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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桑葚酒

    欸,欸!年轻后生,么得事吧?

    “你再捂我一会就有事了,人家教你掐人中,不是堵人中…”

    嘛味,不好吃,不好吃,不如某的下酒香。

    “六千,给你打个八折,再四舍五入一下,收你五千怎么付。”

    “吓?怎么的,年轻后生,管张某要钱?某向来行走尘世间,靠的是五湖四海好心人的帮助,根本无须那种浮尘傍身!”

    陈琦眼前一黑,再度昏厥。

    随便找了家农家小餐馆,陈琦特意让老板整了一份加量版的小炒肉,一大盘洋葱炒鸡蛋,点了一只大鸡腿,好像都不够这人吃的。

    这人享受着一口菜,一口酒,愣是不见他吃饭,等酒和菜都吃的差不多了,酒囊往腰间一系一栓,他才把米饭大碗往嘴里送。

    喂,几次了,咋走到哪里总能遇见你啊,酒鬼大叔!

    看看你!你自己看看,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鬼一样,也不知道去理一理,衣服也破破烂烂…大叔,你是哪个地方的失业人员吗,还是离家出走,和家里人吵架,联系不到家里人了?

    他凑到陈琦跟前,悄咪咪地说:“不能说,不能说!某仇人太多,太阳还没下山,张某不愿惹是生非。”

    卧槽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整天东窜西窜,到处蹭吃蹭喝的,你仇人能不多?之前还见到你这人跑去天上红尘撒野,知道那里每天有多少个当官的和有钱人来来往往嘛。

    “如何去不得,有何去不得?天下之大,但某想来就来,想走便走,因为某——”

    一看就知喝上头了,他脸色微醺,尾音拉的老长老长,怪异重重声调听起来似戏曲、似咏叹,似高歌,他畅然大笑,唱出了自己的名字。

    “名——”

    “张——”

    “狂——狂!”

    做好人也总归有个限度,自己还没吃饱呢先便宜了别人…还有自己的两颗火灵珠,招谁惹谁了…

    陈琦沉思着该把这个包袱甩到哪里去,又想起这些天一连串的烦心事,起开啤酒盖子就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

    “诶,小伙子,小伙子!闷酒伤身呐!你有甚烦恼事啊?可否与某一诉,让张某,也开心开心!”

    陈琦懒的理面前一脸严肃正经的老东西,寻思问问老板附近有没有类似的街头救助站或者收容所,把这尊大神送走,再回家自己解决温饱。

    “诶,说错了,某说错了!某是想着吃人家的嘴短,你说出来,某帮你参谋参谋。”

    陈琦表示跟你说了也没用,你啊,还是先把自己活明白了再来帮别人吧,快吃吃了我把你送去一个好地方,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你!

    “慢些,慢些!闷酒伤身,快酒解愁!酒意正浓,岂能扫兴?年轻后生你来,尝尝张某的酒,尝尝,尝一口。”

    硬着头皮倒了一点,抱着怀疑与害怕的心态抿一小口,已有三分醉意,陈琦不爱喝酒,不懂品酒,但一小盅的份量入喉过腹,桑葚的甜涩与苦香徐徐游离鼻息间,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燥热。

    “此乃某平生所爱,寻常人等,某才不屑与之分享!年轻后生你呔有福了!主要某很欣赏你的衰气…又说错了,是帅,是帅!”

    陈琦奇怪地摸摸眼角,咦,为什么湿湿的?我现在是想哭吗?天!简直不可思议,他么的憋回去!我差点在一个酒鬼面前出洋相?!说出去要让人家笑话死…

    陈琦平生从来不觉得世上哪个品牌的酒能比牛奶和饮料更好,但是现在把杯中酒放下,回味嘴里最后一缕幽香,竟找寻到了酒中隐藏着的一丝深深悲伤与寂寞,同是天涯沦落人,此情此景或许有点感同身受,但酿出这口浓酒的人当时到底夹杂着什么样的感情?

    陈琦听见张狂好像说了一大堆啰里吧嗦的废话,没一句在重点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来推销的,原来他想让陈琦再帮个忙。

    “年轻后生啊,张某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离去之前能否再陪张某去一个地方,了却一桩心愿。”

    “看看哈,喜鳖…”

    什么喜鳖啊我的天啊,我真怕你现在一个人走着走着走进河里,是嘉暨——公路善旺路75号,嘉安区一处别墅地,就离他家公司不远。

    陈琦边走边问他,大叔,你玉海人还是哪里人啊,家里老婆孩子呢,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份停车场保安的工作?然而,一问三不知,而且三步一磨蹭,这人吃饱了饭,又有力气疯疯癫癫了。

    说来也奇怪,这年头再嗜酒如命的人,出门也不会揣个囊吧?上厕所不闲麻烦吗,而且这人带着的酒囊像取之不尽,一直喝就一直有?仔细想想,这人该不是装疯卖傻准备绑架我吧?

    陈琦想到柳胖子侃大山聊过最近泛滥的一些绑架手法,其中一种情况便是如此,以及之前那对神经病夫妇的经历,且给心理蒙上一层阴影,于是心中防备突起,假装前面带路,不时的远离,拉开一小段又一小段距离,万一坏人同伙出现什么的,也方便随时准备逃跑。

    还好这大叔身子板弱不禁风,还醉的踉踉跄跄,没关系,敢乱动一下,就让你尝尝我心血来潮在网上学来的燕返秘技!

    太阳快要下山了,今天难得两边都不要上班,完美。纵使再多忧心事,只要回到自己家里的小天地里便一切都烟消云散,就是不该遇上这个包袱,哎!

    陈琦加快步伐,博沙公路一直往前走两个红绿灯左边再拐个弯就是嘉暨路的主干了,那目的地也就很近了,可是陈琦走着走着,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天上的太阳怎么始终在固定的方位?还有两条公路交叉口标志性建筑物,一只昂首舞蹈的天鹅雕像,看都已经看到了,怎么会感觉永远走不到那里似的?

    “不对…不对…”

    陈琦面色一沉,如此不详的既视感,一来便知。

    他心中响起一个声音,完蛋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啥不对?啥不对!你扯住张某的衣服干啥,某接着另有一窝大事要忙,年轻后生,年轻轻轻的,走几步路走不动,身体虚成了啥样!嘿!”

    公路两侧的大厦耸立的如同两个顶天立地的巨人,黄昏仅剩的一线暖旭清清楚楚吊在那头,明明大厦后边的篮球场噼里啪啦的拍球与吆喝声,生鲜超市刚买完菜回家的大妈大爷路过身边形色匆匆,现在这些都消失不见了,只有脚下踩着的窄桥,一弯细流悄悄地,流淌至橘色的天际。

    不对不对,先等一下,你看前面白瓦绿松的小院子,刚刚我们路过了它,没错吧!

    陈琦扭头求助张狂,身后空无一人,一切都静悄悄的,霞云、风,似乎都停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