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学第一课
温莎馆二楼是男生住宿区域，四个人的卧室分别位于四个角落。二楼东西两侧各有一个独立卫浴间，四人共用一个洗衣房和一个大阳台。
亚瑟的卧室位于楼层的东北角，和拜伦是对门邻居。
亚瑟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北面是一扇窗。窗边紧靠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床尾是一张书桌。衣柜紧贴南面的墙壁，就在门口的右边。
卧室未经布置，陈设简单，却很干净。地板和桌面纤尘不染，应该有人打扫过了。
书桌旁有一个纸箱，亚瑟打开一看，里面是自己的白色校服和教科书。
十几本教科书码放整齐，上面是叠好的校服，校服上还放着一张课程表，表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课程名称。
虽不知是谁送来的，但亚瑟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他觉得温莎馆的人都非常温柔善良，阿列克校长也很照顾他，原来学院里并不都是海克特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白天那种无依无靠的陌生感和不安全感，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瑟一想到在未来的四年里，他都要和温莎馆的朋友们共同学习生活，觉得有些兴奋和期待。
突然，巴库鲁化作一缕青烟，从亚瑟的项链中飞了出来。这团青烟在空中不断翻滚和沸腾，然后慢慢收缩，变成了一只灰色的鸽子。
灰鸽“咕咕咕”叫了两声，落在了书桌上，开始口吐人言：“偷偷摸摸地藏了一天，快憋死我了！”
亚瑟没有理它，专心致志地看课程表。
明天早上第一堂课就是阿列克校长的“自然魔法的基本原理”，校长亲自讲课，自己绝不能迟到。
巴库鲁见亚瑟不理自己，飞到他肩膀上，猛啄他的脖子。
亚瑟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叫道：“你又发什么疯啊？”
“亚瑟，明天去一趟图书馆。”
“去那儿干什么？”
“找血魔法书！”
亚瑟一挥手，把灰鸽从肩膀上拍飞，“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烦不烦呀？”
他又拿起厚厚的教科书，翻开阅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个词都不认识！
亚瑟急了，这都写的是什么啊？明明都是字母组成的单词，为什么我一个词都没见过？如果连教科书都读不懂的话，明天上课我该怎么办？
他焦急地把书翻来翻去，可除了稀奇古怪的图片之外，他真的什么都读不懂！这本书根本就不是用英语写成的，原来文盲读书就是这种感觉吗？
巴库鲁见状，好奇地飞到亚瑟的头顶，瞄了几眼，说道：“这是拉丁语，你没学过吗？”
亚瑟哭丧着脸，说道：“我中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哪里学过那玩意儿？”
“拉丁语是中世纪教廷的官方语言，很多魔法典籍都是用拉丁语写成的，我教你的魔法咒语也是拉丁语。”
“可我只会说，不认字啊！”
“那你完蛋了！如果要系统性学习魔法的话，不会拉丁语是不行的。”
“你能看懂书上写了什么吗？”
“我当然可以啊！我活了上千年，什么语言都看得懂。”
亚瑟又惊又喜，没想到巴库鲁竟然是一本“活字典”！他兴奋道：“快教教我！快教教我！不然明天上课我就死定了！”
这时，灰鸽露出淫贱的笑容，就像捏住了亚瑟的命根子，威胁道：
“呦——？现在知道求我啦！你今天不是老叫我闭嘴吗？我现在闭嘴了，教不了你！”
亚瑟脸上瞬间变色，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难受。他被魔鬼怼得说不出话来，但又无可奈何，有求于人就得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
半晌过后，亚瑟艰难地开口：“算你狠，我服了。”
“什么——？我听不见！”
“我服了！巴库鲁，我服了！你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求求你快教我拉丁语吧！”
看到亚瑟低头求饶，灰鸽爽地哈哈大笑，上下翻飞，在房间中四处盘旋。
它时而发出淫贱的笑声，时而发出“咕咕”的叫声，每笑一声就像一记耳光，往亚瑟的脸上“啪啪”地抽去。
终于，巴库鲁落在书桌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亚瑟，笑道：
“你小子知道认错就好！看你还算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你一下好了。”
亚瑟长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翻开书本，拿起铅笔，准备做笔记。
灰鸽在他桌上来回踱步，一边讲解，一边用翅膀在书上指指点点。
窗外，月上树梢，万籁俱寂，世界慢慢进入了梦乡。
屋内，一人一鸽，正在埋头学习，挑灯夜战。
亚瑟的新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西元1895年，圣灵魔导学院，大讲堂。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将这座阶梯式讲堂照得通亮。讲堂座位呈环形布局，以最底层的讲台为中心，越往后排，位置越高。
大讲堂是专门用来上大课的地方，空间巨大，席位众多，每堂课可容纳数百位听众。
所谓大课，指的是圣灵魔导学院的经典课程，通常是专业基础课，比如今天阿列克校长要讲的“自然魔法的基本原理”。
此时此刻，校长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戴着无框眼镜，左手端着点名册，右手握着银色钢笔，正在一个一个点名。
