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吃臊子面
回到学校，大伙还在热火朝天的干活。教室的屋顶已经重新铺了新瓦片，马上就结束了。自己住的这一排房子，漏水的地方已经全部揭开了，正在补拼板。
姜宝国队长也在，正和大匠人，他大哥姜爱国在教室前面说话。
看见宁珞石走过来，就问起情况。
“队长，大队部去了，支书和周校长都在。说了两个事，一个是问我是回城哩还是落户到咱这，我说要和家里商量，考虑几天。还有一个事，来了一个新老师。”宁珞石微笑着叙说了情况。
“哦，啥情况？来了个新老师？那你呢？”姜宝国有点意外，急忙追问宁珞石的安排。
“让我配合新老师交接工作。”宁珞石坦然的说了出来。
“啊！......也好......杨老爷子还缺个帮手，你回来正好。”姜宝国怕宁珞石想不开，急切之中不知如何该安抚宁珞石。
“队长，没事。我也想回队上，这教书的活轻松是轻松，可把人就拴住了，离不开。这不新老师来了，刚好，这一下子自由了！”这是宁珞石的心里话，语气轻松。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姜宝国觉得奇怪，心里有点纳闷。
以他对宁珞石的了解，这不是他的风格，今天的宁珞石似乎有点不一样。可是看到宁珞石平静的表情和清澈的眼神，又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似强作姿态。
“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没疙瘩就好！”姜宝国拍了拍宁珞石的肩膀，心里犯着嘀咕，拉着在一旁暗暗观察宁珞石的大匠人姜爱国，说着话去施工现场指挥了。
宁珞石如释重负的笑了，举起的靴子落下来了，没有出乎预料，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没关系，黎明前总是更黑暗一些，可是极其短暂。
仅仅只是失去了每月7元的津贴，可是自己却解脱了束缚，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就要离开校园了，自己突然对这间待了一年多的教室有了些许淡淡的不舍。
顺手推开门，进了教室。
几天了，宁珞石第一次进教室。教室的屋顶很高，多年没有维护，曾经的雕梁画栋已经陈旧，隐隐露出一些颜色。正对面的山墙，隐约可见不完整的石雕画，墙上一些地方已经脱落，掉落的碎片被收集了，堆放在角落。靠近端详，魏晋时期的风格。
大殿两边的墙上，有略显模糊的壁画。其中一面的墙，中间已经被用水泥抹了一个黑板。黑板前面是一张大桌子充当讲台，仔细辨认，大概是原来道观遗留下来，放置贡品的供桌。看来，下面大小不一的课桌，也是一样的来路。
宁珞石乐了，宝贝啊，满屋子的宝贝啊。这些东西，放到后世，全是文物古董。就是院子里的那几棵两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松柏，虽然树皮朽了，长得不旺盛，可都是古树哪！妥妥的重点保护文物。
如果妥善保管，将来修好围墙，再圈个大院子，牌子一挂就可以买票收钱了，姜家塬村也能开发成旅游小镇了。想到这里，宁珞石就在教室里转着看，东瞅瞅西看看，包括地上平整的青石板都观察了一圈。很遗憾，没有再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在教室晃荡半天，宁珞石出来时，看到大家伙都在收拾工具。抬头看看日头，再一看手表，好嘛，一点多了，都晌午了，该吃饭了。
大匠人姜爱国从屋顶下来了，招呼大家：“下工了，都回家吃饭，后晌还来这。”
