先生，我对某件事情很好奇。”
“桀桀桀，但说无妨。”
看到鬼语者似乎对此很有耐心，卢卡再次大大方方的点燃了一颗香烟，盘起二郎腿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惬意。
“在我的认知中，无论手段再凶残你也只会惩罚身负罪恶之人，没想到你竟然也是个滥杀无辜之辈。”
鬼语者闻言歪着脖子，似乎他也会有疑惑的时候。
“此话怎讲？”
卢卡闻言叼着烟将卡片取出。
“屹于西天极乐，手擎霹雳端坐，人称独眼之神，身披五十尊荣，我是谁？”
“霍老爷和霍夫人都已经被你扔下去做无伞式跳伞运动了，但或许他们只是罪有应得罢了，不过这位威廉姆先生。”
他一边说着，同时伸出手指向依然悬挂在半空中的最后一道“主菜”。
“他被人骗走了家产，还同时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现在混成了这幅半人半鬼的样子，就是会手语的大猩猩都活得比他体面。”
卢卡说到这儿，将那卡片轻轻拍在桌上，看向鬼语者的眼神也逐渐冷了起来。
“而现在，你却要以我能否打出谜语答案为赌注冷血的谋杀他。”
鬼语者闻言，好似在思考般点了几下头，但随即又开怀大笑了起来。
“桀桀桀桀桀！您总是让我感到意外！但是说起来，您真的认为这位前富翁威廉姆先生有这么无辜吗？”
他好似强压制着自己收起了笑声，但随着他声音平稳下来，听上去反倒更加令人如坠冰窟。
“或许，他才是整个事件中罪无可恕的那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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