讲台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新生们都期待着伟大的阿列克校长为他们讲课，兴奋和喜悦之情在他们交头接耳中四处传播。
“凯文•纳尔逊？”
“到！”
“拜伦•格兰杰？”
“到！”
“亚瑟•莫兰？”
……无人应答。
“亚瑟•莫兰？”
……还是无人应答。
阿列克校长抬起头，威严的眼神从镜片后面射出，在听众席上来回扫视。
学生们突然感到一阵灼人的目光，然后一股凛冽之气袭来。大家立即停止窃窃私语，全场瞬间寂静，人人脸上显示出肃穆的表情。
“亚瑟•莫兰没来上课吗？”阿列克校长声如洪钟，在讲堂中回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东张西望，却没见任何一个人起身应答。
校长面无表情，低头在名单上画了两笔，然后继续点名。
离上课铃响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点名结束。
全员到齐，除了亚瑟。
各位学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十分清楚：亚瑟死定了！
有的人暗暗佩服，亚瑟连校长的课都敢旷！而且还是开学第一课！天才都这么有个性吗？
有的人不禁担忧，第一天上课，亚瑟就不给校长面子，校长心里一定非常恼火。
那可是堂堂阿列克校长！帝国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圣灵魔导学院的掌门人！
这下子，亚瑟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列克校长看了一眼手表，离上课铃响还剩10秒。他放下点名册，打开教案，准备上课。
突然，“砰！”的一声，讲堂大门被人撞开。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大门口，阿列克校长也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金发少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冲了进来。他神色慌张，东张西望，来者正是亚瑟！
这时，上课铃恰好响起！
“叮铃铃——！”
紧张急促的铃声，响彻整栋教学楼，大约持续了10秒钟。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十秒内，亚瑟被无数双眼睛扫描，从头到脚，从下到上。
有人窃喜；有人佩服；有人忧虑；有人好奇……
铃声结束，全场寂静。
终于，阿列克校长开口道：“莫兰先生，你迟到了。”
沉稳的声音中毫无情绪波动，没人能猜到校长心中在想什么。
按理说亚瑟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就到讲堂了，应该不能算是迟到。不过既然校长说迟到了，那就是迟到了。亚瑟打死也不敢顶嘴。
亚瑟停止喘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不起，校长。我昨天晚上……”
“解释的话就不必说了，找个位子坐下，先听课。”
校长平心静气地打断了亚瑟的发言，亚瑟不敢违抗，走到拜伦身旁的空位，坐了下去。
校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人们聚精会神地听讲。
“各位年轻的朋友，我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在这个魔导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在人人都说魔法师已经过时的今天，诸位能够毅然决然地选择魔法系专业，选择钻研这门古老又深奥的学问，实在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选择没有错，你们的勇气一定会得到回报。因为无论时代如何发展，这个世界终究是魔法师的世界。”
“回顾历史，魔法与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魔法是人类文明的源头；魔法是现代工业的基础；魔法是永无止境的知识宝藏，值得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孜孜不倦的探索。”
“可以说，只有理解了魔法，才能揭开世界的真相，才能探寻万物的本源，才能帮助我们在命运的长河中牢牢把握坐标，不至于迷失方向。”
“最终，我们将用魔法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阿列克校长的演讲声情并茂、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可谓是一个卓越的演说家。
现场的听众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掌声雷动，如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讲堂。
现场的气氛异常热烈，听众完全沉浸于校长的慷慨激昂之中，深深地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阿列克校长深呼吸一口气，挥手示意，掌声立即戛然而止。
“这个学期，我们会定期在这里聚会，一同讨论几个关于魔法的基本问题。想必有些基础知识扎实的同学，已经对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我们这门课会给大家提供一些新的思考问题的角度。”
“首先，第一个问题，魔法的来源是什么？”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魔力！”
“没错，就是魔力。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满魔力的世界，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切实实地客观存在着，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像阳光与空气一样真实！”