已经走了几步的姜宝国回头叫住宁珞石：“差点忘了，得胜老汉叫我给你捎话，一会去他家吃晌午饭，不要太迟了。”说完跟上稀稀拉拉的人群朝村子走去。宁珞石也回到自己屋里，洗把脸，把自己拾掇好了，抱起不停扑到自己腿上的小黑狗，闭上房门，准备去杨老爷子家。
村子里的人家离这里很近，房子大多随着山势而建，因地制宜，虽然大多是土胚瓦房，但也错落有致。
得胜老汉的家在村子西头，和姜宝国家是邻居，相隔着几步，在一口古井的两侧。全村就他们两家距离村小学最近，只有百来米，村里大多数人家还要绕过这片竹林。
出了门，小黑狗就欢实了，东闻闻西嗅嗅，玩得不亦乐乎。宁珞石在前面走，它一会跑到前面，一会落到后面，精力旺盛的很。
得胜老汉的家是个老宅子，院子很大。院子门不高，双扇对开，黑色的门板上有两排泡钉，推起来颇有份量。
两边的门墩石上，两个小狮子威风凛凛。小黑狗好奇的凑上去，嗅了嗅，汪了一声，跟着宁珞石蹦过了门槛，进了院子。
进门迎面就是照壁，青砖砌成，中间白底，大大的福字雕在中间，四周是云纹花虫装饰点缀，古韵淡雅。
转过来，进了院子，三面都是房，堂屋面南背北，厢房，厨房在两边。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枝繁叶茂。
站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宁珞石就喊叫：“杨大爷，婆婆！”
听到声音，杨老爷子从堂屋出来了，笑容满面的招呼：“石头来了，快进屋！”
又朝厨房喊叫，“老婆子，石头来了，面擀好了没？”
厨房里的老婆婆从厨房门里探出头，婆婆头上缠着个白羊肚子毛巾，笑吟吟的，“早就好了，石头来了啊，先坐下喝口茶，婆婆就给你下面。”
“我不渴，婆，来我帮你烧锅。”说着，就往厨房走。
“好孩子，不用烧，锅里塞着硬柴，火旺着呢，你和你爷坐屋里说说话，婆这快着呢。”
杨老爷子一把拽着宁珞石，进了堂屋，“哎，你进屋，我有话问你呢。”
进屋屁股都没坐稳，杨老爷子就急乎乎地问：“你今个儿去大队部了没有？见姜支书了没有？他咋说的？”
连珠炮一般的提问，焦急的表情，宁珞石察觉到杨老爷子的迫切心情，感受到了杨老爷子对自己深切的关心和爱护。这是两世宁珞石都没有体验过的，父辈对子女的那种关爱。
一刹那，宁珞石觉得自己心底传来丝丝暖意，有一处坚硬开始融化。
“去了，咳咳，姜支书和周校长都见了。咳咳……”宁珞石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声音有点哽咽，就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
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杨老爷子，继续往下说：“姜支书讲了，公社开会催了，我是回城还是落户要尽快做决定，我说要和家里商量。”
“还有，给咱村小学派了个女老师。”
杨老爷子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事，继续一眼不眨看着宁珞石，“你娃咋个想的？是回你家还是留在咱这？”
“呃，我还没有想好。我想留在咱这，可还得回去问问奶奶。”
“哦，这是个大事情，不能急，何况你家里的情况，唉，是得慎重点。”
杨老爷子盘坐在炕上，点着了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两人都沉默了。
坐在炕边的宁珞石开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除过进门靠窗的大炕，最引人注目的是挂在中堂的一幅魏碑体的墨宝，上书：大言希聲大象無形。
虽然对书法不大懂，可是这几个字，一眼看去就觉得饱含精气神，仔细端详又觉得锋芒尽收，平淡无奇。
