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宴席
圆圆脸的小侍女，只是有点憨。而不是傻。
在陈鼎的吩咐交代中，虽然没有半分意思是回答小侍女之前提出来的问题，但有些问题中的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可即便结果是好的，目前的时间也略显不够。
小侍女不识字。
像统计物资这种事，是个大工程。
好在，陈鼎并没有把路堵死。
一方面，允许小侍女找其他人帮忙。
另一方面，物资的总量也比较少。
五个人出远门，需要准备的物资，最多能有多少？
不多。
只要把银子带够了，一切都没问题。
而绝大部分的银子，依旧在陈鼎手里。
这也是陈鼎敢把统计物资这种繁琐的活计交给小侍女的原因之一。
可即便如此，几个女孩依旧是手忙脚乱的整理了半天，最后才在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堪堪整理完。
“谢谢姐姐们了，真的谢谢了！”
圆圆脸的小侍女双手合十，好似磕头作揖一般的对每个女孩挨个道谢，直到面向韩月月时才改了口：
“谢谢妹妹的提醒。”
“姐姐这脑子不灵光，真不是故意的。”
韩月月淡笑着歪了歪头，将靠背后仰的轮椅调整好，让自己整个人能坐起来，然后虚扶起面前这个蠢蠢的姐妹，打趣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他呀，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们真的狠下心去做，就算失败了，他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我是个后来者，不知道你们先前都经历了什么，但从这短短的接触中，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放下心，不用害怕。”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浅薄见解。”
听见韩月月这样说，圆圆脸的小侍女认真的点了点头，而站在韩月月身后的四名少女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年岁稍长的三月悄无声息的走到韩月月身后，抬手搭在了轮椅的推手上。
韩月月自然也感知到了这种异样，回过头和三月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松开了按在轮椅轱辘上的小手，慵懒的倚在靠背上。
有些人，虽素不相识，却无需多言。
而在另一旁，六月九月这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女也提起了灯笼，抬首望了望暗下来的天色，而后异口同声的提醒道：
“差不多该出发了。”
六月与九月，是一对儿姐妹。
只不过并不是亲姐妹，而是表姐妹。
所以在外观上并不相同。
不过，既然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这四个女孩都能被扔到舞姬里成为备选品，本身就说明了这四个女孩的样貌不差。
而圆圆脸的小侍女，样貌也不差。
只不过，更偏向于可爱的方面。
韩月月自然就不用说了。
实打实的美人坯子。
可惜年岁太小，才九岁。
“若不是我自己清楚，怕是也会想歪。”
屋檐下的阴影里，手拎黑刀的陈鼎轻声自嘲了一句，然后默默看着六个说说笑笑女孩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后背上的肌肉微微用力，已是离开了倚靠的柱子，安静的朝门外走去。
而就在陈鼎等人出发之时，坐落在北安城东北角处的天香楼里，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一柄宽背大砍刀，连鞘被横着拍在了桌面上。
宽背大砍刀，本就有五十斤的重量。
再加上持有者本身的力量……
脆弱的木桌顿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破碎声，桌子的木质平面全部炸开，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却并没有因为破坏了器物而产生半分怜悯，反而是狂傲的吹了吹额前的长刘海，仅剩一只明亮的眼睛中射出凶狠的目光，从已经到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气势汹汹的逼问道：
“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与我盐帮作对？”
“奉劝诸位一句！”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钱很重要，但命比钱更重要，要钱不要命的主，有钱也会没命花！”