“虽然魔力从远古时期就存在，但是魔法师却是一个直到近代才出现的职业。在过去，他们通常是某个原始部落的祭司；或是某个古代社会的巫师；或是炼金术士、方士、萨满、预言家、占星学家、神秘论者等等，不一而足。”
“由于人类早期魔法体系尚未完善，魔法咒语时常失灵，拥有魔法天赋的人并不能有效利用魔力。但是随着知识的积累和经验的传承，魔力渐渐能为人所用，于是魔法成为了一件强有力的工具。”
“那么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能利用魔力？”
阿列克校长再次提问，眼中充满期待，等待着大家的回答。
但是这次，听众们渐渐答不上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统一的答案。
对他们来说，魔法师会使用魔力就像人类会呼吸一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也算是一个问题吗？
有人回答，因为我们有魔法天赋，使用魔法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也有人回答，因为我们可以和魔力发生心灵感应，魔力可以随心而动。
还有人回答，因为我们是上帝的子民，会使用魔法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珍贵礼物。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阿列克校长面带微笑，却始终没有认可任何一个答案。
爱丽丝摇晃着她哥哥拜伦的手臂，问他答案到底是什么。拜伦则轻轻抚摸她柔软的红发，示意爱丽丝要安静听课。
全场只有亚瑟静静地端坐着，没有加入讨论。不知他是胸有成竹，早已知晓答案，还是懒得思考，只等校长公布结果。
阿列克校长也注意到了亚瑟的异样，他弯起嘴角，决心考一考亚瑟。
“姗姗来迟的莫兰先生，你似乎很有自信哦！能把你的想法分享给大家吗？”
亚瑟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于是缓缓站起身。
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期待这位天才魔法师能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回答。
但实际上，亚瑟刚才一直在走神，根本没听见问题是什么。他昨天晚上预习功课，一直到凌晨才睡觉，现在困得不行。勉强忍住不打哈欠，已经是他能坚持的极限了。
亚瑟呆呆地望着阿列克校长，一脸茫然无措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急急忙忙通过心灵感应问巴库鲁，却只听到一阵响雷般的呼噜声。昨晚，巴库鲁陪自己熬夜学习，现在它睡得正香，谁也叫不醒它。
亚瑟无计可施，只能看向身旁的拜伦，用眼神拼命示意。拜伦会意，低声把校长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亚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又好像心存疑虑，于是回答道：
“这个问题，教科书上好像没有讲。”
说完，讲堂内顿时嘘声四起，人们感到一阵扫兴。等了半天你就给我们听这个？装什么装？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阿列克校长却非常有耐心，慢慢说道：
“教科书上的确没有讲，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从书上找到答案的。我们更想听听你的思考。”
“额……”亚瑟一阵犹豫，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巴库鲁昨晚就告诉过他。只不过魔鬼的话不可信，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看着校长期待的眼神，亚瑟终于下定决心，把巴库鲁的答案说了出来。
“因为魔力就在我们身体里面，或者说，魔法师就是魔力的一部分。”
听到这个高深莫测的回答，大家一愣，全场陷入寂静，人们不禁开始思考。
亚瑟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前半句还可以理解，魔法师常年使用魔力，日积月累，魔力自然会积淀在身体内部。
但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魔法师怎么会成为魔力的一部分？人类生来会呼吸，难道人类就成了空气的一部分吗？
阿列克校长听到亚瑟的回答，略微凝神思索，却不置可否，只是挥手示意，让亚瑟坐下。
亚瑟如遇大赦，立即落座，觉得自己侥幸地躲过一劫。
其实他也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巴库鲁昨晚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详细解释这句话。
人们都把视线汇聚到校长身上，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课。阿列克校长继续讲道：
“要弄清楚为什么魔法师可以利用魔力，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白魔力的本质是什么。”
“魔法界都认为魔力是一种奇特的能量，它和自然界中的热能、电能、光能等能量形式都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拥有魔法天赋的人类可以直接驱使这股能量，甚至能化无形为有形，变能量为物质，其结果就是魔法。”
“据魔法界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示，地球上任何生物的体内都存在魔力，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看不见的微生物。