“来，吃饭”，婆婆端着一个红漆木方盘进来了，方木盘子里有几个碟子、瓷酒壶等。宁珞石急忙接着，把木盘搁到炕边，把碟子和瓷壶放在炕桌上，筷子也分开摆好。
婆婆接过空木盘，说着，“石头，你先和你爷喝两盅，吃点菜，我去给你们捞面。”说完，又去了厨房。
“酒盅子在八仙桌子上，拿两个来，对，就是那，哎倒满，来，咱爷俩先走一个。”
“嘶，辣的很么！这酒劲太大了，嘶……”宁珞石喝得急，感觉喉咙跟火烧一样。
“吃口菜压压，你婆婆这个凉粉做的好，劲的很，你尝。”
两人又吃又喝，把地上转圈的黑狗急坏了，汪汪，汪汪，怎么不管我了？我也想吃唉……
宁珞石安慰了两句，等一下，这些你吃不了！咸韭菜，酸萝卜，酸辣凉粉，那个你能吃？
杨老爷子喝着酒，笑眯眯的看着宁珞石逗狗，劝着酒，“再来陪我喝一盅，给你少倒点儿。”
“行，我慢慢喝，不敢一口闷了，嗓子都烧乎乎的。”
“来，臊子面来了，石头，你尝一下咸淡，汤不合口就说，婆婆给你再调。”方木盘里放着六碗臊子面，白的豆腐，黑的木耳，红的胡萝卜，黄的黄花，绿的蒜苗，五颜六色，漂在红亮的油汤上，看着人就赏心悦目，食欲大开。
没有推辞谦让，看得口水直咽的宁珞石给杨老爷子端过去一碗，自己端起碗就大口开吃。
吸溜一口，好吃，真好吃，面一入口，薄，筋，光，再喝口汤，酸、辣、香，再吃一口面，没了，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就伸手再来一碗，两口没了，再来一碗，一口没了……
吃得忘我的宁珞石，连头都不抬，直到伸手，空了？才抬起头来，满头大汗，全身通透。心里还在回味着，这几天了，这是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真是酣畅淋漓……
宁珞石的面前，摆着一溜子空碗，杨大爷也变身服务员，用木盘子给宁珞石端着面，可是也跟不上宁珞石的一顿风卷残云，断趟了，空碗都来不及收了。
打着嗝，摸摸后脑壳，宁珞石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婆婆做的臊子面太好吃了，呃，把我馋的，婆婆你们还没吃吧？我，呃……”
杨老爷子和婆婆都笑了，慈爱的看着宁珞石，“好么，只要你爱吃婆婆做的面，就常来，婆婆给你做。”
“爱吃，婆婆做的饭真香，呃，菜也好吃，都好吃……”
“哦，昨天我去山里，挖了个好东西，没有卖，给杨爷爷和婆婆们留着泡水喝。”说着，从黄挎包里取出一大块何首乌。
姜宝国队长也在，正和大匠人，他大哥姜爱国在教室前面说话。
看见宁珞石走过来，就问起情况。
“队长，大队部去了，支书和周校长都在。说了两个事，一个是问我是回城哩还是落户到咱这，我说要和家里商量，考虑几天。还有一个事，来了一个新老师。”宁珞石微笑着叙说了情况。
“哦，啥情况？来了个新老师？那你呢？”姜宝国有点意外，急忙追问宁珞石的安排。
“让我配合新老师交接工作。”宁珞石坦然的说了出来。
“啊！......也好......杨老爷子还缺个帮手，你回来正好。”姜宝国怕宁珞石想不开，急切之中不知如何该安抚宁珞石。
“队长，没事。我也想回队上，这教书的活轻松是轻松，可把人就拴住了，离不开。这不新老师来了，刚好，这一下子自由了！”这是宁珞石的心里话，语气轻松。
“哦，你真是这么想的？”姜宝国觉得奇怪，心里有点纳闷。
以他对宁珞石的了解，这不是他的风格，今天的宁珞石似乎有点不一样。可是看到宁珞石平静的表情和清澈的眼神，又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不似强作姿态。
“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没疙瘩就好！”姜宝国拍了拍宁珞石的肩膀，心里犯着嘀咕，拉着在一旁暗暗观察宁珞石的大匠人姜爱国，说着话去施工现场指挥了。
