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阴影处
曹春民双手交叉坐在办公椅上，端的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说好的市场例会呢，倒更像个人的检讨批评会。
陈琦默默吐槽。
“陈老师啊，最近我们新浦乃至周边龙华、敏行分校的社区中心、图书馆、文化馆这些官方渠道合作都被提前终止，区里的领导给公途教育承接了，知道什么原因吗？”
陈琦老实回答：“不知道，曹大。”
曹春民的话语犀利起来，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
“昨天敏行的赵老师，龙华的黄校长都闹到聂老师那里去了，聂老师特意找我几回，问出什么事了？我很难给聂老师和两位校长一个交代啊…新浦区的高校多，还能榨多点油水，你说说看，敏行、龙华有几个高校？作为承担着整个玉海第二第三业压的敏行和龙华区，刨去长久以来的图书馆、社区合作办学这些业绩大头，剩下的空缺你是想着你的嘉安帮他们抗吗？！”
“不想…”“嗯？！”
“不是曹老师…我意思我保证完成嘉安的部分，其他区的业绩我会力所能及给予援助，但是别人业绩渠道掉线跟我们嘉安关系不大吧…”
曹春民严厉批评了陈琦的自述：“跟嘉安自然没关系！”
“但和你有很大关系。”
曹春民继续说着：“这方面归谁管？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涉及图书版权问题暂停办学，什么教育环境不符合传统观念，都是推辞！说白了不都是新浦文化局一句话的事，当时为了打通上面这层关系付出多大代价陈老师你是没体会过，如今好像有搞砸的趋势？！那么陈老师，作为集团的一员，你愿意帮公司承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因为秦柊良的那个区长爸爸吧。”陈琦轻轻冷笑了下，他大概知道了什么原因，私事影响到了公事，有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来是。
曹春民缓和了下语气：“讲真的，曹老师也看不起那种纨绔子弟，依仗父辈而已，有多大出息？其实陈琦你和我是一类人，没有个人背景独自在大城市靠自己双手打拼，以后肯定比那种人有前途…但是社会啊，有时就是这样，它教给了我们很多道理，我们或许能叛逆一次，两次，但是第三次我们就得学乖了，陈老师你觉得呢？”
“今天晚上正好我邀孙局长和刘馆长组了一个饭局，公司敏行和龙华区的两位校长也会去。当然，饭局不为针对你去的，我们要和孙局长探讨，请教一下明年公司课程研发大致的方向，至于其他小忙不过顺便的事，到时呢秦柊良也会去，所以…
“明白了曹老师，晚上我也去吧，麻烦曹老师了。”
通俗来说就是个应酬吧，都在这个位置了还是市场岗位，难免要开始应酬，陈琦最主要想着个人的事，不应该连累公司和其他人。
“嗯放心吧，有我和孙局长在，秦柊良不会难为你的，你们年轻人呢，就自己玩自己的，解决解决私事。”
待到搭了一把柳胖子的顺风车抵达，陈琦发现自己有些迟到了，都怪柳胖子这货，路上开车开到一半，非说遇到什么老熟人了，非得路边违章停车，吐了，好像这两百罚款他能自己出一样。
曹春民有些不太满意的多瞅了几眼，已安坐主位的孙兴局长却不介意的向他摆摆手，一大盘澄黄的大闸蟹，陈琦确实闻到了浓浓秋收的味道，这种大饭店当做家常菜吃也就曹老师舍得破费了，不过公司也知道曹春民天天要跑社交打点关系，也是拨的一大笔活动经费，陈琦就幻想自己将来一天也在这个位置了，好像也能公费到处吃香的喝辣的…
吃饭时间都是其乐融融，合作办学此等难事在孙局长三言两语下变得轻而易举，但是有个前提今晚全部人员陪他喝的尽兴。
孙兴旁边的秦柊良今晚跟个乖乖儿差不多，没有之前见到的盛气凌人，全场笑脸迎人，也不知道当着孙兴面不好发作还是怎样，一会给他孙叔叔敬酒，一会给曹春民敬酒，拍着胸脯说他一个做出国留学项目的好兄弟，手上笼络着一大票高校的资源，全部帮曹春民要过来都没事，铁哥们！
“哈哈最近我老爸闲我整天无所事事，教训我也凭着真本事去考一考试一试，后面还得麻烦曹校长教教我这个学生哈哈…”