有些生物适应了魔力却毫无变化；有些生物却受不了魔力的侵蚀而死亡；有些生物比较特殊，它们不仅适应了魔力，而且发生了变异，于是成为魔法生物。关于魔法生物的知识，你们会在科沃德教授的课上学到，这里我就不过多赘述。”
“在无数种生物当中，也许人类是一个例外。当今世界，虽然大部分人类都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但是少数幸运儿，也就是在座的诸位，你们天生就对魔力非常敏感，你们可以感应到这股奇特的能量，并且利用它，控制它，转化它，最终使出千变万化的魔法。”
讲到这里，阿列克校长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想观察学生们的反应，看他们有没有跟上自己的节奏。
这时，果然有学生举手提问，说道：
“校长先生，您刚才说的这些，仍旧没有回答为什么魔法师可以使用魔力。众所周知，我们魔法师使用魔法，靠的是魔法咒语，难道这个答案还不够吗？”
阿列克校长微微点头，说道：“谢谢这位同学的提问，我接下来就解答你的疑惑。”
“说到魔法咒语，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区区一种语言，却可以催动能量巨大的魔力呢？如果人类的语言可以驱使魔力，那么为什么其他动物的语言做不到？”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驱动魔力的根本就不是魔法咒语，而是我们体内的魔力。”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台下学生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理论。
从小到大，这群天之骄子们都被这样教育：只有刻苦钻研魔法典籍，时刻牢记魔法咒语，还有持之以恒的魔法练习，才能比较熟练地运用魔法。
对于他们而言，魔法咒语的重要性相当于文学家的钢笔、演奏家的乐器。通俗点儿来说，这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是他们安生立命的根本。
如果一个魔法师声称不需要魔法咒语，那他一定是骗子！一个不懂魔法咒语的人，即使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会使用魔法。试问哪个高级魔法师不是经过十年寒窗和勤学苦练，才能有所建树的？
在成为魔法师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可走。
但在今天，伟大的阿列克校长竟然告诉他们，魔法不是靠咒语催动的，你们学的东西没有用。
他们如何不震惊？
见到一副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列克校长继续解释道：
“诸位不要误会，我不是说魔法咒语没有用，我想说的是魔法的运行非常复杂。”
“我们身体的内部魔力和自然界的外部魔力，既相互独立，又存在联系。魔力在我们体内自由运行，就像血液一样流遍周身，会形成一个奇妙的魔力场。如果让这个魔力场和外部魔力发生某种感应，就能产生魔法”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内部魔力和外部魔力就像是一对磁铁。磁铁的特点是同性相斥和异性相吸，它的中介是磁场。但是内部魔力和外部魔力的相互作用更加复杂，条件更加苛刻，它们的中介就是魔法咒语。”
学生们听完，陷入了沉思。按照校长的理论，魔法咒语虽然是有用的，但不是催动魔力的直接原因，而是类似某种催化剂。
亚瑟也若有所思，他回想起巴库鲁的话，“魔法师就是魔力的一部分”。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魔法师和魔力是同源同质的吗？但这怎么可能？
阿列克校长继续讲解道：
“魔法咒语就像是一段旋律，它会引导内部魔力运行，形成特殊的魔力场，与外部魔力发生共鸣，从而将外部魔力转化为魔法。”
“在这个过程中，魔杖相当于是一个放大器和收集器。一是用来放大魔力场的共鸣作用，二是用来收集外部魔力，聚于一点，一触即发。”
阿列克校长再次停顿，给同学们一些时间去思考和消化刚才所讲的内容。
他们都陷入震惊和疑惑之中，不能自拔，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突然受到了巨大冲击，甚至发生崩溃。
学生们觉得他们熟悉的魔法世界开始变得陌生，虽然打开了眼界，但变得更加迷茫。
这时，拜伦突然举手发言道：
“校长先生，您说魔法咒语只是中介，不是催动魔法的直接原因。请问您如何证明呢？”
拜伦的问题如同当头棒喝，使大家突然醒悟。对呀！校长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假想和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让人信服？
学生们纷纷投来质疑的目光，阿列克校长微微一笑，镇定说道：“我当然可以证明。”
只见他高举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的一声，突然出现一团火苗，在他的指尖缓缓燃烧。
这朵小小的魔法火苗就像一颗超级炸弹，在听众席上引爆开来。大家都目瞪口呆，发出一片惊呼。
阿列克校长竟然没有使用魔杖！更没有念咒语！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魔法师而言，魔杖就是工具，咒语就是钥匙。不念咒语如何驱动魔力？没有工具如何使用魔法？这朵火苗直接打破了学生们的世界观，对他们冲击力不亚于太阳熄灭和月亮爆炸！
阿列克校长大手一挥，指尖的火苗化作一条火龙，倏地飞起，在空中盘旋。
火龙迎风而长，越来越大，渐渐充满了整个大讲堂。它自由地翱翔着，赤色的烈焰熊熊燃烧，时而向听众席俯冲，时而向上攀升。
男生们欢呼，女生们惊叫，她们害怕被高温火焰灼伤。但是大家随后发觉，室内温度并没有升高。
有些大胆的学生甚至伸手去触摸那条火龙，火焰拂过手指，只感觉一阵温暖，皮肤丝毫没被烫伤。