宁珞石如释重负的笑了，举起的靴子落下来了，没有出乎预料，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没关系，黎明前总是更黑暗一些，可是极其短暂。
仅仅只是失去了每月7元的津贴，可是自己却解脱了束缚，拥有了更多的自由。
就要离开校园了，自己突然对这间待了一年多的教室有了些许淡淡的不舍。
顺手推开门，进了教室。
几天了，宁珞石第一次进教室。教室的屋顶很高，多年没有维护，曾经的雕梁画栋已经陈旧，隐隐露出一些颜色。正对面的山墙，隐约可见不完整的石雕画，墙上一些地方已经脱落，掉落的碎片被收集了，堆放在角落。靠近端详，魏晋时期的风格。
大殿两边的墙上，有略显模糊的壁画。其中一面的墙，中间已经被用水泥抹了一个黑板。黑板前面是一张大桌子充当讲台，仔细辨认，大概是原来道观遗留下来，放置贡品的供桌。看来，下面大小不一的课桌，也是一样的来路。
宁珞石乐了，宝贝啊，满屋子的宝贝啊。这些东西，放到后世，全是文物古董。就是院子里的那几棵两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松柏，虽然树皮朽了，长得不旺盛，可都是古树哪！妥妥的重点保护文物。
如果妥善保管，将来修好围墙，再圈个大院子，牌子一挂就可以买票收钱了，姜家塬村也能开发成旅游小镇了。想到这里，宁珞石就在教室里转着看，东瞅瞅西看看，包括地上平整的青石板都观察了一圈。很遗憾，没有再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在教室晃荡半天，宁珞石出来时，看到大家伙都在收拾工具。抬头看看日头，再一看手表，好嘛，一点多了，都晌午了，该吃饭了。
大匠人姜爱国从屋顶下来了，招呼大家：“下工了，都回家吃饭，后晌还来这。”
已经走了几步的姜宝国回头叫住宁珞石：“差点忘了，得胜老汉叫我给你捎话，一会去他家吃晌午饭，不要太迟了。”说完跟上稀稀拉拉的人群朝村子走去。宁珞石也回到自己屋里，洗把脸，把自己拾掇好了，抱起不停扑到自己腿上的小黑狗，闭上房门，准备去杨老爷子家。
村子里的人家离这里很近，房子大多随着山势而建，因地制宜，虽然大多是土胚瓦房，但也错落有致。
得胜老汉的家在村子西头，和姜宝国家是邻居，相隔着几步，在一口古井的两侧。全村就他们两家距离村小学最近，只有百来米，村里大多数人家还要绕过这片竹林。
出了门，小黑狗就欢实了，东闻闻西嗅嗅，玩得不亦乐乎。宁珞石在前面走，它一会跑到前面，一会落到后面，精力旺盛的很。
得胜老汉的家是个老宅子，院子很大。院子门不高，双扇对开，黑色的门板上有两排泡钉，推起来颇有份量。
两边的门墩石上，两个小狮子威风凛凛。小黑狗好奇的凑上去，嗅了嗅，汪了一声，跟着宁珞石蹦过了门槛，进了院子。
进门迎面就是照壁，青砖砌成，中间白底，大大的福字雕在中间，四周是云纹花虫装饰点缀，古韵淡雅。
转过来，进了院子，三面都是房，堂屋面南背北，厢房，厨房在两边。院子里有棵桂花树，枝繁叶茂。
站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宁珞石就喊叫：“杨大爷，婆婆！”
听到声音，杨老爷子从堂屋出来了，笑容满面的招呼：“石头来了，快进屋！”
又朝厨房喊叫，“老婆子，石头来了，面擀好了没？”
厨房里的老婆婆从厨房门里探出头，婆婆头上缠着个白羊肚子毛巾，笑吟吟的，“早就好了，石头来了啊，先坐下喝口茶，婆婆就给你下面。”
“我不渴，婆，来我帮你烧锅。”说着，就往厨房走。
“好孩子，不用烧，锅里塞着硬柴，火旺着呢，你和你爷坐屋里说说话，婆这快着呢。”
杨老爷子一把拽着宁珞石，进了堂屋，“哎，你进屋，我有话问你呢。”
进屋屁股都没坐稳，杨老爷子就急乎乎地问：“你今个儿去大队部了没有？见姜支书了没有？他咋说的？”
