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交换
那是本该留在亡者的国度，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类，但时隔两年之后，奥利佛·卡特再度出现在了‘威尔特’的面前。
眼前的奥利佛并非是灵体，也不像有血有肉的活人，但他的声音和举止无疑和本人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了，威尔。”奥利佛用温柔的语调对着挚友问好，他站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质当中，身后像是有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而他的好友并没回应这个话语，而是脸色惨白，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奥利佛显得有些哀伤，“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够了。”‘威尔特’的语调里渗出了寒气，“你在另外一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亚丽珊卓·德夏忒？”
这可让她吃惊不小，片刻之后，黑雾在男子身上涌现，奥利佛/亚丽珊卓用着那娇滴滴的声音对着‘威尔特’说道。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威尔，你不仅在魔力上，连精神上也成长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没想到儿时好友一点都没能动摇你，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不用可惜，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边落下，海水干枯殆尽，山脉和落叶一样随风，威尔特也不会跟你走。”‘少年’干脆的回绝了她。
亚丽珊卓/奥利佛轻轻笑了起来，她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往事，用指尖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威尔特’确实没有跟我一起离开，他死在了卡斯威尔，你知道吗，威尔，过去结社有个和你名字一样的男人，而我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他。”
女巫缓缓地靠向‘威尔特’，向他张开了双臂，“身为易形者能带来很多便利，但同样需要付出很多代价，尤其是，经常需要满足很多人特殊的——爱好，你这段日子应该充分理解了吧。”
“我的实力当时在结社并不突出，为了换取生存下去的空间，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那么做，去潜入和接触教团的成员，我不止一次被要求变身成为露西亚·阿涅塔，当然了，她当时还叫着维奥莱特这个名字。”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结社也有些人跟他们一样变-态，他们经常摸黑潜进我的房间，无视我的意愿并且加倍报复我的反抗，那段日子里，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死的想法。”
“那你当时就应该这么做。”‘威尔特’没有表露出一丝怜悯，而是嘲讽着她。
“是啊，也许你说得对”，亚丽珊卓/奥利佛点点头，“不过那个时候，威尔特出现了，他阻止了结社那些人的暴行，甚至接受了更多危险的任务，以换取让我不再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很早就意识到，威尔肯定有一天会离开结社，格拉维塔那种蠢女人总是抱着幻想，以为所有人都和她那样把结社当家，还想把圣布雷尼亚炸掉，但我不同，我请求他带我一同离开，离开结社这个魔窟。可他却没有牵起我的手。”
‘威尔特’闭上眼睛，仿佛这番话让他十分苦涩。
亚丽珊卓/奥利佛却没有觉察到男子的异样，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威尔特离开以后，地狱般的日子又回到了我身边，这次连我母亲——那个把我送到结社的女人，都想着杀了我，于是我放弃了所有的幻想，一心只想着追求力量。”
她停了下来，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这就是大女巫亚丽珊卓·德夏忒的由来，当然了，你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怜悯我，我们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威尔，但你能对他下手吗？”
女巫整晚诉说的话语中，没有任何一句话让‘威尔特’如此愤怒，他紧紧攥住手中的拳头，不让自己发抖的样子表现出来，而右臂上的打桩机静静在蓄力。
“我从卡尔曼那里了解到了些关于你的事情，他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不知为何对你的事情却很上心，怎么办呢，小威尔，你忍心对奥利佛下手吗，对你最好的朋友？”