这说明阿列克校长对火魔法的精准控制达到了妙到颠毫的地步。学生们深受震撼，校长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亚瑟仰望这条威武雄壮的火龙，这显然是某种高级火系魔法。原本狂暴狰狞的巨龙，在校长的精妙控制之下，温顺得像一头绵羊，完全褪去了暴戾和杀戮的气息，变成了纯粹的观赏动物。
这就是超级魔法师的强大实力吗？亚瑟忍不住感慨道。
更让他惊诧的是，校长完全不用魔杖和咒语就能催动魔法，这在战斗中能大大提高他的灵活性和施法效率。
试想一下，你连咒语都没念完，他一挥手就放出了十几个高级魔法，这还怎么打？
在校长面前，任何举着魔杖念着咒语的魔法师，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只有被他碾压的份儿。
事实胜于雄辩，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怀疑校长理论的真实性。
阿列克校长在开学第一堂课上，就向大家展示了一个魔法师可以强大到什么地步。
他用实力告诉学生们：无论时代如何发展，这个世界始终是魔法师的世界。
亚瑟的卧室位于楼层的东北角，和拜伦是对门邻居。
亚瑟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北面是一扇窗。窗边紧靠着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床头柜，床尾是一张书桌。衣柜紧贴南面的墙壁，就在门口的右边。
卧室未经布置，陈设简单，却很干净。地板和桌面纤尘不染，应该有人打扫过了。
书桌旁有一个纸箱，亚瑟打开一看，里面是自己的白色校服和教科书。
十几本教科书码放整齐，上面是叠好的校服，校服上还放着一张课程表，表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课程名称。
虽不知是谁送来的，但亚瑟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他觉得温莎馆的人都非常温柔善良，阿列克校长也很照顾他，原来学院里并不都是海克特那样冷酷无情的人。白天那种无依无靠的陌生感和不安全感，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亚瑟一想到在未来的四年里，他都要和温莎馆的朋友们共同学习生活，觉得有些兴奋和期待。
突然，巴库鲁化作一缕青烟，从亚瑟的项链中飞了出来。这团青烟在空中不断翻滚和沸腾，然后慢慢收缩，变成了一只灰色的鸽子。
灰鸽“咕咕咕”叫了两声，落在了书桌上，开始口吐人言：“偷偷摸摸地藏了一天，快憋死我了！”
亚瑟没有理它，专心致志地看课程表。
明天早上第一堂课就是阿列克校长的“自然魔法的基本原理”，校长亲自讲课，自己绝不能迟到。
巴库鲁见亚瑟不理自己，飞到他肩膀上，猛啄他的脖子。
亚瑟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叫道：“你又发什么疯啊？”
“亚瑟，明天去一趟图书馆。”
“去那儿干什么？”
“找血魔法书！”
亚瑟一挥手，把灰鸽从肩膀上拍飞，“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烦不烦呀？”
他又拿起厚厚的教科书，翻开阅读，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一个词都不认识！
亚瑟急了，这都写的是什么啊？明明都是字母组成的单词，为什么我一个词都没见过？如果连教科书都读不懂的话，明天上课我该怎么办？
他焦急地把书翻来翻去，可除了稀奇古怪的图片之外，他真的什么都读不懂！这本书根本就不是用英语写成的，原来文盲读书就是这种感觉吗？
巴库鲁见状，好奇地飞到亚瑟的头顶，瞄了几眼，说道：“这是拉丁语，你没学过吗？”
亚瑟哭丧着脸，说道：“我中学都没读完就辍学了，哪里学过那玩意儿？”
“拉丁语是中世纪教廷的官方语言，很多魔法典籍都是用拉丁语写成的，我教你的魔法咒语也是拉丁语。”
“可我只会说，不认字啊！”
“那你完蛋了！如果要系统性学习魔法的话，不会拉丁语是不行的。”
“你能看懂书上写了什么吗？”
“我当然可以啊！我活了上千年，什么语言都看得懂。”
亚瑟又惊又喜，没想到巴库鲁竟然是一本“活字典”！他兴奋道：“快教教我！快教教我！不然明天上课我就死定了！”
这时，灰鸽露出淫贱的笑容，就像捏住了亚瑟的命根子，威胁道：
“呦——？现在知道求我啦！你今天不是老叫我闭嘴吗？我现在闭嘴了，教不了你！”
亚瑟脸上瞬间变色，像吃了只死苍蝇一样难受。他被魔鬼怼得说不出话来，但又无可奈何，有求于人就得低头，小不忍则乱大谋。
半晌过后，亚瑟艰难地开口：“算你狠，我服了。”
“什么——？我听不见！”
“我服了！巴库鲁，我服了！你以后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求求你快教我拉丁语吧！”
看到亚瑟低头求饶，灰鸽爽地哈哈大笑，上下翻飞，在房间中四处盘旋。
它时而发出淫贱的笑声，时而发出“咕咕”的叫声，每笑一声就像一记耳光，往亚瑟的脸上“啪啪”地抽去。
终于，巴库鲁落在书桌上，一脸得意地看着亚瑟，笑道：
“你小子知道认错就好！看你还算诚心，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教你一下好了。”
亚瑟长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翻开书本，拿起铅笔，准备做笔记。
灰鸽在他桌上来回踱步，一边讲解，一边用翅膀在书上指指点点。
窗外，月上树梢，万籁俱寂，世界慢慢进入了梦乡。
屋内，一人一鸽，正在埋头学习，挑灯夜战。
亚瑟的新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
西元1895年，圣灵魔导学院，大讲堂。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将这座阶梯式讲堂照得通亮。讲堂座位呈环形布局，以最底层的讲台为中心，越往后排，位置越高。