楼上，有人拍案而起。
“张瞎子你装什么大头蒜？！”
“陆地神仙的墓，谁不想去见见？！”
“盐帮确实是咱们北安城的头把交椅，但你们盐帮总不能把这锅肉全吃了，连点汤汁都不给大家吧？！”
“第一次，让你们盐帮下可以。”
“但等你们盐帮出来了，我们大家还不能进去捡漏，这种规矩，未免有些把我们大家都不当人看了。”
“都是在这个江湖上混的，规矩还讲不讲了？！”
“大家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环视四周振臂一呼，天香楼内，顿时传来了不少嘈杂的附和声。
好在，今天的天香楼已经被十里庙包下了，要不然，像这种大场面怕是要吓坏不少寻欢作乐的客人。
可即便如此，看见各家各派的老大都齐聚于此的景象，一些姑娘和小厮，也有些腿软。
并非是这些姑娘小厮们的胆子太小。
实在是这些老大加起来的能力太大。
毫不夸张的说，当在座的这些各家各派的老大联起手来时，就算是北安城，也能硬生生的断水断粮半个月。
跟北安城的守军干，肯定是干不过。
民不跟军斗，这都是有说法的。
但就算是北安城的守军赢了，甚至是把这些帮派上上下下连根拔起，也依旧找不到半粒粮食。
原因很简单。
这些帮派背后都有人。
而且，即便是像四安帮这样背后没人的大帮派，也依靠着平安、永安、长安、久安这四家老字号，坐拥天下来往行商的这座靠山。
行商固然散乱，势单力薄。
但有些东西，可以用数量来堆！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同时得罪死了这四家，除非是手握兵权的皇族与勋贵，要不然就算是内阁的大学士，也依旧会买不到任何东西！
而如此强大的四安帮，在北安城里却无法坐到头把交椅上，可想而知，在座的这些老大若联起手来，将能给这片地域造成多大的破坏！
好在，北安城的头把交椅始终是空的。
盐帮能坐上这把椅子吗？
当然可以。
四大帮派都能坐上这把椅子。
可这把椅子烫屁股！！！
谁敢坐上去，谁就要被群起攻之！
所以，像这种拙劣的捧杀，缺了一只眼睛的壮汉自然能看出来，吹了吹耷拉下来的刘海，将宽背大刀顺手戳入地面，被瘦小青年称为“张瞎子”的壮汉抱臂而立，反唇相讥道：
“齐家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
“我告诉你，捧杀不是这么玩的！”
“别以为你是力帮大龙头的小儿子，就可以和老子我炸毛，老子我拎刀血拼时，你还和同龄人撒尿活泥巴呢！”
“不服？”
“可以！”
“划下道子来！”
“我也不欺你，你从你身后那群歪瓜裂枣里拎出来任何一个，能在老子刀下过二十招不死，老子就收回刚刚的那番话！”
“怎么样？”
“敢不敢比划比划？！”
在陈鼎的吩咐交代中，虽然没有半分意思是回答小侍女之前提出来的问题，但有些问题中的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可即便结果是好的，目前的时间也略显不够。
小侍女不识字。
像统计物资这种事，是个大工程。
好在，陈鼎并没有把路堵死。
一方面，允许小侍女找其他人帮忙。
另一方面，物资的总量也比较少。
五个人出远门，需要准备的物资，最多能有多少？
不多。
只要把银子带够了，一切都没问题。
而绝大部分的银子，依旧在陈鼎手里。
这也是陈鼎敢把统计物资这种繁琐的活计交给小侍女的原因之一。
可即便如此，几个女孩依旧是手忙脚乱的整理了半天，最后才在月亮刚刚升起的时候堪堪整理完。
“谢谢姐姐们了，真的谢谢了！”
圆圆脸的小侍女双手合十，好似磕头作揖一般的对每个女孩挨个道谢，直到面向韩月月时才改了口：
“谢谢妹妹的提醒。”
“姐姐这脑子不灵光，真不是故意的。”
韩月月淡笑着歪了歪头，将靠背后仰的轮椅调整好，让自己整个人能坐起来，然后虚扶起面前这个蠢蠢的姐妹，打趣道：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他呀，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你们真的狠下心去做，就算失败了，他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我是个后来者，不知道你们先前都经历了什么，但从这短短的接触中，其实我觉得你们可以放下心，不用害怕。”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浅薄见解。”
听见韩月月这样说，圆圆脸的小侍女认真的点了点头，而站在韩月月身后的四名少女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年岁稍长的三月悄无声息的走到韩月月身后，抬手搭在了轮椅的推手上。
韩月月自然也感知到了这种异样，回过头和三月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松开了按在轮椅轱辘上的小手，慵懒的倚在靠背上。