奥利佛/亚丽珊卓和‘威尔特’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的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下，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意。
“不要指望格拉维塔过来救你。”女巫乘胜追击，已经快走到他的面前，“她肯定过不了——”
随着一声巨响，打桩机上的魔力全功率释放，奥利佛/亚丽珊卓被直接打飞了出去，女巫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整张脸有一小半已经被炸烂，永远不可能再长回来。
“不好意思，亚丽珊卓。”同样变回原来样貌的还有'威尔特'，红发正在褪回黑色，白皙的皮肤慢慢转化为黄金般的小麦，海伦娜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痛苦不堪的女巫。
“我对奥利佛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清了清打桩机冒出的蒸汽。“虽然你的故事是还算可怜。”
整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没有一件能像现在这样让亚丽珊卓·德夏忒如此震惊，女巫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前同事，嘶哑的声音还在疑惑，“你——你为什么”
“喜欢我的演技吗？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在罗塞尔剧场出道了，你现在感想如何啊，亚丽珊卓？”，看着女巫依旧是惊愕的模样，她装填魔力，继续续上第二发的蓄力攻击。
“告诉我原因，海伦娜！”女巫疯狂嘶叫起来，似乎已经不在乎胜负会变得怎么样。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那孩子超越了你。”她用一种自豪的语调，“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不过你今晚状态不行啊，居然没能注意到这点。”
“他是个比你更出色的易形者”海伦娜将打桩机压到了她的脸上，金属炮筒的魔力符文正在发出红光，随后再次打满了蓄力攻击。
巨大的魔力爆炸在漆黑的空间中不断爆发了出来，海伦娜击碎了亚丽珊卓将她封起来的领域，重新浮现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前方另一个尚存巨大的，横跨大半个森林黑色空间证明了亚丽珊卓并没有死——刚刚自己干掉的大概是亚丽珊卓正在操控的影分身。
女巫的能力肯定发生了变化，海伦娜猜测，尽管亚丽珊卓的影子一向功能繁多，但能实体化并且搭配易形者的能力还是第一次见。
这女人的恐怖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大概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有关。
海伦娜回忆起了上一次与黑衣男子戴恩交手的经历，原本对方的魔力尚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但是自从戴恩往大腿上插了一管试剂之后，她就开始处于下风，然后险些死在那里。
那么，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海伦娜闭上眼睛静静思考这一点。
如果现在最符合结社利益的做法，是趁这个机会搜刮女巫的储藏室，回收类似的试剂。
利用虚空的力量能让魔法发生进化，这是很早以前结社提出过的假说，但过度的吸入力量只会带来侵蚀化，变为丧失理智的怪物，因此需要大量的人体实验去得出最佳的剂量。
亚丽珊卓和那个黑衣男子戴恩肯定是成功了，今天面对她的时候，海伦娜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而且对方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异状。
回收试剂无疑对结社来说是一次质的飞跃，甚至于所有人的战力都会更上一层楼，让他们能有和教团正面叫板的资本。
而这也是横亘在她和少年之中最大的问题。
起初对他感情不深的时候，她希望少年能迷恋自己，从而成为社里的棋子，但很快海伦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永远不会加入结社，并且这次的事件之后，恨上甚至找社里的人寻仇都是十分合理的事情。即便此后结社再不进行任何的人体实验，但已经犯下的罪却不是一两句道歉就可以原谅的。
血债必须血偿，这是她自己的信条和信念，结社毁去了太多人的幸福，尽管它接纳了自己，但男孩和亚丽珊卓的人生却完全走向了反方向。
结社最后就该被终结掉，只要在此之前她们能先摧毁教团。
她不希望男孩原谅她，正如她不会原谅教团那样，将来被他杀掉才是适合他俩的关系。
那么，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去找试剂吗？
毕竟没有了誓约，海伦娜并不需要彻底完成讨伐的任务，而且那个孩子现在单人战胜亚丽珊卓的可能性很大。
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有离开的念头。
看来我真的变了很多，她回想起刚刚亚丽珊卓的自述以及对自己的评价。和威尔那孩子第一次相遇，这段时间相处的时光，和公馆事件之后自己焦急寻找他的失态模样，他在床边等待自己醒来的睡姿......