连珠炮一般的提问，焦急的表情，宁珞石察觉到杨老爷子的迫切心情，感受到了杨老爷子对自己深切的关心和爱护。这是两世宁珞石都没有体验过的，父辈对子女的那种关爱。
一刹那，宁珞石觉得自己心底传来丝丝暖意，有一处坚硬开始融化。
“去了，咳咳，姜支书和周校长都见了。咳咳……”宁珞石觉得自己鼻子有点发酸，声音有点哽咽，就端起茶缸，喝了口水，掩饰了一下。
看着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杨老爷子，继续往下说：“姜支书讲了，公社开会催了，我是回城还是落户要尽快做决定，我说要和家里商量。”
“还有，给咱村小学派了个女老师。”
杨老爷子仿佛已经知道了这事，继续一眼不眨看着宁珞石，“你娃咋个想的？是回你家还是留在咱这？”
“呃，我还没有想好。我想留在咱这，可还得回去问问奶奶。”
“哦，这是个大事情，不能急，何况你家里的情况，唉，是得慎重点。”
杨老爷子盘坐在炕上，点着了旱烟，吧嗒吧嗒的抽着，两人都沉默了。
坐在炕边的宁珞石开始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除过进门靠窗的大炕，最引人注目的是挂在中堂的一幅魏碑体的墨宝，上书：大言希聲大象無形。
虽然对书法不大懂，可是这几个字，一眼看去就觉得饱含精气神，仔细端详又觉得锋芒尽收，平淡无奇。
“来，吃饭”，婆婆端着一个红漆木方盘进来了，方木盘子里有几个碟子、瓷酒壶等。宁珞石急忙接着，把木盘搁到炕边，把碟子和瓷壶放在炕桌上，筷子也分开摆好。
婆婆接过空木盘，说着，“石头，你先和你爷喝两盅，吃点菜，我去给你们捞面。”说完，又去了厨房。
“酒盅子在八仙桌子上，拿两个来，对，就是那，哎倒满，来，咱爷俩先走一个。”
“嘶，辣的很么！这酒劲太大了，嘶……”宁珞石喝得急，感觉喉咙跟火烧一样。
“吃口菜压压，你婆婆这个凉粉做的好，劲的很，你尝。”
两人又吃又喝，把地上转圈的黑狗急坏了，汪汪，汪汪，怎么不管我了？我也想吃唉……
宁珞石安慰了两句，等一下，这些你吃不了！咸韭菜，酸萝卜，酸辣凉粉，那个你能吃？
杨老爷子喝着酒，笑眯眯的看着宁珞石逗狗，劝着酒，“再来陪我喝一盅，给你少倒点儿。”
“行，我慢慢喝，不敢一口闷了，嗓子都烧乎乎的。”
“来，臊子面来了，石头，你尝一下咸淡，汤不合口就说，婆婆给你再调。”方木盘里放着六碗臊子面，白的豆腐，黑的木耳，红的胡萝卜，黄的黄花，绿的蒜苗，五颜六色，漂在红亮的油汤上，看着人就赏心悦目，食欲大开。
没有推辞谦让，看得口水直咽的宁珞石给杨老爷子端过去一碗，自己端起碗就大口开吃。
吸溜一口，好吃，真好吃，面一入口，薄，筋，光，再喝口汤，酸、辣、香，再吃一口面，没了，顾不上擦额头的汗水，就伸手再来一碗，两口没了，再来一碗，一口没了……
吃得忘我的宁珞石，连头都不抬，直到伸手，空了？才抬起头来，满头大汗，全身通透。心里还在回味着，这几天了，这是吃得最香的一顿饭了，真是酣畅淋漓……
宁珞石的面前，摆着一溜子空碗，杨大爷也变身服务员，用木盘子给宁珞石端着面，可是也跟不上宁珞石的一顿风卷残云，断趟了，空碗都来不及收了。
打着嗝，摸摸后脑壳，宁珞石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婆婆做的臊子面太好吃了，呃，把我馋的，婆婆你们还没吃吧？我，呃……”
杨老爷子和婆婆都笑了，慈爱的看着宁珞石，“好么，只要你爱吃婆婆做的面，就常来，婆婆给你做。”
“爱吃，婆婆做的饭真香，呃，菜也好吃，都好吃……”
“哦，昨天我去山里，挖了个好东西，没有卖，给杨爷爷和婆婆们留着泡水喝。”说着，从黄挎包里取出一大块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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