曹春民笑开了花：“柊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我回去马上给你安排最好的总部名师，一对一教学！保证两个月后让秦区长对你刮目相看！”
秦柊良竟然还跑了过来，无端的给陈琦敬了杯酒，这就有点受宠若惊了！
“干杯！之前那点事就过去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陈琦对吧？那天纯属误会了！你女朋友是哪个家里的富千金吧哈哈，没有其他的意思哈，单纯羡慕一下你哈哈，明后几天我和朋友组了个赛车派对，你们来不来一起玩？”
“额女朋友这个…额，我要上班。”
“好的好的，下次有机会一样的…”
陈琦就纳闷了，这人转性挺快的啊。
还有件纳闷的事，曹春民小心搀扶着烂醉的孙兴上车，后者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陈琦，很快就又走了，搞的他莫名其妙的。
陈琦自个孤家寡人，灌了许多酒，拎着个晕乎乎的脑袋，在黑灯瞎火的地下停车场转悠。
还在认清东南西北，后背剧烈一阵疼痛，哪个人搞偷袭，好疼！
身边什么时候就围了一伙人，个个握有粗粗的铁棒家伙。
“哈喽呀youngboy？跪下或者躺下！”
“喝多了酒不慎掉江的新闻事故，现在好像屡见不鲜呀？
“不如，再叫你女朋友来救你一次？”
秦柊良终于露出他残忍的一面。
陈琦点点头，果然如此，根本懒的说废话，做好准备工作后，勾了勾手指，意思赶时间，一起上。
就和前几次差不多，强烈的意念涌动，强烈的渴望，怎么形容呢，脑海中一个字反复循环。
不动如山，不动如山，不动如山…
陈琦轻巧躲开了来自太阳穴和后脑勺的重击，任其余铁棍哐当哐当敲在此刻坚硬磐石般的身体上下。
不等肌肉缓解震荡持续的痛，满心燃起战意。
侵略如火，侵略如火，侵略如火…
虽不似王健能附着实质的火灵气，但这双充满了爆炸力量的拳头已经足够了。
恍惚间有些困了，累了，大脑疲倦，又让更汹涌的火气覆盖。
陈琦亲身体会远超平常力量肉搏式的快感，外人看着像是笨拙的挥舞一通，但拳拳到肉的滋味，落到被打的人身上才知道多痛。
陈琦发挥着狂野不留余力的蛮力，他很清楚这状态不能坚持多久，不能给这帮社会混混一点机会，况且这会威力也不见得多大啊？简单打趴下，打的满地求饶而已，之前那火柱和金光什么情况才能使出来呢。
是真的额，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人肉沙包解压器，太爽了！
陈琦拍拍手，在秦柊良傻呆的眼珠子前晃了晃。
“现在还要我女朋友来么？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比我还能打。”
没想到秦柊良竟然抱着大腿粘过来：“你是武器大师，你是武器大师。”
“呸呸呸，武功大师！你是武功大师，我要拜你为师，我要学中洲古武！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陈琦呃呃无语，这人莫不是脑子出故障了，刚才特意没打他啊，留了一手啊。
秦柊良一把激动的泪：“我有个兄弟，最近从西洲回来后就神神秘秘的，跟我们吹牛说他见识到了好多神仙，有一天他给我们露了一手，就是你刚才那样，立正挨打不怕疼，身体还闪耀模糊的光！”
“啊？哦…”
陈琦寻思着，他朋友估计撞见哪条道上的修真者了吧…
“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你也会碰见你的机缘…”
浑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般孤僻场所，能说上话的，就真的只有他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秦柊良俩人。
为什么，真真切切叠垒着恐慌，心中焦躁的逃意。
他不自觉地蹲下来，与秦柊良保持一个水平线。
陈琦也发现了秦柊良正迷糊着的眼神，吱呀呀地扭头。
一副熟悉的面孔和另一个陌生男子，在阴影处对着自己静静发笑。