大讲堂是专门用来上大课的地方，空间巨大，席位众多，每堂课可容纳数百位听众。
所谓大课，指的是圣灵魔导学院的经典课程，通常是专业基础课，比如今天阿列克校长要讲的“自然魔法的基本原理”。
此时此刻，校长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戴着无框眼镜，左手端着点名册，右手握着银色钢笔，正在一个一个点名。
讲台下座无虚席，人头攒动。新生们都期待着伟大的阿列克校长为他们讲课，兴奋和喜悦之情在他们交头接耳中四处传播。
“凯文•纳尔逊？”
“到！”
“拜伦•格兰杰？”
“到！”
“亚瑟•莫兰？”
……无人应答。
“亚瑟•莫兰？”
……还是无人应答。
阿列克校长抬起头，威严的眼神从镜片后面射出，在听众席上来回扫视。
学生们突然感到一阵灼人的目光，然后一股凛冽之气袭来。大家立即停止窃窃私语，全场瞬间寂静，人人脸上显示出肃穆的表情。
“亚瑟•莫兰没来上课吗？”阿列克校长声如洪钟，在讲堂中回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家东张西望，却没见任何一个人起身应答。
校长面无表情，低头在名单上画了两笔，然后继续点名。
离上课铃响还剩一分钟的时候，点名结束。
全员到齐，除了亚瑟。
各位学生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十分清楚：亚瑟死定了！
有的人暗暗佩服，亚瑟连校长的课都敢旷！而且还是开学第一课！天才都这么有个性吗？
有的人不禁担忧，第一天上课，亚瑟就不给校长面子，校长心里一定非常恼火。
那可是堂堂阿列克校长！帝国最伟大的魔法师之一！圣灵魔导学院的掌门人！
这下子，亚瑟不死也得脱层皮。
阿列克校长看了一眼手表，离上课铃响还剩10秒。他放下点名册，打开教案，准备上课。
突然，“砰！”的一声，讲堂大门被人撞开。
人群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大门口，阿列克校长也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金发少年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冲了进来。他神色慌张，东张西望，来者正是亚瑟！
这时，上课铃恰好响起！
“叮铃铃——！”
紧张急促的铃声，响彻整栋教学楼，大约持续了10秒钟。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十秒内，亚瑟被无数双眼睛扫描，从头到脚，从下到上。
有人窃喜；有人佩服；有人忧虑；有人好奇……
铃声结束，全场寂静。
终于，阿列克校长开口道：“莫兰先生，你迟到了。”
沉稳的声音中毫无情绪波动，没人能猜到校长心中在想什么。
按理说亚瑟在上课铃声响起之前就到讲堂了，应该不能算是迟到。不过既然校长说迟到了，那就是迟到了。亚瑟打死也不敢顶嘴。
亚瑟停止喘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老老实实承认错误，“对不起，校长。我昨天晚上……”
“解释的话就不必说了，找个位子坐下，先听课。”
校长平心静气地打断了亚瑟的发言，亚瑟不敢违抗，走到拜伦身旁的空位，坐了下去。
校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课，人们聚精会神地听讲。
“各位年轻的朋友，我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在这个魔导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在人人都说魔法师已经过时的今天，诸位能够毅然决然地选择魔法系专业，选择钻研这门古老又深奥的学问，实在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们，你们的选择没有错，你们的勇气一定会得到回报。因为无论时代如何发展，这个世界终究是魔法师的世界。”
“回顾历史，魔法与人类的命运息息相关。魔法是人类文明的源头；魔法是现代工业的基础；魔法是永无止境的知识宝藏，值得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孜孜不倦的探索。”
“可以说，只有理解了魔法，才能揭开世界的真相，才能探寻万物的本源，才能帮助我们在命运的长河中牢牢把握坐标，不至于迷失方向。”
“最终，我们将用魔法创造一个美好的未来！”
阿列克校长的演讲声情并茂、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可谓是一个卓越的演说家。
现场的听众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掌声雷动，如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大讲堂。
现场的气氛异常热烈，听众完全沉浸于校长的慷慨激昂之中，深深地被他的魅力所折服。
阿列克校长深呼吸一口气，挥手示意，掌声立即戛然而止。
“这个学期，我们会定期在这里聚会，一同讨论几个关于魔法的基本问题。想必有些基础知识扎实的同学，已经对魔法有了一定的了解，但是我们这门课会给大家提供一些新的思考问题的角度。”
“首先，第一个问题，魔法的来源是什么？”
大家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魔力！”
“没错，就是魔力。我们的世界是一个充满魔力的世界，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切切实实地客观存在着，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像阳光与空气一样真实！”
“虽然魔力从远古时期就存在，但是魔法师却是一个直到近代才出现的职业。在过去，他们通常是某个原始部落的祭司；或是某个古代社会的巫师；或是炼金术士、方士、萨满、预言家、占星学家、神秘论者等等，不一而足。”
“由于人类早期魔法体系尚未完善，魔法咒语时常失灵，拥有魔法天赋的人并不能有效利用魔力。但是随着知识的积累和经验的传承，魔力渐渐能为人所用，于是魔法成为了一件强有力的工具。”
