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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噩耗

    “啧~死的好惨。”

    “可不是嘛!”

    “话说,她怎么突然死了?”

    “不清楚...据说!据说啊!是自杀!”

    “自杀?难不成是不堪受辱?”

    “放屁!用你那脑子想想,都受辱了这么多年了,还不堪个屁啊!要真是不堪,早干什么去了?”

    “……”

    彪型大汉显然是被这句话噎住了,但转念一想,这句话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在用凶悍的小眼神瞄了两眼身边这个刚刚呵斥自己的男人后,歉意的收回了自己想要动手的念头,满是惋惜的咂了咂嘴,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可惜了……”

    听见这句话,站在他身旁的男子也没有继续骂骂咧咧,而是满脸认同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咧着一口大黄牙,附和道:

    “确实可惜了。”

    “大周的女人,可不多见了。”

    陈鼎下马之时,传入耳中的,就是这段儿对话。

    并非是这段儿对话过于失礼,只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声音多的过于嘈杂,恰巧这两个人嗓门大罢了。

    这是一段儿简短的对话。

    简短到了有些粗糙。

    但就算是再粗糙,其中夹杂的巨量信息也被陈鼎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融入到了毫无波澜的眼神中。

    “请...让一让。”

    干涩的声线被陈鼎及时调整,而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抬起了手中的马鞭,怼了怼面前的彪形大汉。

    彪型大汉显然是没料到背后有人。

    下意识将手按在了弯刀的刀柄上。

    旋即似乎是听出了什么,连忙拉着身旁的百夫长给身后的某个霉种让开了路,同时对着那道正在前进的矮小身影指指点点的说道:

    “看见没?”

    “他就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我早就说过,这不是什么好玩意。”

    身侧的百夫长经过这两句话,也是想起了几年前的旧事,不禁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而后似笑非笑的将沾满了头油的手掌按在这个手下的肩上,不咸不淡的呵斥道:

    “和小孩子较什么劲!”

    “他吃饭又不吃你家的。”

    “赶紧给老子滚去训练!”

    “大周养那群狗,用不了多长时间,估计就会和咱们开打了,到时候,你倒霉死了的话,我可不会替你照顾你的老婆孩子。”

    彪型大汉显然是个铁憨憨,并没有理解这段话中蕴含的潜台词,在不以为然的哈哈大笑过后,才迈开脚步,朝不远处的训练场走去。

    殊不知...

    “要不是看在你能打且蠢的份上,老子早就把你的人头砍下来交上去了!真以为管着十个八个人就能和上面对着干?”

    “就算是上面的一条狗,都不是你这个蠢货能骂的!”

    目送着这个愚蠢的手下离开,光头大汉在心里暗骂道,抖了抖皮袄,将后背上冒出来的冷汗掸落,刚刚尚存的几分看热闹的心情,也被这两句话吓得消散一空,狠狠的踹了一脚地上的草皮,转身离去。

    外面的小插曲,陈鼎很清楚。

    但他现在没什么心情和死人计较。

    冷着脸,从刀鞘中抽出弯刀,陈鼎毫不犹豫的将这柄弯刀送进了面前这个奴隶的身躯中,接着将这具尸体扔在地上,如狼一样的目光扫过了帐内的每一个奴隶,最后抬起马鞭,指着门帘,心平气和的骂道:

    “请你们,滚出去。”

    帐内瞬间静了下来。

    还在收拾现场的三个奴隶,立刻低眉顺眼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手脚并用,以三种不同的姿势从帐内滚了出去。

    这年头,谁活的都不容易。

    陈鼎不容易。

    这四个奴隶更不容易。

    但明知道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无论是陈鼎还是这四个奴隶,却还是不得不努力的活着。

    原因很多。

    但说出来毫无意义。

    既然无法改变事实...

    就没有诉说的必要!

    陈鼎不会因为杀了一个不听话的奴隶就遭到惩罚,奴隶也不会因为被杀而得到公平的处理。

    毕竟...

    当陈鼎亲手沾染鲜血的那一刻起,在这个野蛮的部落中,就已经被视为一个成年人了!

    而在这个部落中,一个成年人,对于擅闯自己帐篷的所有外来者,完全可以挥动屠刀。

    游牧民族,信仰狼。

    狼,是一种群居动物。

    狼群内,强者为尊。

    所以,要想护住自己的所有,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展现出獠牙,遵循弱肉强食的法则获得应有的利益。

    杀一人,震三人。

    立威,立势。

    敲山震虎。

    外加上...

    “我这还算说得过去的身份...”

    心平气和的蹲下身,陈鼎伸出惨白的小手,将面前这个熟悉却陌生的女子在自杀时飞溅到脸上的血点拭去,在破旧的皮袄上随意的擦了擦手,沉默着,掰开了女子死死攥住的左手。

    人死后,躯体会变的僵硬。

    一般人想要窥探女子手中至死都在保留的秘密,除非有极强的力量,要不然就只能破坏手骨,最后从零碎的骨节中寻找有用的信息。

    而以上这两种方法...

    陈鼎一个都不想用。

    他只是伸出食指,用指关节轻轻的敲了一下这只左手的手腕,五根惨白的手指就好像接受到了什么指令,瞬间松弛了下来。

    一个纸团顺势滑落。

    被陈鼎接住,而后展开。

    纸团的材质很不好,眼下出场的形象也很不好,可陈鼎却并没在意这些细节,只是在阅读完这上面仅有的一句话后,合掌,将这张褶皱的草纸毫不在意的震碎。

    紧接着,陈鼎重新站起身,走到帐内东南角唯一的柜子前,从左往右数,拉开了第二个抽屉。

    一抽屉的碎布条,赫然入目。

    但陈鼎却并没有被假象所迷惑,在将抽屉拽出来后,往柜子上轻轻一磕,一层碎布条就被震出了这个抽屉。

    再重观,一个老旧的梳妆盒,已然显露了出来,正正当当的被摆放在了这个抽屉中间的位置。

    梳妆盒的上方与周围,被塞入了大量的碎布条,若是心思粗犷者见到,大概率会忽略掉这个不起眼的梳妆盒。

    很显然。

    放置此物者,生怕这个老旧的梳妆盒被不应该找到的人找到,却又极其矛盾的希望应该找到的人不要忽略掉。

    “真是矛盾的做法...”

    眸光微暗,陈鼎沉默着将这个梳妆盒从抽屉中取出,并拿着这个老旧的梳妆盒走到了桌前坐下。

    食指轻屈,如拉满的弓弦,在下一刻瞬间弹出……

    咯嘣!!!

    金石迸裂。

    断成两截的铜锁,落到了桌面上。

    慢悠悠的甩了甩手,指尖的红痕于顷刻间消散,陈鼎面无表情的将手压在这个老旧的梳妆盒上,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将盒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