说好的市场例会呢，倒更像个人的检讨批评会。
陈琦默默吐槽。
“陈老师啊，最近我们新浦乃至周边龙华、敏行分校的社区中心、图书馆、文化馆这些官方渠道合作都被提前终止，区里的领导给公途教育承接了，知道什么原因吗？”
陈琦老实回答：“不知道，曹大。”
曹春民的话语犀利起来，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
“昨天敏行的赵老师，龙华的黄校长都闹到聂老师那里去了，聂老师特意找我几回，问出什么事了？我很难给聂老师和两位校长一个交代啊…新浦区的高校多，还能榨多点油水，你说说看，敏行、龙华有几个高校？作为承担着整个玉海第二第三业压的敏行和龙华区，刨去长久以来的图书馆、社区合作办学这些业绩大头，剩下的空缺你是想着你的嘉安帮他们抗吗？！”
“不想…”“嗯？！”
“不是曹老师…我意思我保证完成嘉安的部分，其他区的业绩我会力所能及给予援助，但是别人业绩渠道掉线跟我们嘉安关系不大吧…”
曹春民严厉批评了陈琦的自述：“跟嘉安自然没关系！”
“但和你有很大关系。”
曹春民继续说着：“这方面归谁管？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什么涉及图书版权问题暂停办学，什么教育环境不符合传统观念，都是推辞！说白了不都是新浦文化局一句话的事，当时为了打通上面这层关系付出多大代价陈老师你是没体会过，如今好像有搞砸的趋势？！那么陈老师，作为集团的一员，你愿意帮公司承担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吗？”
“因为秦柊良的那个区长爸爸吧。”陈琦轻轻冷笑了下，他大概知道了什么原因，私事影响到了公事，有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看来是。
曹春民缓和了下语气：“讲真的，曹老师也看不起那种纨绔子弟，依仗父辈而已，有多大出息？其实陈琦你和我是一类人，没有个人背景独自在大城市靠自己双手打拼，以后肯定比那种人有前途…但是社会啊，有时就是这样，它教给了我们很多道理，我们或许能叛逆一次，两次，但是第三次我们就得学乖了，陈老师你觉得呢？”
“今天晚上正好我邀孙局长和刘馆长组了一个饭局，公司敏行和龙华区的两位校长也会去。当然，饭局不为针对你去的，我们要和孙局长探讨，请教一下明年公司课程研发大致的方向，至于其他小忙不过顺便的事，到时呢秦柊良也会去，所以…
“明白了曹老师，晚上我也去吧，麻烦曹老师了。”
通俗来说就是个应酬吧，都在这个位置了还是市场岗位，难免要开始应酬，陈琦最主要想着个人的事，不应该连累公司和其他人。
“嗯放心吧，有我和孙局长在，秦柊良不会难为你的，你们年轻人呢，就自己玩自己的，解决解决私事。”
待到搭了一把柳胖子的顺风车抵达，陈琦发现自己有些迟到了，都怪柳胖子这货，路上开车开到一半，非说遇到什么老熟人了，非得路边违章停车，吐了，好像这两百罚款他能自己出一样。
曹春民有些不太满意的多瞅了几眼，已安坐主位的孙兴局长却不介意的向他摆摆手，一大盘澄黄的大闸蟹，陈琦确实闻到了浓浓秋收的味道，这种大饭店当做家常菜吃也就曹老师舍得破费了，不过公司也知道曹春民天天要跑社交打点关系，也是拨的一大笔活动经费，陈琦就幻想自己将来一天也在这个位置了，好像也能公费到处吃香的喝辣的…
吃饭时间都是其乐融融，合作办学此等难事在孙局长三言两语下变得轻而易举，但是有个前提今晚全部人员陪他喝的尽兴。
孙兴旁边的秦柊良今晚跟个乖乖儿差不多，没有之前见到的盛气凌人，全场笑脸迎人，也不知道当着孙兴面不好发作还是怎样，一会给他孙叔叔敬酒，一会给曹春民敬酒，拍着胸脯说他一个做出国留学项目的好兄弟，手上笼络着一大票高校的资源，全部帮曹春民要过来都没事，铁哥们！
“哈哈最近我老爸闲我整天无所事事，教训我也凭着真本事去考一考试一试，后面还得麻烦曹校长教教我这个学生哈哈…”
曹春民笑开了花：“柊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我回去马上给你安排最好的总部名师，一对一教学！保证两个月后让秦区长对你刮目相看！”