有些人，虽素不相识，却无需多言。
而在另一旁，六月九月这两个年龄不大的少女也提起了灯笼，抬首望了望暗下来的天色，而后异口同声的提醒道：
“差不多该出发了。”
六月与九月，是一对儿姐妹。
只不过并不是亲姐妹，而是表姐妹。
所以在外观上并不相同。
不过，既然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这四个女孩都能被扔到舞姬里成为备选品，本身就说明了这四个女孩的样貌不差。
而圆圆脸的小侍女，样貌也不差。
只不过，更偏向于可爱的方面。
韩月月自然就不用说了。
实打实的美人坯子。
可惜年岁太小，才九岁。
“若不是我自己清楚，怕是也会想歪。”
屋檐下的阴影里，手拎黑刀的陈鼎轻声自嘲了一句，然后默默看着六个说说笑笑女孩朝他所在的方向走来，后背上的肌肉微微用力，已是离开了倚靠的柱子，安静的朝门外走去。
而就在陈鼎等人出发之时，坐落在北安城东北角处的天香楼里，正爆发着激烈的争吵。
一柄宽背大砍刀，连鞘被横着拍在了桌面上。
宽背大砍刀，本就有五十斤的重量。
再加上持有者本身的力量……
脆弱的木桌顿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破碎声，桌子的木质平面全部炸开，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而造成这一切的凶手，却并没有因为破坏了器物而产生半分怜悯，反而是狂傲的吹了吹额前的长刘海，仅剩一只明亮的眼睛中射出凶狠的目光，从已经到场的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气势汹汹的逼问道：
“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与我盐帮作对？”
“奉劝诸位一句！”
“人呐，贵在有自知之明；钱很重要，但命比钱更重要，要钱不要命的主，有钱也会没命花！”
楼上，有人拍案而起。
“张瞎子你装什么大头蒜？！”
“陆地神仙的墓，谁不想去见见？！”
“盐帮确实是咱们北安城的头把交椅，但你们盐帮总不能把这锅肉全吃了，连点汤汁都不给大家吧？！”
“第一次，让你们盐帮下可以。”
“但等你们盐帮出来了，我们大家还不能进去捡漏，这种规矩，未免有些把我们大家都不当人看了。”
“都是在这个江湖上混的，规矩还讲不讲了？！”
“大家说，是不是？！”
说到这里，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环视四周振臂一呼，天香楼内，顿时传来了不少嘈杂的附和声。
好在，今天的天香楼已经被十里庙包下了，要不然，像这种大场面怕是要吓坏不少寻欢作乐的客人。
可即便如此，看见各家各派的老大都齐聚于此的景象，一些姑娘和小厮，也有些腿软。
并非是这些姑娘小厮们的胆子太小。
实在是这些老大加起来的能力太大。
毫不夸张的说，当在座的这些各家各派的老大联起手来时，就算是北安城，也能硬生生的断水断粮半个月。
跟北安城的守军干，肯定是干不过。
民不跟军斗，这都是有说法的。
但就算是北安城的守军赢了，甚至是把这些帮派上上下下连根拔起，也依旧找不到半粒粮食。
原因很简单。
这些帮派背后都有人。
而且，即便是像四安帮这样背后没人的大帮派，也依靠着平安、永安、长安、久安这四家老字号，坐拥天下来往行商的这座靠山。
行商固然散乱，势单力薄。
但有些东西，可以用数量来堆！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同时得罪死了这四家，除非是手握兵权的皇族与勋贵，要不然就算是内阁的大学士，也依旧会买不到任何东西！
而如此强大的四安帮，在北安城里却无法坐到头把交椅上，可想而知，在座的这些老大若联起手来，将能给这片地域造成多大的破坏！
好在，北安城的头把交椅始终是空的。
盐帮能坐上这把椅子吗？
当然可以。
四大帮派都能坐上这把椅子。
可这把椅子烫屁股！！！
谁敢坐上去，谁就要被群起攻之！
所以，像这种拙劣的捧杀，缺了一只眼睛的壮汉自然能看出来，吹了吹耷拉下来的刘海，将宽背大刀顺手戳入地面，被瘦小青年称为“张瞎子”的壮汉抱臂而立，反唇相讥道：
“齐家小子，你还是太嫩了点！”
“我告诉你，捧杀不是这么玩的！”
“别以为你是力帮大龙头的小儿子，就可以和老子我炸毛，老子我拎刀血拼时，你还和同龄人撒尿活泥巴呢！”
“不服？”
“可以！”
“划下道子来！”
“我也不欺你，你从你身后那群歪瓜裂枣里拎出来任何一个，能在老子刀下过二十招不死，老子就收回刚刚的那番话！”
“怎么样？”
“敢不敢比划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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