海伦娜笑了。
没有想到这把年纪之后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说出去大概会被人笑死，不过她并不抗拒这点，海伦娜因为自己无聊的自尊心失去过太多东西，而这一次——
冲天的魔力在她身上凝聚，她正发动着先前在男孩帮助下进入虚空所得到的馈赠，整个森林都覆盖着她的重力场，这是她的‘领域’，并且影响着影空间中的亚丽珊卓。
“去打倒她吧，威尔。”
眼前的奥利佛并非是灵体，也不像有血有肉的活人，但他的声音和举止无疑和本人一模一样。
“好久不见了，威尔。”奥利佛用温柔的语调对着挚友问好，他站在一片冰冷漆黑的物质当中，身后像是有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而他的好友并没回应这个话语，而是脸色惨白，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奥利佛显得有些哀伤，“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够了。”‘威尔特’的语调里渗出了寒气，“你在另外一边也做了同样的事情吗，亚丽珊卓·德夏忒？”
这可让她吃惊不小，片刻之后，黑雾在男子身上涌现，奥利佛/亚丽珊卓用着那娇滴滴的声音对着‘威尔特’说道。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威尔，你不仅在魔力上，连精神上也成长到了这么恐怖的地步，没想到儿时好友一点都没能动摇你，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不用可惜，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在东边落下，海水干枯殆尽，山脉和落叶一样随风，威尔特也不会跟你走。”‘少年’干脆的回绝了她。
亚丽珊卓/奥利佛轻轻笑了起来，她像是想起了很久以前往事，用指尖捋了捋额前的刘海。“‘威尔特’确实没有跟我一起离开，他死在了卡斯威尔，你知道吗，威尔，过去结社有个和你名字一样的男人，而我曾经疯狂的迷恋过他。”
女巫缓缓地靠向‘威尔特’，向他张开了双臂，“身为易形者能带来很多便利，但同样需要付出很多代价，尤其是，经常需要满足很多人特殊的——爱好，你这段日子应该充分理解了吧。”
“我的实力当时在结社并不突出，为了换取生存下去的空间，就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那么做，去潜入和接触教团的成员，我不止一次被要求变身成为露西亚·阿涅塔，当然了，她当时还叫着维奥莱特这个名字。”
她自嘲地笑了起来，“结社也有些人跟他们一样变-态，他们经常摸黑潜进我的房间，无视我的意愿并且加倍报复我的反抗，那段日子里，我没有一天停止过寻死的想法。”
“那你当时就应该这么做。”‘威尔特’没有表露出一丝怜悯，而是嘲讽着她。
“是啊，也许你说得对”，亚丽珊卓/奥利佛点点头，“不过那个时候，威尔特出现了，他阻止了结社那些人的暴行，甚至接受了更多危险的任务，以换取让我不再出卖自己的身体。”
“我很早就意识到，威尔肯定有一天会离开结社，格拉维塔那种蠢女人总是抱着幻想，以为所有人都和她那样把结社当家，还想把圣布雷尼亚炸掉，但我不同，我请求他带我一同离开，离开结社这个魔窟。可他却没有牵起我的手。”
‘威尔特’闭上眼睛，仿佛这番话让他十分苦涩。
亚丽珊卓/奥利佛却没有觉察到男子的异样，而是自顾自说了下去，“威尔特离开以后，地狱般的日子又回到了我身边，这次连我母亲——那个把我送到结社的女人，都想着杀了我，于是我放弃了所有的幻想，一心只想着追求力量。”
她停了下来，注视着眼前的男子，“这就是大女巫亚丽珊卓·德夏忒的由来，当然了，你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怜悯我，我们之间确实有着血海深仇，威尔，但你能对他下手吗？”
女巫整晚诉说的话语中，没有任何一句话让‘威尔特’如此愤怒，他紧紧攥住手中的拳头，不让自己发抖的样子表现出来，而右臂上的打桩机静静在蓄力。
“我从卡尔曼那里了解到了些关于你的事情，他虽然是个废物，但是不知为何对你的事情却很上心，怎么办呢，小威尔，你忍心对奥利佛下手吗，对你最好的朋友？”
奥利佛/亚丽珊卓和‘威尔特’的距离越来越近，少年的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下，似乎已经失去了战意。
“不要指望格拉维塔过来救你。”女巫乘胜追击，已经快走到他的面前，“她肯定过不了——”
随着一声巨响，打桩机上的魔力全功率释放，奥利佛/亚丽珊卓被直接打飞了出去，女巫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整张脸有一小半已经被炸烂，永远不可能再长回来。
“不好意思，亚丽珊卓。”同样变回原来样貌的还有'威尔特'，红发正在褪回黑色，白皙的皮肤慢慢转化为黄金般的小麦，海伦娜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痛苦不堪的女巫。