“那么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能利用魔力？”
阿列克校长再次提问，眼中充满期待，等待着大家的回答。
但是这次，听众们渐渐答不上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统一的答案。
对他们来说，魔法师会使用魔力就像人类会呼吸一样，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也算是一个问题吗？
有人回答，因为我们有魔法天赋，使用魔法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也有人回答，因为我们可以和魔力发生心灵感应，魔力可以随心而动。
还有人回答，因为我们是上帝的子民，会使用魔法是上帝赐予我们的珍贵礼物。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阿列克校长面带微笑，却始终没有认可任何一个答案。
爱丽丝摇晃着她哥哥拜伦的手臂，问他答案到底是什么。拜伦则轻轻抚摸她柔软的红发，示意爱丽丝要安静听课。
全场只有亚瑟静静地端坐着，没有加入讨论。不知他是胸有成竹，早已知晓答案，还是懒得思考，只等校长公布结果。
阿列克校长也注意到了亚瑟的异样，他弯起嘴角，决心考一考亚瑟。
“姗姗来迟的莫兰先生，你似乎很有自信哦！能把你的想法分享给大家吗？”
亚瑟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如梦初醒。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于是缓缓站起身。
这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期待这位天才魔法师能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回答。
但实际上，亚瑟刚才一直在走神，根本没听见问题是什么。他昨天晚上预习功课，一直到凌晨才睡觉，现在困得不行。勉强忍住不打哈欠，已经是他能坚持的极限了。
亚瑟呆呆地望着阿列克校长，一脸茫然无措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急急忙忙通过心灵感应问巴库鲁，却只听到一阵响雷般的呼噜声。昨晚，巴库鲁陪自己熬夜学习，现在它睡得正香，谁也叫不醒它。
亚瑟无计可施，只能看向身旁的拜伦，用眼神拼命示意。拜伦会意，低声把校长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亚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又好像心存疑虑，于是回答道：
“这个问题，教科书上好像没有讲。”
说完，讲堂内顿时嘘声四起，人们感到一阵扫兴。等了半天你就给我们听这个？装什么装？你直接说不知道不就行了吗？
阿列克校长却非常有耐心，慢慢说道：
“教科书上的确没有讲，但不是所有问题都能从书上找到答案的。我们更想听听你的思考。”
“额……”亚瑟一阵犹豫，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知道，巴库鲁昨晚就告诉过他。只不过魔鬼的话不可信，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看着校长期待的眼神，亚瑟终于下定决心，把巴库鲁的答案说了出来。
“因为魔力就在我们身体里面，或者说，魔法师就是魔力的一部分。”
听到这个高深莫测的回答，大家一愣，全场陷入寂静，人们不禁开始思考。
亚瑟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前半句还可以理解，魔法师常年使用魔力，日积月累，魔力自然会积淀在身体内部。
但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魔法师怎么会成为魔力的一部分？人类生来会呼吸，难道人类就成了空气的一部分吗？
阿列克校长听到亚瑟的回答，略微凝神思索，却不置可否，只是挥手示意，让亚瑟坐下。
亚瑟如遇大赦，立即落座，觉得自己侥幸地躲过一劫。
其实他也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巴库鲁昨晚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详细解释这句话。
人们都把视线汇聚到校长身上，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课。阿列克校长继续讲道：
“要弄清楚为什么魔法师可以利用魔力，首先我们必须要明白魔力的本质是什么。”
“魔法界都认为魔力是一种奇特的能量，它和自然界中的热能、电能、光能等能量形式都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拥有魔法天赋的人类可以直接驱使这股能量，甚至能化无形为有形，变能量为物质，其结果就是魔法。”
“据魔法界的最新研究成果显示，地球上任何生物的体内都存在魔力，无论是植物、动物，还是看不见的微生物。
有些生物适应了魔力却毫无变化；有些生物却受不了魔力的侵蚀而死亡；有些生物比较特殊，它们不仅适应了魔力，而且发生了变异，于是成为魔法生物。关于魔法生物的知识，你们会在科沃德教授的课上学到，这里我就不过多赘述。”
“在无数种生物当中，也许人类是一个例外。当今世界，虽然大部分人类都是不会魔法的普通人，但是少数幸运儿，也就是在座的诸位，你们天生就对魔力非常敏感，你们可以感应到这股奇特的能量，并且利用它，控制它，转化它，最终使出千变万化的魔法。”
讲到这里，阿列克校长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想观察学生们的反应，看他们有没有跟上自己的节奏。
这时，果然有学生举手提问，说道：