秦柊良竟然还跑了过来，无端的给陈琦敬了杯酒，这就有点受宠若惊了！
“干杯！之前那点事就过去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陈琦对吧？那天纯属误会了！你女朋友是哪个家里的富千金吧哈哈，没有其他的意思哈，单纯羡慕一下你哈哈，明后几天我和朋友组了个赛车派对，你们来不来一起玩？”
“额女朋友这个…额，我要上班。”
“好的好的，下次有机会一样的…”
陈琦就纳闷了，这人转性挺快的啊。
还有件纳闷的事，曹春民小心搀扶着烂醉的孙兴上车，后者忽然回头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陈琦，很快就又走了，搞的他莫名其妙的。
陈琦自个孤家寡人，灌了许多酒，拎着个晕乎乎的脑袋，在黑灯瞎火的地下停车场转悠。
还在认清东南西北，后背剧烈一阵疼痛，哪个人搞偷袭，好疼！
身边什么时候就围了一伙人，个个握有粗粗的铁棒家伙。
“哈喽呀youngboy？跪下或者躺下！”
“喝多了酒不慎掉江的新闻事故，现在好像屡见不鲜呀？
“不如，再叫你女朋友来救你一次？”
秦柊良终于露出他残忍的一面。
陈琦点点头，果然如此，根本懒的说废话，做好准备工作后，勾了勾手指，意思赶时间，一起上。
就和前几次差不多，强烈的意念涌动，强烈的渴望，怎么形容呢，脑海中一个字反复循环。
不动如山，不动如山，不动如山…
陈琦轻巧躲开了来自太阳穴和后脑勺的重击，任其余铁棍哐当哐当敲在此刻坚硬磐石般的身体上下。
不等肌肉缓解震荡持续的痛，满心燃起战意。
侵略如火，侵略如火，侵略如火…
虽不似王健能附着实质的火灵气，但这双充满了爆炸力量的拳头已经足够了。
恍惚间有些困了，累了，大脑疲倦，又让更汹涌的火气覆盖。
陈琦亲身体会远超平常力量肉搏式的快感，外人看着像是笨拙的挥舞一通，但拳拳到肉的滋味，落到被打的人身上才知道多痛。
陈琦发挥着狂野不留余力的蛮力，他很清楚这状态不能坚持多久，不能给这帮社会混混一点机会，况且这会威力也不见得多大啊？简单打趴下，打的满地求饶而已，之前那火柱和金光什么情况才能使出来呢。
是真的额，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人肉沙包解压器，太爽了！
陈琦拍拍手，在秦柊良傻呆的眼珠子前晃了晃。
“现在还要我女朋友来么？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她比我还能打。”
没想到秦柊良竟然抱着大腿粘过来：“你是武器大师，你是武器大师。”
“呸呸呸，武功大师！你是武功大师，我要拜你为师，我要学中洲古武！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陈琦呃呃无语，这人莫不是脑子出故障了，刚才特意没打他啊，留了一手啊。
秦柊良一把激动的泪：“我有个兄弟，最近从西洲回来后就神神秘秘的，跟我们吹牛说他见识到了好多神仙，有一天他给我们露了一手，就是你刚才那样，立正挨打不怕疼，身体还闪耀模糊的光！”
“啊？哦…”
陈琦寻思着，他朋友估计撞见哪条道上的修真者了吧…
“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呢，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有一天你也会碰见你的机缘…”
浑身汗毛孔都竖了起来！
这般孤僻场所，能说上话的，就真的只有他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秦柊良俩人。
为什么，真真切切叠垒着恐慌，心中焦躁的逃意。
他不自觉地蹲下来，与秦柊良保持一个水平线。
陈琦也发现了秦柊良正迷糊着的眼神，吱呀呀地扭头。
一副熟悉的面孔和另一个陌生男子，在阴影处对着自己静静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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