“我对奥利佛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清了清打桩机冒出的蒸汽。“虽然你的故事是还算可怜。”
整个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没有一件能像现在这样让亚丽珊卓·德夏忒如此震惊，女巫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前同事，嘶哑的声音还在疑惑，“你——你为什么”
“喜欢我的演技吗？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在罗塞尔剧场出道了，你现在感想如何啊，亚丽珊卓？”，看着女巫依旧是惊愕的模样，她装填魔力，继续续上第二发的蓄力攻击。
“告诉我原因，海伦娜！”女巫疯狂嘶叫起来，似乎已经不在乎胜负会变得怎么样。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那孩子超越了你。”她用一种自豪的语调，“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不过你今晚状态不行啊，居然没能注意到这点。”
“他是个比你更出色的易形者”海伦娜将打桩机压到了她的脸上，金属炮筒的魔力符文正在发出红光，随后再次打满了蓄力攻击。
巨大的魔力爆炸在漆黑的空间中不断爆发了出来，海伦娜击碎了亚丽珊卓将她封起来的领域，重新浮现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前方另一个尚存巨大的，横跨大半个森林黑色空间证明了亚丽珊卓并没有死——刚刚自己干掉的大概是亚丽珊卓正在操控的影分身。
女巫的能力肯定发生了变化，海伦娜猜测，尽管亚丽珊卓的影子一向功能繁多，但能实体化并且搭配易形者的能力还是第一次见。
这女人的恐怖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这大概和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有关。
海伦娜回忆起了上一次与黑衣男子戴恩交手的经历，原本对方的魔力尚在自己的理解范围之内，但是自从戴恩往大腿上插了一管试剂之后，她就开始处于下风，然后险些死在那里。
那么，我现在该做什么呢？海伦娜闭上眼睛静静思考这一点。
如果现在最符合结社利益的做法，是趁这个机会搜刮女巫的储藏室，回收类似的试剂。
利用虚空的力量能让魔法发生进化，这是很早以前结社提出过的假说，但过度的吸入力量只会带来侵蚀化，变为丧失理智的怪物，因此需要大量的人体实验去得出最佳的剂量。
亚丽珊卓和那个黑衣男子戴恩肯定是成功了，今天面对她的时候，海伦娜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而且对方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异状。
回收试剂无疑对结社来说是一次质的飞跃，甚至于所有人的战力都会更上一层楼，让他们能有和教团正面叫板的资本。
而这也是横亘在她和少年之中最大的问题。
起初对他感情不深的时候，她希望少年能迷恋自己，从而成为社里的棋子，但很快海伦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永远不会加入结社，并且这次的事件之后，恨上甚至找社里的人寻仇都是十分合理的事情。即便此后结社再不进行任何的人体实验，但已经犯下的罪却不是一两句道歉就可以原谅的。
血债必须血偿，这是她自己的信条和信念，结社毁去了太多人的幸福，尽管它接纳了自己，但男孩和亚丽珊卓的人生却完全走向了反方向。
结社最后就该被终结掉，只要在此之前她们能先摧毁教团。
她不希望男孩原谅她，正如她不会原谅教团那样，将来被他杀掉才是适合他俩的关系。
那么，我现在要离开这里去找试剂吗？
毕竟没有了誓约，海伦娜并不需要彻底完成讨伐的任务，而且那个孩子现在单人战胜亚丽珊卓的可能性很大。
可奇怪的是她一点也没有离开的念头。
看来我真的变了很多，她回想起刚刚亚丽珊卓的自述以及对自己的评价。和威尔那孩子第一次相遇，这段时间相处的时光，和公馆事件之后自己焦急寻找他的失态模样，他在床边等待自己醒来的睡姿......
海伦娜笑了。
没有想到这把年纪之后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说出去大概会被人笑死，不过她并不抗拒这点，海伦娜因为自己无聊的自尊心失去过太多东西，而这一次——
冲天的魔力在她身上凝聚，她正发动着先前在男孩帮助下进入虚空所得到的馈赠，整个森林都覆盖着她的重力场，这是她的‘领域’，并且影响着影空间中的亚丽珊卓。
“去打倒她吧，威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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