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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潜行

    坤土绝地阵对轻洋甲的神通发挥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是水云寒和姜陶共同做出的判断,于是张为久就安心了。只是考虑到换人轮值的时候,妙寒派肯定会发现西北山上两个埋伏的玄黄修士,一个被灭杀,一个被搜魂后冻死了,从而提高警惕,所以他在附近山中蛰伏了几日。

    第五日一早,他再次从冰中来到了妙寒上院城下的冰层里,先做了些准备,然后才沿着冰层,向北山潜去。

    进入了北山上的冰层中,他尽可能的潜到深处,然后再向高处潜去。

    一路行来都毫无阻滞,看来坤土绝地阵确实只能阻挡水遁,却阻挡不了水本身。

    随着上方的肉眼视野越来越亮,他知道自己逐渐接近冰面了,终于,在某个深度上,他模糊的看到了冰面之上的冰塔,以及冰塔四面打坐的四个人。

    他先潜行到冰塔正下方,然后停住、默默运起法力,城中就发生了异变。

    在城中两个相隔大约三百丈的地方,同时有两个青黑色、莹润如玉的轻洋指甲探出了冰面一小段。冰塔西北方约二百丈外的山坡上,也有一个指甲将三四尺长的一截探出了冰面。

    三个指甲一钻出冰面,就各自缓缓移动起来,随着移动,变得越来越长……

    城中也不知是谁最先注意到的,总之城中的人都已是惊弓之鸟,于是此人发出了一声惊叫,从而引来了更多人的注意、更多的惊叫声。

    不一刻,所有人都发觉或者知道了——爪子怪再次回到了妙寒上院!

    有人立刻飞天遁走,有人上去用各种办法攻击指甲,却不能伤损分毫,一时整个城中乱成一团。

    北山顶上守卫冰塔的四个人,也发觉了西北方二百丈外,一个巨大的、至少两丈长的指甲,正缓缓向着冰塔划过来。于是,其中一个成象驾起遁光,直奔东南,其余三人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随即轻洋分水刺出现在了张为久身旁,眨眼间变成长六七丈,最粗处径约七尺,自冰塔正下方,向着冰层深处钻去,所到之处,冰消瓦解,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上方的冰塔坠落而下。

    瞬息之后,原本百丈高的冰塔,已经完全坠入地下,冻着温绵的顶部出现在了张为久面前。

    温绵在冰中不言不动,但张为久能觉察到她的气息,知道她只是被制住了,但还活着,心里稍安,赶紧双臂一张抱住冰塔,身上轻洋甲触到冰塔,冰塔随即消解,温绵就被张为久一把抱在了怀中。

    他将分水刺和最近的一个指甲收回来,就立刻向着冰层深处潜去。

    又过了片刻,四面八方才飞来很多人,似乎他们直到此时才注意到冰塔消失了。

    这些人没有一个落地,都停在高空中,各自驱使法器,对着山顶冰面狂攻,轰隆之声不绝于耳,声势震天,片刻冰面被击出了大坑,但坑中空空如也。

    而城中的人多数已经飞天遁走了,剩下的都围着两个指甲疯狂攻击,与此同时,张为久抱着温绵正在冰层深处迅速向北潜行。

    至少五个时辰后,估计已经潜行到了千里之外,张为久才在极深的冰层中停下,查看了一下温绵的情形,所幸她只是被人用魂力封住了修为,其他倒是并无伤损。

    张为久很轻松的帮她解除了禁锢,瞬间她身上冒出了一股玄黄后期的修为气息。

    ‘她什么时候进境后期了?’

    张为久心中刚冒出这个疑问,温绵就在喉咙里哼哼了两声,然后说道:“张兄,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后必有报!”

    张为久道:“说这话作甚,若非你请荟龙帮去救我,我现在肯定早被灭杀了,所以要算救命之恩,也是你救我在前。况且你也是为了救我才会暴露身份、被擒,我救你是分内之事,所以就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了。你怎么样,可有什么伤损?”

    “没事,当日那个疯婆子南院掌院想向我逼问你的下落,曾用截脉手法折磨我,不过她要用我请功,所以下手也不重,只是吃了些皮肉之苦,并无伤损。”

    温绵道:“倒是张兄你,真是一次次让我刮目相看啊,真的好大能耐,这种天罗地网之下,都能救我脱困。”

    “侥幸而已,他们心中极畏惧爪子怪,加上恰好我最近刚刚得了这身宝甲,极利于水中潜行,他们在山上布了个阻挡水遁的坤土绝地阵,也不防着冰下有人潜入,否则我也无可奈何。”张为久道,“一月不见,你修为大进,恭喜啊。”

    温绵笑道:“此事说来还与你有关,那日你帮我报了仇,我心中本就有些难言的感慨,只是不及细说,便匆匆分别。随后又在上院城中,亲眼目睹了那只爪子妖魔破冰而出,肆虐城中,当时也不知你状况,一时万千情思涌上心头,心境便突破了,一举进了后期。所以还得多谢你了。”

    “这也是你的机缘,我不过碰巧罢了。”

    顿了一顿,张为久又道:“温道友,我当日莽撞,杀了皮道友,你我原本有仇。不想你竟还愿倾尽所有、冒险救我,如此恩德情谊,张某感激不尽。”

    “你自己说了,让我不要说见外话,你自己怎么反倒又说起来了?”

    温绵看着他笑笑,又道:“我当年逃到风北,为求庇护,入了北极宗,被皮单看上,他祖父是当时宗内长老,我岂敢不从。所以我与他结为夫妻,半是自愿、半是受迫,我虽说不上恨他,可也没多少情意。

    这二百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重返寒沍、找段清潮报仇雪恨,你都帮我达成了,此是大恩。更由此得以心境突破,修为大进,亦是大恩。恩仇相抵,你我哪还有什么恩怨,要有也是有我对你的感激。既知你遭擒,我岂能袖手旁观,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更不要说这等话。”

    张为久点点头:“好!你我虽相识不久,但经历此番,却可算患难之交了,往后便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了!”