“校长先生，您刚才说的这些，仍旧没有回答为什么魔法师可以使用魔力。众所周知，我们魔法师使用魔法，靠的是魔法咒语，难道这个答案还不够吗？”
阿列克校长微微点头，说道：“谢谢这位同学的提问，我接下来就解答你的疑惑。”
“说到魔法咒语，诸位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区区一种语言，却可以催动能量巨大的魔力呢？如果人类的语言可以驱使魔力，那么为什么其他动物的语言做不到？”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驱动魔力的根本就不是魔法咒语，而是我们体内的魔力。”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台下学生一片哗然。大家议论纷纷，他们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理论。
从小到大，这群天之骄子们都被这样教育：只有刻苦钻研魔法典籍，时刻牢记魔法咒语，还有持之以恒的魔法练习，才能比较熟练地运用魔法。
对于他们而言，魔法咒语的重要性相当于文学家的钢笔、演奏家的乐器。通俗点儿来说，这是他们吃饭的家伙，是他们安生立命的根本。
如果一个魔法师声称不需要魔法咒语，那他一定是骗子！一个不懂魔法咒语的人，即使他天赋再高，也不可能会使用魔法。试问哪个高级魔法师不是经过十年寒窗和勤学苦练，才能有所建树的？
在成为魔法师的道路上，没有捷径可走。
但在今天，伟大的阿列克校长竟然告诉他们，魔法不是靠咒语催动的，你们学的东西没有用。
他们如何不震惊？
见到一副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列克校长继续解释道：
“诸位不要误会，我不是说魔法咒语没有用，我想说的是魔法的运行非常复杂。”
“我们身体的内部魔力和自然界的外部魔力，既相互独立，又存在联系。魔力在我们体内自由运行，就像血液一样流遍周身，会形成一个奇妙的魔力场。如果让这个魔力场和外部魔力发生某种感应，就能产生魔法”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内部魔力和外部魔力就像是一对磁铁。磁铁的特点是同性相斥和异性相吸，它的中介是磁场。但是内部魔力和外部魔力的相互作用更加复杂，条件更加苛刻，它们的中介就是魔法咒语。”
学生们听完，陷入了沉思。按照校长的理论，魔法咒语虽然是有用的，但不是催动魔力的直接原因，而是类似某种催化剂。
亚瑟也若有所思，他回想起巴库鲁的话，“魔法师就是魔力的一部分”。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魔法师和魔力是同源同质的吗？但这怎么可能？
阿列克校长继续讲解道：
“魔法咒语就像是一段旋律，它会引导内部魔力运行，形成特殊的魔力场，与外部魔力发生共鸣，从而将外部魔力转化为魔法。”
“在这个过程中，魔杖相当于是一个放大器和收集器。一是用来放大魔力场的共鸣作用，二是用来收集外部魔力，聚于一点，一触即发。”
阿列克校长再次停顿，给同学们一些时间去思考和消化刚才所讲的内容。
他们都陷入震惊和疑惑之中，不能自拔，长久以来形成的观念突然受到了巨大冲击，甚至发生崩溃。
学生们觉得他们熟悉的魔法世界开始变得陌生，虽然打开了眼界，但变得更加迷茫。
这时，拜伦突然举手发言道：
“校长先生，您说魔法咒语只是中介，不是催动魔法的直接原因。请问您如何证明呢？”
拜伦的问题如同当头棒喝，使大家突然醒悟。对呀！校长刚才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假想和推测，没有真凭实据，如何让人信服？
学生们纷纷投来质疑的目光，阿列克校长微微一笑，镇定说道：“我当然可以证明。”
只见他高举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啪！”的一声，突然出现一团火苗，在他的指尖缓缓燃烧。
这朵小小的魔法火苗就像一颗超级炸弹，在听众席上引爆开来。大家都目瞪口呆，发出一片惊呼。
阿列克校长竟然没有使用魔杖！更没有念咒语！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魔法师而言，魔杖就是工具，咒语就是钥匙。不念咒语如何驱动魔力？没有工具如何使用魔法？这朵火苗直接打破了学生们的世界观，对他们冲击力不亚于太阳熄灭和月亮爆炸！
阿列克校长大手一挥，指尖的火苗化作一条火龙，倏地飞起，在空中盘旋。
火龙迎风而长，越来越大，渐渐充满了整个大讲堂。它自由地翱翔着，赤色的烈焰熊熊燃烧，时而向听众席俯冲，时而向上攀升。
男生们欢呼，女生们惊叫，她们害怕被高温火焰灼伤。但是大家随后发觉，室内温度并没有升高。
有些大胆的学生甚至伸手去触摸那条火龙，火焰拂过手指，只感觉一阵温暖，皮肤丝毫没被烫伤。
这说明阿列克校长对火魔法的精准控制达到了妙到颠毫的地步。学生们深受震撼，校长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亚瑟仰望这条威武雄壮的火龙，这显然是某种高级火系魔法。原本狂暴狰狞的巨龙，在校长的精妙控制之下，温顺得像一头绵羊，完全褪去了暴戾和杀戮的气息，变成了纯粹的观赏动物。
这就是超级魔法师的强大实力吗？亚瑟忍不住感慨道。
更让他惊诧的是，校长完全不用魔杖和咒语就能催动魔法，这在战斗中能大大提高他的灵活性和施法效率。
试想一下，你连咒语都没念完，他一挥手就放出了十几个高级魔法，这还怎么打？
在校长面前，任何举着魔杖念着咒语的魔法师，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婴儿，只有被他碾压的份儿。
事实胜于雄辩，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敢怀疑校长理论的真实性。
阿列克校长在开学第一堂课上，就向大家展示了一个魔法师可以强大到什么地步。
他用实力告诉学生们：无论时代如何发展，这个世界始终是魔法师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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